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簡將田雞仔扔進花中之後,他便再一次的快步離開,盡管在一天之內他已經做完了很多他人無法想象且不敢想象的事情之後,但他的身邊卻仍有一大把的事情在等著他去做。
當他找到李浩的時候,李浩正在仰面睡著大覺,適當的午睡不但可以調節身心,還可以使人的大腦得到充分的休息,所以在這樣的午間好好的睡上一覺豈非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但是對于看著別人入睡的墨簡來說卻是並非那麼的有趣,至少對于奔波的滿身大汗,連好好吃上一頓飯時間的墨簡來說並不會覺得有趣,但墨簡卻沒有叫醒李浩便轉身走了出去,這也只因他知道李浩這個人的性格,像李浩這樣一個膽小的有些神經質的人,若是身邊生一點事情自然也不可能會睡的這麼安穩。
午間的操場,逼人的熱氣中,墨簡斜斜的倚在牆間的陰影中,他並沒有理會月復部傳來的一陣陣空空感,也沒有理會頭部傳來的一陣陣刺痛感,現在並不是吃飯或是睡覺的時候,至少還有很多問題等著他去解決。
童慶這個人自然不用再說,童慶身邊的那幾個人又會如何?孫明又會如何?田徑隊的那方面是不是又會真的加入他的那扇門?
但是他卻又並不是十分了解童慶身邊的那幾個人,除了孫明以外,他所知道的無非是些如同個人履歷般的東西。
那麼孫明又會做什麼?那個人曾經是他的朋友,或者說當他是朋友,但是他卻利用了孫明,不論是誰都不甘為人利用,更何況他是利用孫明去對付童慶的?
這個人實在太出色,出色到竟能將昨夜的那一場激斗掩飾的全無一絲痕跡可尋,甚至就連童慶那一伙兄弟也沒有一絲的動靜,這實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孫明卻一定會回來找他,只因孫明是個聰明人,一個聰明人總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一個聰明人總該立即將麻煩解決掉,只因麻煩這種東西通常只會越等越麻煩,孫明又豈會不明白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所以孫明一定會回來,只不過什麼時候回來?回來了又會怎麼做?
就在墨簡想的出神的時候,一道帶笑的語聲從他眼前傳來。
「我說他在這里吧。」
墨簡並沒有太過驚訝,只因他已听出這是李天鷹的聲音,當他抬起頭看著已經走到眼前的三人時,不由得也微微一笑。
「想不到你們這麼快。」
「不快怎麼行,他們都……」顧絕看著墨簡那張如同給大象踩過的面容,臉上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
「怎麼……」李天鷹的看著表情古怪的顧絕,頓時也有所察覺的將視線投向墨簡,在他看清墨簡爛柿子般的面容同時,他不由的也呆住了,從他們出去至回來還不到短短的倆個小時,然而現下若是墨簡換套衣服,只怕他已無法認出墨簡了。
「是誰干的!」羅烈也在回神的一瞬間,緊緊的攥緊了拳頭,緊繃起全身的肌肉,用一種異樣扭曲的表情聲色俱厲的吼道。
墨簡看著眼前的三人,不由的微微一笑,能在顧絕和李天鷹這倆個人的臉上同時看到這種驚愕的表情,顯然並不常見,但是羅烈的那副表情顯然就並沒有那麼有趣了。
「不用擔心,只是一些擦傷,過倆天就會好。」
「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就連往常最為冷靜的李天鷹此時也止不住的吼了出來。
「你應該記得,你答應過我們,你絕不會有事。」顧絕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
墨簡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自然不會不記得不久之前他所說過的話,也知道李天鷹、顧絕、羅烈三人是在為他擔心,一個人能交到這樣的一些朋友,不但是件開心的事,而且也必然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當然不會,所以我會在這里。」墨簡一頓之後接著說道︰「我想你們現在一定還沒吃飯。」
李天鷹他們確實還沒有吃飯,他從出去開始便馬不停蹄的四處奔走著,這也只因他們想快點找到房子,然後盡快的趕回墨簡的身邊去,然而現下卻完全不是這些的時候,他直直的盯著墨簡。
「你不想說?」
墨簡不由再次一笑,對于幾個這樣的朋友,他又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自然會說,只不過不該在這說。」
「那該在哪說?」羅烈咬牙問道。
「邊吃邊說。」
說完墨簡便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舒軀體,便徑直向前走去,李天鷹、顧絕、羅烈三人對望了一會,也只有快步的跟了上去。
墨簡是個並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人,一個人若是要勉強自己去做一件自己不喜歡做的事,通常也只有一種可能。
墨簡並沒有吃的很多,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吃什麼,只因他有很多要說,至少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便所能囊括的。
李天鷹三人正在吃著面,他們實在沒有什麼胃口,不論是誰若是在酷日之下連續奔走了一個多小時只怕都會沒什麼胃口,但是他們卻在吃,這也只因墨簡帶他們來這里的目的便是為了要他們吃飯。
「你說什麼?你去找花火了!」李天鷹在听到墨簡去找麻凡的時候,不由得整個人呆住了,他實在不敢想象墨簡去找花火時是抱著怎樣的勇氣與決心,才能做出這種類似與自殺的愚蠢行為。
「我去找他們!」羅烈猛的一拍桌面就待沖出去,他已不用再听下去,只因他已知道墨簡是為了什麼受傷,又是被誰所傷,這在他看來便已足夠。
「你們至少該听我把話說完。」墨簡冷冷的語聲不但喚住了羅烈,也讓正待起身的李天鷹和顧絕也坐了回去。
「你去找他自然有你的原因。」顧絕冷冷的盯著墨簡,接著說道︰「只不過不論出于什麼原因你都不該冒這個險。」
「你忘我曾說過的話?」
「什麼話?」顧絕不禁一愣,他當然不會忘記墨簡曾說過的話,而且照目前的情況應該是墨簡忘記曾向他們許諾過什麼才對。
「給別人機會,就是給自己機會,如果我不去,就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
「所以你找花火只是為了一個機會?」顧絕皺眉深思著,他已隱約猜到墨簡去找花火自然和童慶月兌不了干系,只不過他卻猜不到墨簡所要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機會。
「是,一個要花火的機會。」墨簡並沒有讓顧絕繼續猜下去,便淡淡的說道。
「什麼!」顧絕和李天鷹同時驚呼了出來,就連一向寡言的羅烈此時也目瞪口呆的愣住了,這並不能怪他們,只怪墨簡說的話實在具有太大的沖擊性,墨簡口中的機會,在他們看來根本便不是機會,只因這個世界上或許會有搏命賭身家的人,會有為錢去自殺的人,但是卻絕不會有跳到火中找機會的這種人。
顧絕皺眉說道︰「這麼看來你受的傷到算的上很輕。」
李天鷹不待墨簡說話便接著道︰「確實不能算重。」
顧絕說道︰「看來我們還得謝謝他們。」
李天鷹說道︰「至少已不能去找他們,只因若是換做我們,只怕出手會更重。」
墨簡望著唱起雙簧挖苦自己的二人組不禁苦苦一笑,他說道︰「但是我們卻必須去找他們,只因花火已經加入了暗門。」
「你說什麼!」顧絕‘砰’的一聲站了起來,全未覺衣服上沾染的湯水,失聲說道。
羅烈也同樣吃驚的看著墨簡,只有李天鷹依舊上揚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不論在墨簡身上生什麼他都不會再吃驚,這也只因他相信墨簡,所以不論在墨簡說出什麼爆炸性的話,他都不會驚訝。
「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即便是自己也不敢相信。」墨簡揶揄道。
「但是你卻做到了。」
「是,我確實做到了。」墨簡望著李天鷹,眼中的笑意更濃。
「看來你果然不是個人,而是個惡魔。」顧絕用一副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
「我不用去了。」羅烈重重的吐了口氣,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墨簡一掃表情極為豐富的三人,不禁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飯菜,說道︰「不論是惡魔,還是人,都是要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