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滾下山坡,撞上一棵棵樹,減緩了滾落的速度,樹木不算太大,但是被藤蔓之類的刺類東西掛中,已然是傷痕累累。
使出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在撞上下一棵樹的時候,婉寧猛地伸手抓住它,這股沖勁讓她雙手猛地一麻,幾乎失去了感覺。
刀疤男追上來的時候,婉寧急忙想要逃走,奈何身體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
刀疤男伸手扶起婉寧,動作輕緩小心,婉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什麼人?」婉寧警惕的問道,並不願意靠他太近。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出去。」他淡聲說著,「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兒離開吧。」說著,他也不顧她是否反對,伸手將她抱起,快速的朝著上面走去。
無論他是好是壞,婉寧都沒有辦法怎樣,她現在動一動渾身都痛的要命,根本也沒有任何反駁的力氣。
只是,他若是真想對她不利的話,根本也無需這樣騙她什麼。
「你是警察?」婉寧猜測著,黑幫里面很多時候會有警方的臥底探員存在,這點兒港劇是不斷上演著。婉寧從前最怕看這類型的,喜歡看,但是總是擔心受怕那些警員臥底被黑幫老大發現啥的,索性就不看了。不過也確實是她根本沒多少時間去看電視那麼愜意。不斷的工作工作工作……
如果這次能夠過去的話,婉寧覺得是不是該好好放個假了,例如窩在沙發上面整天吃零食看電視電影打游戲。又或者來時環游世界,看看各國風情,吃遍全球美食。拍很多很多笑容洋溢的照片然後回家貼滿整個牆面,這樣的一面照片牆偶爾那天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一眼大概就會豁然開朗起來了。
只不過這一切的大前提乃是,她可以挨過這一劫。而眼前,大概她真的只能仰仗這個看似凶神惡煞,負責綁架她的刀疤男了。
大約已經凌晨時分了。
刀疤男抱著婉寧走上車子停放的地方,腳下踩著枯枝什麼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偏僻小道上面讓人心里陡然緊張起來。
婉寧看見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矮個男人黑哥,婉寧臉色蒼白起來。
驀地,刀疤男停住不動。
「待會兒我放你下去,你立刻跑上車開車就走,什麼都別管,知道嗎?」刀疤男壓低嗓音沉聲說道。
婉寧眼楮左右看了看,知道是不對勁了。她點點頭,「那…你呢?」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嗓音還是微微顫抖起來。
「我說,你什麼都別管。」刀疤男有些不耐煩的重復了一句,犀利冷漠的眸子眯著,一手抱著婉寧,另一只手握起了腰間的手槍。
「走——!」刀疤男低喝一聲,將婉寧推向車門口,婉寧立即打開車門鑽進去,門剛剛關上,砰地一聲,擋風玻璃被人一槍打破。婉寧驚得幾乎想逃出車去,但她知道開車走才是唯一的辦法!
「刀疤,你這個叛徒,今天誰都別想走!」
隨著這聲暴喝,六七個魁梧的男人竄了出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手槍。
婉寧啟動車子,那人又朝著她開槍,刀疤立即瞄準朝著婉寧開槍的人, 兩槍,只听一聲悶哼,那人渾然倒地,但是刀疤也不好過,手臂上中了兩槍。
「走啊——!」刀疤大喊著。
婉寧心里亂的手腳發抖,再怎麼在事業上面強橫,但畢竟還是出生富貴的小姐,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在這槍林彈火中,怎能處變不驚?
啟動了幾次,車子終于動起來,「上車——!」她朝著刀疤喊道,刀疤猛地朝著她竄過來,橫身一擋,臂膀上面頓時多了一個血窟窿!
「快走啊!」刀疤臉色蒼白的擠出這句話,立即朝著那幾人猛烈開火,一時間那些人也無法靠近車子將婉寧揪下來。
駭然的看著他,婉寧什麼也不管,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然 離。透過後視鏡,婉寧看見不斷遠離的區域內,刀疤轟然倒地的身影,婉寧的眼淚流淌出來。
「老大,那個女人跑了。」處理完刀疤,黑衣男人打電話報告到,「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身旁身下的兩個手下看著黑衣男人,「森哥,怎麼樣?」
「哼,那車上裝了定位系統,她能跑到哪兒去?」叫森哥的男人冷冷一笑,順手又朝著刀疤補開了兩槍,「媽的,這個叛徒!」
婉寧一路開著,地方她又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兒對那兒。前面出現了分岔路口,該選哪一條?剛剛她不可能調轉方向往回看,只能一直向前看,現在她要是選錯了路會不會自己送上門去?
婉寧看了看,發現左邊的路面有明顯多的輪胎痕跡,右邊很淺看不出來,婉寧轉動方向盤,往右邊開去。既然那些人的老窩在那邊兒,應該來往的車子比較多,那麼她朝著右邊走應該不會錯了。
只是,她渾然不知,無論她朝著那兒走,她的路線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根本就屬于無路可逃!
開了二十分鐘,沒有看見任何房屋村莊。而更讓婉寧絕望的是,車子已經沒什麼油了,支持不了多少路了。
‘刺——!’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婉寧猛地停住車子,心砰砰狂跳著,握著方向盤的手狠狠的握著,關節蒼白。
「夏小姐,不要再做無力的反抗了,乖乖的跟著我們走,你現在不會有任何事,否則,我就不保證了呵呵……」
婉寧駭然的看著黑衣男人,便是之前那叫做森哥的人。
他怎麼會這麼快?
兩名手下走過來,將婉寧粗魯的從車里面拉出來。
「夏小姐,請吧。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的兩個兄弟脾氣很差的,而且剛剛因為你才死了三個要好的兄弟,你知道他們現在的心情吧?」森哥細細的眼楮將婉寧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眼神充滿了曖昧,「你應該知道這種地方,不管什麼事請發生,都不會有人搭救你的吧?」
婉寧憤然的看著他,「我跟你走。」
反正是躲不過的,只能跟著他們走了,她配合便是了。不然的話,這些人真有可能做出那些禽獸舉動!
「呵呵,這就好,夏小姐要是早這麼配合的話,也不至于弄成樣子你說是不是。」森哥說著跟著上了車,坐到了婉寧身邊。
婉寧盡量離他遠一些,仿佛他身上有瘟疫一樣。
「你不必這麼害怕,其實我們大哥也不過是想請夏小姐去喝杯茶聊聊天而已。」森哥輕笑著說道,又問︰「刀疤是你什麼人?」
婉寧看了他一眼,「我不認識他。」
森哥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車子一路朝著婉寧之前來的路往回開,直到那個岔路口,果然是開機了左邊的路口,一路朝前開著,最終停在了一個倉庫門口。
「夏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別試圖下車之後逃走,不然子彈不長眼楮,到時候有什麼閃失的話,我們可是不會負責的哦。」森哥說著下了車朝著手下道︰「帶她進去!」
——!
大門被關了起來,婉寧被那兩名手下粗魯的推進了一件倉房內,接著,被綁起了手腳。
倉房內黑乎乎的,沒有燈具。婉寧很困很困,但是她不敢睡著,只能干睜著眼楮。
當黎明的曙光照射進倉房的時候,婉寧整個人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渾身比昨晚還疼,昨晚是太緊張著想要逃走,如今跑不了了,痛感才逐漸鑽了出來,而且倉房里面很大,很冷。這幾個小時,簡直就是在冰火兩重天里面度過的,渾身一時熱一時冷。婉寧知道,這是發燒了。整張小臉紅的不正常,但是唇卻干燥而蒼白。
吱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來,婉寧一個激靈,警惕的看向大門處。看到來人,婉寧咬了咬牙,便是幾年前舉辦過所謂慈善晚宴的周延,周老先生。
周延精矍的眸子看著婉寧,冷哼道︰「本來我已放過你了,可惜你卻不知好歹,這是你自找的。」
婉寧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頗為不屑的表情。
「你笑什麼!?」周延見她那眼神,不禁眸子一寒。
「可悲!」婉寧淡聲吐出這兩個字。心胸狹隘到了他這個地步怎麼能不可悲呢?如果不是因為他,也許他的三個兒女都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吧!周蔚軍不說,那是意外,至少周蔚然和周蔚煙不會是如今這種田地!這是他的可悲,更加是身為他子女的可悲之處!
周延蒼老的面龐此刻哪兒還有人前的書畫大師那股仙風道骨?已然是布滿了陰鷙和狠辣。
他朝著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而後能看著婉寧道︰「要怪只能怪招惹了你不該招惹的人,今天要你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認為值得信任的人。」
說完,他轉身離開。
他沒有明說是誰,可是婉寧早就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乃是夜東信。
看守的兩個人忽然走過來,將門關起來,婉寧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看著她的眼神,不由一陣戰栗,急忙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朝著後方退去,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來保護自己。
「反正你也要死了,死之前要是能讓我們哥倆滿意的話,說不定還能幫忙把你埋了,不然拋尸荒野成了野獸的餐點就可憐了~」那男人猥瑣的搓著手看著婉寧說道。
「啊——!」婉寧將身後的東西胡亂的砸向那兩個人,腳下不斷的後退,但是渾身都無力,腳下一拌,砰地倒下,那兩人餓狼般的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