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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幾個彎,沿著小道走,她們終于停在一間屋子前面。
房門敞開著,依稀能夠听見嬰兒的哭聲。
屋子內的裝潢,和大廳的風格相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這間房充滿著一股女乃香味。
兩名婢女端著女乃水進去,見到女乃媽立刻問道︰「小少爺還在哭?再這麼哭下去,嗓子會不會啞啊?」
小孩子非常脆弱,若是保護不得當,將來長大後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席惜之趴在門口,一雙圓溜溜的湛藍眼眸,探頭往里面張望。嬰兒躺在女乃媽懷中,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張小臉滿是淚痕。黑氣已經蔓延至它的手肘處,半條手臂全被邪氣所染黑。普通人當然看不見,唯有席惜之才能觀察清楚。
如果手鏈戴在成年人手腕上,黑氣還不至于這麼猖狂。但是一個小小的嬰兒,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只能任由那股邪氣入侵。
女乃媽端著女乃水碗,喂嬰兒喝,「小少爺您別哭了,來喝點女乃水,喝完就不哭了。」
嬰兒根本不領情,搖頭晃腦,就是不喝,女乃水反倒濺了女乃媽一身。
席惜之靜靜的看著,腦中思考著怎麼樣引開女乃媽和婢女,然後偷偷進去,將那條手鏈拔下來。無奈的搖搖頭,嬰兒又不是餓了,無論你們怎麼哄,他還是會照樣哭。
人的生命受到威脅,都會做出本能的反應。就像嬰兒,他雖然不能說話,卻能嚎啕大哭,引起別人的注意。
稚女敕的哭聲徘徊在耳邊,席惜之跺了跺腳,瞅見花壇旁邊散亂的小石子,當即跑過去撿起來。看來得用老辦法了,以前偷喝師傅的美酒,她沒少用這招‘聲東擊西’。
兩只爪子推了十幾塊小石頭,漸漸移到門口。
席惜之迅速抓住一顆,朝最近的那名婢女射去。
婢女疼得叫了一聲哎喲,揉著喊疼,隨即神經兮兮想到什麼,扯住另外一名婢女的胳膊,「悠姐,你看這屋子里是不是不干淨啊?我突然被彈了一下,小少爺肯定看見什麼了,才會這麼一個勁的哭。」
那名婢女瞪了她一眼,「我看是你整日疑神疑鬼的瞎想,世界上哪兒有鬼怪。如果有,你倒是叫出一個給我看看。」
席惜之眨眨眼,揚起一抹壞笑,誰說世界上沒有鬼怪了?只是你們看不見而已。又撿起另外一顆石子,朝著她射過去。
大腿上突然被什麼彈了一下,那名婢女停住說話,但是沒有往鬼怪那方面想,而是轉頭看四周。
「沒人啊?大腿怎麼會疼。」婢女揉了揉腿,疑惑的說了一聲。
女乃媽罵道︰「你們兩個瞎站著干什麼,還不過來想想辦法。等會右相大人回來,看見小少爺還在哭,看你們怎麼解釋。」
女乃媽四五十歲的年紀,特別忌諱這些。人到了一定的年齡,總是有點迷信。剛才听見兩名婢女嘀咕,她心中已經不滿了。
兩名婢女不敢再繼續談,剛踏出一步,準備過去幫女乃媽哄小少爺。誰知兩人的,同時被彈了一下……
不信鬼怪的婢女,當即轉過身,看向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婢女,凶巴巴的罵道︰「王薇,你當我李悠兒好欺負嗎?你說,剛才是不是你打我?」
房間里就她們三個人,女乃媽隔她們那麼遠,自然不可能是她,唯一的可能就是王薇賊喊捉賊。
婢女委屈得眼楮泛著淚水,「不是我,不是我……我的也被彈了一下。」剛說完,大腿突然又疼了一下,王薇捂住大腿,「又來了,又來了!我說過這房間不干淨,你還不信!肯定有髒東西捉弄我們!」
所謂的‘髒東西’又挑起一枚小石子,朝李悠兒射去。由于它個頭小,只要往門後面一躲,誰都看不見。此時的她,正為自己百發百中的彈指神功,而得意洋洋。
李悠兒的挨了一下,又看向王薇。王薇就站在她對面,自己的背對著她,她根本不可能下手。
屋子中就三個人,誰都不是,那麼必定有其他人。
往四周查看,李悠兒看見地上的幾枚小石子,恨恨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在作怪,有本事就出來,別躲躲藏藏。」
她撿起一粒小石子,看向門外,迅速就跑了出去。王薇渾身不自在,更加不想呆在房間里,看見李悠兒跑出去了,越發覺得房間不干淨,匆匆忙忙跌跑出門檻。
席惜之仗著身體小,往花叢里一跳,密密麻麻的花叢瞬間遮擋住她的身影。
兩名婢女從她身邊跑過,逐漸遠去。直到看不到影子,席惜之才再次走出來。
「兩個小蹄子真是沒用,等右相大人問話的時候,我非得告你們一狀。」女乃媽給自己壯膽,抱著嬰兒不斷誘哄。
嬰兒的哭聲連綿不斷,在空曠的房間里,陣陣回蕩。
女乃媽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她額頭邊一縷縷的冷汗,早就泄露了她的心思。
又故技重施,席惜之先是拿小石子彈她,然後小小的身體,用力撞門。房門發出 的撞擊聲……
女乃媽嚇了一跳,擦擦冷汗,轉頭看向門口。該不會真像王薇說的那樣,這屋子不干淨吧?越想越害怕,女乃媽話說斷斷續續,「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等會被我逮住了,非讓管事的好好懲治你。」
女乃媽抱著嬰兒渾身發抖,又害怕,又想一探明白。邁著步子,縮著頭,女乃媽一步步走向門口。
見魚兒上鉤,席惜之迅速躲藏好。
等女乃媽出來時,房門外空無一人。
周圍靜寂得沒有一絲聲響,但是越是寂靜,越令人害怕。女乃媽一邊拍打自己的胸口,一邊安慰自己說道︰「大白天哪兒有鬼,別自己嚇唬自己,靜下來……靜下來。」
她抱著嬰兒,又進屋子里坐好。將嬰兒放在床上,蓋好棉被。女乃媽為人本來就十分膽小,經過剛才的事情,眼珠子不斷掃向四周。
席惜之又重新撞向房門,房門 響個不停。一次性將剩余的小石子全數扔進屋子,來勢比之前猛了幾倍,女乃媽被小石子砸了個正著,嚇到尖叫一聲。
「有……有鬼啊……」女乃媽大呼一聲,急沖沖就往外面跑。
席惜之從房門後走出來,吱吱的奸笑。大搖大擺走進房間,蹦上嬰兒的床。
也許因為小貂渾身帶有天地靈氣,嬰兒的哭聲漸漸變小,一雙靈動的眼珠子直直望著可愛的白團。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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