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人要是理智起來應該是已經很可怕的.
安夕陽沒有太多的理念去衡量女人到底是理想還是感性的,也許她是冷感過了頭。記得知曉曾經說她︰既沒有太多的熱誠,也沒有太冰冷,對什麼事情都不敢興趣,可是又好像什麼都喜歡。這樣的她沒什麼味道,像是白開水。可是,就是這種味道,讓人想追逐。因為人們離不開水。
僅此而已,這是妹妹給她的評價。那個時候,她一听而過,卻沒想到會記憶猶新的。
「安夕陽。」江沛然在一邊叫著她的名字。
「恩?」安夕陽轉過頭看著他,「怎麼了?郡」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沛然淡淡的說。
安夕陽愣了一下,因為她看見了他臉上嚴肅的樣子。于是,她點點頭。
「你覺得事業和愛情哪個對女人更重要?屈」
「為什麼這麼問?」她覺得像江沛然這樣的男人是不應該問出這樣的話的。
「就是很想知道。」江沛然簡單的說。
就是很想知道?這是答案嗎?安夕陽不以為然,而是開始思考著她的問題。
對于女人來說,愛情和事業哪個重要?
「我想……女人應該有固定的收入,不至于把愛情建立在金錢上,毫無負擔的愛著一個,要一份沒有雜質的愛情。」
她並沒有準確的給出一個答案,可是卻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雖然她不明了江沛然為什麼這麼問,可是可以看出來,他遇到困惑。
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的男人也會遇到困惑,這個不禁讓安夕陽覺得好笑些。
「那麼……你會為了你喜歡的人放棄自己的工作嗎?」江沛然用著她的節奏,緩緩的走在十字路上。
她走起路來是很慢的,和他的步調是不一樣的。可是第一次,他願意放慢自己的步調去配合一個人。
「我嗎?」安夕陽看著他,嘴角笑了一下,「我沒有特別喜歡的事情,如果不工作我覺得會和社會月兌節。如果可以……」
「可以什麼?」他問著。
「如果可以,我希望去讀書,可以念一些比較喜歡的科目。不過,前提條件下,我未來的老公要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不然一切都是空談。」這是她的理想,說來也是奇怪的,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些,就連知曉都不知道。如今,此時此刻,此時此景,她居然和身邊這個男人說了。這能說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听起來很理想話。」江沛然淡淡的說。
「是的,越是理想的生活,于是高難度的生活。」安夕陽也是有感而發。
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問她這個問題的始末,可是她卻很認真的在和他思考著這個問題。她不喜歡庸庸碌碌的生活,也沒有太多力氣去操持一個家。在她看來,未來和一個男人相守一生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因為她的世界中,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
她沒有知曉的熱情,也沒有父親的情操。她只是安靜慣了,喜歡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甚至是排斥外界的人進入,一旦有人擾亂了她的思緒,她就會變得不安起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行為。她是異類嗎?還是其他人也是如此呢?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會去想這些。
走過一條街,一陣香氣飄來。
安夕陽停下了腳步,听見的抄田螺的聲音。接著,她看向一邊,果真是買炒田螺的。
「要吃炒田螺嗎??」
「什麼?」
安夕陽笑了一下,拉過他的胳膊來到攤位上。
「老板,一份炒田螺。」
她是不吃辣的,可是這個炒田螺是她喜歡的,雖然每次都會辣得流眼淚,可是她總是忍不住要吃。
「再來兩份酸梅湯。」
「好的,馬上就好。」老板應了一聲。
安夕陽和江沛然在一邊的小桌邊坐了下來,一條小河就在他們的身邊,深綠色的水藻浮動著,好像在偷偷看著月色。
此時,安夕陽靜靜的看著,心中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感覺,此時此刻,這種安靜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一時之間,她貪戀上了這種感覺。
「你似乎總是喜歡吃路邊攤。」江沛然在一邊的說。
安夕陽回神看著他,眨著眼楮,「路邊攤也是一種文化。」
不是所有人都會去大酒店之類的地方。
有的時候,她覺得江沛然是生活太單一,雖然短短的幾次相處,她卻不難發現他是一個很單一的男人。當然了,她也是一個生活中沒有什麼樂趣的女孩。只是,在忙在累,也給自己找一些樂趣,使得生活不那麼枯燥。
不過,按著知曉的話而說,她樂趣的生活和老頭老太太沒什麼區別。
此時,抄田螺上來了。
香噴噴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人精神振奮起來。
「嘗嘗這個,很美味的。」安夕陽拿起一個遞給他。
似乎,江沛然有些抗拒。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真是的挑食?」
「什麼?」江沛然瞪著她
「難道不是嗎?上次也是,請你吃拉面,你也是抗拒不肯吃,只有小孩子才這樣……」想到上次自己也是這樣說他的,她不禁笑了一下。
江沛然依舊瞪著她,可是似乎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拿起一個一個田螺認真的吃了起來,她的動作很嫻熟,拿起牙簽挑起螺肉,幾乎是一氣呵成。她吃東西的時候,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也沒有小家碧玉的拘謹,她就是那麼自然,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江沛然沒有這麼認真的看著一個女人吃東西,可是她給人的感覺是那樣舒服,那樣和諧。
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忍不住的動起手來。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吃這樣的東西,動作有些笨拙——
看著他的樣子,安夕陽笑了一下。換了一根心的牙簽,把他把螺肉取出來放到他的面前。
「嘗嘗看。」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著那樣的笑容,江沛然愣了幾秒鐘。他居然乖乖的張開嘴巴含住螺肉……嚴格說來,螺肉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可以讓他入口。
「還可以吧?」看著他眉頭打著死結,安夕陽問著。「恩,還可以。」他拘謹的點點頭,然後學著她的樣子繼續吃著.
「安夕陽……」江沛然叫著她的名字。
安夕陽抬起頭看著他,「怎麼?」
「那個……今天謝謝你。」
安夕陽愣了一下,不是因為他突然叫著她的名字,而是他說了謝謝。
「謝我什麼?」
「謝謝你答應沈阿姨,同意來徽州。」他知道上次那件事情給她傷害很大,像她這樣女孩子,自尊心一定很強,那樣的受委屈下她還能接受這個邀請,他真的有些意外。
安夕陽靜靜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說謝謝。依照他的個性,似乎不像會說謝謝的人。
「沒關系,不過我很好奇,你對沈阿姨的感情好像很好。這是為什麼?」
「沒想到你對事情也有好奇的時候。」江沛然學著她的樣子喝著酸梅湯。
這個東西酸酸涼涼的,記得以前林媽就做過,只是他從來沒有喝過。
他不喜歡接觸自己的喜歡的東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難道不能好奇嗎?」
「不會,只是……只是覺得不習慣。」
習慣?安夕陽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她看著江沛然,此時這個男人的目光看向遠方,好像在思考什麼。
「沈阿姨……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對我很好,她是我母親的朋友,我女乃女乃也很喜歡她,所以關心她是應該的吧。」他簡單的說,只是說出了表面。
因為沈阿姨是笑容的母親,因為她是曾經讓自己心動女孩的母親……曾經,她告訴自己,如果她不在了,讓自己愛她的媽媽。他謹記著,像愛自己親人一樣愛護著沈阿姨。可是,他沒想到,沈阿姨會在這個時候生病。
原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肯做就會有結果的。
安夕陽靜靜的看著他,仿佛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憂傷。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憂傷驚擾了她的心,使得她的心變得沉痛起來。緩緩的,她吸了一口氣,希望可以紓解壓力。
「你擔心沈阿姨的病?」安夕陽看著他,靜靜的問著。
「我想就算我擔心,這件事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別擔心,我相信沈阿姨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伸出想拍拍他,可是突然停住,覺得事情有些不妥。于是,她收回自己的手。可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還是被江沛然發現了。他伸出手,反而緊緊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很軟很細。
安夕陽詫異的看著他,心口開始不安的跳著。
「為什麼我們追逐的東西到後來總要離開我們?」
「……」
「為什麼世間有那麼多的離別。」
「……」
「為什麼我不能把她留住……」
「……」
安夕陽靜靜的看著他,不太了解他說什麼。她以為他是太心疼沈阿姨了,或者其他什麼,開始她不確定……因為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那樣的悲傷。
「你知道飛鳥和魚的故事嗎?」
江沛然黑亮的目光看著她,眼中有著不解。
安夕陽笑了一下,喝著冰涼的酸梅湯,然後講著忘記在哪里看到的故事,關于飛鳥和魚的故事︰
傳說在一個遙遠的地方,那里是天與海的盡頭,那是除了海洋與天空之外的第三個空間。在這個空間里,飛鳥和游魚可以相會,可以無所顧忌的相依,可以不理世俗的鴻溝去相親相愛,這個地方叫做天堂。于是,飛鳥不顧寒風的阻擋向遠方飛去,而魚也不理洶涌波浪的沖擊,游向遠方,因為他們要在海天一色之處相見。可他們哪里知道那大海的無垠,那海天相接的虛無,雖說是海天一色,卻永遠沒有交集的那一刻……
傳說是那麼的動人,可是現實那樣的殘酷。就像人和認的相處,不一定要追求什麼結果,可是人們卻總是樂此不疲的做著那樣這樣的事情。就像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夕陽深深的知道,沈阿姨的病根本沒得治,她也知道,這一切江沛然一定知曉。他是那樣一個聰明睿智的男人,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可是明白的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像飛鳥和魚,他們要想相見,究竟是游魚要跳出大海到天空去,是飛鳥要折了羽翼落入大海呢?不管怎樣,即便他們要相見一瞬間,他們就要有一方付出生命的代價……亦如,人們的生命一樣的脆弱。有的時候,因為痛苦,才讓幸福顯得更可貴,才知道身邊的人是那樣的重要。
安夕陽很早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因為她很有可能隨時離開身邊的人。就像此刻,她非常的了解江沛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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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夕陽笑的次數太多了,這不是好的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