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薈雲不敢置信的站在玄關處,瞪著鞋櫃里那一雙粉紅色的絨毛拖鞋,好半天才冷聲吩咐身後跟著的人︰「把少爺這里清查一遍,所有不屬于少爺的東西都清出來。」
「是,夫人。」身後跟著的私人女助理小心的把鞋櫃里的那雙不屬于少爺的‘東西’拎了出來。
吳薈雲在沙發上坐下,長長的指甲掐入肉里,才半個月她沒有來這里,這里竟然……她要查出來是哪個賤人勾引她兒子同居,她非得把她撕了不可。
女助理很快就清查了一遍整棟樓,除了鞋櫃里的這雙粉色拖鞋外,她還從客房衛生間櫃子里看到了女人才會用的東西,一包衛生巾只用了兩片,剩下的都在櫃子里。
憑這兩點,就足以顯示這里曾經住過一個女人。
吳薈雲姣好精干的臉龐陰霾籠罩。
女助理看著吳薈雲難看的臉色,想了想後,還是盡職的說上一句︰「夫人,這是在客房找到的,少爺的房間沒有任何異常。」她檢查過了廚房,確實有女人生活過的痕跡,不過並非夫人想的那樣,她猜想可能是什麼人在少爺這里借住了幾天。
畢竟夫人也只不過是半個月沒來少爺這里,不過……女助理垂眼,少爺的脾氣和性情,她也很清楚,能進駐這里的人,就算只是借住,也確實值得夫人高程警戒了。
吳薈雲重重的拍著沙發,怒道︰「打電話,讓周齊立即馬上出現在我面前。」
……
周齊此時正從高速上下來,馬上就要進入市道,看著手機上的號碼,他眉頭一皺,接了電話後,他的臉色更是當場陰冷了下來。
梁泊看著他瞬間陰下來的臉色,不由得問道︰「周齊,怎麼啦?」是誰打來的電話讓他這樣的臉色?
「沒事。」
沒事?梁泊才不相信,周齊這時候應該照照鏡子看看他自己的臉,就知道他在說假話了,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告訴她,她也不便多問。
半個小時後,眼見著就要快入市區,周齊眉宇間的皺痕也越來越深,臉色也越發的難看,瞥了一眼一旁安靜的梁泊,心里有些焦急,他不能再帶梁小泊回他住的地方了,他媽是什麼人他很清楚,如果讓他媽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和梁小泊走的近,對梁小泊不利。
而且梁小泊表面平靜,可痛苦在她心里,再說她過兩天就去新加坡了,這時候實在沒必要再讓她去面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里,周齊突然有了主意,方向盤一拐,在前面十字路口轉了進去。
紫金王朝大灑店。
「下車。」周齊從後備箱里把梁泊的行李箱提了出來,再把鑰匙扔給了等候一旁的泊車服務員。
梁泊下車,驚嘆的看著四周,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周齊︰「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周齊不理會她的疑問,抓著她的手就往旋轉門里面帶。
看著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梁泊的話哽在了喉嚨口,這里真的好奢華,假山流水,這可是室內啊。
梁泊傻愣的時候,周齊已經辦理好了手續,揮退上門替他拎行李的服務員,親自提著梁泊的行李然後拉著她走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梁泊才回過神來,看著臉色陰郁的周齊,小心的出聲︰「周齊,出什麼事了?」
周齊緊繃著的一張臉,垂眼道︰「這兩天你就在這里住吧。」
梁泊想了想,小心的出聲︰「是不是……」
「嗯,我媽突然去了我住的地方。」
梁泊擔憂的皺眉,歪頭想了想後,微微一笑︰「幸好我今天把我的東西都帶了出來,不然一定會給你造成麻煩。」
周齊看著她,心里暗嗤了一聲,笨蛋,如果他媽沒發現,他何必還把她送酒店里面來?他媽又不和他住一起。
不過,這些話他不會告訴她。
周齊替梁泊開了一間豪華套房,有兩個房間。
一進門,梁泊就瞠目結舌的瞪著周齊︰「這……這得多少錢啊?」這家酒店冒似也很出名,住兩天,豈不是很貴?
周齊把行李箱提進一間房間後,才走出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里是我外公的酒店,我住不要錢的,所以你不必再張大著一張嘴,也不必心疼房費。」
梁泊好奇的打量著這里的設施,中肯的說出她的感想︰「你外公……很有錢。」
周齊白了她一眼,月兌口而出道︰「你現在也不窮。」話沖出口後,他就懊惱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梁小泊,我……對不起。」周齊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
梁泊垂下眼後又揚起,笑道︰「沒事,你說的對,我現在冒似也不算是窮人。」在北京這樣的地方,有一套房子,還有兩百萬現金,真算不得窮人,而且據周齊說方輝給她買的那套還沒有完工的房子目前市價三萬一平米,一百多個平方,三百多萬呢。
周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握著手機地梁泊說道︰「如果我來晚了就自己去三樓餐廳吃晚飯。」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你有事就快去忙吧,我一個人也行的,晚上你不必過來陪我,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周齊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听著門喀嗒關上的聲音,梁泊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肩窩在沙發里,刺骨的冰冷從腳底一點一點,浸入骨髓,只覺得心冰到頂點,無法抵御的冷,徹心徹肺。
縱使方輝讓她感動,縱使方輝說會他是給她自由和公平,縱使方輝說會等她。
可是離了婚,她和方輝之間就成為了陌生人,未來如何,她不知道,她知道從今天開始,她再度回復到了孤兒的身份,無父無母,無家無親。
方輝和周齊對于她來說,雖然溫暖,可是這溫暖終究不會是永遠。
他們給予她的,或許真心,可這真心里面也都因為愧疚和感恩。
她讓自己平靜,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平靜是假裝的,十年,她付出了她一生的情感,她苦過,累過,笑過,哭過……卻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是幸福的,因為她的心有著期盼,有著方輝在支撐著她。
可是如今呢,就算她從新加坡進修,就算日後她還會去別的國家進修,可是又有什麼意義?
她只是渴望想要擁有一個家,而她的這個渴望,這個夢,破碎了。
……
梁泊是被一陣胃痛痛醒的,昏昏沉沉的睜開眼,視線內卻是一片漆黑,她怔了好久才意識到,天黑了。
掙扎著欲要起身,卻痛的她冒冷汗,咬牙深呼吸平復一下疼痛,才有力氣模到了手機。
刺眼的光芒讓她一時不適,閉了閉眼,才再睜開,現在都快七點了,她昏睡了三個多小時了,用力的按著胃,她苦笑,也難怪她胃都抗議了,這幾天周齊一直不在,她不需要假裝,也不需要勉強,沒有好好睡覺,也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胃抽搐揪糾的痛楚讓她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梁泊本能的輸入了方輝的號碼,方輝的手機號早就爛記在了她心里,恐怕就是失憶了,也不會忘記這一竄數字。
手指按在撥出鍵時卻突然停住了,梁泊閉上眼,一個一個數字刪除,找出了周齊的手機號,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听,梁泊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自嘲。
她忘了,她現在是一個人了,掙扎著起身,拿起包包,她秘須要適應沒有人可以依靠的生活,就從現在開始。
……
勞斯萊斯房車從北京飯店地下場開了出來,一輛黑色本田跟了上去,令人意外的是,一輛廣本竟然完全可以跟得上這輛勞斯隻斯的車速,而且似乎毫不避諱它的跟蹤意圖。
開車的安拾瞥了一眼,朝身側的人點點頭,車速分明提高了起來,以令人驚炫的車技在車流中東竄西跑。
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