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沈臨風,給錢
「姑娘今兒個白天那一局真是太漂亮了。」進了屋,鄧海就是一通嘰嘰喳喳︰「不過姑娘,我們今天這一出會不會把這些蠻人都得罪光了,我見他們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這些天我們堵在王殿外就跟砸場子一樣,再加上今天此舉,不分明讓他們下不得台麼。」
扶風發現,男人這要嘰嘰喳喳起來一點不比女人輕,一個何將軍不夠又來了個鄧海。
扶風找了張椅子坐下,看向面前一臉憂愁的中年男人,輕嘆一口氣問道︰「鄧海大哥覺得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鄧海被那一聲‘大哥’叫的紅了臉,支支吾吾說道︰「自然是借兵了。」
白皙的手拿過圓桌上茶杯翻過來,身旁剛好有人拿了茶壺倒水,嘩啦一聲注滿三杯,扶風不客氣的接過一杯喝起。
「借兵是過程還是結果呢?」
鄧海看著沈臨風給自己倒了杯水,頓時覺得天下紅雨,受寵若驚的彎身連連道謝︰「有什麼區別麼?」
他們此行就是為了借兵,難道不是過程如此,結果也如此麼?
「自是有他的不同。」扶風放下手中茶杯,手指在桌子邊緣和茶杯只見比劃道︰「這就好比人走路,你是單純走路還是為了抵達某一處。」食指由桌子邊沿游移到茶杯處拿起,抬高些許輕晃︰「單純的走路就只是走路,若是為了抵達某一處就不是只有‘走’一個辦法,還可以騎馬坐車,同樣是從那一條路經過,這個中曲折卻是不同。」
「我們是來借兵的,不是求人,涿鹿一族看的不是‘誠意’,而是‘實力’,你若低三下四只會讓人覺得懦弱無能,涿鹿人自小便以騎射為主,個個驕傲,試想一個懦弱無能的人如此帶領一群英雄。」他們不會介意什麼砸場子又或者說下不得台面,他們推崇強者,他們比的不是臉面而是實力,遇到比他們更強的人,他們會興奮,會一次次的挑戰,而不是嫉妒的想要毀滅。
挑釁的另一面也是變相的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鄧海歪著頭,听的似懂非懂︰「那個,屬下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啊,越想越不明白了,不管了,姑娘您說我們此行能成功麼?」
他可是記得姑娘此行之前說了句話——十成把握。
想著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他怎麼覺得一成把握都沒有啊。
怎麼看這些涿鹿人都是一群野蠻人,繞來繞去繞得人頭昏。
面對鄧海的疑問,扶風微側了頭喝盡杯中茶水,涿鹿的茶水,這是第二次喝,第一次是烏爾目將軍所請,茶水進口,不管幾次都是同樣的甘洌,不比大都的那種溫醇,卻有著一種青澀的味道,這種茶喝久怕是再也難忘吧。
就不知道大都溫醇的雨前茶是否也能讓人難以忘懷,故而叢中品出甘甜來。
「咚咚!」
屋外傳來婦人敲門的聲音︰「姑娘,您的熱水好了。」
扶風放手手中茶淡淡說道︰「抬進來吧。」
扶風所說的熱水自是泡澡之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婦人和她家老爺抬著大半桶熱水進來,放在客房里間,出來時擦擦額頭汗畢恭畢敬道︰「姑娘,好了。」
扶風未抬眼眸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含笑說道︰「恩,勞煩兩位了。」
被這一笑,兩人頓覺冷汗嘩啦啦的落,匆忙擺手︰「沒有,沒有。」
兩人心里清楚,眼前這姑娘面上笑的好看,其實狠起來那絕對是讓人喪膽。
想著昨個夜里的事兩人直到現在還渾身冰涼著。
「沒事就下去吧,愣在這里討打啊。」
鄧海是看了兩人就煩,想著差點被人給圍毆了就恨不得扒了兩人的皮。
明明是威脅的話,兩人卻如蒙大赦般匆匆離去,卻在一轉身的瞬間對上站在窗邊的沈臨風,頓時面上一變,大驚失色逃離。
「哈哈。」鄧海看著兩人因為狼狽逃離導致跌跌撞撞的身影仰首大笑︰「逃的比兔子還快。」笑道一半發現什麼不對,看著屋中氤氳水汽,腦中一瞬間不知想起了什麼曖昧畫面,頓時面上大燥,慌忙退著朝外走︰「那個什麼,柳姑娘屬下還,還有事,先,啊痛,先走了。」
「哈哈!」身後扶風瞧著他抱著頭的後退離開的模樣大笑,一轉身正看見沈臨風離去的背影,頓時心存戲謔,特意壓低的嗓音放揉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喜歡爬屋頂,可不許偷看哦。」
「……」某人腳下沉穩的步子頓時踉蹌了一下。
「不過你要真忍不住看了也沒事,負責就好。」
某人這次腳下不再遲疑,直接運輕功離去。
窗外夜色如空,無月的夜空讓人覺得空落落的,听窗外蟲吟,頓覺這炎夏的天更加燥熱了,屋內扶風櫻唇毫不客氣的裂開,屋外男人頭也不回。
事實上,涿鹿王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也就兩天,當鄧海正無聊的坐在客棧內打蒼蠅時王宮內來人了。
「姑娘,王說宮中那些人太過愚笨,怎麼也泡不出茶味道來,想請姑娘進宮看看,可是哪里出了錯。」
「泡茶?」
鄧海錯愕轉頭看向一臉平淡的扶風,滿是不解。
這怎麼等了幾天就等到個泡茶。
扶風卻是置若未聞,打發來人在樓下等,說是上來收些東西,然後就對鄧海說︰「扶風上次痛鄧大哥要的茶不知還有沒?」
「有,當然有。」鄧海肯定點頭︰「自那天姑娘讓留些有用後,屬下就沒敢再喝一口,都留著了。」是在饞的不行也都是喝些客棧的茶,還好是愛茶,這涿鹿的茶喝著喝著也就習慣了。
「很好。」扶風眸中笑意浮現︰「去拿來吧,包裝好些。」
「哎,屬下這就去。」雖然不知道扶風要拿做什麼,鄧海還是匆匆跑到自己所居住的屋拿了茶葉。
「姑娘這是?」
結果包裝好的茶,扶風掂了掂沒有說什麼轉身下了樓。
「泣——」
誰潑過茶具發出聲響,凝結的水汽蕩了開來,茶香裊繞,頓時彌漫整個宮殿。
「妙啊。」涿鹿王聞著茶香閉目輕嗅,面上滿是享受,睜開眼時眸中星光點點,激動得摩擦雙手︰「姑娘的手就是巧啊,這一樣的道具,一樣的東西,經由姑娘的手走上一道就是不同。」
涿鹿王贊賞起來毫不吝嗇。
「其實這泡茶是有竅門的,只要掌握好了就行。」話落間一杯茶奉上︰「吾王若是在喜歡,改天扶風把竅門說與伺候吾王飲茶的姐姐們。」
涿鹿王看著遞上的茶,雙良頓時大亮︰「此事好,姑娘也別改日了,就今天吧。」話落頓了頓︰「沒打擾到姑娘吧。」
「怎麼會了。」剛下手中茶具,扶風笑著說道︰「扶風來涿鹿也好些天了,正愁無事打發了,吾王覺得這茶如何?」
「恩。」涿鹿王拿起茶杯的手微微傾斜,杯盞輕晃,一下下,杯中茶葉隨著琥珀的水輕動,淺抿一口,溫熱適當的茶在口中蕩漾一圈,享受的眯起眼,慢慢咽下,口齒久久留香,微眯的雙眼滿意的睜開︰「果然是換了個人這味道都不同了,前些天讓那些愚蠢的奴才來糟蹋,這茶的味倒是千變萬化,喝到最後索然無味,嘖,當真是糟蹋了。」話落間又喝了幾口。
扶風也不慌,拿起一旁茶壺給其注滿︰「那吾王這次可嘗出這茶中真味來?」
涿鹿王微眯的眼看她,面上帶著點點笑,不慌不忙的將杯中茶喝盡後方放下,杯盞輕踫蓋在茶杯上,收了笑,沉聲開口︰「烏爾目將軍,出來吧。」
話聲剛落,內殿傳來沉穩腳步聲,人未到倒是那絳紫的身影折射在殿中的布幔上,額前散落微卷的發配上那一副精美的純金面具,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單單那露在外的一雙眼卻又讓整個人顯得凌厲中透著慵懶。
男人恭敬的走上前,待到涿鹿王面前微微行禮︰「吾王。」
明明該是卑微的行禮,由那男人做出來卻是那般的自然從容,又散發著幾分優雅,優雅到有一種錯覺,覺得那是……施舍。
扶風眨了眨眼,屏去腦中瞬間而來的想法,在看男人正恭敬的站在涿鹿王身側。
涿鹿王指著身側男人說道︰「柳姑娘,這是我涿鹿的將軍,烏爾目,相信你已經認識了吧。」
這一介紹使得扶風心中一跳,面上卻是平靜無波︰「是的,吾王。」
「既然認識了那就好辦了。」涿鹿王頷首,總是帶下的臉在笑一刻變得慎重︰「本王把他和他騎下三師暫借給你。」
這一消息雖然有所預料,可真正親耳听見使得扶風渾身一震,末了眉目間難以控制染了欣喜,唰的轉頭看向涿鹿王︰「吾王的意思是……」
即使一直佯裝鎮定,此時听了這消息也難免振奮的難以掩藏面上喜悅。
「你的要求本王同意了,但是……」
一句‘但是’扶風快速收了面上笑,認真凝听。
涿鹿王定定看她,眸中生出幾許銳利,一字字說道︰「姑娘可听好了,本王是借給你姑娘。」
扶風面上一愣,這話著渺渺幾字,其中的意思卻不那麼簡單了。
這是不單單是一種信任,還是責任。
縴細身形緩緩站起,立如青松,眉目內斂,慎重點頭,聲若清泉︰「扶風定當視他們如自,與之同在。」
「很好。」
涿鹿王滿意拍桌而起,拿過面前注滿茶水的杯一飲而盡︰「請姑娘記住今日所言,烏爾目。」
「臣在。」
「速去準備,三日後帶著大軍同柳姑娘一同出發。」
「是。」
絳紅的衣擺輕動而起,男人轉身離去,扶風听見腳步聲忍不住扭頭看去,卻不想那人是後退著離去的,這麼一轉頭剛好四目相對,那人單單露在外的眼正含笑看著她。
那卻卻讓她渾身一顫,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凸起。
這男人的雙眼讓人難以對視,太深了,深的就跟幽泉一樣讓人心生恐懼。沈臨風的眼也是這種深邃的感覺,但是兩人全然不同,沈臨風的深是因為他眼中什麼都沒有,此人的深卻是其中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讓人看不懂更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事假。
所以說,這個男人是危險的。
她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
「怎麼,姑娘對我們烏爾目將軍感興趣?」
身後傳來涿鹿王嬉笑的聲音,扶風猛然回神︰「只是好奇這人為何總帶著張面具,明明大夏天的。」「哈哈。」涿鹿王朗聲一笑︰「這個問題很多人好奇了,烏爾目自小家中貧窮,後一次不小心被大火燒傷了臉,家中沒錢醫治就干脆扔了,因為沒有及時救治,一張臉算是徹底毀了,後來就帶上了那個。」話落涿鹿王頓了頓,歪頭想了想︰「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帶上了,這漸漸習慣後也就忘記了。」
說道口干,經不住殿中茶的清香,逐鹿王端起一杯未動的喝起,茶香進口後忍不住一聲輕嘆︰「所以說啊,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哭過來的。」
「是麼?」扶風看著那一抹絳紫的身影若有所思。
「恩,這茶是在是好,既然姑娘現在沒事就開始教那些愚笨的奴才吧。」
「好啊。」扶風笑著收回視線︰「扶風定當傾囊相授。」
眼下事情都還沒解決,又何必卻管其他了。
教其泡茶其實並不難,正如扶風所說,掌握了敲門便好,其他就全靠個人去模索了,每個人的手法不同,泡出來的自是不同,加上那幾個人算得上聰慧,倒是一教就會,從涿鹿王殿中出來也就一個時辰今後的事。
臨走前,扶風奉上來帶的茶︰「這是上次答應吾王的。」
「大都的茶?」見扶風點頭後涿鹿王頓時雙眼大亮,匆忙命人接了過來。
「姑娘就料定今天這事能定,不怕這茶有去無回?」
扶風含笑︰「成不成另論,可這茶是一定要送的,茶友難覓。」
「哈哈。」
這話顯然是取悅的涿鹿王,仰首大小,臨出殿門時還還好心情的親自送出,一路上兩人聊著茶經倒是越說越興起了,出了殿門卻發現殿外那些奴才今天甚是怪異,一個個的小心翼翼還帶竊竊私語。
「這是怎麼回事?」
涿鹿王也不聊茶了,疑惑問著跟在身後的內侍。
內侍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側扶風,支支吾吾伸手朝殿門長廊一角指去︰「回王,是,是柳姑娘帶來的貴客。」
「柳姑娘帶來的貴客?」涿鹿王疑惑看了眼扶風,末了循著內侍手指的地方看去,卻見長廊末端站著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的漆黑,身背長劍,恍然︰「那不是沈公子麼?」
早在那內侍提到她時扶風就知發生什麼事了。
沈臨風的五官太過立體,加上面無表情,頭發一絲不苟的全部梳起,露出整個額頭來,加上那一身黑衣,如此一來整個人就顯得過于冷硬,普通人見了就會覺得此人不好惹,再加上沈臨風周身散發的氣場,旁人見了都是遠遠的躲開,就好像現在。
宮中那些下人遠遠見著這麼個人聳立在那里都是繞道而走,有些膽子小些的更夸張,整張臉都白了,滿眼的驚恐。
涿鹿王到沒發現這些,只看看著沈臨風心中卻有另一種想法,這下再看見人還是決定問出心中疑惑︰「這位沈公子武功如此了得,相比不是個簡單人物吧。」聞言,扶風噗嗤一聲笑了︰「他啊,也就是個侍衛而已,談什麼簡單不簡單的。」
「侍衛?」
逐鹿王被這一笑到是一愣︰「只是個侍衛?」
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這位沈公子到像是個侍衛,若不然怎會這邊瞻前馬後的,想到此,不免心下一陣復雜。
一個小小的侍衛就可如此,那那位柳一言公子呢?
「吾王,扶風這就告辭了。」
扶風辭去的話打斷了涿鹿王心思,匆匆抬頭面上又是一臉的笑︰「姑娘不是說無聊麼,這還有三天,正好去看看我涿鹿的風俗文化吧。」
走出‘陽日宮’時扶風看了眼四下,日頭正望著,憶起涿鹿王的話,想想回了客棧也沒什麼事,在看前面熱鬧街市,便也不再思索了,直接抬腳走了去。
「我們逛逛再回吧。」
炎夏的天,太陽正炙,街上人來人往的卻都是人,因為石城的人喜歡熱鬧。一路走來都是倒是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什麼都有,街上人群喧鬧,一個個臉上笑到比這烈日還要燦爛了。
只是如此熱鬧的石城大街今天卻來了兩個外族人,喧鬧的大街兩個身穿外族服飾的人很顯眼,更可況兩人都很出眾。
那女子相比涿鹿女人來說要顯得嬌小很多,身上淡青羅裙更顯婀娜身姿,瓜子般的小臉恰靜柔美,嬌美的秀眸,眼尾處卻微微上揚,涂添一抹倔和英,柳葉眉遮擋在秀發間,露出一點尾,焉唇微合,一點素娥,使整個芳容俏臉美得不可方物,一根簡單發釵隨意挽起青絲,尾端順著縴柔白皙頸項柔順垂落于身前,徒增一抹嬌媚之態。
女子的臉也白皙,不似涿鹿那些習慣在外的女人。
美麗的女子不分國度都同樣讓人欣賞,讓人想靠近,只是這個人卻無人敢靠近,只以為她身側那一身黑衣的男子。
涿鹿的男人相比大都的男人要來得高大魁梧,這和地勢作息有關,可這男人站在涿鹿的大街上一點不顯矮小,反之十分突出。
男人一身黑衣加身,黑發樹起垂落,身形挺拔,後背長劍,看上去干脆利落,只是整個人的感覺就是疏遠,漠然,薄唇緊抿,一看就是話少之人,這一路走來更是目不斜視。
男人的面孔讓人不敢直視,過度的冷硬讓人匆匆一撇渾身冰涼。
所以街上人看吃喝看玩樂的同時也驚奇的看著兩人,這感覺就像是看猴子,看眼神,驚奇,驚恐。
前者自然是字走在前面的扶風,後者是對沈臨風。
明明人擠人的街道,兩人周身三尺內卻是無人,一雙雙視線憑憑看過,好奇的同時又害怕,對此扶風卻是完全不在意,更甚者說樂見其成。
畢竟這大熱的天人擠人的話多難受,偶爾還會聞見一些不明的氣味。
所以說,扶風對此非常滿意,一路上走走停停,看見什麼新奇的事物便多看上幾眼,偶爾還會問問身後沉默的男人。
「你可有看見什麼喜歡的,有的話就說,我給你買,呃,不好意思,出門忘記帶錢了,你有帶吧,先借著回頭還你。」
扶風自認不是嘴饞的人,偶爾看見什麼不錯的吃食也會忍不住心動。
「那個看上去不錯,再借點吧,回頭一起還,別這麼小氣嘛,恩,這麼這麼甜啊,不吃了,給你吧,呃,先說好,這個是你吃的,銀子算你的。」
扶風早些年家里窮,後才在軍中呆了多年,對那些女兒家的東西倒不是特別感興趣,向來簡單就好,可有時看見特別的也快好奇。
「這是鏈子有些奇怪,雕花倒是特別,就不知是帶哪里的,要不給你帶吧……喂,你去哪里?」
這一切沈臨風終于沒忍住了,在扶風用手在他身上比劃時面癱的臉難得的龜裂了,一伸手奪了自己錢袋轉身就走。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扶風趕緊跟上︰「喂,搶銀子啊。」
沈臨風頭也不回︰「這本來就是我的。」
「不是說了借麼。」
「現在不借了。」
「怎能出爾反爾了,你可是男人。」
「……」
「再說了,你還吃了我東西。」
「……那是用我的銀子買的。」
「啊……」扶風一時沒了詞,記起剛剛好像說過不還。
真沒想到木頭也會反駁話了。
明明熱的一身汗,衣裳沾在身上難受,卻是突然覺得現下一陣愉悅,大步跟上前面身影,走近了才發現那人走的其實並不快,很快就跟上了,再抬頭看男人面無表情的側臉人就忍不住笑了。
正笑的時候發現前面街道上圍滿了,沖天的笑聲遠遠傳來,一時好奇便拉著人擠進人群。
原來是套圈。
地上滿滿擺放著一排排做工精致的瓷女圭女圭,煞是可愛,瓷女圭女圭三尺外畫著道白線,旁邊套圈的老板晃著手中圈大聲吆喝著。
「一文錢十個圈,套著就是自己的咯,快來看看哦。」
那老板長著雙倒三角的眼,八字胡,看上去機靈著,又有點賊眉鼠眼的感覺。
那圍觀的群眾很多,旁邊已經有幾個在套了,更有幾個摩擦著雙手一臉行動,一側還有幾個小女圭女圭,啃著手中冰一糖葫蘆津津有味的看著。
「瞄準了瞄準了,左邊點,右邊點,哎呀,就說中間點了,看吧,沒中。」
這圍觀的人倒是比那套圈的人還要激動。
老板眉開眼笑的勸慰那一臉失落的套圈人︰「哎呀,就差那麼一點點,要不在來一圈,看看就哪一點,這次準中。」
「好,再給爺來十個。」
老板頓時眉開眼笑,一手遞圈,一手收錢。
扶風視線來回打量著,再覺得夠了後眉開眼笑招手︰「老板,你這有多少個瓷女圭女圭?」
老板見是個漂亮姑娘,還是個異族的,那眼滴溜溜一轉,頓時笑的更燦爛了,見鼻子不見眼︰「一百個,不多不少。」
「好。」扶風一拍手做的決定︰「給我一百個圈。」
「一百?」老板頓時瞪大了眼︰「姑娘你確定。」
「自是。」
老板頓時樂了,匆匆拿過手中圈開始數,卻發現問題了︰「那個姑娘,這圈只有五十,要不你買五十吧。」那口氣別提多失望了。
扶風面上失望不比老板輕,秀眸一掃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說道︰「這樣吧,我先給你錢,回頭我那五十個用了,你在撿起來給我得了。」
老板一听頓時大喜,掃了面前扶風一眼卻又擔心了︰「姑娘這五十個玩了不會後悔吧?」
他怕眼前姑娘五十個套了沒中後悔討還銀子,要知道,那銀子進了手可就再難掏出來了。
「放心吧,絕不後悔,在場這麼多人不都是證人麼。」扶風抿唇一笑,那笑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十分甜美,美眸一掃圍觀的人,頓時迎來喧嘩。
「作證作證。」
老板一听,皺起的眉頭散了開來,眉開眼笑,把手中圈全數地上,摩擦著雙手眼毛精光,食指拇指摩擦︰「那個姑娘,這個……」
扶風彎一雙美眸,白皙的手攤開︰「沈臨風,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