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土匪又如何?」
怒急的話月兌口而出,想收回已晚,大漢白了整張臉。
「啊,原來真不是土匪啊。」
「怪了,不是土匪為何要冒充土匪殺人呢?」
面對眾人的疑問,大漢低頭靜默不語,一旁扶風一雙眼緊盯大漢一舉一動,突然一彎身撿起大漢手中的刀,已出捎的刀上滿是血,抬起,看向刀柄和刀刃相連的地方,刻有圖形,若隱若現,伸手擦去上面殷紅的血,圖形頓現,雖然有些歲月摩擦,卻還是隱約可見其形狀。
指月復摩擦著上面印記,眼神有些恍惚,悠遠,抬頭時,眼中已什麼都沒有了︰「朝廷都會在某些東西上做些屬于自己的印記,好比國庫的銀子,好比軍事所用的……武器。」
話落手一松,手中刀啪的一聲落地,一聲脆響,震的大漢壯碩的身子晃了晃,震驚抬頭看向眼前人,一滴冷汗話落。
各國皆是如此,軍事所用的設備都會刻有屬于本國的印記,戰袍,盔甲,衣服,刀,劍,車輪,盾牌……
「什麼,這些人是那軍中人?」劉老頭驚呼出聲。
「軍中士兵,放著好好的仗不打,城不守,竟然冒充土匪殺人。」
柳莊主皺眉︰「這是哪個山頭的兵?」
現今大都和藍炎交戰時期,打了兩年,退退進進,現在各駐扎兩國的山頭,兩山相隔,正好相望。
「定是那藍炎的人,兩軍僵持不下,討不著甜頭就轉身裝作土匪對付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真卑鄙。」
大漢沉默底下那張黝黑的臉,扶風看著憤恨難平的眾人,抿著唇,一字不發。
不想這種沉默更加使得眾人確定心中想法,距離大漢最近的老漢悲呼︰「造孽哦,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來。」
「……」
此言一出,本就氣憤的人瞬間拉下了臉,四周安靜一片,一些婦孺和年邁的老人早忍不住紅了眼,想到自己慘死的親人,恨不得把眼前人千刀萬剮。
一年邁的婦人跌跌撞撞跑上前來,伸手就是一巴掌落下︰「你這個禽獸,還我女兒女婿一家性命來。」哽咽的聲音慘不忍賭,滿是褶皺的眼紅腫一片,恨得撕扯眼前人︰「我那外甥才五歲,五歲啊,就這麼……我那女婿更是連個全尸都不給……啊……」
一時間,眾人終于忍無可忍,仇恨染了雙眼,突然一人拿著手中武器高高舉起︰「殺了他,殺了他。」一時間群雄而起,一聲高過一聲,最終,憤怒的吶喊聲傳遍這整個夜色。
「小姐。」扶風突然出聲叫住站在一旁沉默的柳青藍︰「帶這位大嬸先下去休息。」
料是平日在如何,此時的柳青藍也是一臉沉重,走上前拉過激動的婦人,輕聲安撫︰「王大嬸,消消氣,放心吧,這幫禽獸不會有好下場的,王家姐姐不會白白死去……」隨著越走越遠,聲音也慢慢消失。
柳青藍酷愛醫術,往來與鎮上,有時會幫鄰里鄰居的看看,認識的人也多,各家大嬸們更把她當自家閨女般疼,雖然她有時動起小心思來讓人哭笑不得。
送走了人,扶風轉身伸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鄉親們,你們今晚也累了,現在天色晚,先回去歇著吧。」
「那怎麼行,老漢我今天一定要看著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下地獄。」
眾人大聲反對,舉起手中物大聲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扶風還想說什麼,一只手突然放在肩膀上,接著一沉,一松,耳邊一陣風過,抬頭就看見白色外衫迎風飄過。
「鄉親們——請听我一言。」
低沉有力的聲音始終眾人瞬間安靜下來,仰頭朝上看去。
「在下知道大家心有怒火難平,更明白大家此時的心情,敢問大家是否相信在下?」
「當然相信了。」
這話才出,那邊一人趕緊站出來說道,仰著個頭看著一言,雙目閃閃。
細看,竟是那虎頭虎腦的少年,黝黑的臉上揚著傻傻的笑。
「大俠你幫助俺們打敗壞人,救了所有人,俺們當然信你。」說的急切,就怕人不信般,說了後還覺得少了什麼,模模頭,一把拉過劉老頭嘿嘿說道︰「我爹也信,對吧爹。」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劉老頭當然是點頭︰「那當然。」扭過頭就收了笑,狠狠的給了這少年一個爆栗子︰「臭小子,沒大沒小,拿你爹開刷。」
話是這麼說嗎,到是真信的,自家臭小子說的句句在理,都是事實。
今此一事,本來還把一言當外人的村人頓覺親切起來,見識過他的本事後更是心存感激和佩服,這里大多是劉家村的人,見村長松口了,哪有不松口的道理。
一言見大家松了神色,也放軟的聲音︰「大家放心,在下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此等惡人,決不輕饒,大家看現在天色已晚,人都抓到了,有在下在此,還怕他跑了不成麼?再說了,還有柳莊主在此了,大家信不過在下還信不過柳莊主麼?」
听此一言,在看柳莊主沖著大家點頭,這才放下心來,只是離開的時候還不忘交代︰「可要看好了,不能便宜了這禽獸惡棍。」
一言微笑的一一點頭,下來一片儒雅的目送大家離開,待人走盡後走至扶風身旁︰「這人總放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先找個空屋子關起來吧。」
沒得到回應,抬頭卻發現扶風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下面那些兵敗的人,目光沉重。
一個個哪里還有初時的張狂,人人眼中茫然,更有甚者面露膽怯。
扶風看著那些人,心有郁結,再看一言走近時,眨了眨眼,蒲扇般的睫毛擋去眼中失望。
「要殺了他們……嗎?」擦肩而過的身影讓一言提問的聲音消失,深邃的眼看著她擦過自己朝那群人走去,單薄的身子直直立在那里,如同傲然的青松寒梅,祁立不倒,一聲傲骨。
明明那身子骨單薄虛弱的好似風一吹就倒。
她冷眼看著那些黑衣遮面的人,緩緩開口︰「我不會殺你們的,軍中紀律森嚴,將之令,士服從,你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清冷的目光一一掃過,看著他們松一口氣繼續說道︰「可是你們的所作所為實為天理所不容,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在你們眼中算什麼?」
看著那些人慢慢低下頭方繼續︰「不殺也不能輕易放過,將你們掉在村頭暴曬三日,不準吃喝,能活下的就走吧。」
「不要忘記那些無辜慘死在你們刀下的亡魂,希望你們懂得懺悔。」
「……」
四下一陣沉默。
扶風頭也不回的離開。
也正好柳青藍送了大嬸回來,匆匆跑至扶風身邊,一伸手挽起扶風的手臂︰「不會吧,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扶風朝著自己手腕看去一眼,皺了皺眉,最終沒有收回。
前世的她並不習慣和人過度親密,少時家里窮困,爹娘起早貪黑的忙做,大了遇到洪荒,再來進了這都是男人的軍中,已經習慣了那種距離感,此時有個女子這般對待自己當真有些不習慣,卻奇異的有絲暖暖的感覺。
「活著也不會好過的,這些人殺貫了敵人,惡人,此時殺了無辜百姓,一時興奮,待到午夜,是睡不安穩的。」
這種事她太了解了,第一次殺人,她整整一月吃不下睡不著。最終是那個人在夜晚帶著她去看夜空,偷偷烤野味,借她肩膀哭了一夜。
那人說,有得必有失,戰場上要生就必須得有人死,即使你不殺他,回過神來他也會殺你,或是死在另一個人刀下。
越是鞏固牢靠的江山,那上面掩蓋的鮮血越多,那城池都是用尸體堆建而成的。
「恩,不說這個,暴曬三天,渴也得渴死不少吧。」話落一皺眉,顯然行醫的她不喜歡那種畫面。
「不過話說回來,扶風怎麼知道‘五虎山’在七年前被剿呢?」扭頭朝前走一步,打量著扶風︰「那時的你也就十來歲吧,村中老人都不知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扶風一愣,停了腳。
柳青藍見此,嘿嘿一笑,如偷了腥的貓兒般︰「哈哈,我就知道扶風你是騙他們的。」
「你就是故意激那土匪頭子讓他受不住自己說出來,哈哈,真高明。」
「……」扶風收了收神沉默繼續朝前走去。
「恩,我也學著,下次用用。」
「……」
兩人朝著前面越走越遠,身後跟著搖頭嘆氣的柳老爺,沈臨風自是沉默的跟在柳青藍後面,原地,另一人卻看著前面那抹縴細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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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以後不寫小標題了啊,一章章了,情節還沒寫,寫著其實也怪,更無法表達意思,不如直接看內容,所以以後想大標題,統一一個情節一個標題,回頭水把前面的標題也整理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