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斜坐在房里的窗台上,一只手拿著玉簫,一只手握著酒瓶,一個人喝悶酒。回雪負氣出走,這是他計劃中的卻不是真正想要的。她離開的這一天里,他已經想了她無數次,擔心她的安慰,關心她的冷暖,卻沒有去尋找她的下落。他唯有相信,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古老的傳說,相信天地神靈會庇佑她。對月獨酌,更覺惆悵。在這個孤寂的夜里,他無數次回味著親吻她時的甜柔,以慰藉對她的思念。此情無計可消除,唯有借酒澆愁。
某個繁華城鎮的客棧中,慕容滄海同樣倚窗獨坐,喝著悶酒,望著明月,與沈昊思念著同一個人。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她,並且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她不想上靈山,他陪她去浪跡天涯,她想要回家,他給她一個最溫暖的家。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只要她留在他身邊。
……
回雪還在享受著睡鄉的美好時,一聲嘹亮的聲音襲擊了她的寧靜世界。她很不情願地翻滾了幾下,想要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更想讓那個打擾了她睡覺的聲音消失。但是,那個聲音延綿不絕,越發嘹亮了。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嘹亮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回雪猛然驚醒,愣了一會兒,終于想起自己身在茶鋪老板娘何姑的家中,想起了昨晚何姑交代的話,想起要早起這回事兒。她揉了揉眼楮,看看窗外,樹影朦朧,真的非常早。
何姑再次扯著嗓子喊道︰「阿哈!起床啦!」
這聲音穿透力極強,直透人的心肺,回雪不禁收緊了耳道,哆嗦了一下,當即應道︰「來啦!」她揉揉雙眼,爬起床,打了個哈欠,盡可能地伸了伸懶腰。Pxxf。
此時,門外又傳來了何姑嘹亮的喊聲︰「阿哈!快點啊!」
里小小要。「噢!來啦!」回雪又清醒不少,趕緊梳洗穿衣,奔出門去。
何姑站在門口,提這個燈籠,背上還背著一些東西,見回雪來了,就轉身欲走了,說道︰「手腳麻利點兒!遲了就來不及開早市了!」
「哦!」回雪一步一趨地跟在何姑身後,很仔細地看著腳下的路,朝茶鋪的走去,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接下來幾日,她都是被何姑清脆嘹亮的叫喊聲從睡鄉中拉起來的。
茶鋪位于竹林的十字路口,有許多人來來往往。他們各式各樣,從事著不同的行業,有附近的村民,有趕路的馬夫,有四處經商的商人,有上京趕考的文人,有四海為家的雲游者等等,在這些人當中還有另一種人——武林中人。
回雪大致可以分辨出那些是走江湖的,一是看他們有沒有配帶武器,二是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傷口,三是看他們走路的姿勢,四是听他們談話的內容。一天下來,她大致知道了白龍門的人正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她想知道一些關于小玉和「吳先生」的消息,所以她都很留心地听著那些客人的談話。可是,一天下來,她沒有獲得任何小玉和「吳先生」的信息。她頗為失望,更加認定「吳先生」討厭她,巴不得她走得遠遠的。因此,她不想被找到,都小心謹慎地隱藏著身份,故意到廚房把臉燻得黑黑的,能不說話的盡量不出聲。所以,那些想要每日奔波著想要尋找她下落的人從她身邊了幾次都沒認出來。
傍晚時分,何姑的兒子回來了。何故平時管兒子叫阿寶,然後回雪就叫他阿寶哥。阿寶從小跟在母親身旁,為人仁厚老實,又勤勞能干,很得母親歡心。阿寶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內心的純潔程度並不亞于回雪。前幾天,他就被何姑派去縣城買做菜的材料去了。何姑就叮囑他去逛逛廟會,買幾張廟里的靈符回來鎮宅,實則是她有意要鍛煉兒子,讓他多玩兩天,長長見識。
何姑並沒有把回雪是女兒身的事實告訴阿寶。如果他知道回雪是女孩子,肯定會很拘謹,做事情都縮手縮腳,很不自在,倒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單純對單純。只一天,回雪就和阿寶很熟絡了。阿寶干活很賣力,見回雪弱小,很多事情都搶著干,把她當親弟弟一樣疼愛。回雪則前一句「阿寶哥」,後一聲「阿寶哥哥」地叫喚,阿寶听了不知有多高興,更加照顧這個弱小的「小兄弟」。回雪喜歡吃,他得了空就變換著花樣煮東西給她吃。回雪每次贊嘆他手藝好時,他都憨笑,並暗下決心,下次做得更好。
何姑瞧在眼里,也不出聲。兒子高興,她也就高興了。
如此過了幾天,回雪覺得,這樣的日子也蠻不錯的,反正開心就好,想小玉和「吳先生」的次數日漸減少,夜里也不失眠了,不用望月思人了,抱著蒼龍劍,一覺睡到大天亮。
趕集的日子到了,何姑給回雪放假,讓阿寶帶她到城鎮里逛逛,順便買點兒新的布料。城鎮的集市很熱鬧,人來人往,商品琳瑯滿目,瓜果滿街,茶飯飄香,各種招徠生意的吆喝聲此次彼伏。
回雪像一只出籠小鳥,又蹦又跳,咯咯笑個不停,歡樂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每個小攤都要湊湊熱鬧,如果是一些泥人、玩偶、人偶面具、紙風箏等攤位,她更是要拿起幾件,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愛不釋手,可她知道這些都是要有銀子才能換來的,她沒有銀子,只能看看就放下,再去看其他的。
不能佔為己有,大飽眼福也是不錯的。
當看到冰糖葫蘆、熱乎乎的包子、香噴噴的燒餅時,她更是忍不住過看幾眼。可囊中空空,她只能干咽口水了。
阿寶雖然純樸憨厚,但是不笨,出門時已經帶了些銀子,知道回雪嘴饞了,就買了些她看上眼的食物。她來者不拒,咯咯地笑著,說一句「謝謝阿寶哥哥」就樂滋滋地品嘗美食了。她要左手一串冰糖葫蘆,右手一串烤羊肉,放慢了腳步,愜意地享受美味帶來的快樂。阿寶跟在她身邊,左手提著一袋包子,右肩挎著裝滿新鮮水果的竹籃子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