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從萃華軒里出來的時候,已經到午飯的時辰葉逸風已經等得不耐煩,親從前面找過來看見她疲倦的樣子,忍不住皺眉問道︰「在里面忙什呢,一進去就是一上午這都到午飯的時候還不出來
錦瑟嘆道︰「四少爺跟定一千個創可貼,要十天交貨呢這眼看著時間過去大半,她們才只做分之一能不著急嘛
葉逸風輕聲哼道︰「還把的話當真交不就交不,還能把怎樣大不把那點銀子還給就是
錦瑟忙道︰「這可不行這是們凝翠軒的頭一筆生意呢可不能一句話就給搞砸
「一個丫頭家,弄這些做什要花錢,給就是的錢還不夠花看把己折騰成什樣子葉逸風憐惜的嘆口氣,抬手把她額角的一縷碎發拂到耳後,又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己懷里慢慢的往前面走
「知道,若說花錢,是不會委屈的想要什,都會想辦法給弄來只要高興錦瑟偎依在葉逸風的懷里,輕聲感慨
葉逸風听這話,很舒心的笑,低聲說道︰「既然知道,為什還這辛苦
「因為不想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寄生蟲錦瑟說這話,抬起頭來看著葉逸風的臉,繼續說道︰「不要做的負累,不想牽絆一輩子,永遠躲在的羽翼下過那種安逸快樂的日子想要長大,想要光明正大的陪在身邊,做一個可以與分擔風雨分擔苦難的妻子,而不是寵姬
葉逸風不由得停住腳步,低下頭來定定的看著她
因為剛剛忙碌的緣故,她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緋紅,發絲稍嫌凌亂,冷風中更添幾分較弱靈動的眼楮里充滿信,櫻珠般的紅唇輕輕地抿著,嘴角淺淺的上挑,嘴角有梨渦隱現,似是盛著醉人的仙釀,一直把葉逸風的靈魂都深深地傾倒
「瑟瑟……葉逸風抬手輕輕地撫模著她尚且稚女敕的臉,心中感慨萬千卻不知該說什
「不是要吃飯錦瑟伸手挽住的胳膊,輕輕地別過頭去看著院子里盛開的梅花,「可早就餓咱們不要站在這里喝西北風吧
「嗯,走,們吃飯去葉逸風素來不喜歡風花雪月那一套,喜歡一個人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好,卻整不出那些浪漫的調調錦瑟一說餓,便彎腰把她抱起來繼續往前走而且不等她掙扎便給她一個理由︰「走的太慢,等們慢吞吞的走過去,飯菜都冷
錦瑟也不再掙扎,只任憑抱著往前面去,一路上但凡遇到那個丫頭婆子,大家便都羞紅臉背過身去葉逸風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人怎想,只是一意孤行錦瑟有著現代人的思想,也不會在乎這些細節,只開心的勾著的脖子由著一直抱到菡香館去
珍珠去繡坊,錦瑟便又挑一個叫墨菊的丫頭上來服侍墨菊原本也是跟著珍珠服侍錦瑟的,只是錦瑟不喜歡許多人圍著己,所以她之前都在外邊服侍,極少近身如今珍珠去管繡坊的事情,這在外邊丫頭的眼里,可是天大的體面
她們這些做丫頭的一輩子最大的奢望就是被主子收房能做個姨娘什的,就算是再要強再有本事,也絕不可能跟男僕一樣,能放出去獨當一面
如今珍珠卻破這個先例,這些丫頭們一時都心情激蕩,墨菊被選上來,更是千恩萬謝,想著有朝一日己也許能跟珍珠一樣,也能被姑娘委派一件差事,出去做己想做的事情,過己精彩的人生呢因此她對錦瑟的事情更是十二分的上心,唯恐哪里服侍不到惹錦瑟不開心再把她弄回去不再重用
看見己的主子被大少爺給抱進來,墨菊首先想到的是錦瑟受傷,于是她二話沒說趕緊的迎上去問道︰「姑娘,您怎是傷到哪里,還是哪里不舒服
錦瑟哭笑不得,搖頭道︰「沒什午飯好沒叫她們快些傳飯來
「……墨菊愣在原地,看著大少爺冷著臉抱著家主子進屋子里去,一時間有些恍惚
虧得邊上的一個叫杏花的丫頭上前來提醒她,墨菊才醒過神來,忙對杏花說道︰「快去傳飯,剛姑娘說餓
杏花忙答應著一路跑去傳飯
葉逸風抱著錦瑟進菡香館的西里間,把她放在暖榻上轉身叫人端熱水進來,服侍她洗臉,又擦手便問︰「怎飯菜還沒來
墨菊忙應道︰「這就來,杏花兒已經去催
飯菜果然很快就送過來,火肉白菜,酸辣綠豆芽,土豆炖牛腩,紅燒獅子頭,還有一盅炖的爛爛的老母雞湯錦瑟看飯菜,便問︰「是什粥
墨菊忙把食盒的最底層打開,從里面捧出一大碗碧粳米粥來放在桌子上,輕笑道︰「是姑娘最喜歡的碧粳米粥還有兩個川味兒的咸菜
錦瑟輕笑道︰「這就很好只是咱們好像很久沒吃面記得之前在梁州的時候,張媽做的面很好吃啊墨菊,去說給張媽,明兒想吃面
墨菊忙答應著︰「好來,待會兒奴婢就說給張媽讓她明天給姑娘做面
錦瑟又叮囑︰「嗯,要一根不到頭的手拉面,面湯要上湯,明白
「是奴婢記住墨菊答應著,抬手給葉逸風遞筷子,又拿湯匙遞給錦瑟
錦瑟吃粥,葉逸風吃米飯,兩個人相對而坐,四菜一湯倒也吃的香甜只是錦瑟一說明天要吃面,葉逸風便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連錦瑟都有些猜不透心里想什
下午沒什事兒,錦瑟還是要回萃華軒盯著那些人做事,葉逸風則應錦瑟的要求,給她調配治愈外傷,消毒止痛的藥粉,先把方子寫好叫人去買藥,買回藥來分成種類,有的放砂鍋里煎熬,有的直接碾碎成粉,最後配成藥膏,放在錦瑟叫人做成的創可貼內
晚上歐陽鑠找到錦園來,葉逸風錦瑟人一起用飯,順便把葉家那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說給葉逸風听說到最後,歐陽鑠試探著問道︰「大哥,剛回來的時候,二老爺子說明兒要叫家人送壽面壽桃來不知您的意思,沒敢答應
葉逸風皺起眉頭,淡淡的說聲︰「沒有必要
錦瑟正在喝湯,听見這話忍不住問道︰「送壽面壽桃做什明天誰生日啊
葉逸風不說話,只默默地吃飯錦瑟便側臉去看歐陽鑠歐陽鑠雖然不敢多說,但卻用眼神瞥一下葉逸風,錦瑟立刻明白明年是葉逸風的生日不然的話葉敬源怎會說送壽面壽桃來呢這都是家人給家人過壽時預備的東西可再看看葉逸風那張冷冰冰的臉,絲毫沒有過生日的喜慶之意,錦瑟便又回頭看一眼歐陽鑠
歐陽鑠躲開錦瑟的目光,趕緊的把碗里的飯吃完,麻利的放下碗筷說道︰「吃飽大哥,錦瑟,們慢慢吃,去那邊坐
錦瑟看歐陽鑠離飯桌,便又給葉逸風夾一個雞腿放到飯碗里,輕聲笑道︰「今天下午辛苦,多吃點啊
葉逸風無奈的看她一眼,說道︰「晚飯吃這些對身體不好還是清淡些吧
錦瑟立刻撅起嘴巴︰「不覺得太瘦
葉逸風微微皺眉,便低頭去啃一口雞腿兒錦瑟見相當的滿意,輕笑道︰「油膩不要緊,去給沖一杯普洱茶來說著,便起身離座,往外邊走去在經過歐陽鑠的時候,故意放滿腳步看一眼歐陽鑠會意,便跟在她後面悄悄地出房門
葉逸風雖然在啃雞腿,但對錦瑟歐陽鑠的舉動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也明白這兩個人先後出去肯定跟己的生日有關這樣的事情錦瑟早晚都要問的,倒不如讓四現在就告訴好
錦瑟出屋子後站在廊檐下,等著歐陽鑠跟出來後便直接問︰「明兒是葉逸風的生日
歐陽鑠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為什是這副死樣子生日大家都應該高興啊然後怎們都不給預備壽辰的宴會呀,就算不宴請客人,家人總要慶祝一下的吧
歐陽鑠搖搖頭,說道︰「認識大哥六年,每年生日都是己一個人過,不許們給慶祝,更不許家里有任何動靜這一天都是把己關在屋子里悶著,就是飯菜也是丫頭們悄悄地送進去
「啊錦瑟很是不理解這個人為什會這樣
歐陽鑠輕輕地嘆口氣,回頭看看屋子門口的彈墨門簾,壓低聲音在錦瑟耳邊悄聲說道︰「曾經問過二哥,二哥說,大哥以為,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場苦難而生日便是苦難的開始沒什值得慶祝的再後來隱約打听到,大哥的娘親就是一周歲生日這日去世的所以大哥的生日從來不過這一天,也是的傷心日
「啊錦瑟再次低嘆,想不到事情卻是如此的離奇想想葉逸風剛剛听到己說明天要吃面的時候那說不清楚的眼神,錦瑟的心里便一陣陣的發酸
一定要讓感受到生命的喜悅
她暗暗地想著,半晌沒說話
歐陽鑠陪著她在陽台上站一會兒,見她只顧著發呆愣神,便輕聲勸道︰「快些進去吧晚大哥該不高興也就是看著的時候眼楮里能浮現一絲笑意,們兄弟們別無所求,只願能陪伴大哥一輩子,只願以後的日子里能多一點微笑舒心過不過生辰,就由著怎樣罷
錦瑟輕嘆一聲,說道︰「幫辦兩件事
歐陽鑠疑惑的問︰「什事兒
錦瑟把聲音壓倒極低︰「第一件,得幫弄清楚娘的墳墓在哪兒這事兒想辦法去問葉逸平,若是不知道,父親也知道第二件事——幫把鎮南侯約出來,明天一早,讓去墳墓那里等著要帶著葉逸風去給娘親掃墓,要讓父親也在場
「啊歐陽鑠倒吸一口冷氣,忙推著錦瑟走的更遠一些,低聲說道︰「確定這樣做大哥不會生氣
錦瑟輕輕一笑,說道︰「有呢,就算生氣發火,也輪不到當出氣筒
歐陽輸歐還是不放心,只沉沉的嘆口氣,說道︰「錦瑟,還是再想想別的事情大哥都由著,可這件事情不是尋常事兒,萬一大哥惱,咱們可都吃不兜著走
錦瑟信的笑道︰「瞧這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哪里還有四少爺之前的威風難道願意看著那敬愛的大哥這一輩子都過不去這道坎兒每年生日這天,都把己關在屋子里一整天不出來受得可受不多好的一次吃喝玩樂的機會呀,怎就能夠這白白的浪費
歐陽鑠听著錦瑟說這樣沒心沒肺的話,心里越發的擔憂可是剛要再拉著她勸什,便听見身後一聲輕輕地咳嗽聲,忙放手回頭看時,卻見葉逸風已經披著大氅站在門口,正淡淡的吩咐丫頭進去收拾碗筷呢,于是趕緊的轉身走過來,對著葉逸風嘿嘿一笑,說道︰「大哥,沒什要緊的事兒,先回去
葉逸風點點頭,沒有說話
錦瑟卻叫住,說道︰「拜托幫做的事情一定要辦妥當哦不然的話,哼哼……
歐陽鑠無奈的嘆口氣,拱拱手說道︰「姑女乃女乃,知道,什時候吩咐的事情本少爺沒給辦好過
錦瑟忒兒的一聲笑起來,看著歐陽鑠走遠,葉逸風才抬手攬過她的肩膀,輕聲說道︰「進屋吧,外邊太冷——看把都凍透
「嗯錦瑟依偎著進屋子里去
這晚,兩個人都特別的安靜一個坐在書案前看賬冊,另一個盤腿坐在暖榻上拿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不知畫的是什著什東西
二更天的時候,葉逸風打個哈欠,把手里的賬冊放到一旁,問錦瑟︰「困不困
錦瑟坐直身子把己畫一晚上的紙拿起來端詳一番,搖頭說道︰「不困要是困就先去睡吧
葉逸風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低頭看著她畫的圖紙,竟然是一個個的美人圖,只是這些美人都沒有五官,倒是她們身上的衣服很是別致,跟桃源福地里那些姑娘們穿的衣服又大不相同葉逸風看之後臉上漸漸地熱起來——這些幾件衣服實在是太那個,裙子是不錯,可也太短些,人的胳膊大腿都露出來,跟那些圖上的女人沒什兩樣,只不過動作都是筆直的站著,沒有那些撩人的姿勢罷
「這是畫的什這丫頭腦袋里哪里來的這些怪異的東西,誰告訴這些
錦瑟听著身後的人說話聲音低醇誘惑,還帶著絲絲熱氣直噴在己的脖頸處,便忍不住回頭笑道︰「這是弄得衣服啊,夏天的時候在家里穿的反正不見外人,干嘛非要穿的里層外層的這樣子不好
「胡鬧這是什衣服怎能穿葉逸風抬手把錦瑟手里的圖搶過來,想要撕掉,可卻又舍不得,只猶豫一下,便下兩下折疊起來,卻又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錦瑟抬手又搶回來,放在原來珍珠用的一本繡花樣子的本子里,笑道︰「看不慣這個也就罷,但這是的心血,可不許給弄壞
「睡覺去,閑著沒事兒多幫看看賬冊也好,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葉逸風說著,便拉著錦瑟進臥室去
墨菊早就收拾好床鋪,們二人同床共枕已經不是什稀奇的事情,不過冬天天冷,兩個人素來都是各裹一床棉被,然後上面再橫著加一床搭在身上的,這在墨菊的心里,便又多出幾分神秘感來
進臥室,葉逸風便把己身上的外袍月兌掉,只穿著繭綢褲褂坐到床上去,一邊掀被子躺下,一邊催促錦瑟快些睡
錦瑟則去梳妝台前把己的發髻打開,拿梳子把頭發梳理順滑,找根絲帶松松的綁在腦後,方把外邊的大衣裳褪掉,又去洗臉盆里洗臉,拍些香露,才上床來
因為她洗臉的時候只穿著貼身的單衣,所以上床的時候身上已經很冷,她踢掉鞋子哆哆嗦嗦的上床來,又不願意鑽己的冷被窩,于是便扯開葉逸風的被子鑽進去
「嗯……葉逸風正閉著眼楮等這丫頭己鑽進被窩里去再給她掖好被角,因為這些日子她越來越別扭,如果不閉上眼楮,她是不會主動上床的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裝傻配合一下她那該死的矯情,雖然有時候根本就是把眼楮眯成一條縫兒偷偷地看她
可是今天,葉逸風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如此主動的掀開己的被子鑽進己的被窩
「哎——干嘛呢錦瑟鑽進來之後發現被子不夠大,身子後面還露著一半後背呢,前面靠著很是暖,可背後還很冷,于是使勁的拽拽被子,又往懷里拱拱
「穿這少還在外邊瞎折騰,看把凍成冰棍兒吧葉逸風強忍著心頭的狂跳,抬手把被子往她那邊拉拉,把她完完整整的裹進懷里暖著
二人都只穿著月白色的絲綢褲褂,薄薄的絲質除讓對方更加敏感的感受到對方肌膚的柔軟起伏冷熱不同的溫度之外,什也作用都沒有
「唔……葉逸風,身上好暖錦瑟沒心沒肺的往懷里鑽,循著的肩窩舒舒服服的躺下去,宛如一只慵懶的貓兒
「所以鑽進來取暖葉逸風一只手臂被她枕在腦袋下面,另一只手從她的腰上摟過去輕輕地撫模她的背
「嗯,當然大冷的天誰不找暖的地方啊,那邊被窩那冷,己什時候才能暖過來呀錦瑟閉著眼楮越說越懶,到後面幾乎都要睡著的樣子
葉逸風嘴角抽搐,眉頭緊鎖,卻再也沒說話
過好一會兒,葉逸風以為錦瑟睡著,想要試著慢慢的拿出己的手臂,出去緩解一下己身體里蓬勃的脹痛時,卻忽然听見錦瑟說︰「葉逸風,想去看一看的娘親,給她上一炷香明天陪去好
這下,葉逸風丹田處的那股灼熱脹痛倏地一下子沒有暗暗地嘆口氣,輕聲說道︰「她都死去二十多年,想必早就再世為人,去不去都沒什要緊
錦瑟感覺到己背上的手驟然一僵,原本以為會發火,卻不想卻只是嘆口氣,說這樣涼薄的一句話她準備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保持著曖昧的姿勢,卻各想著各的心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半晌,錦瑟方輕聲嘆道︰「很的時候,媽媽——就是母親就去世,跟爺爺長大……
「怎會娘不是帶著被輾轉賣幾次,方被賣到黃沙鎮跟繼父
「她不是媽媽錦瑟輕輕搖頭,雖然不知該怎跟說明白穿越一事,但她卻沒想著要瞞著太多既然要終生廝守,那二人之間就越坦誠越好所以她想試著慢慢的跟說清楚,給時間去理解,「怎說呢,其實不是這里的人們那里,都是一夫一妻制每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不許納妾,納妾是觸犯刑律的當然,如果夫妻雙方有一個人早亡,那另一個是可以再婚的但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便沒有動過再娶的念頭時候以為是因為,現在明白,是因為們二人之前的那份感情那感情太真,就算一方死,另一方的心里也再也不能裝下另一個人
葉逸風輕輕地側側身子,頭低的更深一些,看著她恬靜的臉,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吧
錦瑟輕輕點頭︰「想是的但媽媽的祭日,爹地卻並不十分的傷心時候不懂事,曾經問為什不傷心,是不是根本不想念媽媽爹地說,媽媽在天上看著們呢,她不希望們傷心如果們傷心,她也會跟著不高興的她需要們開開心心的活著,把老天欠她的那些日子一並開心的活回來不然的話,媽媽就虧大
葉逸風猛地把錦瑟摟緊,讓她的臉緊緊地貼在己的胸膛之上,的下巴用力的抵著她的頭頂,猛地吞咽一口唾沫,蠕動的喉結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滑動,弄得她心頭一陣酥麻的癢
「嗯……她忍不住輕哼一聲
還以為是己太過用力箍得她不舒服,于是放松些力道,輕聲嘆道︰「瑟瑟,明天帶去看她
「好錦瑟微微的笑起來,心想,終究還是說服
當晚,錦瑟窩在葉逸風的懷里睡得十分安穩
葉逸風卻摟著她久久不能入睡
她說的那些奇特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都以為是她為勸而編的一些謊話
不過葉逸風一點都不在乎這樣一個丫頭為勸能夠放下心頭的苦楚而去編一個美麗的故事來勸,的心里也是十二分的幸福
只要是她為己花費的心思,哪怕是謊言,也當做甜言蜜語認真的收藏
第二日清早,錦瑟一夜好睡,醒來時整個人神清氣爽
葉逸風卻到四更十分才睡著,不過睡一個多更次,便被她搖醒把酸麻的胳膊從她的脖子底下撤出來,輕嘆一口氣翻個身,給她一個硬邦邦的後背,並不高興的嘟囔︰「乖,別鬧,再睡一會兒
「葉逸風,起來啦錦瑟抬手捏著脖子兩側的經絡,給疏散因為己枕一夜而帶來的酸麻脹痛,捏幾下終究是沒有耐心,又輕輕地推著的背催促著︰「己昨晚答應的事情啊不許抵賴不許抵賴……
葉逸風又無奈的翻過身來,抬起手腳把錦瑟給攏進懷里,不讓她張牙舞爪的鬧,「乖,天還沒亮呢,等再睡一會兒……
「唔……不要睡錦瑟的腿一不心低到某個硬硬的東西,嚇得她心頭一哆嗦,趕緊縮著身子往後退,「去洗臉刷牙穿衣打扮,慢慢睡哈……說著,她下五下從被窩里爬出來,倉皇而逃
葉逸風低聲咕噥一聲,抬手把被子團成團抱在懷里翻身壓住,繼續睡
哪里還能睡得著呢,不過是暫時壓制一下蓬勃的**罷
葉逸風听著帳子外邊錦瑟風風火火的穿衣服叫墨菊進來服侍的聲音,暗暗地嘆口氣——終究還是舍不得她難受,不然的話己又何必忍得這辛苦
外邊錦瑟已經一點點的打扮起來因為要去祭拜葉逸風的娘親,所以她選一件淡藍色的蠶絲棉的曲裾,淡淡的藍底,暗繡片片竹葉,寶石藍的滾邊,從腰間一層一層的轉下去,直到膝蓋以下雖然是棉服,卻絲毫不見臃腫,趁著里面雪白的棉綾百褶裙,錦瑟整個人便如家碧玉搬的清新可人
墨菊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夸贊︰「姑娘平日里穿慣紅紫色,想不到穿這個顏色卻更好看,比畫里的人還俊呢
錦瑟笑笑,說道︰「發髻要簡單的,珠釵也不要那些艷麗的顏色說著,她把平日里用的首飾都推開,叫旁邊的丫頭︰「去把那對珍珠串成的銀釵子拿來,還要那對大珍珠的耳墜
墨菊又建議︰「前幾天玉姑娘不是送姑娘一對縲銀絲的花鈿子嘛瓖著藍寶石,跟這身衣服很配的
錦瑟點頭說道︰「對,那個也拿出來再要一對銀鐲子今兒的首飾都以銀器為主,不要金的
「是旁邊的丫頭答應著把手上的首飾盒子收起來,轉身去箱櫃里娶銀首飾
听著外邊嘮嘮叨叨的說話,葉逸風再也躺不下去,只得翻身起來,己拉過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從帳子里出來
墨菊听見動靜,忙喊丫頭進來服侍大少爺洗漱
葉逸風洗臉漱口畢,便有丫頭捧一件淡青色衣袍來給穿上葉逸風微微低頭看著己身上的衣服,淺淺的青灰色,一樣的暗繡竹葉紋,上等的緞面流光溢彩,卻跟錦瑟身上的那件有異曲同工之妙
于是有嚴重起床氣的葉大少爺一時間心情頗好,抬手己整理一下衣領,由著丫頭扣好腰封,便走到錦瑟身後來,從鏡子里看著她微紅的臉
錦瑟對著鏡子看著身後的,發現己精心挑選的衣服果然有珠聯璧合的感覺,于是笑著問道︰「覺得大少爺還是適合穿淺色的衣服那晚穿著一件鴉青色,好看是好看,但太過妖媚,叫人受不
「這是什話葉逸風微微皺眉,什是妖媚當本少爺是狐狸精那可是說女人的話
「呵呵,沒什,說錯錦瑟知道今天不管怎說都不能惹毛某人,于是趕緊的改口說軟話,又轉頭沖撒嬌︰「早飯想吃面啊,去吩咐人說給廚房的張媽,要吃她做的面唔——因為趕時間,所以要跟吃一樣的
葉逸風的唇角微微一撇,無奈的說道︰「知道說著,轉身出去吩咐人去廚房傳話,說己錦瑟今天早晨都要吃面
杜家別院,歐陽鑠正跟杜玉昭湊在一起說昨天晚上錦瑟交代的事情玉花穗從外邊進來,看見們兄弟二人緊張兮兮的樣子,輕聲笑道︰「們別緊張,錦園那邊傳來消息,說大少爺錦瑟二人早飯吃的面,而且是錦瑟專門提出來的那種一根不到頭的手拉面,據說大少爺都沒舍得咬斷那面條,一碗面條一根兒,愣是一口氣吃下去
「啊歐陽鑠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驚悚的看著玉花穗︰「說二嫂,沒騙們吧
玉花穗臉色一紅,側身啐道︰「去誰是二嫂,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杜玉昭抬手拉過玉花穗讓她坐在己身邊,輕笑著說道︰「又欺負四還想拜托去跟平南王妃說一聲,讓王妃去們府上給父親提親呢這個時候,讓大伯從海寧來京城,好像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歐陽鑠終于逮住機會,回頭反擊︰「啊啊啊——們這還沒成親呢,就開始欺負這個媒人,要不要臉啊們兩個……
玉花穗啐道︰「再叫一聲試試
「呃……還是算歐陽鑠知道這女人陰毒的很,動不動就給人下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騰半條命去還得跟她說好听的才能有解藥還是算吧于是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們兩個比大哥們兩個還恐怖,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杜玉昭在歐陽鑠要出門的時候喊一嗓子︰「趕緊的去想辦法讓鎮南侯爺提前去等著大哥吧辦成這事兒咱們大嫂肯定好好地賞
「得來二位慢慢的親熱,少爺領賞去歐陽鑠話音未落人已經沒蹤影
屋子里,杜玉昭又拉著玉花穗甜言蜜語的哄,是下定決心非要在年前把婚事給定下來
歐陽鑠的辦事能力一向很強尤其是在官場上,哥兒四個里面,就數最是如魚得水
去鎮南侯府請鎮南侯大冷的天兒去黃郊外孤墳旁等家兒子的事情,對別人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可對四少爺歐陽鑠來說,卻易如反掌
只是寫一封書信給葉敬淳,說有要事要約鎮南侯在南郊十里路外的那片楓樹林中見面,落款是平南王府,就把葉敬淳給誑出來
至于葉敬淳去那片楓樹林後見到葉逸風錦瑟會怎樣,那就不是歐陽鑠操心的事情人家做父親的,就算是把兒子打一頓出出氣,別人也管不著啊
葉敬淳一聲殺伐無數,對于那個曾經出現在己生命里短短幾年就去世的女人,已經淡忘的差不多就算還有些愧疚,如今葉逸風強勢歸來,的心中也已經釋然
況且這些日子一直盯著龔夫人的事情,鎮南侯府里大大的瑣事都要掌控起來,竟是一件很費精神的事情這些天葉敬淳也算是心神具疲,所以今日是柳氏祭日一事,根本就沒想起來
書信為平南王府送來的,送信的人是平南王府的護衛這讓葉敬淳毫不懷疑的換衣服披上斗篷叫己的貼身護衛牽馬來,飛身上馬便往南郊去
葉敬淳己就是一員勇猛的武將身懷武功,又是久經沙場的人所以出門極少帶什護衛,頂多只帶著兩個貼身的人暗中相隨而已
到南郊楓樹林中,葉敬淳拉住馬韁繩放慢速度,左右環顧四周的環境
因為是深冬時分,又是荒涼的郊外楓樹林里蒼涼的很厚厚的積雪映著一叢叢的衰草,積雪底下是厚厚的落葉,馬蹄踩上去有嘩啦啦的聲音連綿不斷
葉敬淳一眼便看見那座被白雪覆蓋的孤墳,心中一動,猛然間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心中一陣淒然
跟隨的護衛飛身在楓林上空來回兜個圈,把四周的境況模得清清楚楚,最後回來落在地上,躬身道︰「回侯爺,附近沒有人,更沒有平南王府的人留下的任何線索們是不是有意使詐
葉敬淳抬手慢慢的擺擺,說道︰「不會平南王爺怎會對們使詐們先退下,有什動靜速來回
「是連個護衛躬身退下去
葉敬淳翻身下馬,松開馬韁繩任由馬兒由活動,而則一步步慢慢走近那座孤墳旁邊
站在那座簡單的青石墓碑前,葉敬淳慢慢的蹲去,抬手輕輕地撫模著己用佩劍刻的‘愛妾柳氏之墓’六個大字,積雪已經把那鋒利的筆畫填成白色,映著青石塊有一種肅穆之感
「兒子回來現在也算是功成名就,雖然沒有什官職,可在京城那些世家的眼里,竟比這個鎮南侯還強幾分而且還善動心機,今天這樣的日子,居然用這樣的辦法把引出來看是不是也趕到很欣慰
風聲嗚咽,淒涼哀怨,似是柳氏對的回答
「唉十年葉敬淳慢慢的坐在雪地里,看著墓碑上‘柳氏’二字,無奈的苦笑︰「們的兒子,終于長大成人不再是之前那個憤懣不滿,對任何人都心存仇恨的孩子雖然還是叫生氣,可的身邊,有真心以待的兄弟,也有用心呵護的佳人不管怎說,都比想象中的更好
葉敬淳的嘴角噙著一絲難得的微笑,繼續叨念著︰「青青啊,終于可以瞑目吧
墓碑上的字靜默無聲,卻是對最好的回答
忽然風聲一緊,有一個護衛從一側的樹梢上飄下來,單膝跪地,低聲說道︰「侯爺,有一輛馬車從官道上行來,兩匹上好的黑馬駕轅,像是大戶人家的車
葉敬淳點點頭,說道︰「沒事兒,退去五丈以外守著
「是護衛答應一聲,飛身隱匿在楓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