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里可以了。」冥月叫住還想繼續走遠的青蕎。
青蕎回頭看了看,確實夠遠了,點點頭,道︰「麻煩你背過身去。」
冥月道︰「不行。」
「你看著我怎麼…怎麼尿的出來?」
冥月不為所動︰「你若不尿我們就回去。」
青蕎氣悶,想了想,道︰「你看著我真的尿不出來,若是你怕我跑了,大不了我一直跟你說著話,這樣你就不用怕了。」
冥月想想,覺得可行,便背過身去,道︰「你最好別耍花樣!」
「不會。」青蕎道,心里卻翻了白眼,主僕還真是一個德行,威脅人都一個口氣,看著冥月背過身去,青蕎露出笑容,快速的蹲,在千篇一律的灌木叢里尋找她需要的小花小草,同時問道,「冥月,你多大了?」
空間靜默了幾秒,青蕎沒有等到冥月的答案。
「冥月,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那我不說了啊!」青蕎已經找到了兩株有用的小草。
「……十八。」冥月不怎麼甘願的回道。
「十八,應該嫁人了呢?」青蕎隨口接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冥月皺起眉頭,她是個不善言談的人,更不喜歡別人問她的私事。
沒有等到冥月回答,青蕎笑笑,換個問題︰「赫連尊在人前都是帶著面具的嗎?」
「嗯。」
「那你見過他的樣子嗎?」
「當然,尊主在煞盟里是不戴面具的。」
「哦,你一直都跟在赫連尊身邊的嗎?跟了他幾年了?」
「五年。」
「你是不是喜歡赫連尊?」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好了沒?」
「馬上就好了,再等一下。」將找齊的花草收在懷中藏好,青蕎向冥月走來,「好了,我們回去吧。」她當然不會選擇現在逃,這一目了然的草地上,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捉回來。
回到馬車上,赫連尊審視的打量了她一番,淡淡道︰「你怎麼沒跑?」
青蕎睨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跑?」
傍晚的時候,馬車在一個城鎮停下,青蕎從馬車里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客棧的大門,也不知道具體是到了什麼地方,這一路行來很平靜,並沒有遇到救援她的人,青蕎平靜的跟著赫連尊進了悅來客棧,此刻的赫連尊除了臉上的面具,又戴上了紗帽,一張臉,兩層面具。
赫連尊要了兩間上房,初時青蕎並未覺任何不妥,冥月看著她,赫連尊和冥夜一間,兩間正好,可是當赫連尊跟她走進同一間房間,並將讓冥夜和冥月去休息時,她才知道她想錯了。
「喂,赫連尊,我不要跟你住一間。」
「你覺得囚犯有選擇的權利嗎?」赫連尊摘下紗帽,除下修羅面具,涼涼的反問道。
「……」青蕎半天說出話,她現在是他的囚犯,確實沒有選擇的權利,看了看房間里的兩張床,也懶得繼續跟他廢話,隨便選了左邊的床位和衣躺下,閉上眼楮睡覺。
赫連尊驚訝的看了看她,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原本他還打算,如果她堅持,他就讓冥月過來看著她呢,笑笑,他在另一張床上躺下,眼楮卻一直注視著對面床上的人兒,眼神復雜,久久,才收回目光,仰面睡去。
青蕎翻個身,側向里面,睜開眼楮,掩在被褥下的手,入懷,將白天找來花草掏出來,身上帶有裝藥的空瓷瓶,將幾種花草的汁液先後按照劑量擠進瓷瓶,握在手中用內力加熱片刻,然後將殘葉塞進床褥下,這才安心的入睡。
翌日,又是一路馬不停蹄。
青蕎安安靜靜的,無聊了就沿路看看風景,一點兒不像個被劫持的人。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害怕?」
青蕎彎彎嘴角︰「你又不會殺我,我為什麼要害怕?」
赫連尊忍不住笑起來,好一會兒,才收起笑意,喃喃道︰「沒錯,我不會殺你,還會對你很好,很好------」只是,你再也沒有自由!
青蕎又扭過頭去看車外的風景,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五日後,東州,羊鈷道,小風坡︰
馬兒一聲嘶鳴,馬車驟然停止。
「尊主,是彼岸涯少主!」
沐潯玄衣飄飄,負手而立,一向淡然的臉上覆滿冰霜,發絲凌亂,一身風塵僕僕卻難掩他眼中戾色。
拓拔野更加頹廢,臉色青里透黑,黑里透紫,從蒙古日夜趕到望京,又從望京一路跟著沐潯追蹤赫連尊,全靠著一股一定要找到青蕎的毅力支撐著。
聶從康滿面憤怒,第一個開口︰「赫連尊,我帥府與你煞盟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你何故擄我幼妹?」
赫連尊攜青蕎悠然下車,像是故意氣對面三個男人,親昵的攬著青蕎的縴腰,青蕎一掌拍來,被他輕輕一擋一勾,青蕎就再次被困在他懷中。
「混蛋!放開我!」
沐潯一言不發凌厲攻來,怒視著赫連尊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殺意。
拓拔野和聶從康也被赫連尊的行為激怒,同時展開攻擊,三人帶來的手下與冥夜、冥月以及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煞盟暗衛廝殺起來。
赫連尊攬著青蕎向後一躍,如展翅天鵬飛起,又輕飄飄落下,沐潯如影隨形,轉眼間兩人已過百招,青蕎又被赫連尊點了穴,如一個木偶在兩人手中轉來轉去,每當沐潯剛剛拉過青蕎的手臂,赫連尊就照著青蕎的手臂砍下去,迫得沐潯不得不松手,赫連尊的身手本應為帶著青蕎所受到的阻礙,又因為青蕎這個屢試不爽的盾牌被抵消,反而成了對付沐潯的一大利器。
「哈哈哈……沐少主,再不停手,休怪本尊痛下殺手了!」赫連尊作勢將手中鐵扇對上青蕎的脖頸。
青蕎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自己會成為沐潯的包袱,可現在,偏偏她就是!她多想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說別管我,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說沐潯絕不會不管她,就是她自己,也不想這麼輕視自己的生命,因為她知道,如果她有事,最痛苦的人會是沐潯,所以她不會自作聰明的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