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字條?」兔子有幾分驚訝。他在這里並沒有任何認識的人,為何會有人遞給他字條,還知道他姓賀?
是湘湘的驚喜或者說是惡作劇?
可是看她同樣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也不像是知情的呀。
知道單靠胡思亂想解決不了什麼,兔子輕輕打開那折疊的非常細致的字條,微愣了一下。
「湘湘,你可不可以在這里等我一會,我稍後就回來。」
兔子看完字條,仰著小臉,看向有幾分好奇地看著他的宜湘,有幾分訥訥的解釋。這件事,既然對方提出來了,他就不想讓他的湘湘知道。
「呃?好,我在這里等你。」听見男人一本正經的提出這樣的要求,宜湘明顯的愣了一下,深深的盯了兔子幾眼,見他一派堅持,突然淡淡一笑,「早點回來!」
兔子輕輕抱了女人一下,轉身按照字條上的指示走開了。
湘湘保護了他這麼久,他都一直以來當做一只笨蛋小兔子,懶懶的傻傻的待在她的隱蔽下肆無忌憚的生活。今天,就由他來向他們宣誓,他的湘湘,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是他一個人的,都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他要捍衛他的權利!驅走一切對湘湘還抱有想法念頭的情敵或潛在情敵!
長長的恍若能排到天邊的彤紅飄搖的大紅燈籠,熙攘的人群,歡笑而柔情的臉,突然之間全都變成了黯淡遙遠的背景。兔子在那片酡紅中走的很堅定,步子不快,映出的身影卻霎是高大。
走到路拐角,兔子突然回過頭,看著依舊笑得溫暖的看著他的女人,甜甜一笑。
那一時間,所有的喧囂,所有的浮華,所有的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全都蛻化成了靜態的背景,唯有街角盡頭那個回頭翩然一笑百花盛開的精致男人,才是活生生的、唯一可以活動的意象。
兔子輕輕張嘴,慢慢地卻鄭重的做了一個口型,輕輕的笑著,轉過頭,拐進了另一條街。
宜湘笑的溫柔寵溺。她那一向害羞的小東西竟然告訴了那三個字。說實話,這一年多了,除了在床上他受不了她的教折騰時淚眼汪汪的擠出「我愛你」這三個字,還從來沒有這個自然地不需要她強迫就主動的跟她說過。雖然隔著茫茫的人海,雖然他只是張嘴作出的口型,可是那三個字,卻像是穿過了人海,直接地抵達了她的耳蝸,經過千旋百轉後,轟然一聲在她的胸腔里炸響,所有的喜悅因子全都迸裂開來,心中的舒暢氤氳一片。
原來,得到心愛的人的一句愛語,竟然是讓人這麼的滿足。
看到兔子消失在街角,宜湘原本溫柔含笑的嘴角慢慢的放平。
或許這一次,她該放手。讓她的男人,自己獨立的去面對。
……
兔子拐進街角後,那里已經有引路的人候在那里。來人引著他到達最終地點後,朝屋里的人稟告了一聲,躬身離開了。
「果然是你!」兔子看著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風光的背影,有幾分軟糯的聲線里沒有驚奇,卻是滿滿的平靜與冷靜。
站在窗前的人慢慢回頭,一張俊美的臉對上了門邊的兔子,看著冷靜的有幾分詭異的兔子,反而是俊美男人的臉上露出了驚訝。
原來,湘兒不在的時候,這個男人並不是那麼的無用!那張顯的很冷靜的精致臉上看著他時,有些示威,有些冷淡,卻不是那種看著一個可以威脅到他地位的情敵的時候的那種戒備。
許久不見,是這個男人突然能夠獨當一面了?還是說他本來就不是那種無能的家伙,只是在湘湘面前才會因為全然信賴而顯得單純不諳世事?
「好久不見,南先生!」見男人只是打量著他,卻不說話,兔子站了一會,慢條斯理的開口。
「是好久不見了!」俊美男人,也就是消失數月的南錚,看著那只突然顯得陌生了血多的兔子,苦笑一聲,這一聲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的回復,卻仿佛用盡了力氣。幾月前的訂婚宴,當被小妹設計後睡在自己身邊的湘兒突然沖出去時,他那一刻終于明白,他之于她,不曾有過去,不曾有當下,也不會有未來!他守候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兒,終于徹徹底底的愛上了別的男人,甚至顧不上質詢他他們那晚有沒有發生什麼,就第一時間沖出去找那個男人。他忘不掉她臉上的驚慌,就像是下一秒就失去整個世界似的,臉色慘白,連衣服披反了扣子記錯行了都不知道。他知道,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他離開,不在干涉南氏的企業,南氏的集團,南氏的一切,不再管南家的事,那一刻,他真的好恨自己姓南,給了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兒一個致命的打擊。宜家和楊家對男家出手的事,他全都知道,但他從未露面過。如果毀了南家,能讓她覺得幸福點好過些,那就毀了吧。
離開了那麼久,他無意間得知,她被全家人瞞著,辦了一個轟轟烈烈的中式婚禮。他知道自己該死心了,卻還是忍不住再回來看一眼。
那天突然接到下屬的電話,說有一對香港的男女要來這里度蜜月,正好住在的是他轄下的臨仙小築。
他立馬取消了其他人的訂單,讓他們單獨住了進去,吩咐人好生伺候著。
她喜靜不喜鬧,這個,他一直都知道!
那個男人,他選的那個男人,應該是讓她很幸福的吧。
從他站的那個位置,可以看到剛才的一切,包括湘兒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時,嘴上那抹上翹的發在內心的喜悅的微笑。
他們的世界,他進不去了。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進去過!
「我跟湘湘結婚了,前天剛辦的婚禮。」兔子看著神情悲傷的南錚,突然冒出了一句。「只有親友參加了,並沒有請外人,真不好意思了,南先生,沒能請您參加我跟湘湘的婚禮!」
「我知道」。南錚眼神微閃,看著發出主權宣示懾壓的兔子,笑得有幾分無奈。這個男人想多了!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他自然不會再牽扯在他們之間,更何況,他們之間,他從來都沒有擠進去過不是麼?!
他只是來看一眼,看最後一眼,知道他們幸福了,就該離開了。
等了那麼久,堅持了那麼久,守候了那麼久,他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也該找個人,好好的去愛,好好的重新生活。
畢竟,生命還長,人生,才剛剛開始走了一點而已。
「我要離開了,只是最後想見見你而已!」南錚突然走近,幽深的眸子緊緊地看進兔子那澄澈卻毫不退縮的眸子,慢慢的浮起一個釋然的笑,「祝你們幸福,賀亦琛!」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的、鄭重其事的叫他的名字。
南錚看著聞言有幾分驚訝的瞠大了眸子呆呆的望著他的兔子,突然笑了,笑得很是釋然。
果真,這個單純的男人是最適合湘兒的。
她經歷了那麼多殘忍殘酷的東西,所求的、所缺乏的不過是如這個男人一般的單純與恣意。但面對這樣的愛人時,不需要揣摩也不需要辛苦的揣測,因為他的一切,都在那張精致無雙的小臉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刻著。
而這,也是同樣在世家長大經受了精英教育的自己所缺乏的,也是不可能會殘留下來的東西。
他守了她那麼多年,以為自己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卻從來沒有認真想想她想要的是什麼。自己就栽在自己的自負上了吧?!
誰也不知道這屬于曾經的情敵的兩個男人最後又說了什麼,當為兔子引路的男人引他出去返回時,就看到立在落地窗前的南錚怔怔地盯著樓下不遠處朝著女人快速走去的男人。
見兔子回來,宜湘並沒有問中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她的男人小臉上的興奮淡淡的安心,挑唇笑了,伸手牽過朝她飛奔而來的男人,白皙細長的指尖輕輕揩去兔子因為奔跑而有些微濕的額頭,然後兩人慢慢的消失在熙攘擁擠的人群中,最終消失不見。
「小兔子」女人冷情中帶著柔和的眸子看著前方,紅唇里卻吐出膩人的字眼,那聲柔柔的呼喚讓早該習慣的兔子還是忍不住的紅了小臉。
「嗯?」兔子微低著頭,掩飾自己那抹不自覺的羞澀。湘湘她干嘛突然之間這麼溫柔的喊他?明明知道他的臉皮薄,還老是逗他!真是個壞心的家伙!
「累不累?」余光里看著兔子微低著的小腦袋上那粉盈盈還有著變紅彤彤趨勢的小耳朵尖,女人沒有在繼續難為他,而是善解人意的輕輕出聲。
「有點」,賺了這麼久,又見了某個人,還真是有些累了呢。
「那我們回去吧。」見自家小東西喊累,女人自然而然的提出了回去休息的建議。
「嗯,我听湘湘的。」兔子很乖的點點頭。
「真乖!」
「有獎勵麼?」
「呃?」女人一怔,「想要什麼獎勵?」
「今晚我要在上面!」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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