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亦邪語罷,返身走出了寢殿。
听見鐘離亦邪出門的聲音,信心這才緩緩地睜開眼楮,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信心的眼楮開始迷惑起來,究竟自己的情感是對是錯,脆弱如她,不堪承受愛情的丑陋面對,她擔心的是有朝一日自己深陷其中,而鐘離亦邪卻抽身而出,獨留自己在感情的漩渦里面掙扎。
本就對情感沒有信任的信心,來到了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年代,自己想要自由的心得不到飛揚,反而還被鐘離亦邪像是金絲鳥一般囚禁在這慕聆院之中,這樣的事實令她難以接受。
加上信心發現鐘離亦邪帶有目的性的接近自己時,對于他霸道強寵的姿態,有了厭惡之感,本以為自己是無奈嫁人的,卻又總是忍不住又被蠱惑,這樣的自己,讓信心感到矛盾,繁雜的思緒得不到宣泄的出口。
苦惱的趴在梳妝台上,信心放棄了思考,只想讓思緒平復下來就好。
就在信心平靜下來的時候,坐起身子,想著紫蘇應該也快進來了,看著鏡子,卻驚見鏡子當中有一鶴發紅顏的老人在里面,面無表情,眉眼之間彷如有一股怨氣在其中。
信心疑惑地眨了眨眼楮,發現鏡子中人依然還在。
皺著眉頭往後扭頭看去。
一個青色衣衫,白發蒼蒼的老人正笑看著自己,滿臉的激動。
只見他雖然白發蒼蒼,可是卻面色紅潤,若不是那貨真價實的白發,信心還以為那是一個年僅三十來歲的男子。
「丫頭片子,你剛剛不害怕嗎?」那老人開口說道,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我為何要怕你?」信心反問道,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對這個惡作劇的老人好奇不已。
「你不是女子嗎,連鬼都不怕?」那老人家宛若一個孩童一般,夸張地大聲說道。
「你看我像個男子嗎?至于怕不怕鬼,應該與性別之分無關吧,心里有鬼自然害怕,我內心坦蕩蕩自然就不害怕了。」信心笑著說道。
「這個說法倒是說得過去,但是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問我是誰?」老人語氣有些著急,濃眉之下的大眼盯著信心看,似乎在說著︰問我吧,問我吧。
「那麼,你是誰?」信心好笑地問道,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有著莫名其妙的好感,感覺他身上的如沐春風的氣息,信心知道,能夠來到這慕聆院里面,卻沒有受到阻止,應該不是壞人,只是對于他的身份卻也並不知道。
信心來到鐘離夜宮之後嫌少與人接觸,加上時間又不長,更加無從猜測。
「我?你是問我嗎?」那老人興奮地指著自己對鼻子問道,手腳靈活地蹦跳著來到信心的身邊,大大方方的落坐在信心的身邊。
「是,我問的是你,請你告訴我好嗎?」信心再次失笑,這里並沒有別人,問的自然是那老人,只是他的表現出乎意料的詼諧搞笑。
「嗯嗯,看你漂亮的份上,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叫華世陽。」說完,一副驕傲的樣子,昂首挺胸,閉著雙眼,等待信心的贊譽。
「華爺爺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信心。」信心禮貌地打著招呼。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你說你以前不認識我?」那華世陽驚訝地連環問道,不可置信地看著信心,臉湊近信心的面前問道。
「呃……華爺爺你別激動,我以前,不在你們這里生活,你是不是很有名氣呀?」信心像是哄著一個小孩一般,哄著那華世陽,伸手扶著他的手臂,讓他端端正正地坐著。
「我可是如雷貫耳的劍尊華世陽啊,你居然都不知道,難道是我老了嗎?」華世陽委屈地玩著手指,聲音有些頹廢。
看著孩子一般的華世陽,信心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老頑童一般,會惡作劇嚇人,說起驕傲的事跡會鏗鏘有力,受到委屈卻像個小可憐一般。
「沒有啊,華爺爺你看看你還是很年輕英俊的。」信心很有耐心的說道,對于小孩,她永遠都有耐心和辦法。
「真的嗎?」華世陽太陽看著信心的笑眼,撅著嘴巴問道。
「當然了,不信的話你看看鏡子,」華世陽依言抬頭看著梳妝台前的鏡子,「你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又英俊又瀟灑呀?」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發現我又年輕了不少了,哈哈……好丫頭,果然是好丫頭。」華世陽再次展露笑臉,開心地說道。
「華爺爺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的人沒有為難你嗎?」信心問出心中疑惑。
「他們那些小兔崽子能攔得了我?」華世陽滿臉驕傲的說道,突然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拉著信心的手腕急急地問道︰「不對啊,亦邪那小子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信心疑惑地眨眨眼楮。
「我是他的師父呀,他完全沒有提到過我嗎?」華世陽滿臉肅立的問道。
「嗯,他可能忘記了。」信心確實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對于鐘離亦邪的認識,也僅止于他的人和身份是一個商人而已,從未听過其他,而她,亦不曾問過。
「什麼忘記了,我看那小子根本不打算跟你說,真是太過份了,不行,我要找他理論去,憑什麼不跟你說。」華世陽火急火燎的就要起身。
「等等,華爺爺,你……」信心急忙呼喚,想要阻止華世陽的離去,卻無奈話語尚未說完,那華世陽的身影就已經不見了。
嘆了口氣,信心只好放棄。
「主母。」紫蘇低頭問候著,站在寢殿的門口。
「進來吧,」信心說道,搖搖頭不去想今天的一切事情,被這個老頑童一番鬧騰以後,好像信心的心情變得開朗起來了。
「剛剛紫蘇被老太爺點了穴道,來得遲了一些,主母您別生氣。」紫蘇走近。低著頭說道。
「老太爺?」信心又一次疑惑了,看著鏡子里面的紫蘇。
「是這樣的……」紫蘇緩緩地訴說著華世陽與鐘離亦邪之間的事情,一邊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為信心挽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