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謙並不抽離,只是用溫潤潮濕的手指一遍遍地描著她的眉目。此刻,她的疲憊與疼痛在他漆黑如墨的亮眸里無處可藏,可他仿佛看不見,只是加快速度與力道。在她痛到極致,欲抬腿踹他時,他卻先知先覺地用胳膊抵住她的小腿,終于她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被他剝離掉……
路顏堯一開始的不爽、反抗變成了無望的自暴自棄再到被動的接受演變到末端竟然成了主動的享受。孟浩謙饒是具有這種高超的技術。
一睜眼,天又是大亮。路顏堯翻了翻身,就听見自己的骨頭在「 嚓 嚓」響,渾身痛得散了架似的。申吟幾聲,耳邊便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醒了?」
孟浩謙?路顏堯一驚,單手撐著床就坐了起來。頓了幾秒,她眨了眨眼楮,才記得起昨晚是被他帶回家了。一幕幕翻雲覆雨的畫面在腦海里如交卷不斷不斷地放映,路顏堯的臉上泛過一絲絲紅潤的情潮。她立即埋下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下奢華的歐式地毯,眼楮卻毫無焦距。
「被子。」淡淡兩個字。也許是沒睡醒,孟浩謙的聲音還夾雜著濃濃的鼻音。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還在不好意思。
「哦。」路顏堯這才察覺到室內的溫度有點低,而他們卻是一絲不掛。瞥了一眼他渾厚的胸膛,她喉嚨一陣發緊,即刻乖乖把被自己扯到一邊的空調被繼續給他掖好。
又在床上假寐許久,她稍稍放松,睜開眼看孟浩謙那張驚為天人的俊臉。
他的眼楮緊閉著,睫毛一閃一閃的。如欲鋪開翅膀飛出去的蝴蝶。鼻梁的比例非常好,挺立卻又不像歐美人,太高了反而給人一種過猶不及的感覺。性感的薄唇微抿,一方面讓人覺得蠱惑,一方面又讓人覺得卑微。因為遙不可及,因為高山仰止。路顏堯有些感慨,柔情的目光專注地看著他,嘖嘖,皮膚真是好……看不見任何的毛孔,連一夜里突然冒出來的胡茬,也顯得那麼落落有致,毫不邋遢,有一種成熟的穩重。
是有多久沒有看見他清晨惺忪的睡態了?
路顏堯在心里幽嘆,是真的有很久了吧。因為孟浩謙幾乎從來沒有讓她在他身邊一覺睡到天亮過。他總是在把她吃干抹盡後,拍拍回自己的臥房。
「睡不著的話,就自己回去吧。或者我叫司機來接你。」孟浩謙轉了個身,背對著她說。
「回去?」路顏堯正要撫上他脊梁的手猛地一滯,嘴角僵了僵,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
「不然呢?」孟浩謙睜開眼楮,看著落地窗上潔白的紗簾,眸光沉著卻發涼。「你以為我們應該有什麼樣的發展?」
「可是……昨晚你又何必撇下未婚妻,帶著我悄然離場?」路顏堯微揚的胳膊垂下來,左手無望地抓住被角,一時間又是羞又是憤。而孟浩謙偏偏回過頭來看她,他的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甚至嘴角上還掛著抹清淡如水的笑容,她強抑制住自己的怒氣,抽出手壓住心口,虛偽地綻放出淡然的笑靨。「孟總裁,其實昨晚你大可冷眼看我。」
「看著你在吧台上一杯一杯喝酒,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總比被你抬到一個高度然後再若無其事地摔下來的這種如夢初醒好。」也許是離開孟浩謙一段時間了吧,路顏堯現在對著他說話,總能平添幾分和祝鄑帆和閔玥嵐辯駁的底氣。
「顏堯,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的偏執有時候會讓自己萬劫不復?」孟浩謙語氣分明冷硬,偏偏嘴角還是掛著抹笑,恬然安靜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她似懂非懂。
他用手輕輕攏了攏她額前凌亂的長發,有些于心不忍,而月兌出口的話卻將她打入冷窖,「顏堯,昨晚只是個意外,或者連意外都不算是。不過是情之所至,一男一女做了一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愛,在雪海藍這種事分分鐘都在發生,僅此而已。」他的手指覆蓋她的櫻唇,長睫一眨,眉目沉淨,眼神竟然又無辜又純良,倒是唇邊的弧線暴露了他的狡猾,「不然,親愛的,你以為因為這一夜,我們又能復合!?」
路顏堯張了張嘴,眼楮里的霧氣瞬間凝結,強壓住呼吸才能保持平靜,深吸幾口氣,她拍掉他正描摹她五官的手指,明明那麼怒不可遏,可話到嘴邊卻是風輕雲淡,「孟浩謙,我們之間,主動權從來不在我手中。個中悲喜酸苦從來都是由你說了算,為了繼續這段如履薄冰的關系,我明白只有沉默只有奉承才是最美決策。真的,兩年了,我的臉皮早已如銅牆鐵壁,就算被你撕下來踩,我也無恙。可是……」她淒然地笑一笑,美目里掠過一絲驚鴻般的黑色剪影,「真正要蹂躪我的身心,才會讓你開心麼?孟浩謙你究竟在想什麼?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太傻,領悟力又差,我拜托你告訴我好麼?」
看見她的哀求,孟浩謙有一晃而過的失神,唇瓣緊了緊,他終究是淡淡地看著她,沒有一句話。
路顏堯的心像是狠狠地被刺一刀,毛茸茸的睫毛垂下來,等了許久,她才迅速起身,毫無羞恥感地果著身子從他面前一晃而過,然後躲進浴室里蓮花蓬頭對準她自己的臉狠命地沖。
落地鏡面上郁結著厚厚的水霧,路顏堯用手掌擦淨一塊,里面縴瘦的女子對著她慘白地一笑。她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很想哭,隱忍了很久,眼眶還是紅了。
「孟浩謙啊孟浩謙,你就非得這樣對我麼?」她對著花灑輕輕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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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海謎會在這周星期六後加更……
因為之前的250貌似過了……可是海謎卻還在賴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