藍副總的危機 第四章

作者 ︰ 七巧

「如果我說,我感興趣的對象是你呢?」

因為藍斯一句話,讓闕南璇一整天都思緒不寧,一對上那個男人的視線,她更是心跳不穩定。

那個男人為什麼對她感興趣?

她不過把在山里遇難的他撿回家,幫他額角的傷痕上點藥,替他送個投標文件,收留他兩晚,提供了幾頓免費餐食,這樣他就對她感興趣?

她知道自己條件不差,甚至算得上擁有美貌與身材,但她的個性令男人不敢恭維,雖談過幾段戀情,卻是很快便不合而散,而他應該見識到她的真本性,不該有什麼幻想才是。

要命!她在苦惱什麼?他只說對她感興趣,又不是告白,就算告白,那又如何,她未必想接受。

甩甩頭,她甩去莫名的煩惱,過去的幾段戀情,讓她對愛情不再有什麼憧憬,何況工作忙碌還得照顧闕井澤起居的她,已沒時間再去風花雪月,更別說對象是遠距離的外國人。

想都不用想,直接便out!

自我說服完畢,她頓覺心緒清明,豁達許多。

接起一通國際電話,她先是心平氣和跟對方談,之後卻開始不耐起來,火氣愈來愈旺盛,甚至以英文跟對方叫罵起來。

「Shit!我管他是什麼議員之子,有什麼天大背景,出借展覽場地三個月前就簽好合約,怎能臨時反悔?」闕南璇從辦公椅起來,憤怒不已。「賠償金?我要那點賠償金做什麼?參展的數十件藝品都已空運抵達,在等報關了,你要我東西送到哪里擺?」

她拔高音量,情緒激動,令坐在沙發的藍斯眯起眼,感覺事態嚴重。

「換地點?怎不叫那個議員之子換地方展覽?辦理相關文件都載明展場地點,幾百張邀請函早已寄出,說換地點就能換地點嗎?

「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叫你們美術館負責人來跟我談!你們有難處,就可以這樣欺善怕惡?敢給我毀約,我不僅要打國際官司,還要把這丑事公諸在東西方美術藝文界!」她撂完話,啪喳一聲,掛下電話。

「發生什麼事?」見她努氣沖沖,藍斯不禁上前關心。

「你們美國不是法治國家嗎?怎麼隨便用權力打壓人?!說什麼國會議員之子需要展場,館方不惜跟我毀約,讓給對方使用。」闕南璇氣憤地滔滔不絕,向身為美國人的他抱怨起來。

「井澤現在在國際藝壇上也算是有名氣的新銳藝術家,豈可這樣被欺侮?」她的強悍,全是為了保護唯一的弟弟。「這場展覽我籌劃了多久,就算讓出白宮,我也不接受更換展覽場!」

她怒聲說著,拿起話筒準備打電話聯絡國內藝廓負責人劉玄,商議大事,藍斯卻伸手阻止她撥打電話。

「這件事確實是對方有錯,可否給我幾分鐘時間,我也許能幫上一點忙。」他神情冷靜地面對她集中的怒顏。

「你能幫什麼忙?你認識館方負責人?或有親戚也是議員高官?」正在氣頭上的闕南璇忍不住質疑他有多大能耐。

「我不介意你的急躁,但可別真的氣著。」他平心靜氣安撫她的火氣。

這兩日雖常听到她高聲催喊,感覺情緒不快,但他知道那只是她性子急,被闕井澤的懶散所訓練出來的,但此刻的她,卻是真正發怒了,真正情緒焦慮。

雖然她在電話里說得憤慨激昂,但她其實明白,若對方執意毀約,她也只能拿取合約上的賠償金,而運往美國的藝術品也許要再被迫運回,原定的國際展覽將功虧一簣。

「坐下來喝口茶,先別慌。」藍斯將她握在手中的話筒放下,一手按住她肩頭,要她先坐下來熄熄火。

「我怎能不急不慌,離開展剩不到兩周,還得布置展場事宜,一起空運過去的展示架及照明器具,不僅是為了配合幾項裝置藝術的展示所用,更是依展場空間訂制的,就算臨時借到其他展場,也無法完美擺設。」闕南璇眉頭緊鎖,辦了無數次大小型的展覽,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緊急狀況,令她心亂如麻,慌了手腳。

「相信我,我會盡全力幫你。」他低頭望著她,聲音沉穩。

他一雙深邃幽黑的瞳眸,竟讓她產生一抹安定,他的冷靜沉穩,稍稍撫平她一些焦慮慌亂。

她不自覺的听話地在辦公椅坐下來,安靜等待他的行動。

藍斯接著用電腦傳一個緊急訊息給特助,要他盡快辦理,立刻回報。

闕南璇看著他坐在她隔壁的辦公桌,除了使用筆電,他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沒打算打通電話。

才等了五分鐘她便開始不耐煩,他卻是氣定神閑,一手撫著下巴,盯著熒幕,似在思考,又似在發呆。

「你在等什麼?」憋了七分鐘,闕南璇終于忍不住開口。

「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煮。」藍斯側望她一眼,神情悠哉。

「我連喝口茶的心情都沒有,還喝咖啡?」闕南璇攏起眉心,懷疑他只是哄她干等。

一想起事態的嚴重性,她便無法不心急,難以平心靜氣再等待,拿起電話,便要自行處理。

「你連幾分鐘都不肯相信我嗎?」她真的非常性急。「這不是泡個面,三分鐘就能搞定,至少給我煮水餃的時間。」他語帶幽默,站起身,走往廚房煮咖啡。

闕南璇心浮氣躁,很想盡快聯絡相關人員,尋找解決之道,卻強壓住焦慮,等待他的作為。

內心雖懷疑他真有能力為她化解危機,但當他要她信任他時,她竟很想相信他,甚至依賴他。

對于他的身分,她其實一知半解,只知道他是中美混血兒,任職美國某大企業的高層特助,而對一個認知這麼少的人,她竟會想相信依賴對方。

她該不會是病急亂投醫的心態吧!

片刻,藍斯端來兩杯熱咖啡,一杯放在她辦公桌前。

說沒心情喝咖啡的闕南璇仍端起咖啡品嘗。

「你很會煮咖啡。」喝過一次他煮的咖啡,她便印象深刻。一樣的咖啡豆,相同的咖啡器具,但他跟她所煮出來的味道卻有如雲泥之別。

她不是喝咖啡達人,更非美食專家,但他的咖啡、他的料理,竟讓她輕易留下深刻印象。

「太急躁是留不住東西的全部因子,亦嘗不出全部氣息。」他意有所指,要她稍安勿躁。

「不是你的事,你當然可以悠悠哉哉。」美目橫他一眼,她咕噥著,再喝一口咖啡。

都已過了二十多分鐘仍無消息,但現在的她似乎被他的沉著所感染,情緒不再那麼暴躁如雷,心亂如麻。

「你的事,比我的事還緊急。」他聲音溫潤道。他可是發布最緊急的處理命令。

闕南璇因他一句話,心無預警怦跳了下,明明不是情話,為何她會听得心動?

藍斯看一眼熒幕閃爍的訊息,敲下一個鍵,轉頭看她。

「可以準備接電話了。」藍斯薄唇勾起一抹輕松笑意,內心才感釋然。雖是件對他而言的小事,但他仍在意無法在最短時間為她處理妥當。

「呃?」闕南璇內心再度怦跳了下。他一貫的溫雅笑容,竟對她造成莫名的影響力,還來不及分辨原由,桌上的電話便響起。

接電話的同時,她詫異地看向一旁喝咖啡的他,意外他的神機妙算。

「是,確定沒問題?只是照合約走,讓我順利辦展覽,之前的小意外,我不會放在心上。」她語氣平和,與美國的私人美術館負責人交談,不禁詫異對方頻頻道歉,態度大改。

結束簡短通話,她看著藍斯,神情訝然。

「你……是何方神聖?」他絕不可能只是特助。

短短時間內,不僅讓原本堅持跟她搶展場的國會議員之子放棄爭搶,還讓館方負責人親自致電向她立即,而他自始至終僅是透過電腦發出一點簡短訊息而已。

她並不喜歡靠勢力關系打壓他人,但這件意外若走法律途徑解決也于事無補,何況是對方藉權勢無理爭取,能找到關系反制,是最簡單也是最完美的處理之道。

「事情解決就好了。」藍斯只是微笑,尚不打算此刻表明身分。「比起你為我順利交遞投標文件,取得的大商機,這點小忙不算什麼。」他樂意幫她,不須她道謝回饋。

「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忙。」她原想追問他的身分,現在卻無意探究了。

原來他的善行只是為了的報答她之前的幫忙,他溫和的話語與安撫其實沒什麼特別意義,是她誤解了。

莫名地,她內心有些悵然。

*****

美國紐約

闕南璇站立在JanVermer美術館大門外,引頸翹望。

藍斯在她家暫住了五天,離開前他告訴她,很快會在美國再見,他會前往展覽館參觀,與她踫面。

他一句客套話卻讓她惦記不已,分開兩周了,她竟是如此期待再見他一面。

兩人相處的短暫時間里,他一貫溫吞斯文的性格常讓她急得跳腳,換個燈管也能耗上一小時,還連其他燈管一並檢查。

她發覺他做事很謹慎,也很體貼,一些日常瑣事、家事,她沒開口,偶爾會問問闕井澤,更多時候是跟她請教,與她閑聊。

她不再認為他對弟弟有別的情思,卻也對他曾說過對她感興趣的話語,試圖裝做不在意。

然而從她抵達美國,從展覽開幕的第一天起,她便不自覺的會在參觀的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一有空閑更是跑出大門外觀望。

他知道,在為期一個月的展覽期間她都會停留紐約,每天會到展覽場接待,但她卻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到訪參觀。

她不禁搖頭嘆息,惱自己無意識的等待,轉身踏進一樓展示大廳,今天即將閉館,結束參觀。

這三天每天參觀人數都很可觀,且有機件藝術品已被收藏家預訂,她該心情愉快,為闕井澤感到高興,但內心卻有些小悶。

「展覽不順嗎?」

身後突然的聲音,讓她驚詫地回頭。

「遠遠就看見你搖頭嘆氣。」藍斯身著深色西裝,優雅挺拔的身形,佇立在挑高的典雅大門白色圓柱旁,俊美的臉上,唇角輕勾一抹熟悉的溫和笑意。

方才下車前,他遠遠看見站在門外廣場的她似乎神情陰郁,此刻,近距離看著她,一身長褲套裝,剪裁合宜的質料,襯出她的個性美,她熟悉的麗容,令他莫名想念,他強忍住想上前一把摟抱她的沖動。

「你、你現在才來,再十分鐘就閉館了。」驚見他出現,令她心悸了下,語氣中不覺帶著抱怨與不滿。

「不介意為我晚點關門吧?」他微笑,步上前。

「這麼大牌。」美目橫他一眼,卻沒有趕人的意圖。她相信他有能力讓館方破例讓他獨自一人參觀。

「抱歉,原本開幕那天就要來,卻是真的走不開。」藍斯面帶一絲歉然。

雖人未到,但他交代送花致賀,秘書只以集團名言致贈,她想必不知他送達的祝賀。

「工作忙沒關系。」她淡道。

「你生氣了?」嘴里說沒關系,但表情可不是如此。

她在意他的晚到,原來她也期待見他,這發現令他內心大喜。

「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抬眸看他,辯解。有些懊惱一顆心從見到他那霎,就怦跳不止。

「雖晚到,但我保證用心參觀,今晚的時間都陪你度過。」他半開玩笑說。

察覺到她期待見他的心情,讓他敢于在言語中透露一絲曖昧。

她因他的話怔了下,有些輕浮的玩笑話沒讓她想開口斥責,意是有些心慌、不自在。

「之前有些顧忌,無法交代太多個人的事,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藍斯從西裝內袋掏出銀色名片盒,遞一張給她。

闕南璇接過燙金名片,低頭看著,研究著,然後抬頭望他,神情訝然。

「抱歉,之前沒表明真正身分,是覺得沒必要,但現在我想讓你了解我的一切。」以為她被名片上的頭餃嚇到,他柔聲解釋。

「你給我看不懂的名片,要了解什麼?」闕南璇細眉一蹙,以為他故意刁難,有些不悅地將名片還給他。

「呃?」她的反應令他意外,接過名片,才覺有誤。「Sorry!今天跟一群德國人開會,所以帶德文名片。」原想直接掏名牌,讓她知道他的身分,再詳細解釋說明,沒料到出了小trouble.

「我在羅德家族集團工作,職位不是特助,而是——」他尚未介紹完,卻被她打斷。

「我早猜到你不會只是一名特助,是什麼職位並不重要。」她擺擺手,不希望他當她是客戶,一見面就掏名片,介紹頭餃。

「是不重要,到展覽館應該好好欣賞藝術品才是。」藍斯淡笑,心想日後再慢慢讓她了解他的身分。

「不介意陪我逛一趟,替我講解這些裝置藝術?」既然答應來看展,便不是虛應了事,而是真的有興趣要認真參觀,當然最令他感興趣的,仍是她。

闕南璇欣然同意當他的導覽,在只有兩個人的寬敞藝文空間里,陪他細細地欣賞闕井澤的創作。

「這個抽像作品‘無盡的愛’,我好像可以看出精髓來。」佇足在一件一人高的裝置藝術品前,藍斯被作品名所吸引。「你先別說明,讓我來分析一下。」

他摩挲著下顎,神情認真,上下審視著。

「運用一絲鐵絲、藤蔓、毛線,交錯糾葛,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愁緒,卻又像綿延不絕,無止無盡的愛戀糾葛。」他緩緩道出所見觀感,愈看愈感受出個中深意。

「如果說這三種素材代表人,乍看之下好像三角戀愛,其實細看,只有鐵絲與毛線彼此真正相交纏繞。

「一剛一柔,男人與女人,為了彼此都要能彎、能曲,才能真正相合、相融,而緊纏在周圍的,也許是第三者的誘惑,也可能是生活中許多繁瑣事務,看似影響、擾亂了相合的兩人,其實卻被巧妙地隔開,簡直響應了希爾泰的名言——愛可以戰勝一切!」他滔滔一絕分析著,不覺頻頻點頭。

「妙!這件作品太熱情浪漫了!多少錢?我想買下。」轉頭看向一旁的闕南璇,他神情愉悅地想收藏。

闕南璇被他太過精闢的解說給怔愣住,他竟然能把抽象藝術分析得這麼透徹,甚至引用中西方詩句來呼應。

就算了解作品的她來解說,也無法說得這麼貼切、動人。

「你怎麼看出這些意象?!」她不禁懷疑他偷看過展覽手冊,但里面也沒這麼詳盡精闢的說明。

「我分析無誤?那這件作品跟我很有緣。」藍斯神情溫和的笑望她。內心頓生一股情思,想和她糾纏在一起,共享無盡的愛。

罷開始,他對抽象裝置藝術沒什麼概念,得知她對闕井澤才華的崇拜,他因此想了解這門藝術,想深入她的生活與思維。

「你很厲害。」闕南璇由衷贊賞他的銳利眼光。「這席話,我要特別記錄下來。」她朝他愉快地微笑,這一霎,感覺彼此間並不遙遠。

她美麗的笑靨令他看得心悸,微傾身,渴望覆上她誘人的唇瓣。

她因他的靠近而緊張,卻沒有回避的想法,才要閉上眼,卻被突然闖入的聲響所驚醒。

兩名身著黑西裝的高壯男人,踩著黑皮革跟進展覽大廳。

「抱歉,今天展覽時間已經結束。」闕南璇看向來人,禮貌地開口。有些納悶外側的大門應已關上,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藍斯一見神情冷漠的兩個男人,驀地心一驚,感覺事情不對勁。

他們不是來看展,而是沖著他來的。

眼前兩個男人直接朝他們大步走來,闕南璇想再開口,卻被藍斯一把拉扯到身後。

「你們有事找我?」藍斯一雙黑眸緊鎖著兩個男人的動作,將闕南璇緊緊護在身後。

「想請羅德先生到別處做客。」其中一名男人開口。

「我可以跟你們走,先讓她離開。」再次遭遇綁架,藍斯並不意外,他只是沒料到對方動作這麼快,迫不及待便要拘禁他的行動,否則他不會來找她,牽連到她。

「為什麼你要跟他們走?這擺明是恐嚇!」闕南璇擺開他的手,往前站出,明顯察覺眼前的兩人來意不善。

「羅德先生現在是我的客人,閉館時間請你們離開,否則我打電話報警。」面對兩個像黑社會的高壯男人,闕南璇絲毫不膽怯,掏出手機便要報警。

下一瞬,她卻是瞠眸驚詫不已。

只見兩個男人同時從西裝內掏出手搶,指著她和他。

「把槍放下,用槍指著女士是非常不禮貌的事。」藍斯冷著聲道,再次將闕南璇拉回他身後。

雖然相信對方不會真的傷害他們,但他不能忍受她被槍所指,更擔心她受到驚嚇。

「如果傷到她,我會把你們碎尸萬段;如果傷到我,你們很難對委托人交代。」他黑眸一凜,警告道。

他早料到會再次被人限制行動,阻止他出席幾日後的股東大會。

明知有危險,他不采取防範措施,是故意要中計,暗中安排將計就計的局,讓阻止他的人全浮上台面。

然而他最大推算便是沒料到對方提早出手,害他將她牽連在內。

「先讓她離開。」藍斯再次強調。

「恐怕沒辦法。」依舊指示,他們只要綁架他一人,但又教這女人揚言報警的舉動,讓他們無法放她離開,只能一起帶走。

「請兩位一起到某處做客幾日,不要試圖掙扎,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兩把槍仍各自提向他們兩人。

「行,把槍放下,我們接受招待。」雖不想牽連闕南璇,卻已將她卷入其中,只能委屈她陪他被拘禁幾日了。

「抱歉。」他對她感到非常歉疚。「我雖可以想辦法讓你逃月兌,但我不想冒險害你受傷。」藍斯對身後的她用中文輕聲說著。

他相信對方不會威脅他們的生命,卻沒把握不會對試圖逃月兌的他們造成一些傷害,他不想賭。

「南璇,可以陪我幾天嗎?我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如有意外,我願用生命保護你。」藍斯試圖說服她,怕她強硬的個性不會乖乖就範,萬一不慎受傷,他不敢想像。

「我……」被搶指著的闕南璇即使再強悍,也無法完全不心懼,畢竟子彈一飛出,可是要人命的,她對生命向來非常珍惜。

只是當藍斯將她護在身後、握住她的手,她卻感覺沒那麼惶恐了,因他幾句話,她心安不少。

即使對方願意放她走,她也無法眼睜睜看他被人擄走,比起自己一個人倉皇逃命,她竟覺得跟他在一起會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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