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敗的十分蹊蹺,這點胡莫自然能看出來。但是,現在還沒到點破的時候,所以胡莫倒是十分淡定。
依照自己和黃聖的約定,今天必須幫他治病,否則這病老拖著,黃聖那邊他也過意不去。
今天是黃聖再次吃藥的日子,按照上次他們所商量的,黃聖要將那藥帶過來研究,這樣才能查出他所中何毒,也好對癥下藥。
胡一虎還在邊疆沒有回來,這對于黃聖來說倒是一件極好的事情。雖然胡一虎現在對他的態度有些改觀,但是,這個心理陰影對他來說實在太強烈,他是能躲就盡量躲的。
胡莫回到自己的小院,看著那些正在忙著修補房屋的工匠們,他的心里還真的有些愧疚。昨晚那混沌之火實在太變態,直接燒毀了半面牆壁。幸好自己收得快,否則那麼一直燒下去,整個房子都沒有了。
他當然不敢和福伯和盤托出,只是說夜里練功不小心毀了床和牆。福伯倒沒有多問,只是勸誡胡莫小心一點,就讓那些工匠們開始修補起來。胡莫不得不輕嘆一聲,若自己不混出點模樣來,還真的對不起默默支持自己的這些人。
將近正午,黃聖還沒有過來。黃聖說過,他以前都是早上吃藥,然後再和他老婆**一番。而這次為了治病,他是絕對不會吃那個藥,只是將湯藥直接帶過來。
這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黃聖才不直接去要藥方,胡莫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直都等著他再次吃藥。
治療狐臭的藥材都已經準備好,只要再得到這些湯藥,那麼治療起來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怎麼回事?難道這小子忍不住,又在干那事?女乃女乃的,老子在這等的蛋疼,他怎麼還……不對,他應該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難道說……出了什麼事?」胡莫自言自語道,下意識地走出了小院,還沒到門口,他便踫到了一個匆匆忙忙跑來的小廝。從那打扮來看,明顯是黃府的家丁!
「胡……胡少,不……不好了……」家丁看到胡莫,仿佛看到了親人般撲到他的腳下,哭哭啼啼地大嚎道。
「怎麼回事?快點起來說話!」胡莫連忙說道,他的心里有種極為不祥的感覺,這個家丁看起來十分面熟,正是每天伺候黃聖的張麻子。張麻子在這個時候跑過來,顯然是黃聖出了事情。
「胡少,您快隨小的去見少爺最後一面吧,少爺他……他快不行了!」張麻子結結巴巴地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雖然黃聖身有頑疾,讓人感到腥臭惡心。但是他對下人一向十分關懷,這個張麻子鼻子受過傷,聞不到味道,所以甚得黃聖喜歡,對他也格外照顧。
張麻子哪是什麼忘恩之人,黃聖忽然病危,他的心情比誰都著急,听黃聖說要見胡莫,他怎麼敢耽誤半點時間。
胡莫臉色驟變,連忙沖進房中,抄起一塊錦帕,包裹著幾個盒子,就沖了出去。
張麻子只是感覺一陣風從自己身邊吹過,還沒來得及眨眼,胡莫的身影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不遠處的福伯硬是愣了幾秒,連忙派了兩隊人馬跟上去,從胡莫的表現來看,顯然是出了大事。
出了胡府,胡莫並沒有使用凌波風雲步法,而是直接躍到馬上,乘馬狂奔起來。
「黃聖,你可不能出事啊!我來救你了!」胡莫握著韁繩的手都有些出汗,神情說不出的嚴酷。
時間就是生命,為了救黃聖,他再次扮演了一個紈褲惡少的角色,在道路上飛奔起來。
那些小攤販和行人們尖叫著躲避著,口里毫不留情地咒罵著他,但是他卻不敢減慢度,自己的兄弟命懸一線,什麼惡名聲都是狗屁!
好在沿路沒什麼阻攔,胡莫以極快的度沖到了黃府門口。
讓胡莫感到奇怪的是,黃府的門大開,竟沒有一個人看門。
他也沒管那麼多,一口氣沖了進去,還沒跑到黃聖所在的房間,胡莫的胃里忽然一陣翻滾,他看到了零零落落的一些下人,有的彎著腰正在狂吐,有的捂著鼻子逃竄著。
這股臭味已經達到了人類所能忍受的極限,比起以前黃聖的味道濃烈了何止千百倍。
「毒素完全爆了嗎?」胡莫心里一沉,連忙沖著那個方向跑去。這股臭味實在太恐怖,逼得胡莫必須封閉自己的嗅覺。
當胡莫看到這間空蕩蕩的房間時,他的火氣立刻升騰起來。沒有大夫,除了躺在床上的黃聖之外沒有一個人。
胡莫立刻跑了過去,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心就揪了起來。只是一天不到的時間,黃聖的樣子就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他的臉色蒼白,那消瘦的模樣,仿佛幾十天沒有吃飯一般。原本黃聖是他們四個人當中最胖的,但是,現在的他已經瘦得快沒人形,這讓胡莫十分心痛。
「還好,還有一口氣。」胡莫輕嘆一聲,一只手扣在黃聖的脈門上,另一只手快打開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袱。
黃聖已經暈厥過去,只有一絲氣息浮動著,這也是胡莫唯一欣慰的一點。
感覺著黃聖那若有若無的脈象,胡莫皺了皺眉,第一時間打開了一個木匣,拿出一根通體燦金色的人參。
胡莫一手緊握著那根人參,將其拿到黃聖嘴邊。手指輕點,黃聖的嘴巴自動張開,他的手慢慢用力,那根人參便開始滴出一滴滴金色的液體,一滴不少地進入黃聖嘴中。
若是平時,他自己看到別人這麼做都會想沖過去揍人,九龍金參乃是煉丹極品主藥,現在卻被人當飲料這麼直接喝著,這簡直就是駭人听聞的事情!
在胡莫的上一世,也有和九龍金參差不多的東西,那就是千萬年以上的人參或靈芝。這種級別的藥材已經達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級別,其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黃聖的生命氣息正在以極快的度消逝著,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他補充生命元氣。九龍金參所蘊含的生命元氣十分濃郁,只是幾滴下去,他那接近干涸的生命元氣立刻被補充完畢。雖然依然在流逝,但是那流逝的度已經跟不上它增長的度。
黃聖的臉色舒緩了許多,慢慢地睜開眼楮,第一眼便看到了正緊盯著他的胡莫。這一次眼神的對踫,黃聖的眼淚立刻揪下來了。
他一把抓住胡莫的手,仿佛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他想要說話,但卻不出一個音節,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嚨,那種痛苦通過他的表情完全展現出來。
「毒性已經影響到話語神經,看來我已經沒時間想太多了。」胡莫咬了咬牙,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大力,他的心里無比地苦澀。黃聖不想死,他在瘋狂地求生存!
胡莫的眼眶已經紅,但是,他不能哭泣。在這種情況下,難過哭泣就等于放棄。這里只有他一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胡莫十分忿恨,在這種情況下,黃聖的父親都沒有出現。就算他本人不出現,最起碼也要請個醫生來看看。現在什麼人都沒有,顯然,他的父親已經完全放棄他了。
「黃聖,不要怕,就算所有人都放棄你,我胡莫都不會舍你而去!」胡莫大喝一聲,將包袱中的一個小布包打開。
一根根銀針排在小布包上,散著耀眼的銀光。黃聖嗯嗯啊啊幾聲,慢慢地放開了他的手。黃聖的恐懼感慢慢地放下,听了胡莫這番話,就算他治不好自己,黃聖都已心滿意足,毫無怨言。
胡莫可沒有黃聖現在的坦然放松,他的心中無比緊張。雖然他對自己的醫術充滿信心,但是,真要讓他用兄弟生命做賭注,他的心真的很難完全冷靜下來。
黃聖現在當然不能按照治狐臭的方法來治療,原本那種慢性毒素已經侵入他的五髒六腑,甚至開始侵蝕他的大腦,在這種情況下,胡莫的每一個舉動所產生的後果都是很難預測的。
他將黃聖的身子扶正,靠在牆上。左右手同時開工,很快就在他的身上扎了二十幾針。
胡莫現在使用的這套針法是他上一世在星宿海所得,源于逍遙派正宗,針名生死,非生即死,極為霸道。
若不是黃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胡莫絕對不敢妄然使用這一招。
若是讓行家看到胡莫行針的方法,絕對會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這二十幾針所扎位置皆是人體死穴,並且照胡莫現在行針的架勢,恐怕要做的就是針灸黃聖身上全部死穴。
果然,胡莫的手如同變魔術般,三十六根大針在他的控制下以極快的度扎入黃聖體內三十六處死穴,與此同時,他的雙手慢慢抬起,神木王鼎的火之氣息迅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和綿長的木之力,源源不斷地通過銀針輸入黃聖體內。
黃聖的臉色陰晴變化不定,時而舒服得申吟出聲,時而皺緊眉頭出慘哼。慢慢地,黃聖的氣息漸漸平靜,呼吸也變得柔和許多。胡莫心中一喜,剛要進行下一步驟,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冷哼︰「死了都這麼臭,真他媽害人!快點來些人,把那小子的尸體拖出去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