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葉敬淳發現龔夫人不貞之後沒有急著把事情挑明,等的就是今天
先讓葉逸風順利的加入葉家的基業,讓憑著個人的實力可以掌控至少十分之一的股兒,那樣再加上鎮南侯這個長房所持有的四成股兒,那葉逸風就可以掌控半個葉家
剩下的五成股兒有成握在葉敬源的手里,剩下的兩成有一成是為祭祀祖宗作用,每年的分紅直接送到梁州,另一成則由葉家的閑散族人掌控這樣的話,葉逸風便擁有對葉家基業的絕對掌控權
所以,那晚從錦衣華裳對面的菜館離開之後直接去找葉逸風,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要鎮南侯府
葉逸風然想要,之前覺得要為己的娘親報仇,為己這二十四年來的所經受的苦難討個說法的話,就必須把鎮南侯府顛覆才行
可後來發現葉逸賢根本就不是己的親弟弟,而是那個老妖婦同一個狗奴才的私生子,那所想的就有根本的改變從那時起,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鎮南侯府,想把老妖婦她的兒子都從鎮南侯府滾出去
不過,讓們滾出鎮南侯府很容易,但要保住鎮南侯府的完整性就很難
最起碼,若想讓龔氏這個一品夫人下堂,那是要驚動朝廷的奸情然是讓她下堂的最好理由,可那樣的話,鎮南侯府的顏面不保,一個敗落得遭人唾棄的鎮南侯府葉逸風要來也沒什用處況且,那樣的話,父親葉敬淳顏面掃地,葉逸風臉上也沒什光彩
況且還有龔家
龔家雖然門庭不高,家族也不繁盛,但好歹老太醫是個品的太醫院院正而且為人十分圓滑,醫道也還可以宮里的各位娘娘們對也都不錯
所以這事兒還得精心打算,才能萬全
于是葉敬淳便從胡青海那里下手,先把龔氏的陣腳徹底的打亂讓她有走投無路的感覺之後,再從宋瑞一家人身上下手
如此兩面夾擊,再出一記重拳龔家那兩只老狐狸肯定會主動找上門來
這樣,葉敬淳便可以關門審賊,有宋瑞家的這個狗奴才在一旁作證,再加上個丫頭,不怕龔氏抵賴
葉祿一帶著宋瑞的兒子宋一勛進來,龔夫人就傻傻的愣住
宋瑞家的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忙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去拉著己的兒子連聲問道︰「不是叫離開京城怎還不走,怎還不走個孽障怎這不听話呢
宋一勛今年十九歲,從嬌生慣養的很不成器昨天原本是要听老子娘的話悄悄地出城去躲一躲的,無奈鎮南侯府的侍衛很是麻利,姓李都沒收拾好呢,人家便把給帶走想著要叫嚷喊人,人家根本沒給機會,一掌打在的脖頸上,便昏死過去人事兒不知
等一醒過來,發現己被關在一間黑屋子里,豆大的一盞油燈下,還有一個人坐在破舊的木板床上,頭上裹著白紗布,紗布上還透出一片血跡,不是被己打得半死還搶人家盤纏的客商是誰
宋一勛還以為綁架己的人是這客商呢,醒來後便要上去對著人家耍狠的
結果剛一站起來,邊有人從暗影里說話,倒把的魂七魄給嚇飛大半兒
一個晚上沒吃沒喝沒睡,這會兒又被提溜到這個冰冷的屋子里來,一見著宋瑞家的,宋一勛便哇的一聲哭起來,抱著娘連聲的嚷嚷︰「娘啊,娘啊,救救啊,不想死,不想死啊……還沒娶媳婦呢,怎能死呢,老宋家的根兒總得傳下去啊,啊啊啊——娘啊……
宋瑞家的被她兒子這一哭一鬧,立刻沒主意,忙拍著兒子的後背嘆道︰「寶兒啊,放心,娘救,娘一定會救的……這畜生啊要娘操碎心咯……
葉敬淳早就煩,抬頭對葉祿使個眼色,葉祿便上前去一把拉開宋瑞家的,生氣的說道︰「干什這是這里是們娘抱頭痛哭訴說母子深情的地方趕緊的把侯爺要問的事情說明白咯,不然的話立刻送刑部衙門,什事兒都交給刑部的老爺們去審去可告訴,們手里掌握的可不只是打傷人這一件事情做的那些混賬事兒多,隨便弄出一兩件來,就夠要在刑部的大牢里呆一輩子的
宋瑞家的趕緊的回過身去跪在地上給葉敬淳磕頭,連聲說道︰「侯爺問吧,只要奴才知道的,奴才絕對都跟侯爺講實話只求侯爺放過奴才的兒子,還呢,不懂事兒,什都不知道啊……
葉敬淳眉頭緊鎖,抬頭吩咐葉祿︰「們都去外邊候著,叫時再進來
葉祿忙答應一個‘是’,一擺手,帶著侍衛那個客商出去
宋瑞家的回頭看看己的兒子,心想有些事情還是別讓己兒子知道的好己這回恐怕是難逃一死,若是兒子听這些事情,縱然不死,恐怕也得是個殘廢鎮南侯府能容許那些事情傳出去又轉身來求道︰「侯爺凱恩,奴才求求您,讓奴才的兒子也出去吧,奴才肯定會說實話,就不要讓在這里攪合
葉敬淳冷笑︰「倒是明白說著,便叫住剛走到門口的葉祿,「把那兔崽子也帶下去吧
葉祿躬身答應,回過神來抬手這宋一勛出去,宋一勛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叫娘︰「娘,好好求求侯爺,求侯爺饒過這次吧,回頭都改,好好地給府里當差
葉祿哪里還讓再嗦下去,手上猛然一用力,喝道︰「趕緊的給滾出去吧,哪兒那多廢話說完,又推一把,把退個趔趄幾步跑下台階,又反手把屋門帶上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木香連翹還有葛花個丫頭終于明白過來是發生什事情
葛花還好,平日里不怎服侍出門木香是龔夫人之前最得寵的丫頭,她連翹兩個基本都是輪流服侍著出門的而且她們兩個在外邊也早有相好的,木香更是因為之前犯錯被龔夫人名義上攆出去,實際上是跟外邊的相好的一起廝混去
木香連翹二人想到己平日的所作所為,一時心驚肉跳,跪都跪不住,直接癱軟到地上
葉敬淳讓葉祿等人出去,便是擺明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
宋瑞家的很有些聰明,哭著叫著支走己的兒子,給留一條生路然後抬起衣袖擦擦眼淚,跪在地上轉身給床上的龔氏磕個頭,哽咽道︰「太太,奴才對不起奴才從十歲那年被老爺子買到府上便跟著您,到今天算起來已經十年這十年來太太對奴才恩重如山,今日是奴才對不住您等到九泉之下,奴才再盡心盡力服侍太太,以贖今日之罪
龔氏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指著宋瑞家的手哆嗦半日,終究頹然的放下去,靠在她母親的懷里閉上眼楮
馮老夫人見女兒被氣得幾乎暈厥過去,便憤怒的指著宋瑞家的罵道︰「人家養條狗還知道護著主子呢,倒好,主子還沒死呢,就胡說八道起來這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今兒若是敢胡說八道一個字,定叫全家都不得好死
宋瑞家的此時如何不明白,馮老夫人鎮南侯兩個人誰更厲害一些,誰更能讓她全家人生不如死她慘然一笑,說道︰「老夫人,不要罵奴才,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為太太可以什都不顧,奴才也是人,為的兒子,然也顧不得許多說著,她便轉向葉敬淳,又恭敬的磕個頭,說道︰「奴才今日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明侯爺奴才不求能活著出這屋門口,奴才只求侯爺答應奴才,能抱住奴才的兒子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奴才九泉之下也感激侯爺的大恩大德
葉敬淳冷哼︰「那要看這一五一十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宋瑞家的慘笑一聲,不敢再辯駁什,只道︰「侯爺要知道什,請只管問吧
葉敬淳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手猛然攥成拳頭,抬手砰地一聲敲在桌面上,那張原本好好地木桌便晃晃,嘩啦一聲被擠碎一角,桌子腿兒一下子段成幾截,桌子歪歪,卻依然沒有倒下
宋瑞家的幾個丫頭嚇得立刻保住頭縮著身子往後躲,等沒動靜才放開雙手,魂飛魄散的看著地上的碎木屑,失聲求饒
龔太醫也嚇出一身冷汗,畢竟葉敬淳是一員武將,此時關起門來動手,恐怕屋子里所有的人加起來都不夠劃拉的,于是想先聲奪人,上前怒道︰「葉敬淳不要欺人太甚這樣子,分明是屈打成招,眼里還有王法
葉敬淳冷冷的瞪過去,反問︰「看見對她們動一根手指頭什是屈打成招,龔太醫要想想清楚在說話
「龔太醫花白的胡子又翹起來,卻指著葉敬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葉敬淳卻不理,只看向宋瑞家的,冷聲喝道︰「說
宋瑞家的哪里還敢再多問,只戰戰兢兢地從頭說起︰「奴才隨太太一起到的鎮南侯府,第一年里,奴才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並沒有做對不起侯爺的事情,也未敢傷害過鎮南侯府的一絲利益……
葉敬淳鷹隼一樣的雙眸微微虛起,冷聲道︰「直接說,逸風的娘是怎死的
宋瑞家的身子一僵,立刻低下頭去,剛一遲疑,葉敬淳便冷聲喝道︰「是想嘗嘗刑部大牢里那些刑具的滋味
宋瑞家的忙道︰「不不……奴才說,柳姨娘的事情不是奴才辦的,但奴才也知道其中的一點內情是太太叫人從外邊弄斷腸散來摻進蒸發糕的水里,大少爺周歲宴上,柳姨娘替大少爺吃一塊發糕,到晚上便暴病身亡……
葉敬淳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刺痛,居然是把毒放在發糕里如此說來,這陰毒的女人想要毒死的並不只是柳氏而是她們母子二人萬幸的是葉逸風那天哭鬧不止,什都不肯吃,所以才躲過一劫
之前葉敬淳也懷疑過是龔氏下毒,可是當時龔氏抱著逸風哭的滿臉是淚,一口一個可憐的孩子全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樣,葉敬淳心痛之下,根本沒來得及去懷疑這女人
今日原本想問的不是此事,卻不料被宋瑞家的說出來,一時間心里憤怒不已,轉頭看向床上相擁的那對母女,冷聲問道︰「這件事情,可有什話說
龔氏咬著牙看一眼宋瑞家的,恨不得一口咬死這狗奴才只可惜此時她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連話都說的沒有底氣︰「這……賤人……血口……噴……人
馮老夫人立刻接著咒罵︰「這狗奴才滿嘴胡說八道那柳氏不過是個妾,女兒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進的侯府的門犯得上跟一個妾室一般計較殺人這種事情是要人證物證的,就憑著賤人一張嘴,就要坐實這殺人的罪名真是豈有此理
葉敬淳冷冷的哼一聲,問宋瑞家的︰「說沒有經手,可卻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她不可能親去下毒,倒是說說,當初下毒之人是誰
宋瑞家的咬咬嘴唇,回頭看一眼龔氏冰冷的眼神,低頭說道︰「是羅姨娘動的手,太太當時把東西交給她
羅氏跟宋瑞家的一樣,都是龔家陪嫁過來的丫頭只是她長得俊俏,言談舉止又溫婉,當初龔夫人便看好她用來籠絡葉敬淳,來替代柳氏的位置此事由她出手,合情合理
葉敬淳心中冷笑,想不到今天這無心之舉,卻能把當年的這一宗冤案給審出來怪不得逸風這些年來都在怪己,原來這事兒想要查明白,竟是如此的簡單
想到這個,葉敬淳忍不住嘆口氣,心中默默的祈禱柳氏的在天之靈能夠原諒己
只是片刻的悲傷,葉敬淳畢竟是個見慣生死的血性之人,當再度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恢復之前的冷冽下巴微微一抬,揚聲喚道︰「葉祿
老管家趕緊的應聲而入︰「奴才在
「親去把羅氏給帶來閑雜人等一律不準跟過來,只叫她一人來此
葉祿答應著出門去,葉敬淳則說道︰「繼續吧,這件事情待會兒羅氏來就知道實情,這才不過是進門一年後的事情呢算算在們家做主母這二十多年,恐怕精彩的事情可不止這一件吧
宋瑞家的答應一聲,繼續說道︰「柳姨娘死後,太太越發不喜歡大少爺可是有老太太在,大少爺身邊的嬤嬤又都是老太太親挑選的,所以太太也只能忍後來老太太去世,大少爺那年是五歲還是六歲來著……太太弄一種瀉藥來,悄悄地給奴才,叫奴才瞅個機會放在大少爺的飯菜里奴才被糊涂脂油蒙心,便趁著老太太喪事上各處都忙亂不堪,悄悄地把事兒給辦大少爺吃那飯菜,果然又吐又泄,因為老太太的喪事尚未料理,大少爺的女乃媽子說要去請太醫,太太沒準,只以此為借口把女乃媽子給打發出去又挑兩個心月復的人去服侍大少爺可是大少爺福大命大,又險險的躲過此劫,但從那以後,大少爺便基本不吃家里的飯菜經常己跑去廚房找吃的,口味也很不定性有時候只吃甜的,下次又只吃咸的,在下次又只吃辣的哪怕辣的鼻涕眼淚直流,也不肯吃別的東西口味不定,又每回都去廚房己找吃的,所以們便再也沒什機會下手……
這邊宋瑞家的一邊回憶一邊說著,葉敬淳的臉確是越來越難看,簡直是黑如鍋底
葉祿奉命去羅氏的院里去找她,誰知到那里婆子去說姨娘不在,去四姑娘那里葉祿心道這個羅姨娘還真是不叫人省心,這個時候她倒是蹦起來于是只好去四姑娘蝶舞的院子里去找
原本蝶舞住在龔夫人的屋子後面的院里,鸞音,鶯歌姐妹個分別住在正屋東西廂房如今鸞音被趕去城外的家廟里念經去,鶯歌被蘇夫人接去西府,那院子里便只剩下蝶舞一人
羅氏過去找蝶舞說話,丫頭婆子們便散在院子里各處的角落里偷懶磨牙
葉祿進來後見院子里靜悄悄的沒一個人影兒,便咳嗽一聲提高嗓子問句︰「姨女乃女乃在這里呢
內宅院里冷不防來個男人,可把躲在角落里的婆子們給嚇一跳,一個個兒忙蹦出來看時,卻見是大管家葉祿,于是拍著胸脯跟葉祿開玩笑,七嘴八舌的說道︰「哎呦呦,當時誰來呢,可嚇的們半死原來是大管家呀
「就是,還說誰這沒長眼,敢往姑娘的院子里混鑽呢
「大管家來咱們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們的月例銀子也該發吧,太太生病,家里連個主事兒的人都沒有,今兒是臘八節,咱們家里也這冷清清的沒個生氣兒
「就是,大管家,們還等著月例銀子過年呢,趕緊的想辦法跟侯爺提一提,不管怎樣先把們的錢放下來吧
葉祿被這五六個婆子給弄得聒噪不堪,不耐煩的擺手說道︰「一個個兒都給收斂著點兒,上頭主子們有事兒,們在不把身上的皮繃緊,心過不年
婆子們听這話,一個個兒的都面露鄙夷之色,不屑的說道︰「們是服侍姑娘的,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到的,哪里會惹到上頭的主子們大管家別在這里嚇唬人們姑娘還呢,哪里禁得起這般嚇唬
「就是,得得姨女乃女乃在里面同們姑娘說話兒呢,您老是進去呢,還是請姨女乃女乃出來
葉祿想想,覺得此事終不能讓四姑娘知道太多,便說︰「們趕緊的進去回話,說侯爺叫姨女乃女乃過去說話兒呢抓緊點兒,別讓侯爺等急
婆子們一听便哄得笑起來,更有大膽兒的捂著嘴巴笑道︰「昨兒太太才病,今兒侯爺就想起咱們姨女乃女乃來,果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葉祿瞪眼︰「哪兒那多廢話這張嘴再這胡說八道的,心命兒丟都沒處兒喊冤去
眾人見葉祿真的急,一個個忙收玩笑之色,有人進去回話,其人便躲開去
羅氏然知道己的好日子不多,所以才早早的過來找蝶舞商量,盡量把己想說的話都告訴她,備不住那一會兒己就被侯爺叫去就再也回不來
所以她一早便把己這些年來積攢的細軟全都收拾抱到蝶舞這邊來,又細細的跟她說一個多時辰的話最後輕嘆道︰「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一定要記住昨晚上外邊的人進來找宋瑞家的回話,因宋瑞家的太太都被侯爺關起來,所以那人只好把事情告訴欽天監前些日子給大哥錦瑟那丫頭合八字,曾說幾句很莫名其妙的話……羅氏壓低聲音在蝶舞的耳邊把听到的學一遍,之後又再叮囑蝶舞︰「可別覺得這件事情跟沒關系,要知道這話兒若是放出去,錦瑟那個死丫頭就很難進咱們鎮南侯府的大門這侯府里,只要她不進來,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些若是她真的成的大嫂,那將來的日子可艱難
蝶舞此時已經意識到羅氏的最終用意,便依依不舍的靠在她的懷里,掉著眼淚說道︰「姨娘今兒怎跟說這多用不著的話這眼看著就快過年,咱們能不能不說這些不吉利的煩心話
羅氏摟著己的女兒,想著己說不定就要看不見明天的太陽,眼淚便一下子涌上來,哭著說道︰「好姑娘,也是姨娘不爭氣,只是也沒辦法本來就是太太帶過來的奴才,平日里若不為太太辦事兒,咱們兩個也到不今天以後若是姨娘不在,一定要好好地不管怎樣,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看看大哥,就知道苦盡甘來的道理
蝶舞立刻嗚嗚的哭起來,摟著羅氏的腰不放手
外邊的婆子一進門看見她們兩個抱在一起哭,便嚇一跳,忙上來勸道︰「姨女乃女乃這是做什,今兒臘八節,眼看著就要過年讓姑娘哭哭啼啼的像什樣子嘛
羅氏忙拿帕子擦眼淚,說道︰「罷罷,原本是的不是說話著不著兩的,讓姑娘傷心
婆子笑笑,上前去把蝶舞從羅氏的懷里扶出來,又轉身對羅氏說道︰「大管家來,在外邊等姨女乃女乃呢,說侯爺叫姨女乃女乃過去說話兒呢姨女乃女乃也別哭,趕緊的收拾一下過去吧,可別讓侯爺等急如今太太病著,金姨女乃女乃也不在家里家里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不等著姨女乃女乃您張羅呢您快寫去吧,說不定侯爺就把管家的大事兒都交給您呢
羅氏嘲的笑笑,說道︰「是個什東西,這侯府哪里輪的到來指手畫腳就別嘲笑,好——走,們好生服侍姑娘吧說著,羅氏嘆口氣站起身來,又依依不舍的看蝶舞一眼,轉身出去
蝶舞推開扶著她的婆子往前追兩步,卻被剛進門的女乃媽子給攔下,勸道︰「姑娘,您這是怎侯爺叫咱們姨女乃女乃過去,那是好事兒啊難不成您還想著讓臥虎齋里那兩個狐媚子爬到咱們頭上去不成
另一個婆子忙啐道︰「別胡說八道的這都是些什話,能說給姑娘听
羅氏出蝶舞的屋門便看見站在抄手游廊下的葉祿,冷風中她抬手理理有些凌亂的發髻,走上前去對葉祿微微一笑,說道︰「不知侯爺有什要緊的事情,勞煩大管家親跑這一趟
葉祿淡淡一笑,說道︰「咱們做奴才的,只要主子怎吩咐,就去怎做有什勞煩不勞煩的,姨女乃女乃,請吧
羅氏然也不指望從葉祿的嘴里問出什來,于是冷笑一聲,說道︰「還請大總管帶路
葉祿點點頭轉身就走,走幾步卻又回過頭來,對跟在羅氏身後的兩個丫頭兩個婆子吩咐道︰「侯爺說,只叫姨女乃女乃一個人過去,們就不用跟
丫頭婆子都站住腳步,卻看著羅氏的臉色
羅氏倒是大方的很,只對她們笑笑,說道︰「們都回去吧
葉祿看著那四個人轉身往羅姨娘居住的院走去,方抬手對羅氏說道︰「姨女乃女乃,請吧
羅氏的嘴角帶著淡淡的冷笑,說道︰「大管家請
葉祿帶著羅氏到葉敬淳那里的時候,宋瑞家的已經說得差不多
原來龔夫人是因為己頭一個兒子死之後,身體境況大不如從前,剛調養一年有些起色,葉敬淳又奉朝廷之命奔赴邊疆大半年的時間龔夫人心情極其郁悶,便經常回娘家去走動偶然一次回來的路上,路過己陪嫁的鋪子時想進去瞅瞅,恰好遇見胡青山在里面訓斥伙計
從此後龔夫人便注意上胡青海,又叫到跟前問幾次話,二人便逐漸的親密起來
葉逸風越來越不服管教,每每古怪精靈破壞龔夫人的計劃,偏偏葉敬源又暗地里護著,讓龔夫人無從下手二房里蘇夫人逢年過節的在一起時也都對她冷嘲熱諷
嫡子變成龔夫人首當其沖的問題
葉敬淳一去大半年都沒有消息,龔夫人寂寞難耐,便悄悄地胡青海有來往
但因為大家子的規矩,太太身邊一天到晚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服侍,連晚上睡覺都有四個丫頭旁邊伺候茶水起夜等事,所以龔夫人想要跟胡青海做點什,總是躲不開近身服侍的這幾個人
首先,龔夫人找到宋瑞家的
宋瑞家的是她的陪房丫頭,因為姿色平庸,入不得葉敬淳的眼,所以嫁過來之後龔夫人給她安排一門很好的婚事宋瑞也是龔家跟過來的奴才,人長得不錯,為人處世又機靈,龔夫人做主讓們兩個婚配,宋瑞也不敢掀起宋瑞家的相貌不好成婚後,龔夫人抬舉宋瑞,叫掌管己手下所有田產春秋兩季的租子,如此們兩口子也算是龔夫人的嫡系心月復
龔夫人要做這樣的事情,首先不能瞞著的就是宋瑞家的,而且還需要她幫忙打掩護
葉府內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不說別的,單單胡青海的身份,根本連侯府的內宅都進不而前院外書房這樣的地方當差的多是廝婆子,龔夫人平日也不方便到那種地方去,就算是去,也不可能支開所有的下人單獨跟在一起
宋瑞家的也只有龔夫人可以依靠,因為她她男人的飯碗都是從龔夫人這里端
一次龔夫人找宋瑞家的進來說話,把跟前的丫頭都打發出去之後,隱晦的宋瑞家的說己的意思宋瑞家的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初時,她也覺得很害怕,但當龔夫人說,若是一直沒有嫡子,恐怕己在侯府所做的一切都不過似乎為人做嫁衣裳將來葉逸風繼承家主之位後,己恐怕只有進佛堂的分
宋瑞家的當然不願意陪著太挑進佛堂,所以便一狠心答應她
之後,宋瑞家的隨便編個借口,當著家中管家的面兒說外邊鋪子里出點兒事情,掌櫃的沒辦法處理,要請太太出面才能調停
龔夫人便勉強答應,帶著宋瑞家的當時的兩個貼身丫頭,還有幾個婆子去錦衣華裳
那時的丫頭還不是木香等人,兩個丫頭隨著龔夫人去錦衣華裳後,便被宋瑞家的支開去做別的,龔夫人身邊只有宋瑞家的一人服侍
有她做掩護,事情順利許多
但因想著事情不可能一次就成,回來後龔夫人便叫宋瑞家的想辦法把兩個丫頭都綁到一起宋瑞家的也真是有辦法,居然出去胡青海商議著,找兩個俊俏的廝來把兩個丫頭給睡
還演一次捉奸在床的把戲然後連哄帶騙外加嚇唬,丫頭然顧忌名節性命,從此後再不敢亂說
之後龔夫人個把月便尋由頭出去一趟,或者去寺里上香,或者去別的鋪子勘察,但不管去哪里,回來總會在錦衣華裳停一停有時候是渴要進去喝杯茶水,有時候是要去瞧瞧綢緞布匹,總之每次都有合適的理由
後來龔夫人終于有身孕,但葉敬淳卻沒在家
當時她心中極其忐忑,想著是不是該想辦法先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猶豫不決的好幾天,最終她都把墜胎藥買來,朝中卻忽然傳來消息,說葉將軍凱旋歸來,已經被皇上追封為一等鎮南大將軍
整個葉府都沸騰起來,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準備迎接大將軍凱旋歸來葉老太太也很是高興,對龔夫人的態度也有所好轉
而最高興的則是龔夫人
她剛剛有孕,葉敬淳就要回來如此她只要在懷孕的日子上稍微動動手腳便可以瞞天過海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父親是太醫,而她己也懂醫術這樣的事兒對她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一切都成順理成章的事情
也大將軍凱旋歸來,皇上加官進爵,連葉老太太龔夫人也都提誥命的品級
一個月後,龔夫人漸漸地懶惰起來,茶飯不思
葉老太太便說請太醫來給她診治,龔夫人然不會找別的太醫,而是請來己的父親龔太醫
因為龔夫人己偷偷地用壓制胎動的草藥,所以龔太醫也沒有在意,只診出己的女兒有身孕,也沒來得及多想,便樂滋滋的給女兒開保胎的湯藥,叮囑她不可隨意走動,一定要萬萬心等語便走
兒子加官進爵,媳婦又有身孕葉老太太終于高興起來
葉敬淳也沒有多想,是一員武將,邊關初定,皇上極其看重的時候,家中之事全然沒放在心上
後來,葉逸賢比預定的產期早兩個月,家中人都驚奇這位少爺等不及,急急忙忙的出來給老太太請安葉老太太看著粉團兒似的孫子,笑的合不攏嘴,一疊聲的說道︰「這孫子是有福氣的,都說七活八不活,倒是好,正好七個月就來將來必成大事所以老太太給這個孫子親取名字,名叫‘賢’
有葉逸賢之後,龔夫人的地位在葉家終于穩固下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安安穩穩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老太太,調理家事
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葉逸賢已經可以滿屋子跑,葉敬淳又要奉旨出征,龔夫人替收拾行裝之時,偶然間一回頭看見兒子的臉,一下子想起胡青海來
此時胡青海已經不比從前,借著一次七皇子偶遇的機會,牢牢地把握時機,通過進一步再進一步的鞏固,建立己的關系網,把龔夫人交給的錦衣華裳綢緞鋪子擴大一倍也憑著己的本事定一門親事
但龔夫人卻有些舍不得胡青海也不想就此斷二人一拍即合,便又回到之前
起初的時候,胡青海不知道龔夫人生下的孩子是的
還是葉逸賢十二歲生日那次,老太太叫家人帶著去家廟里上香,在城門口恰好胡青海偶遇,胡青海遠遠地看見騎在棗紅馬上被十幾個家丁圍護著趾高氣昂貴氣無比的公子時,心頭狂跳,就好像時候的夢境里看見一個發達的己面對面的走來一樣
全身的血液如火一樣沸騰,當晚便把宋瑞家的叫來,設法灌醉,從她的嘴里翹出事實
之後,胡青海便拿著此事要挾龔夫人,而龔夫人也借此來轄制胡青海兩個人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便再也切不斷
羅氏進門的時候,宋瑞家的已經說到最後
屋子里一片死寂,葉敬淳沉重的呼氣聲清晰可辨
起初的時候,龔太醫馮老夫人還連聲的罵宋瑞家的胡說八道但到後來,們也只剩下吃驚慌張的份,再也說不出什話來
羅氏進來後,上前跪倒給葉敬淳磕頭,打破屋子里的沉寂
葉敬淳重重的出一口氣,卻不理會羅氏怎樣,只冷聲對龔老太醫說道︰「們還有什要說的
龔老太醫死也沒想到己精心培養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若說只是逼死一個柳氏,那完全可以替女兒辯解,畢竟身為正室夫人,別說是暗中做手腳,就是名正言順的把妾室打發出去,也沒有什大不的
古以來,妾通買賣,等于主人家的私有財產而且後院之中的事情來都是主母做主二十多年前的爛事兒今天翻出來,根本不足為道
可是,與人私通,並生下一子且此子以嫡子的身份長到今天一十四歲這樣的事情無論發生在誰家,這都是欺天滅祖的大罪
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休出家門就能罷休的這個是必須得把她奸夫以及私生子滾在一起浸豬籠才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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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又萬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