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唐小野並不喜歡殺戮,特別是這種以強欺弱的虐殺行徑。
可是,事不由人,有時候除了殘殺之外,根本無法達到目的。
你不想以強欺弱,但是有人非得挑戰你的底線。
你不想嗜血成性,但是有人非得逼著你去飲血。
曾經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像他現在這樣,以強欺弱的人。
所以,在殺死對手之後,唐小野的臉上非但沒有出現喜悅,反倒是增添了一絲厭惡。
他不想殺人,但是為了那個因為自己而斷掉一臂的長寧王,為了那個因為自己而流離失所的夏流,為了讓雷思若更好的在大尤國生活,為了免除掉一切自己離開之後寧家可能遇到的問題,唐小野必須殺,哪怕是血流成河,他也不會讓在意自己的人再受到丁點傷害。
尤蒼,八府三郡之中最強的蒼山郡的霸主。
如若不是他的性情太過殘暴,那麼現在大尤國的國主就是他。
雖然黑已經銀絲取代,雖然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是依然沒有人相信,眼前這個虎背雄腰,目光如刀的男人會是一個六旬老者。
年近六旬,非但沒有那年邁之人的朽氣,反倒是充滿了那中年男人的鋼陽,著實難得。
自打尤蒼與王位失之交臂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吃到過任何虧,無論是在什麼事情上都沒有。無論是國王,還是其他的王爺,沒人敢打他的主意。
可是,眼前這個臭小子,卻是三番兩次的與自己做對。
先是自己的兵士失蹤,然後又是砍下了三子尤正的手臂,這讓尤蒼徹底的動了殺心,他要殺的不光是那唐小野,還有那不識抬舉的長寧王。
蒼王雖然怒氣沖頭,但是在見識到夏流的彪悍,唐小野的詭異之後,他還是有些震驚。
似乎,他現在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自修羅學院在大尤國展開招生一來,唯一一個能夠讓考官稱贊的人。
四十七具,四十七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令尚武堂的兵士們膽怯了,令蒼山的戰士們害怕了,更令國都的禁軍們害怕了。
夏流就像是一尊殺神,面無表情的提著兩把巨刀站在那里,鮮血慢慢的滑過刀上的鋸齒,最終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糊。
而在這個家伙的背後,還站著一個面露憎惡表情的唐小野。
抓著韁繩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都已經白,臉色更是被氣的鐵青,蒼王怒目瞪著唐小野,良久才咬牙說道︰「來人,布陣!」
「得令!」
「唰唰唰……」
一聲令下,八十名步兵便是從蒼山身後的隊伍中走了出來。
出隊之後,八十名士兵便是分成了四個圓形方陣。
他們用各自早有備好的鐵鏈,將自己與身邊的同相連。鏈接好之後,他們也是用奇怪的方式朝唐小野涌了過來。
轉動,就像是四個巨大的輪盤。
而那一把把露在輪盤外面的尖刀,使這個輪盤看上去有些笨拙。
唐小野的眉頭不覺一皺,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用這種又傻又笨的陣法來對敵。
可是,令唐小野沒有想到的是,這四個方陣轉動的度越來越快,快的令人感到眼暈。
這時,唐小野才注意到,這些家伙身上的盔甲竟然是反光的,雖然反射的光亮不是特別強,但是隨著一次次的轉動,這些陽光射在自己的眼上時,還是有些恍惚。
唐小野抬起手來遮了遮眼,低聲呵道︰「夏流,回來!」
夏流雖然心中不堪,但是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現,面無表情的就站到了唐小野的身後。
「唰!」
唐小野抽出了腰中的軟劍,軟劍在擺動之時,出了聲聲刺耳的嗡鳴之聲。
他神情冷峻的看著慢慢向自己沖來的士兵,道︰「我說過,踏前一步者,死!」
話音剛落,唐小野的身體便是動了起來。
只見身持軟劍的他,就像是因為失去了平衡要跌倒一般的朝前斜沖了出去。
他的身體已經呈四十五度的斜角,手中的劍也似是要月兌手。
但是,他的劍使終沒有月兌手,他的身體也始終沒有失去平衡。
「噗噗噗……」
「滋啦……滋啦……」
蛇鱗訣,不像小龍爪那般血腥。
蛇鱗訣的目的是以快致敵,並非是享受殺敵的快樂。
所以,唐小野手中的軟劍的劍尖,以夸張的度在這群士兵的咽喉上游走著。
每走一步,便是會有一股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每遇一人,便是會有一聲令人頭皮麻的肉響。
四個方陣之間有一定的間距,唐小野只殺死了那些踏過了那顆人頭的四十人。
雖然另外四十人沒有被唐小野殺死,但是他們也是被唐小野那令人咋舌的表現給嚇的手足無措,雙目無光,甚至有不少人的盔甲下面都出現了道道尿液。
「撲 ……」
「撲 ……」
捂著咽喉的尸體一具接一具的倒下,地面很快就出現了一條濃稠的紅河。
長寧府門前的這些人當中,除了唐小野還能保持平靜的呼吸之外,其他人要麼是呼吸急促,要麼是閉嘴不吸。就連夏流,也是被唐小野的表現嚇的瞪大了眼楮。
唐小野緩緩的抬起頭,將那滿含怨念的雙眼看向了蒼山,咬牙說道︰「既然你如此逼我,那你就要為此來付出代價!」
蒼王听完登時就火冒三丈,指著唐小野怒聲罵道︰「臭小子,不要在這里滿中噴糞!要不是你傷了吾兒,老夫才懶得理會你這毛頭小輩。竟然還有臉在這里說是我逼你!」
蒼王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著實的將他的部下還有那尚武堂和禁軍的人嚇了一跳。
蒼王是什麼人?要是他會講理的話,也不會在那蒼山上佔山為山了。
蒼山是什麼地方?是大尤帝國野蠻人最多的地方。
俗話說的話,在蒼山,無理爭三分那是罕見,無理爭七分那是平常。
而蒼山,更是這不講理的代表。
現在,怎麼會跟人理論起來呢?
很簡單,因為害怕。
蒼山害怕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自打這當了蒼王以來,他就沒有這麼害怕過。
那怕是面對盛怒之下的國王,他也沒有如此懼怕過。
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怕什麼,大不了玉石俱焚。
可是現在,他沒有任何資本來與這個站在他眼前的少年玉石俱焚。
舉起手中劍,拭淨尖上血。
這個看似平常的動作,但是在此時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
唐小野將劍上的血擦干淨之後,便是用一種蔑視的口氣說道︰「跪下,我便饒了你!」
蒼王的臉色大變,害怕歸害怕,但是他還沒有到那種因為害怕而向別人搖尾乞憐的地步。一頭銀絲迎風而飄,滿口白胡也是微微彎曲。
「啪!」
「撲 !」
蒼王一腳踩在馬背之上,順勢抽中掛在馬鞍上的狼牙錘,直朝著唐小野飛了過來。
而那匹紅毛大馬,則是因為他這一蹬,而轟然倒地。
人群一下子就嘩然了。
大家已經有三十年沒有見到這位大尤國的第一武士動手了。
蒼王雖然沒有進過修羅學院,但是他卻能夠憑著那蓋人的力氣砸爛在修羅學院修行過的人。
八歲能裂馬,十歲能撕熊,十五歲之時就已經萬夫莫敵,二十歲之時已經名響修羅。
如果說,大尤國有一個能夠讓修羅和羅剎二國敬重的人的話,那這人必是蒼王無疑。
霸氣十足,有三分戰玖的影子,有六分刀奴的模樣,美中不足的是,他並沒有這兩人的實力。
「砰……」
一錘砸下,那青磚鋪成的地面被砸出了一個深坑。
唐小野的眉頭不覺一皺,他沒有想到,蒼王這個沒有修練武技的人使出的這一錘,竟然能有幾分一級仙兵的實力。
看著地面上那將近二十平米的裂痕,唐小野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股殺氣。
「唰!」
他的身體再次向前傾斜,手中的劍再次的如同那青蛇吐信一般的推了出去。
在蒼王的眼中,正朝著自己奔來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蛇,一條吐著蛇信的蛇。
大腦一片空白,他似乎又想起了兒時那條咬傷自己的蛇,他似乎又感受到了當初那痛不欲生的感覺。
只不過,這次的感覺比那次來的更加痛苦。
「噗……噗……噗……」
雙腳、雙手、雙胸、雙臂、雙腿,連刺十劍!
鮮血在唐小野收劍之後才從那血洞之中涌出來,可見他刺劍度到底有多快。
蒼王那高大的身軀緩緩的趴倒在地,他歪著腦袋,他瞪大了眼楮,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憤怒,有的只是那無盡的恐懼。
唐小野的眼神沒有在蒼王的身體上停留,而是直接將那犀利如刀的眼神射向了易得勝,冷聲說道︰「易大將軍,到你了!」
「救命啊!」
不知是誰喊了第一句,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扔下了兵器。
在這聲叫喊之後,人群徹底亂了。
就連那匹匹戰馬,都在沉寂片刻之後扭頭狂竄。
狼狽,就是用來形容眼前這群人的。
唐小野哪會讓易得勝那個老小子逃月兌,尚武堂的事情還沒有跟他算個究竟呢,現在還敢上門找事,不弄死他的話,唐小野怎麼對的起自己?
直接拎起地上的狼牙錘,狠狠的朝著易得勝拋了出去。
狼牙錘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最張完美的將易得勝的腦袋砸成了肉泥。
易得勝的戰馬被這一擊給驚到,載著那已經沒有了腦袋的易得勝就朝著前方竄了出去。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