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是沒看到青蕎的腦袋有多厲害,每次我手里剩了什麼牌她能準確的說出來,就這麼兩天,我的老本都要被她贏光了!嘿嘿,不過呢,能每天都跟青青玩的這麼高興,輸再多也值了!」說到底,那點銀子他還沒放在心上。
風勤鑠說的眉飛色舞的,好像他才是贏錢的那個,風勤銳听了不覺好笑,可是再一听他對聶青蕎的夸贊,心里不舒服了,五弟雖然跟聶青蕎關系不錯,但從來沒有听五弟對這個草包四小姐有什麼好話的,這不過才過去幾天,怎麼就這麼大差別?難道她的失憶並不是裝的?可是,就算真的失憶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從一個草包變成一個才女吧!
風勤銳不信,但心中對青蕎的這股好奇勁扎了根,只是還沒有重到讓他親自去找她驗證的程度,想了想,打擊風勤鑠的熱情︰「小五,聶青蕎以前是什麼德行你最清楚了,小心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裝出來騙你的。」
風勤鑠不以為意,道︰「騙就騙唄,反正我喜歡現在的青青,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恢復記憶,再說了,根本就不可能是裝的,我看的出來,也許現在的青青才是真正的青青,只是以前為愛昏了頭,失憶後便恢復了自己本來的性情,嗯,對,一定是這樣!」風勤鑠眼楮一亮,說到後來已經是在自言自語了,一邊說一邊走,將風勤銳給拋在了腦後。
風勤銳看著無視他從他身邊走過的風勤鑠,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了一聲,與風勤鑠背道而馳離去。
這天,風勤鑠帶著青蕎出來玩,青蕎的身體已經全好了,在風勤鑠再三的保證下,薛冰總算松口讓他帶青蕎出去,臨走不忘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他照顧好青蕎。
蕎剛十三歲,個頭比一般的同齡人要矮,聶紅蕎只比她大兩歲,可是卻比她高了將近一頭,青蕎自己估量過自己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五的樣子,是矮了點,不過,她還小,還會長,所以倒不怎麼擔心這點,只是她心里年齡畢竟在那擺著呢,每次站在瘦瘦高高的風勤鑠跟前,總倍感壓力,不想跟他走在一起,偏偏風勤鑠十分喜歡挨著她,幾次三番後,她也懶得躲他了。
初春時分,天氣正好,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青蕎第一次真實的看到古代的街道、商鋪和各色小攤,很新奇,挨著個逛過去,也不覺得累。
風勤鑠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看到青蕎對哪個多看了兩眼,就問︰「青青喜歡嗎?五哥買給你!」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只喜歡看,不喜歡買。」
賣東西的小販听了青蕎的話態度立刻冷了下來,青蕎也不介意,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男孩子對逛街向來沒什麼興趣,陪青蕎一會兒還行,時間一長,風勤鑠就覺得無聊了,對青蕎道︰「青青,這里人真多,又熱,不如我們去太清湖那里劃船吧?」
「好啊,不過,要等我逛完街,小五你要是不想等可以先走。」
「青青,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五啊,你不想叫五哥哥,那就去掉一個字叫五哥好了。」
青蕎抬起頭白了他一眼,道︰「小五,願賭服輸,你不是想耍賴吧?」青蕎張不開嘴叫他五哥,畢竟他看起來還是一個大孩子,便跟他打賭,贏了就叫他小五,結果嘛,從現在的稱呼上就知道了。
風勤鑠微汗,道︰「好吧,你當我沒說。」
逛完街,一行人去太清湖,正巧踫到在這里聚會的風勤銳,船上都是俊男美女,聶紅蕎嬌柔溫順的依偎在風勤銳懷里,巧笑嫣兮,不期然會看到青蕎,臉色一僵,就要推來風勤銳的懷抱,卻被風勤銳扣緊了掙不開,她羞怯的低下頭。
「咦,皇兄,炎,你們怎麼在這里?」風勤鑠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看到這麼多熟悉的人都在這里,問都不問青蕎,就拉著她上了船,「真熱鬧啊,你們在玩什麼?」
風勤銳冷冷看了青蕎一眼,認定了青蕎的平靜淡定都是裝的,更認定了,她是知道他在這里,才拉著五弟當擋箭牌找了過來,冷著臉沒說話。
聶紅蕎推推他,聲音帶著祈求︰「銳,別這樣,青青沒有想破壞我們。」
心上人都說話了,風勤銳臉色稍緩,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因青蕎的到來,船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冷凝,可以看出來,她確實很不受歡迎,青蕎才不管他們高不高興,既然上來了,她就要高高興興的玩。
這船上的男女,夠資格跟太子一起出來玩的,身份肯定都是非富即貴,對青蕎也都不陌生,此刻看到青蕎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看到太子就黏上去,都覺得奇怪(青蕎失憶的消息並沒有散布出來,知道的人也就僅限于那幾個),再看青蕎的神態氣質,好像變了個人似地,心中不免猜測,難道因為太子退婚,這草包小姐終于被傷透了心,不再痴戀太子了?
杜允兒眼珠轉了轉,帶著幾分假笑熱情的對青蕎道︰「青青妹妹,好久沒有見你作詩了,今日是大家為祝賀太子和紅蕎的婚事才來游湖聚會的,你看這里你跟太子和紅蕎關系最好了,是不是做首詩祝賀祝賀啊?」
青蕎漠視杜允兒眼中的諷刺,在風勤鑠想開口解圍之前應道︰「好啊,太子大喜,小女子沒有什麼像樣的禮物贈送,做首詩還是可以的。」
眾人訝異,誰不知道帥府四小姐是個草包,別說作詩了,背詩都背不出幾首來,現在听到她語氣這麼輕松的應下來,都很懷疑她做出的詩能听嗎?是不是想故意給太子難看?畢竟是太子拋棄了她,她懷恨在心詛咒太子也不是不可能!胡亂猜測之際,就看到青蕎紅唇微啟,一首工整的五言絕句已經月兌口而出︰
「臥梅又聞花,臥枝會中天,魚吻臥石水,臥石答春綠。」青蕎目光從清幽幽的湖面上收回來,看到眾人眼中的驚訝,笑道︰「這是我為太子做的詩,祝太子婚姻美滿,如魚得水。」然後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從容的拿起桌子上備著的筆墨紙硯,將這首五言詩完整的寫下來,親手送到風勤銳的面前,道︰「太子,今日之後,前塵往事,既往不咎,我跟太子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不管以前風勤銳對聶青蕎如何殘忍,她都不想再計較,畢竟那不是她,那些都是聶青蕎心甘情願的,她能為她做的,也就是送這一首罵人詩小小的報復一下風勤銳,她要活出她的人生。
風勤銳冷冷的接過青蕎的詩,還未從她竟然真的會作詩這件事上回過神來,這首簡單的五言詩不見得有多好,只是,從一個他認定的草包女口中出世,還是讓他很驚訝,「魚吻臥石水,臥石答春綠」,這兩句中隱隱含著讓人動容的情意,風勤銳下意識的認定,青蕎並不像口中說的那麼瀟灑,她心中還是忘不了他的。
人人都去驚訝草包小姐竟然會作詩這件事情,反而沒有去細想這首詩暗中的意思,誰能想到,草包小姐一下子這麼聰明,能做出隱含諷刺的罵人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