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滿堂,長長的餐桌上坐滿了人,面對著精致的美食,在坐十數人卻無一人有食欲,卻都維持著表面的笑容優雅的進著食。
直到……
安夫人優雅地拭著根本沒有食物殘留物的嘴角,冷漠的出聲︰「梁泊……」
梁泊一愣,但很快就回神,低頭回應︰「是。」
大少、二少手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坐在另一頭的安夫人。
安夫人垂眸,語氣依舊冷淡︰「三月內,我會逐步教導你主導整個安家一族你職權內的事務。」
二少蹙眉,嘴唇翕了翕,卻並沒有出聲。
梁泊心里很訝異,看向安少,他要把她留在這島上?
怔忡了幾秒,她柔順的道︰「是。」
安從容的擱置手里的餐具,端起手邊的酒,淡淡的說道︰「我手頭上還有一項研究沒有做完,短時間內,我會在島上停留一個月。」
安話音一落,安玟也笑著出聲︰「我也還要在島上多停一段時間,準備搬出大宅。」
安少面色依舊的進食︰「安肆?」
安肆淡淡欠身︰「夫人不必掛心,屬下會替少夫人管理得當的。」
安夫人冷哼一聲,銳利的看向梁泊︰「既然如今你已經是掌權夫人,理當拿出掌權夫人的姿態出來,安肆能幫你管理一時,難不成還能替你管理一世不成?」
目光在她坐在輪椅上的雙腿時,安夫人的目光更冷,腦顱中槍都還能活下來,真是災星。
梁泊低頭︰「母親提醒的是。」
「知道就好,男主外,女主內,是安家遺留下來的祖規之一,是鐵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躲在房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同是安家媳,為什麼這個女人竟然命好如此,她的幸福折出她的淒涼和悲憤。
二少臉色陰沉下來,再也控制不住的出聲︰「祖母……」
「閉嘴。」安夫人倏地回身厲聲喝斥︰「我雖不是再是掌權夫人,但婆母教導兒媳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這個孽種還不夠資格說話。」
二少突然起身,用力一揮,桌上的盤盤碗碗都掃到了地上,發出刺耳的粉碎聲。
「我願意敬你一聲才喚你祖母,我不願意的時候,你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老女人。」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辱罵她,安夫人氣的鼻孔都快要冒煙︰「放肆……」
「啪!」二少的手不耐煩的拍在了桌面上,力道之大把硬實扎沉的餐桌拍的震動。
「我媽的傷是誰造成的?我還沒有和你算帳,你倒好,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得寸進尺?」重重的冷哼一聲,二少鼻孔也冒煙,俊俏的小臉因為憤怒而陰沉駭人︰「你需要擺姿態的時候就拿出婆母的身份,不需要的時候就丟到一邊,我見過不要臉的女人,卻沒有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
越罵二少臉色就越陰沉,心里的火快要破膛而出,恨不得把眼前他的敵人焚為灰燼。
「你……你……」安夫人還真沒有想過會有人敢這樣對她,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直往腦子
里沖,指著二少的皙白縴指抖如風中殘葉,嘴巴張大,卻硬是發不出半個音節出來。
滿屋子的人都震住了,就連梁泊都愕然的說不出話來。
安正毅不敢置信的看著二少,這……這樣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是誰教育出來的?
安二夫人則是忍笑忍的心都痛了,怎麼……怎麼能這樣大快人心呢?看著章敏芝的臉色,她這幾十年來心里瞥屈的火都在這一瞬間消散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朝天大笑,可是現在還不能,所以她忍,忍……
安玟嘴角暗暗上揚,這是他二十七年來在安家這片島上听到的最大快人心的話語。
安眉梢輕揚,和在場所有人一樣,都用眼角余光瞥向安少。
如果說場中最從容淡定的人,非安少和大少莫屬。
安少甚至還在慢長斯理的用餐,大少則是起身走到了梁泊身邊,雖未出聲,可無聲勝有聲,
早就忍的心都黑了的二少一爆發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指著安夫人越罵越起勁︰「你憑什麼在安家作威作福,你是祖父娶的妻子,我媽也是,你生下兒子,我媽還一生兩個,比你,她更有作威作福的資本,可是你倒好,不知安份的留戀權勢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裝出一副高貴的格調……」
梁泊回過神來,剛好听到二少誅心的罵語,連忙出聲阻止︰「小昭,閉嘴。」
如同卡帶一樣,二少立馬閉嘴,陰沉扭曲的神情也因為看向梁泊而瞬間改變。
「媽,對有些人,別給她臉,因為你給她臉,她反而越不要臉,這種人就是犯賤,非要把臉往你的手邊湊,以後,直接摑上去。」
二少語氣輕柔的像春風拂面,與他剛才那陰沉扭曲的痛罵安夫人的面容是天壤之別,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為他的變臉之快而大為驚嘆!
安夫人雙眼一翻,身子一軟,活生生的被氣暈了過去。
一旁的安肆忍住笑,輕咳一聲,淡聲道︰「還不快扶夫人回房休息。」
「是」立馬有兩名呆傻住的佣人回過神來,上前扶起了氣暈倒在地上的安夫人。
安正毅深吸一口氣,語氣嘲諷而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