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張玄德受困,魯山之圍(下)
魯山城,四面的城牆上布滿了片片血跡,那箭垛隘口之處已經出現了多處破損。城下荒草之上也染上了點點滴滴殘血。可以看出來,幾天來這里經受過來數次戰斗留下的痕跡。
北面城牆上,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晚秋已經冷的瑟瑟風中,眺望這北面的大山後面那望不到邊的有些灰茫茫的遠方。
兄長呀!你是否收到了我送去的加急信件?愚弟受困此處,恐怕很難再經受敵人的下次進攻了。
二里外的敵人營盤中又響起了集合的鼓聲。看來敵人又要動進攻了。這個消瘦的人轉過身來,往城下走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劉備劉玄德。
來到城下兵營,劉備開始點將派兵。
「敵軍馬上就要再次動進攻了。五天過去了,相信我們的援軍就要趕過來了。兄弟們,我們這五天已經損失了近兩個營的兵力。就算是全軍覆沒,我等也不能夠成為南平軍第一支打敗仗的軍隊。」劉備激動的說道。
「戰死也要守住魯山城!誓死必戰!」一眾兵將紛紛高呼。
劉備把手一揮,眼中含淚的說道︰「備在這里替兄長聖舉謝過大家了!」說完,雙手抱拳對著大伙深鞠一躬。
台下眾人都靜靜的看著劉備,等待著劉備的命令。
「周倉听令。」劉備喊道,「令汝火帶領二十一營、二十二營趕往西門城樓,就是戰死也要守住。」
「莫將遵令。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徐榮,令汝火帶領二十三營、二十四營趕往東門城樓,就是戰死也要守住。」
「莫將遵令。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陳槍,令汝火帶領二十五營、二十六營趕往北門城樓,就是戰死也要守住。」
「莫將遵令。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楊懷,令汝隨吾火帶領二十七營、二十八營趕往南門城樓,就是戰死也要守住。」
「莫將遵令。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各道命令一一傳達下去,眾人紛紛帶領各自的部隊趕往自己鎮守之地。
各營士兵剛剛布置好滾木雷石,張曼成的攻城士兵就動了第一波攻擊。經過四次攻城戰,張曼成手下的士兵也損失了不下五千人。面對劉備等人不要命的防守,即便是昨日他們的士兵中已經有人登上城牆,還是被打壓下來。
這一回,張曼成是鐵了心要把魯山城攻打下來。如此一個彈丸之地,僅僅不到萬人的部隊,竟然在這里抗擊他八萬大軍五六天的攻擊。已經改變了官兵在他腦袋里的形象,已經不再是那些得知他的部隊在外面,舉白旗投降的士族官僚可以相比了。
今日,他不但把手下大將韓忠父子、孫仲兄弟和馬家仲昆派到了其它三門,還親自壓陣指揮士兵,動了對南門的進攻。
第一波進攻如浪潮般涌向四門。有道是︰兵過一千浩浩蕩蕩,兵過一萬無邊無沿。那黑壓壓涌上來的黃巾士兵少說也有三四千人,高舉這雲梯、高凳,不顧生死的向前涌來。
也就是魯山這個城鎮比較小,方圓不過二里,千把人就可把這里的城牆站滿。如此以來倒是使得劉備區區八千余人防守起來比較得力。繞是你攻城而來的士兵再多,他也要一個一個的往上沖。也使得黃巾士兵損失慘重,連續四次攻城都是丟下了千余具尸體,卻沒有撼動魯山城一面城牆。
要想攻破城門,也已經變得比破牆還難了。被圍之時,劉備就抱了死守的決心,早早的派人把四個城門堵上了黃土。此時的城門已經被黃土堵的嚴嚴實實。就是太平年間派人挖掘,要是沒有各二十余人干個三五天恐怕也挖不透。
如此城池,要想攻破只剩一途。那就是強攻,派人架著雲梯,從上城牆,斬殺守衛,然後攻入城內,才能復得此城。
看到敵人進入弓箭射殺的範圍之後,劉備這番並沒有著急下令射箭。而是等著敵人快要來到城下的時候,才命令士兵放箭。如此一來,士兵射箭的命中率增加了很多。不過等到敵人爬上雲梯之後,滾木雷石開始向下招呼。
一時間,攻城的黃巾士兵哭爹喊娘,慘叫不堪。
然而敵人這一波的士兵成梯隊的趕了過來。前面一個攻城梯隊完全就是炮灰,就是為了消耗城里劉備等人的守城武器。就連第二個梯隊也是作為炮灰派出來的。
第一波進攻潮,敵人竟然派出了五個梯隊的炮灰。看了敵人是研究透了城里的實力,前幾天的攻城也不過是做樣子迷惑劉備等人。
第一波進攻已經把城內的防守用具消耗的差不多了,劉備已經開始派人拆房子,把那些房脊檁木搬上了城牆,把那些用手拿起來可以投擲的拳頭大小的石頭也都集中起來。
四門的情況都差不多,可用的東西剩下不多了。
但是敵人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停止進攻。沒等他們喘口氣兒。又一波的進攻開始了。這一次的兵力比之第一波還要多,從城上觀看,區區不足一里的距離中,竟然分成了十個梯隊,每個梯隊又分成了百十個縱隊。
手中已經沒有箭矢的義勇軍戰士,只能夠用那些拳頭大小的石頭投擲敵人。卻要不是受到敵人弓箭的襲擊。如此以來,敵人第二波的進攻尚未損失三個梯隊的時候,就有人開始登上了城牆。
義勇軍的士兵也開始和敵人短兵相接的白刃戰。劉備沒有動用大戟,而是拽出了雙股劍,就要加入戰團。
此時一個眼尖的士兵叫道︰「將軍快看!我們的援軍到了!」
劉備抬眼觀望,果不其然,張曼成軍的後面殺出一支大軍,那中軍樹立著那面熟悉的旗幟和自己身後這柄大旗一模一樣——平南軍的軍旗。
「兒郎們,殺!我們的援軍到了!」劉備舞動著雙股劍就殺入了敵群之中。
話說這是誰的部隊前來增援呢?。不是從葉城趕來的許褚許仲康還有誰?
原來許褚從汝南告別朱雋,返回葉城和田豐等人會合。他們帶著糧草朝著宛城方向趕來。出的第二天,派出去的探馬回來稟報說,劉備等人被困魯山城。
許褚大驚,立刻留下田豐和金盾、劉闢三人帶著十六營和十七營的士兵在後押運糧草。他帶著鐵甲、趙宏、範劍和董刀統領余下的五千多人火趕往魯山救援劉備。
葉城到魯山不過百里,雖然多是山路,但是許褚部下多數都是步兵,因此在山中行進的度不慢。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們趕到得時候正是戰斗最緊要的關頭。再晚一刻,恐怕劉備等人就要危險了。
此時,許褚五人帶著五千士兵自東南面殺了過來。許褚更是一馬當先,平頭大刀砍在一眾黃巾士兵群中,猶如砍刀切西瓜一般,「霹靂扒拉」的倒下一片。左邊範劍、董刀,一刀一劍猶如夜叉降臨,亦是殺出兩條血路;右邊鐵甲雙槍連刺,槍槍有黃巾士兵命喪槍下;倒是那趙宏稍顯示弱,不過也是一刀一式中規中矩的在一旁沖殺。跟隨在五人身後的是一眾統領、副統領之輩。在隨其後的士兵倒是有些輕松,只管跟著頭領在後面撿漏。
張曼成哪里會想到此時有敵人的援軍趕來呢?他們壓根就沒有現有什麼人從他們的包圍之中逃月兌出去。
看來,這些情報人員真的沒有白練,他們的作用剛剛開始顯露出來。
正在東門攻打的黃巾將領是韓家父子。
一看到後陣混亂起來。韓信、韓立、韓風三人向韓忠請令。韓忠知道自己這三個佷子的厲害。當下點頭,派三人趕到後陣觀看,他又派出兒子韓笑和佷子韓平帶隊進攻東門。
且說韓信三人來到後陣,本想壓住陣腳。哪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來人的對手!
就見許褚看到三個將官向這里沖來,也不問話,拍馬過來,揮刀就砍。韓信擺大棍相迎,二人馬走連環,招交錯。那許褚一刀過後也不回頭,又是一刀揮出,趁著二馬錯蹬之機,將韓信從後面攔腰斬斷。董刀、範劍亦是在許褚身後沖到韓立、韓風二人近前,四人站在一起。
許褚斬殺韓信之後,徑自朝著前陣內的韓忠殺來。
韓忠剛剛把韓信三人派到後陣,正在關注韓笑和韓平二人的攻城之戰呢?哪里想到那許褚已經殺到身後,听到動靜,他才剛剛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許褚的那把大刀朝著他的腦袋砍來。此時再躲已經來不及了,老韓忠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就感覺到脖子一涼。他知道自己死了!身異處的死了!
他這一死可就不得了了。下面的黃巾士兵看到主將被殺,一個個都呼喊吵叫著︰「不好了!老將軍韓忠被敵將一刀斬殺了!這敵將太厲害了!兄弟們快跑吧!」
後面正在和董刀、範劍二人交手的韓立、韓風一听,心里嘎 一下子。就這稍微一愣神的空兒,範劍又把他那陰招使出來了,袖珍小箭閃電般射出,「啪」的一聲正中韓風眉心。韓風「啊」的一聲,翻身摔下馬去。
因為叔父韓忠的死,韓立剛才就差點被董刀給斬。這是又因為韓風之死,再次造成思維短路。這回董刀的大刀可就沒有那麼容易躲過了。就見董刀一個海底撈月,從下往上撩砍而來,順著韓立的左腿內側直接就把他砍飛了出去。也該他命該如此,新三營的一個士兵剛剛斬殺一名黃巾士兵,就看到如此大功落到眼前,收起刀落,就把一個韓立斬了。
如此一來東門一線,除了韓笑和韓平二人已經攻到城上正在和徐榮以及幾名義勇軍的統領作戰之外,余下士兵都開始四散奔逃。
西門的戰況更是慘烈,周倉帶領的兩個營已經被孫仲、孫夏兄弟給逼迫到了城下的一個小院子里正在浴血奮戰。不過依仗著地勢狹小,孫仲、孫夏盡管兵力充裕,也奈何周倉等人不了。
倒是此時北門的陳槍,剛剛抵擋了敵人的兩撥攻擊波之後,看到敵人後面泛起大量煙塵,從那煙塵之中飛出無數箭矢射向敵陣。如此煙塵,看似騎兵大隊疾馳而致,他本來凝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