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抹黑影收起迷香,見屋里的人已經暈倒,于是大大方方推門而入。
雅致的女子閨房,紫香裊裊,窗戶大開,清新宜人,桌面上的燈盞因為有兩個,照得屋里愈發明亮如白晝。
一身百蝶穿花白色綢衣的女子側趴在桌面上,墨黑的長發順著白皙的脖頸披散開來。在搖晃的燭火映襯下,光潔的下巴,粉色的櫻唇,小巧的鼻子,閉合的眼瞼投下長長的睫毛翦影,眉如柳葉勝過青山遠黛。
美,何止是一個「美」字了得!單單只是小半張臉,就已經是說不出的**,道不盡的絕色。
黑衣人身子一顫,抖著手向她伸去,待翻過她的臉,卻迅速收回手,腳似乎是不听使喚似的,連退好幾步。呆呆地看著像沉睡似的女子,桃花眼里水光瀲灩,盈盈欲滴。
來到蘇府前,听得人傳蘇家大小姐容貌平凡甚至是丑陋,而他偏信十幾年前的那個傳說,好奇心使然,還是決定來蘇府一趟。畢竟能讓無塵道長稱為禍水的女子,怎樣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如今親眼見到,驚為天人。那是怎樣的一種美啊!清靈出塵,而又高貴魅惑,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又像艷冠百花光芒四射的牡丹,美得讓人不敢直視,又不舍得移開目光。
這樣隔著距離看著,仿若凡塵俗事萬千喧囂已遠遠離去,滿心滿眼都是她,只是她,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
心驀然錚錚地疼起來,像這樣的女子,能淨化所有負面的感情坑髒的心理,遠遠看著都怕褻瀆了她,如何再能下手傷害?
想到自己的荒唐和身份,懊惱和痛楚一波涌上,這樣的他,配不上她,而她也注定不會多看他一眼。
「小姐,寧夫人熬了燕窩讓我送來……誰在里面?!」門外傳來的聲音霍然打斷他的沉思。
不及多想,撈起暈過去的女子就跳窗而去。
「大膽賊人,膽敢夜闖我相府劫人,哪里逃!」青衣女子推門而入,拔出長劍挑出幾朵劍花就向他刺來。鋒利的劍氣,凌厲的招式,一時間也逼得他手忙腳亂。
「小青!」只是瞬間的功夫,打斗的聲音便又引來一個紅衣女子。
黑衣人見勢不妙,拋下一個藥彈,轉身便跑。
小青不提防聞到那煙霧,身子晃了晃,立馬倒下。小紅眼中寒光掠過,吃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信號彈,望天際一拋,才不甘心暈過去。
「 !」一朵絢麗的煙花陡然在夜空中綻放,落下無數光點。
「有刺客!」相府里面頓時鬧成一團,含夫人提劍就沖到蘇禍水房里,四下一掃,頹然出來。
「雅兒呢?」寧夫人見她神色不對,急切問道。
「被劫走了!」含夫人咬牙切齒,「這花蝴蝶也太可惡了,都已經過了第三天……」
「什麼,被劫走了?」雲霓裳也蹦出來,嘴里含的糕點也嚇得掉下,對蘇王川道,「相爺莫急,我這就追去。」
蘇王川從屋里走出來,卻搖搖頭︰「不必,大家都散了吧。」
「川哥!」
「老爺!」
「相爺!」
「她沒事的。」知女莫如父,要是蘇禍水真出了什麼意外,屋里就不會整整齊齊,她怎會沒留下蛛絲馬跡?沒留,就證明她自己能對付。
他可是清楚寶貝女兒是煉藥高手,武功也不差。既然她沒事,又何必鬧得府里人仰馬翻的。
「相爺,那可是花名在外的花蝴蝶……」雲霓裳還想說什麼,蘇王川已經不耐地揮手。
「我說沒事就沒事,大家該干嘛干嘛去,封鎖消息,不得把今晚之事傳出去,否則拖出去杖斃。」蘇王川冷著臉吩咐,在眾人離去後,卻眸子寒氣如霜。
「含兒,霓裳,你們也出去找找。」
那黑衣人見到蘇府上空的煙花,更是惶急,抱著人疾走,一路跑出了城才停下來。
料定追兵一時趕不上,于是將懷里的女子放下來,仔細端詳。
他沒打算劫她的,可是就是下意識將她帶了出來。
這張臉,是他所見過最精致的臉,對著她怎麼也看不夠。而靈台清明,一點旖旎的思想都沒有。
他耐心,蘇禍水可不耐心,被他顛簸了一路,又躺在地上裝死,時間一點點過去,他還沒行動,她就煩了。猛然睜開眼楮,對著那人的臉上就是狠狠一拳。
打人不打臉,對于不要臉的人,她才不會憐惜。
「哎喲!」那人措不及防挨她一記狠厲的拳頭,慘叫著跳起來。本是憤怒地想還手,見襲擊的人是她,睜開的大眼清澈清冽,美得如月中飛臨的仙子,不由傻了,呆呆地道,「別打臉。」
蘇禍水嘴角一抽,拳頭如他所願換個方向砸到他胸口。
瞄他一眼,習武之人的夜視力都很好,何況今晚還有半輪彎月照明。唇紅齒白,劍眉花目,桃花般瀲灩的眸子如盛了滿池月光,美不勝收。
惱火地再給他一拳︰「長成這個樣子還用得著采花,衣服一月兌還不源源不斷有姑娘自動送上門!」
三百六十度鄙視他,蠢到家了。
那人咋舌,半響開口︰「我……」
「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采花的男人我最鄙視,遇到我你就自認倒霉吧。」蹲子,提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嘖嘖,好一副風流倜儻、風采過人的面貌啊,廢了多可惜。」
那人身子不由抖了抖,一股寒氣打心底冒起,偏又被她點住穴道動彈不得,臉上好不容易升上去的溫度迅速下降,盯著她的手︰「你想干什麼?」
「沒想干什麼,我只是在考慮怎樣物盡極用而已。要知道,我最近都快窮死了。」蘇禍水一邊無辜地說著,一邊對他上下其手。
那人下降的溫度又迅速躥升,緊張得結巴了︰「你你你,你別亂來啊!」
「切,你就一花蝴蝶,還怕我對你怎樣。」蘇禍水抿抿嘴,將從他身上掏出來的東西塞到自個兒懷里,末了拍拍他的臉,露齒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頓時傻了,呆呆地看著她,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話來︰「花垣。」
「嗯,我記住了。」蘇禍水點點頭,一記手刀砍向他脖頸,「乖,醒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救命啊!那人睜大眼楮無奈暈過去。爹說得沒錯,果然美麗的花兒都帶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