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好委屈,眼淚就像是天空墜落的雨珠,無聲無息、連續不斷。
雨本是無聲的墜落,卻因落在物體上發出拍擊聲、因雨絲過密而發出沙沙聲……
黎飄雪的淚在洛辰的心底發出沙沙的聲音、發出咚咚的拍擊聲。
如果她開口辯解,甚至憤怒的打他,也許此時洛辰的心情就不會是這樣了。
為什麼她的雙眼里盛滿了空洞,為什麼她的哭泣不帶任何感情?
長長的睫毛斂下,黎飄雪十指抓攏著自己被撕裂的衣襟,遮擋住露在外面的肩頭和胸前肌膚。
她默不作聲地從洛辰身邊繞開朝門口走去。
洛辰雙拳緊握垂在身側,他頰上的肌肉因牙根緊咬而抽動著。
控制住抓回她的沖動,洛辰僵硬身體背對著門口。
她為什麼不解釋?她為什麼不狡辯幾句?也許他就不會這麼憤怒、殘忍!
她不說是不是證明她默認了!洛辰被怒火燒得心肺都疼。
門開、門關,房里靜謐下來。
她就那樣走出去了,她應了他的想法︰讓她變成笑話!
「Shit!」半晌,洛辰氣惱的掏出兜里的香煙捏扁砸在沙發上!
**
出租車司機不時從後視鏡看著後面的乘客。
這位乘客很安靜,上車說出目的地後便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一般。
這大半夜的拉這麼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臉色蒼白的女人,出租車司機心里也發慌啊!
都怪自己經過高檔小區門口時沒注意看乘客的模樣,現在只能希望快點到地方了!
司機正在听廣播,是一檔點歌節目,收音機里飄出主持人歡快的聲音,傳達著听眾們的心聲。
「下面就應听友深愛蔚藍的要求,將將阿桑的《寂寞在唱歌》送給她。」主持人的聲音突然一柔,收音機傳來音樂的前奏和那段外語自敘聲。
天黑了,孤獨又慢慢割著,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你听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麼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天黑了,像不會再天亮了,明不明天也無所謂了,就靜靜的看青春難依難舍,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
阿桑如同傾述般的歌聲伴隨著音樂傾泄在車廂里,淡淡的憂傷籠罩在空氣中。
如果淚水有干的時候,那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車後座發出女人壓抑的啜泣聲和吸鼻涕的聲音,司機忍不住嘆了口氣,從車上的紙抽里抽出幾張紙遞向後面,「擦擦吧,這世間啊,沒什麼過不去的事!」
黎飄雪接過紙巾按在眼與鼻之間,她好難受!難受得像心要碎了!呼吸都是痛苦的!
這個夜就像遲來的凌遲之日,偏在她放下防備的鎧甲時,洛辰猝不及防的襲來!狠狠的將她傷著了!
**
洛辰也是一夜未眠,他坐在地毯上、背靠著飄窗旁的牆壁,一個洋酒瓶子里的酒液已經下去了大半,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
無論在商場或職場上怎麼叱 風雲,面對感情時再厲害的人也變得渺小了。
寧若兒梨花帶雨的嬌弱身影與黎飄雪無聲落淚的面孔在洛辰的腦海里不斷交錯著,讓他頭痛欲裂。
面對愛情,女人大多是善妒又自私的,甚至會因愛生恨!所以黎飄雪妒忌寧若兒而下藥不是不可能……
但是……洛辰抹了一把憔悴的俊臉,拿起盛著酒的杯子喝了一口。
火辣的感覺順著喉嚨滑進胃里,帶給他自虐般的痛快感覺。
「辰哥哥,你要小心江歸祖。」寧若兒哭訴完當年的遭遇後,又關心地提醒洛辰,「自從你回來後,我就總能看到公公和江歸祖在一起商量著什麼,前幾天我听到他提到董事會改選什麼的事。」
江歸祖、黎飄雪!放馬過來吧!洛辰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痕——
雙更結束,唉。
寫得心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