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突然之間,宜家和楊家兩家所有的人口都不謀而合、不約而同的全湊在了一起。齊全的有些讓人模不著頭腦,似乎這些年除了宜湘當年出生的那天,還從來沒有這麼史無前例的全體集合過!
可是每個人都有著一個探親的絕佳理由,即使察覺到事情正在向著未知的詭異行進,可是任誰也找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
當然,這個誰只能是特指一個人︰宜湘!
大家似乎這些日子都在共同忙著某一件事情,可又是進行的極度隱秘,連那一向以嗓門大著稱的楊老爺子,也是把聲調壓得極低,一度讓女人懷疑自家外公是不是偷著喝酒把嗓子給喝啞了?!
大家謀劃著,策劃著,討論的不亦樂乎,卻在每每遠遠發現女人的衣角時,立馬咯 一下停下,然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吆五喝六的開始閑扯些有的沒的。
時間久了,連女人自己都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卻偏偏瞞了她一個!
只是,瞅瞅大家一臉無辜的模樣,再看看同樣迷茫一頭霧水的兔子,宜湘深知從這些家伙那里並不會撈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就干脆的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見女人並沒有像大家意料中的那麼好奇到心神不寧,楊家老頭子神神道道的對著後輩們得意的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大家就討論的結果各自開始分頭行動。
于是,像一窩螞蟻似的圍聚了兩個星期之久的眾人轟然散開了。有幾個臨走前甚至還瞅了一眼宜湘,笑的甚是詭異。
「啊啾!」宜湘突然猛的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揉揉鼻子,看著轉頭看向她的兔子,裝作不在意的笑笑,心底卻暗地里低咒一聲︰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在算計她?!
兔子這些日子變得特別黏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栓在她身邊,最好連解都不要解開。女人每每下班回來,就看到她的兔子坐在門口的搖椅上,眯著眼楮等著她。見她的車停下,就蹭蹭蹭的蹦過來,牽起她的手就不再松。
除了窩在房里,兔子最近還常常纏著她出門,有時候是去買些莫名奇妙的、平時根本用不到的、或是家里本來就有的東西;有時候是出去吃某個餐廳的特色菜;有時候則是直接跟她說兩個人出去兜兜風……
總而言之,只要她在的地方,他就一定要跟著。
女人甚至還有種預感,那就是,她的兔子也有些事情瞞著她,她的兔子這些日子一直在阻止她接近某個真相,而那個真相,就是大家全都知道、全都在謀劃、在策劃,而只有她一個人蒙在鼓里,迄今不明!
可是兔子不說,女人自然也就不會刨根究底。
他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說,不說的話,要麼時機未到,要麼他想把它當做自己的秘密。
既然他現在決定不說,那麼她也絕對不會難為他。
她的這只笨笨兔子,難得有一次可以堅持有一個秘密這麼久,她自然也要支持一下。
她愛他,自然信任他。
他們愛她,自然不會傷害她。
只要清楚這一點,早一天晚一天知道那所謂的秘密,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家似乎在賭著氣的拼命憋著,一方憋著堅持不說,另一方因為信任又懶得問,倒也有著一段時間的和平與靜謐。
直到某一天,楊老爺子突然緊急召集了全體宜家人和楊家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等到宜湘牽著兔子姍姍來遲推門而入時,大家突然笑得極其「猥瑣」的瞅著兩人,然後再互相看一眼,交換了幾個屬于狐狸和豺狼間才懂的眼神。
饒是天塌下來都能不動聲色的宜湘看著親人們那些讓人發毛的眼神,胳膊上的汗毛也不禁小小的立了幾根。這群狼狽為奸的長輩們看上去怎麼個個一副要把她賣了的奸詐模樣?!被自己的親人們用這種視線打量著,她還真是……不爽吶!
「大哥!」見等待眾人坦白無望,女人轉向自己最依賴的宜家大狐狸,試圖撒撒嬌從大狐狸那里得到些有用信息。畢竟,被一群人邪惡的盯著的感覺讓她著實有些發毛。只是,大哥不會也跟他們同流合污吧?!
女人的誠心祈禱似乎被上蒼听到了。于是,大狐狸優雅起身,慢慢走近難得笑得有幾分諂媚與撒嬌的寶貝小妹,熟稔而自然的撈進自個懷里,有幾分清亮還有幾分邪肆的好听嗓音響起來,「寶貝兒想要知道什麼?!對著寶貝兒,大哥絕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還是大哥疼她。女人微微松了口氣,自在的窩進大哥懷里,有幾分嬌嗔的回應,「大哥知道什麼就全都說出來好了!」
「喔」,不出女人所料,男人連考慮都沒有,就很痛快的答應了。就在女人豎起耳朵準備听到什麼驚人的話語時,宜家大狐狸慢吞吞懶洋洋卻又無比鄭重的擠出了一句話,「大哥什麼也不知道!」
女人在狐狸懷里狠狠的翻了一個白眼,正要發作,狐狸卻不知從何處拈出來一根極細極細的銀針,突然就扎在了宜湘耳下三寸的位置。
「好,開始最後行動!」見那唯一不知道秘密的人也暈了,楊老爺子很是興奮的站起來,揮舞著手臂,示意兒孫後輩們現在可以放心大膽的開始最後的作戰計劃了。
當女人左耳下方再次被扎了一針悠悠轉醒時,頭頂的一方紅布讓她還有些眩暈的眼前一片鮮紅。
「呆呆醒了?」安晴,喔,應該說早已榮升為女人大嫂的晴子看了一眼歪在沙發里的宜湘,笑的一臉嫌棄,「你還真能睡!」
「晴子,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睡了這麼久?還有這衣服這房間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宜湘猛地站起來,卻因為有些眩暈而急忙撐住了桌角,順勢看向桌上那古色古香的菱花鏡時,不禁大吃一驚,里面那個明眸善睞穿著傳統紅嫁衣的女子,是她?!
鏡中的女人,傳統的鮮紅嫁衣妥帖的契合著她那凹凸有致的妖嬈身材,那稍顯沉重的頭飾下是一張明媚而帶著絲茫然的小臉,若不是那精致的眉眼是那麼的熟悉,她還真的不敢想象鏡中的那個穿著紅嫁衣的女子從來都不是別人,只是她。
只是,為什麼會這樣?大哥為什麼會突然把她弄暈?她怎麼會醒來時發現自己身穿紅嫁衣?這里的房子什麼時候裝飾成了東方傳統的喜房味道?大家那些日子一直在謀劃的到底是什麼?有多少人是知情者?又有多少是知而不報者?!
種種的種種,讓剛剛蘇醒過來的女人有些理不清思路。
但她唯一非常確定的一點是︰她的直覺沒有錯,大家果然有事都瞞著她!而且那個被集體設計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你以為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呀,這麼多問題?!」跟狐狸站在了同一戰線上毫不客氣地把槍口對準自己密友的晴子無比嫌棄的瞟了宜湘一眼,將被她抓下的紅蓋頭扔過去,「走了,別耽誤了吉時!」
虧她以前一直還覺得呆呆大部分時候還算是那種很精明的人,可是,竟然連現在所處的境況都還搞不清楚,哎,真是越來越笨了。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這是一場婚禮嘛!她還跟激光槍似的嘰里呱啦得問個不停。
被死黨鄙視的宜湘怔怔的看著認識多年的晴子,突然有些驚訝的瞠圓了眸子,現在的晴子,那貓眼里那浮現出來的奸詐與狡猾,簡直跟大哥一模一樣!
原來月復黑奸詐厚臉皮也是可以傳染的啊?!
宜湘嘆了口氣,「悲哀」的搖搖頭,對那夫唱婦隨的狐狸夫婦表達了一下獨特的嫌棄之情。
惱羞成怒的晴子一把扯過紅蓋頭,拋在了神情有幾分詭異與邪肆的宜湘頭上,蓋住那張與那只狐狸如出一轍的欠扁表情。果然是一個爹媽生的親兄妹,連那副算計人的模樣都一模一樣,詭異中有幾分邪肆,無辜中卻有濃濃的欠扁,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干脆眼不見心為淨,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一番。
「新娘子到!」當安晴攙扶著蒙著蓋頭的宜湘走至大廳門口時,通傳兵響亮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畔,原本亂哄哄的大廳奇跡般的變得異常安靜。
這是一場屬于中式的婚禮。
宜湘手中被塞進了一團紅綢子,綢子的另一團握在兔子新郎手里。兔子拉著綢子,慢慢的朝前走。女人落後半步跟著,透過蓋頭飄揚的瞬間,打量著她的兔子新郎。
這真的是屬于他們二人的婚禮麼?這一年多,經歷了這麼多,困難、挫折、分離、甜蜜……她跟他,在今天終于修成正果了?!
同樣一身紅色新郎裝的兔子,俊美的無比懾人。那張精致到無以倫比的小臉泛著微微的粉紅,清澈的眸子里無酒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薄薄的唇角始終都翹著一個大大的弧度,兔子緊緊地拉著手里的紅綢,不時地微微偏頭,看一眼跟在一側的女人。
「小兔子」,感受到男人的視線,宜湘低低喊了一聲。
「湘湘,你還欠我一個婚禮,今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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