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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惜之的飯量不大,啃完一只雞腿,肚子就變得脹鼓鼓的了。癱坐在桌子上,兩只爪子拍拍圓滾的肚子,響亮的打了一個飽嗝,眼楮微微眯著,一副吃飽喝足後的滿足樣兒。
瞧見安弘寒面前放著一個杯子,席惜之想也不想就跑過去,埋下小腦袋,舌頭往杯子里添水。
剛踫到‘水’那一瞬間,席惜之的舌頭被麻了一下,辛辣的味道充滿她的嘴巴。是酒……不是水。
比起那次夜宴上的美酒,更加香醇好喝。暗暗打量了一眼安弘寒,發現他沒有生氣,席惜之迅速多添了幾下,直到酒杯見底。
皇宮不虧是皇宮啊,不僅菜肴美味,連酒也是一等一的香醇……
「你這麼喜歡喝酒?」安弘寒也不嫌小貂滿身油漬,抓住它,捧在手里。
席惜之順勢就趴在他手心,一杯酒倒不足以喝醉,只是腦袋昏沉沉的,十分沉重。沒听清楚安弘寒的問話,它迷迷糊糊晃著腦袋,猶如點頭般,反反復復點了幾次。
「林恩。」安弘寒嘴角揚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低聲在林恩耳邊說了兩句話。
「奴才這就去辦。」林恩瞧了兩眼小貂,無奈的嘆口氣,隨後就出去了。
小貂渾身油膩膩的,安弘寒不敢將它抱進懷中,以免弄髒了龍袍。雙手捧著它,安弘寒一步步前往沐浴池,蹲在池子旁邊,安弘寒一只手托著小貂,一只手輕輕為她洗去滿身的油漬。
安弘寒何時這般耐著性子,養過一只寵物?就連人,也沒見得會這麼關心。
吩咐小荀子將藥膏拿來,安弘寒又細心的為小貂涂抹。而那只成天只會搗蛋的小貂,早就迷糊的睡過去了。趴在安弘寒的懷中,任由對方處置。
隱隱約約,席惜之感覺到有東西,不斷撫弄著她的全身。可是眼皮子重得要死,無論怎麼樣,就是睜不開。無奈之下,她也懶得抵抗,呼呼大睡,和周公下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美酒的後勁大,等席惜之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傍晚。
打了兩個哈欠,席惜之從安弘寒的大腿上,緩緩站起來。這時候,他們早就轉移了陣地,跑到御書房來了。安弘寒正在處理公務,也不知道他在煩憂什麼,一雙劍眉緊緊的皺在一起。
就算你想學一眉道人,那也不像啊。那群牛鼻子老道,全都是些老東西。你可比一眉道人,帥多了。
發現小貂醒了,安弘寒撫模了一下它的毛發,然後抬起頭道︰「林恩,去把戶部那幾個老家伙,給朕叫來。」
光听這道聲音,林恩就知道陛下正在生氣。那幾個大臣,估計有苦果子吃了。
「是,奴才這就去。」林恩一瘸一拐往外面走。
安弘寒手中拿著一疊奏章,眼中冷意乍現。
剛醒來,就看見安弘寒擺出這麼一副臭臉,席惜之砸砸嘴皮子。目光停留在那疊奏章上,莫非風澤國出問題了?只可惜自己看不懂那些文字,否則也能為他想想法子。
天色接近夜晚,工部的大臣們早就回家休息了,突然听見陛下要召見他們,嚇得立刻穿上官服,往皇宮飛奔。
他們急匆匆的來到御書房外,由林恩領著進去。
林恩好言說道︰「幾位大臣悠著點,奴才看陛下的臉色,不太好啊。」
幾位大臣嚇得步子一頓,擦擦額頭邊的汗水。他們一路趕來,沒敢休息片刻,如今滿頭的大汗,滲濕了背心。
「多謝林總管提醒,我們一定會小心應對。」陛下的脾氣,全朝上下,誰不知道?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們領著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做事。一定是陛下看見他們呈上去的奏章,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來的倒是挺快。」安弘寒手一揚,奏章全數朝三位大臣砸去。
他們不敢躲開,任由奏章砸在他們臉上,不敢發出任何怨言。
「求陛下恕罪。」三名大臣跪下,四肢匍匐,頭磕到地上。
「朕封你們為官,不是讓你們吃閑飯!瞧瞧今年的糧食產量,竟然比往年低了接近一半!你們都干什麼去了,不想要腦袋,朕便成全你們。」安弘寒冷言怒喊道,雙眼冒著怒火,斜眼打量著三人。
三位大臣四肢趴得更低了,身子微微的在顫抖。
席惜之也被安弘寒這幾聲怒吼,嚇得蜷縮起身子。這位主兒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啊!
「回……回稟陛下,灃州今年遭遇洪災,導致顆粒無收,所以糧食產量,才會降低了一大半。」跪于中間的那名大臣,顫著聲音說道。
他們三個人都是朝廷中的老官員了,做事情也比較認真負責。往些年灃州的糧食收獲產量最高,而今年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發起洪水,淹沒了所有的莊田。
安弘寒氣得一拍桌案,「發洪水,便修堤壩。」
「陛下,微臣已經這樣給灃州的府衙說過了,但是他們回信……無論修幾次,堤壩都會突然坍塌。」這件事情說出來,也挺奇怪。
灃州多年以來風調雨順,就今年災難比較多。因為洪水泛濫,很多灃州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貧農沒有糧食糊口,都背井離鄉,遠走他鄉了。
安弘寒的劍眉再次皺起,怒氣消散不少,轉而變成了苦惱。
席惜之听到這里,也隨之感嘆……人類在天災**面前,總是那麼無能為力。回想剛才那位老臣所說的話,席惜之腦海中蹦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沒隔多久,就被它否定了。
應該不會是那樣子……
災難什麼的,很平常。若是真像她想的那樣子,事情就大條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稟告?」安弘寒低沉的嗓音,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除了眉峰緊皺之外,安弘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下面的三位大臣頓時慌了手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不說,朕就割了你們的舌頭,讓你們以後有口不能言。」安弘寒有節奏的敲擊桌案,挑了挑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三名大臣身體抖如篩糠,左側的那位老臣,受不了安弘寒釋放出來的威壓,第一個開口說道︰「回稟陛下,是司徒大人吩咐我們,這等小事莫稟告陛下,叨擾了陛下的休息。」
安弘寒又是重重一拍桌案,大聲怒斥道︰「小事!灃州顆粒無收,災民流離失所,這還是小事?那麼你們告訴朕,什麼樣的事情,才算大事!」
「陛下息怒。」三命大臣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听見安弘寒又一次怒吼,心提到了嗓子眼。
都怪他們听信了司徒左相的話,才隱瞞了這件的事情。若是早先稟告陛下,也不至于被陛下興師問罪。
「息怒?朕拿什麼息怒!朕看你們一個個都不想要自己的烏紗帽了。」安弘寒冷冷的眯著眼,渾身散發著寒冽的氣勢。
席惜之離他最近,所以最先感受到。爪子輕輕拍打他的手臂,希望他冷靜下來。
收到小貂的好意,安弘寒目光閃耀的看向它,手指輕輕為它順毛。平息著自己的怒氣,安弘寒冷冷說道︰「你們最好給朕一個解釋,明日早朝之前,商議好用什麼方法解決這件事,否則你們都可以提早滾去見先皇。」
三名大臣唯唯諾諾叩首,「微臣定會竭盡全力補救。」
「滾出去。」安弘寒不再多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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