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道士說過,這里的人因為都不是普通凡人的關系,個個都性格冷僻不喜歡彼此交流,但司馬五顏卻覺得這只是片面之詞。午餐時間他和哈寶、火童、曉影坐在了一起,星渡來了之後看到曉影在這邊,也加入了進來,大家在一起聊的不亦樂乎,後來躲在餐廳一角的阿長也被這邊的歡聲笑語吸引了過來,屁顛屁顛兒的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唯有那個土里土氣的獸獸獨自躲在角落里,仍然一副世外高人不願意與眾凡人同流合污的樣子。司馬五顏開始時還好心的和他打過招呼,邀請他一塊過來吃,不料這家伙卻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兀自吃起飯來,把司馬五顏氣的七竅生煙,有過去海扁他一頓的沖動,被一旁的哈寶拉住了。
「他一直就這個樣子,不用管他。事實上他喜歡與野獸說話,勝過與人類交流無數倍。」哈寶拉住司馬五顏的胳膊,勸阻他道,旁邊的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可,司馬五顏只好鄙夷的瞪了那家伙一眼,就此作罷。
總之這頓飯司馬五顏吃的是津津有味,感覺是自己生平以來吃的最高興的一次。之前在基地外邊的時候,因為自己的種種與眾不同,使他變得很難與別人交流溝通,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除了姑姑姑父表哥以外,其他認識他的人也總是用看待怪物似的目光看自己。所以,司馬五顏雖然頑劣,但骨子里卻是深深的孤獨和寂寥,所以他就更加變本加厲的想做點驚天動地的事情,以便引起別人對自己的關注改變對自己的看法,可惜的是每次都是陰差陽錯事與願違,把事情搞的更糟糕,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就更加奇怪,如此這般,形成了惡性循環……
而在這里就不同了,坐在這里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都是屬于百年不遇萬中無一的「怪胎」,因此大家也不會五十步笑百步互相攻擊和猜忌,更不會用對待怪物的方式對待彼此。在這頓午飯中,司馬五顏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友誼帶來的溫暖。
有了阿長的加入,大家吃起飯來省了力氣,阿長那隨意延長的雙臂就像移動傳送帶似的,坐在桌前原地不動就能隨意的把眾人想要的飯菜從營業窗口拿過來。這里的飯菜雖然便宜的要命,但規格卻是相當的高,什麼人參燕窩,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應有盡有,這些在基地外邊價格高的驚人的東西,在這里連大白菜的價格都不如……基本上除了火童只吃辣椒外,其余的幾人在伙食上基本沒什麼計較,只是司馬五顏現,星渡的飯量非常小,一頓午餐只吃了半個隻果喝了一杯牛女乃,然後便什麼也不吃了。也許是為了保持體重,便于飛行吧?司馬五顏心中猜測到。
另外他還注意到一點,就是在這個豪華餐廳里就餐的人,每次就他們這幾個學員,基地里的其他人,包括數量龐大的保安人員,後勤人員,道士等訓練官什麼的,都從未在餐廳出現過。
「他們難道不吃飯的麼?亦或者,他們自己開小灶?」司馬五顏好奇的問眾人。
「這個餐廳是學員專用的。保安人員都是在崗位上輪流吃飯。」阿長一邊幫哈寶取過第六十三盤水餃,一邊熱心的為司馬五顏解釋道,「後勤人員有專門的餐廳。而至于道士等訓練官以及高端科研人員,他們是很少吃飯,也很少有時間和精力吃飯的,他們都是工作狂,都把吃飯當作了一項浪費他們寶貴時間的事情。」
聯想到自己見過的那幾個機器人似的工作人員,司馬五顏對這句話自然是深信不疑。但隨即他又好奇的問道︰「不吃飯,那他們餓不死嗎?據我所知,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都是同樣需要耗費大量能量的啊。」
「他們有秘密武器。」阿長笑道,臉上的麻子伴隨著笑容一動一動的。「他們有國家專門配備的高性能營養飲料——白女乃。據說這種東西類似于功能性飲料,不過它有著全面均衡的營養,味道也可口的多,可以在短時間內補充充分的能量,比吃飯什麼的省時省力的多,而且還更有營養。」
白女乃?
司馬五顏心中好奇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很快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道士「見面」的時候,道士在巴士里喝過的那種東西,開始在水晶壺里是透明的,倒出來卻立刻變成雪白色的液體,樣子和牛女乃差不多。現在想來,那就是所謂的「白女乃」了。看來道士在第一次侵入自己的思想和自己「會面」的時候,那些基本的場景都是根據基地的真實情況勾勒出來的,包括那該死的會飛行的巴士,以及……白女乃。
「我想我見過那東西。」司馬五顏說道,「只是它為什麼叫做白女乃?你們有誰喝過那東西嗎?味道怎樣?」
「那玩意兒都是國家限量供應的,據說一小杯白女乃的價值相當于一千克黃金!我們哪有口福喝那東西啊。」哈寶一邊狼吞虎咽的消滅著第六十九盤水餃,一邊不無遺憾的說道。「至于那東西為什麼叫白女乃,我想大概就是白色牛女乃的簡稱吧。」
「你家牛女乃有黑色的嗎?」火童立刻反駁哈寶,然後搖頭晃腦自我陶醉的分析道。「據我猜測,就是把白糖加牛女乃!當然,白糖不是普通的白糖,牛女乃更不是普通的牛女乃……」
「得了你們都錯了。我想我知道白女乃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司馬五顏靈機一動,打斷了火童等人的高談闊論,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然後,他便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滿臉猥瑣的說出了自己理解的白女乃的真諦——「這個,白女乃嘛,意思其實就是——白種女人……的女乃……」
鑒于猜不透道士那怪物到底在搞什麼鬼,不知道晚上十一點的那場詭異訓練到底是什麼內容,吃過午飯後,司馬五顏沒有再四處亂逛,而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蒙頭大睡起來,由于早上起得早,上午訓練消耗的體力又大,所以這一覺睡起來很是香甜,如果有人在這時候進入他的房間,會吃驚的現他的呼嚕聲簡直不亞于晴天打雷,震的那合金制成的天花板嗡嗡作響,一道透明的粘稠狀液體更是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好香好甜啊,哈哈……」
在夢里,他終于如願以償的喝到了那神秘的白女乃,不但自己喝,而且還有好多好多,哈寶曉影星渡等人都在,大家都開懷暢飲「對女乃當歌」起來……
晚上十點五十分,司馬五顏準時走出了宿舍,大步向訓練場走去,路上經過幾座科研大樓,現大多數窗戶的燈光還是亮著的,這幫怪物們真的像阿長形容的那樣,都是天生的工作狂,把吃飯睡覺都當成了浪費時間的事情……
整個基地里不知是什麼原因,溫度維持在二十攝氏度左右,平時感覺非常舒服,而且根據星渡曉影等「前輩」說,這里幾乎沒有一年四季之分,溫度是可以像巨型中央空調那樣自由調節的。
但經過那幾座科研樓之後,越是向訓練場附近靠近,司馬五顏就越是覺得有一股森然的寒意。這種寒意不是冷風吹過的那種冷,而更像是由于某種病理或者心理原因,人體深處散出來的那種寒意——類似于恐怖心理作用下的那種不寒而栗。
我這是怎麼了?
司馬五顏裹緊了身上的衣物,心里納悶道,想我司馬五顏長這麼大怕過誰?為什麼現在,我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呢?
這樣想著,他不由的再次加快了腳步。
而接下來,更加詭異的事情生了,訓練場居然不見了!
是的,白天那個龐大無比的訓練場,此刻居然消失不見了!
司馬五顏走到原本是訓練場的地方,竟然現這里的燈光不見了,訓練設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片荒涼陰森的草地!
盡管最近總是經歷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帶給司馬五顏的震撼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究竟是幻術還是魔術?那麼大的訓練場,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荒草地?
草地坑坑窪窪並不平整,眼前一片昏暗,只有空中那輪彎月,將慘淡的光芒傾瀉在大地上,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四周遠處有幾顆歪歪斜斜的枯樹,干枯的樹枝伴隨著冰冷的夜風張牙舞爪著,這幅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鬼片中冤鬼出沒的場景,司馬五顏雖然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面對這幅景象還是從心底里迸出一絲強烈的寒意,現在,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恐懼了。
「道士?道士?!!」
司馬五顏一邊在草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一邊呼喚著道士的名字,此刻他心中對這個銀怪物可謂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將之剝皮抽骨,但同時他又迫切的希望見到他,希望他盡快出現在自己身邊,因為——面前這幅鬼氣森森的景象,自己實在是害怕的要命啊。
「噗通!」一個不小心,司馬五顏覺得腳下有什麼堅硬的物體絆了自己一下,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狠狠的撲倒在地上,觸手處冰涼冷硬一片,司馬五顏嚇得驚叫一聲,差點沒蹦起來,可惜跌倒時雙腿好像受了傷,竟然蹦不起來了。
墓碑!
隱匿在草地中將他絆了個跟頭的,竟然是一塊墓碑,雖然光線昏暗,但從它的質地和形狀,以及上面刻得文字上,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來。
我靠,這難道是墳場?
就像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似的,恐懼的目光四處一掃,便看見在附近沒膝的草叢中,隱匿著一座座黑乎乎的圓錐狀的物體——那果然是一座座的墳墓!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