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歸海靖一劫了你,一路追隨好容易追上,才听得你已經讓連連宇帶走,于是又趕到安齊。經過一番打探,方知你在皇宮,所以馬不停蹄連夜進宮了。」柳聞風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兒般。
蘇禍水輕嘆一聲,伸手撫上他的臉︰「聞風,我不辭而別,真是苦你了。」憂心擔慮,千里奔馳,他沒說其中的艱辛,她又如何猜不到。
「那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柳聞風身子一顫,啞著嗓門說道。
「好。」蘇禍水點點頭,手指在他臉上游移著,仔細摩挲著他的五官,實在有些奇怪,明明五官都木有出奇之處,為何搭配起來卻有一種很驚艷的感覺?「聞風,我在皇宮這消息是不是連連宇告訴你的?」
「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嬌顏,嗅著她身上特殊的香味,他喉嚨滾動,眸子微暗,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兒。
「連連宇那個卑鄙的家伙,你不該直接找他的。」終于弄明白他一身傷的緣由了,拿刀去架連連宇,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陰險狡詐的連連宇,手下臥虎藏龍,比她所想的還要可怕,柳聞風沒死在他那已經很好了。
「我知道。」柳聞風說道,眸子愈發暗然,「可當時太急……」
「噓。」蘇禍水一根手指橫在他嘴上,搖搖頭,「答應我,以後見到他要繞道走,別正面起沖突。」她不會忘記,那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到危險的人物,這種人物她惹也就罷了,沒理由讓身邊的人跟著受害。
「嗯。」喉結快速滾動,感受到唇上輕軟的觸感,一股觸電般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柳聞風垂眸盯著她啟動的紅唇,瞳孔深深,不覺伸舌一卷,觸到她白皙細女敕的手指。
酥麻從敏感的指尖一直傳到心底,蘇禍水心一顫,望進那幽暗的眸子里,忙把手拿開,轉身就走。
「水兒……」一條粗壯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身,低沉性感的聲音隨之響起,帶著微微痛苦的壓抑,「水兒,我想要你。」
听得他急促的喘息和狂亂的心跳,她臉皮已經扯上幾分薄紅,再聞得他那句極具挑逗性的話,蘇禍水心也咚咚咚跳起來。他壓抑得很辛苦,自己才答應的和他在一起,這男女之情……拒絕的話,他會不會想多呢?
心念間,曖昧升級,**如火瘋狂燃燒,柳聞風驀然手一動,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未等她反應,偉岸的身軀已然壓上來,緊接著薄唇覆上她的櫻唇,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的熱情和思念。
「聞風,羽兒還在外面,唔……」蘇禍水趕緊將他推離些許,警告他這一事實。
只可惜被欲火焚身的柳聞風哪里管得了那麼多,薄唇很快又覆上她的,輾轉廝磨,手下動作也不停,三下兩下將她身上的衣服剝光怠盡……
蘇禍水嘴被堵住,手腳被壓住,只好瞪著圓溜溜的大眼,承受他狂野的熱情……
想不到,原來男人在這個方面的時候,再小白兔也會化身大灰狼……
*
第二天起來,連飛羽黑著眼圈對床上兩人大眼瞪小眼,蘇禍水嘴角一勾,懶懶地系上腰帶,漫不經心問道︰「怎麼樣,昨晚這牆角蹲得還好吧?」
「姐姐……」連飛羽面皮一紅,眼神閃爍,「我什麼也不知道。」
柳聞風額頭青筋直冒,恨恨地丟個殺人的眼刀過去︰「你居然听我們牆角!」
「柳大哥,我可不是故意听的,這是我的寢宮,你們喊得那麼大聲,我被吵醒吸引過來也無可厚非嘛。」連飛羽一點也不覺得偷听這事兒可恥,振振有詞,「你們敢做,為什麼怕我來听?」
「你——」柳聞風雙拳緊握,兩眼噴火,幾乎就要撲向連飛羽。
「好了,別理他,從小生在女人窩里,萬千寵愛集一身,他要是不風騷那才叫怪事。」蘇禍水將他拽回來,語氣淡淡的,倒不見半分惱怒。
「好,我听你的。」柳聞風順勢將她往懷里一擁,伺機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水兒,我們是麼時候走?」
「這個……」蘇禍水遲疑,眼中有一絲復雜劃過。
「水兒,你可是舍不得他?」柳聞風問,語氣平淡無波,卻滲出一絲絲的苦味。
「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怎麼想?」蘇禍水眸子微垂,狀似不經意問道。
「那我就留下來陪你,你到哪里我就跟著去哪里。」柳聞風將下巴抵著她的腦袋,堅定地說道。
「傻瓜。」蘇禍水低低地笑了,往他臉上捏了捏,一夜歡愉後,精神很好的某人皮膚也水女敕了許多,沒痘沒雀斑,光滑的讓人嫉妒。「馬上就走了,用不了多久。」
她也不知道,現在她留下來干嘛。
「嗯。」柳聞風沒多大反應,淡淡地道,「你做主就成。」
一直沒說上話的連飛羽臉皮抽了抽,抱肩看著明顯很恩愛的兩人,哼道︰「別肉麻了,听得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快走快走,姐姐你宮里的人要是發現你不在,這事兒非鬧大不可。」話雖是對蘇禍水說,可眼神卻有意無意瞄著柳聞風,似乎在提醒和警告。
蘇禍水察覺到,狐疑地看著柳聞風。柳聞風低下頭,不語。
蘇禍水嘴角一抖,心里大概有了數,狠瞪連飛羽一眼,回首在柳聞風臉上落下一吻,道︰「你先呆在羽兒這里,等我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就走。」
「我總覺得不安,水兒,我要陪著你。這一次,你休想松開我的手。」柳聞風抓著她的手,冷冰冰而又深情地道。
蘇禍水拗不過他,點點頭︰「好吧。不過你先得答應我,不論看到听到什麼事情,不許沖動!」
「我不是魯莽之人,只要你不受傷,我就當隱形人。」柳聞風有自己的立場,堅決不移。
「嗯,這可是你說的。」蘇禍水心頭一跳,如果她沒算錯的話,今天是第四天,兵符還回到連連宇的手上……看來今天,真的有要事要發生了。
果然,今天注定不安寧。
回到雪憐宮,正趕在宮女們起床之前,並沒有被發現端倪——雪憐宮鮮少有人來往,加上主子隨和不亂懲罰下人,這些人都被養懶了。
蘇禍水才松口氣,就有人登門拜訪了。
看著浩浩蕩蕩的一幫女人,彩衣羅帶,容顏如花,氣勢非常,蘇禍水眼皮子一抽,不消說,自是連月倉的後宮成員了。那個五十來歲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想必就是當今壟斷安齊政權垂簾听政的老太後了。
這太後因為插足朝堂政事,故而後宮也就管得少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有空來她這里喝茶。
無事不登三寶殿,登殿無好事,來者不善啊!
蘇禍水心里雖抽,卻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朝那太後半屈身行了一禮︰「太後萬福。」真憋屈,在皇宮就是少不少這一套禮節,要不她把這天下搶來自己用,讓別人跪她得了?
「大膽,見到太後竟然不跪下!」太後身邊的身側一花枝招展的怨婦開口呵斥。
「沒有太後允許,誰讓你起來的!」又一美艷女子咆哮。
蘇禍水淡淡然一笑,站直了身子,看著太後道︰「奴家進宮雖時日尚淺,見到太後和諸位姐姐本該都磕頭,可是皇上說過奴家在皇宮可以不必對任何人下跪。奴家仰慕太後天顏,所以才行禮,太後尚未說什麼,難道諸位姐姐竟然可以騎到太後頭上?」明褒暗貶的話說的其實很囂張,不過——
她就是囂張怎麼了,她就是狂妄怎麼了,反正這幫人來者不善,難道她奴顏媚骨、卑躬屈膝就能免過一劫?當然不會!既然如何,她何不活得肆意一點?她來皇宮是找樂子的,不是來給人欺負的!
「好好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美人!」太後使勁拍手,微眯的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模樣端正,媚骨天成,難怪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的,把朝事都忘了!」
蘇禍水聳聳肩,在古代女人的思維里,不管男人犯下什麼錯,罪魁禍首一定都是女人,都是女人紅顏禍水的。她改變不了這股風氣,也就懶得跟她爭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給她安什麼樣的罪名!
「心虛無言以對了?,」太後的語氣也凌厲起來,拍案而起,「自從你進了這個皇宮,皇宮里就沒一天安寧過,皇兒不思政事,後宮雨露失調,前些日子居然連刺客也混進來了!你就是一狐媚子,禍國殃民!別以為有皇兒護著你,你就會平安無事,在後宮還是哀家管著呢,今天就是皇上來了,哀家也要廢了你這狐媚子!」
就說嘛就說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來的就是專門找她麻煩的!蘇禍水嘴角一勾,回道︰「太後娘娘,此言差矣,我就區區一弱女子,哪能左右得了尊貴的皇上意見?後宮雨露失調,在座的姐姐哪位不是國色天香,哪位進宮初時不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皇上不思政事這事兒太後你心里有數吧,如何賴在我頭上?所謂禍國殃民,我禍誰了害誰了,太後娘娘,到底誰在禍國殃民,這事兒難道您不知?!」
她早就想這麼問問老太後了,沒想到今天終于能如願所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還真不怕她,大不了翻臉走人!
「你你你,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來人啊,把這個出言不遜的狐媚子拖下去砍了!」太後氣得渾身發抖,上位者加女人的小氣一股腦冒出來,于是鐵口獨斷專橫!
兩個太監立即沖上來扭住蘇禍水,蘇禍水耳朵一動,也就任由他們抓了。
太後走上前,橫眉豎目,才想說什麼,一個太監就慌慌張張跑進雪憐宮,一路上大呼小叫不已︰「太後娘娘,不好了不好了,肅王爺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