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蕎想都沒想,扔下拓拔野就逃。
卡蒙一定會救拓拔野,她不用擔心拓拔野的生死,而且這樣一來,卡蒙就沒有時間來抓她了!
可惜,到了實際實行時,青蕎才想起來,自己的一只手還被拓拔野死死的抓著,像附體之蛆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故,她只能帶著拓拔野一起逃!
可是,這樣不論能逃多遠,最終還是一樣會被追上。
青蕎惡狠狠的瞪了拓拔野一眼,眼看著卡蒙越來越近,她心急之下在拓拔野那只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昏迷中的拓拔野吃痛下條件反射的松了送手,青蕎很容易把手抽出來了,立刻手腳並用,精湛的泳技加上水流的助力,她像離弦的箭的一樣眨眼間已經在十米開外。
拓拔野的身子同樣隨著水流在飄動,卡蒙又急又怒,口中反復的大罵青蕎「妖女」「惡毒的女人」,除了這兩句,他也罵不出別的了,拼命的往拓拔野身邊靠,廢了好大功夫才算將拓拔野穩穩的撈在手中,再看青蕎,已經沒影了。
毒鼠完全漂浮在水面上,身體像是沒有重量,跟條船一樣。
卡蒙探了探拓拔野的氣息,放心的托著拓拔野的脖頸隨波逐流。
「不用擔心,她跑不了的。」毒鼠流過卡蒙身邊時突然對他說道。
不知漂了多遠,當卡蒙看到五毒教的人出現在眼前,身子被一張網攔下,接著被救上來,然後看到了一身**被捉住的青蕎,才知道毒鼠說的是真的。
青蕎有些狼狽的側趴在地上,天上太陽火辣辣的照著,可是她卻覺得渾身發冷,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了,動也動不了一下,真是難受死了!本以為順水漂流,她終能躲過一劫,沒想到敵人已經在這里設下了大網就等著她自投羅網,被這些人捉上來的時候,她知道反抗也沒有用,乖乖的束手就擒,主要是,她也沒有力氣反抗了,還不如乖乖的降低他們的警惕,任由他們將她提上了岸,可青蕎沒想到,她都這樣半死不活了也沒能免去被定住穴道的下場。
看到卡蒙拖著拓拔野上來,身後跟著那個瘦小的會遁地的男子,卻遲遲不見小茶的身影,青蕎禁不住有些心涼,是恨小茶的欺騙,可是,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如果小茶就這樣死了,她還是會覺得心痛。
知道看不到小茶,她多半就是死了,青蕎還是忍不住要確定一下,用力喊道︰「卡蒙,小茶呢?」
卡蒙的腳步頓了頓,斜了青蕎一眼,沒有理會。
青蕎不死心,繼續問︰「告訴我,小茶呢?」
「死了!」卡蒙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小茶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一樣都是死士,他們活著的意義就是保護大汗,為保護大汗而死是他們的光榮。
青蕎怔怔的,視線變得模糊,她急忙眨了眨眼,將眼淚吞回去,那個女孩子根本不值得她為她流淚,她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三年的朝夕相處歡聲笑語,都是假的,都是騙她的,可是,想起那個女孩子天真的笑容,明亮的眼楮,為什麼她心里還是這麼難過呢?
「卡蒙哥哥,魅兒來的不算晚吧?」殷魅兒嬌媚的對著卡蒙拋媚眼。
「你差點兒讓我大哥淹死!」卡蒙一點兒都不會憐香惜玉,對殷魅兒這種放浪的女人尤為反感。
殷魅兒「咯咯」笑道︰「怎麼會呢?大汗英明神武,心思縝密,武功高強,這麼一條小河怎麼可能淹得死大漢呢?呵呵呵-----」
卡蒙懶得跟她廢話,瞪了一眼被五毒教弟子捉住的青蕎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半抱半架著拓拔野從水里上岸,將拓拔野放到草地上,直接撕下他已經破碎不堪的**的衣服。
拓拔野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水流沖泛白翻起,看得卡蒙心頭火又起。
「卡蒙哥哥不用擔心,魅兒這里有上好的刀傷藥,給大漢擦一擦,保證三天就好了。」殷魅兒內白的手心里托著一只瑩白的小瓷瓶遞到卡蒙面前。
卡蒙理所當然的伸手抓過去。
殷魅兒小手輕輕一握,把藥瓶攥在手心,卡蒙伸過來的大掌就抓住了她的小手,五尺高的漢子黝黑的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暈,惱道︰「殷魅兒,你干什麼?」
「卡蒙哥哥別生氣嘛!」殷魅兒嫵媚的一笑,道︰「人家也是好心,你一個大男人哪有人家女孩子手輕心思呢?還是讓魅兒來為大汗上藥吧。」
「不用!拿來!」卡蒙依舊冷冰冰的,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他誰都不信,只信自己!跟五毒教也不過是雇主關系,但是五毒教的人想來陰險,萬一這殷魅兒在王的身上耍什麼陰招呢!
殷魅兒故作傷心的捧了捧心,乖乖把藥瓶交給卡蒙,委屈道︰「卡蒙哥哥,魅兒也是一片好心,為何卡蒙哥哥總是對魅兒這麼冷冰冰的呢?」
卡蒙藥瓶到手就沒再看殷魅兒一眼,認真的開始為拓拔野處理傷口。
殷魅兒自討沒處也不覺得尷尬,向來在男人面前無往不利的她幾次三番的在卡蒙這里踫釘子,越是這樣,她就越想要俘獲這個蒙古漢子!搔首弄姿一番,扭頭看到狼狽的青蕎,她扭腰擺屁走到青蕎跟前,因青蕎是坐在地上,于是她半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青蕎尖尖的小巧的下巴,嘴角一勾,道︰「嘖嘖嘖,哎呦呦,瞧瞧這小模樣長得,可真是我見猶憐,難怪這鐵錚錚的蒙古王三魂六魄都被你勾去了?聶青蕎,你是叫這名吧?」
青蕎動不了,被一個女人這樣調戲,她反抗一下都做不到,任人家將她弄成任何姿勢,只能用冷冷的眼神表達她的不滿。
「呦,還挺有脾氣的啊?咯咯咯---小妹妹,你這雙眼楮可真是漂亮,姐姐看著真喜歡,不若就挖下來送給姐姐吧,好嗎?」
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見面就要人家的眼珠子!
青蕎並未從殷魅兒眼中看到玩笑的意思,心里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她可不想變成瞎子,道︰「我覺得你的眼楮比我的美麗多了,漆黑,明亮,眼楮里像是住著一汪清泉,水盈盈的,眨一下就能勾魂奪魄----」
「啊哈哈哈---」殷魅兒高興的笑起來,「沒想到你這張小嘴還挺會說話!」每個女人都喜歡听別人說她美麗,更何況青蕎說的還這麼有理有據,她就更得意了,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不止眼楮能把男人的魂給勾了去,就是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哪樣對男人不是致命的吸引力?只是一想到卡蒙,這個屢屢讓她踫釘子的男人,她就有點兒喪氣,難道是她老了,魅力不夠了?殷魅兒低頭看看青蕎的臉,再模模自己的臉,再看看自己的手,雖然她已經二十一歲了,可是皮膚一點兒不比十五六的小姑娘差啊,再說了,十五六那只能算是小女孩,瞧瞧地上這位,雖然長的不錯,可是那胸前都沒幾兩肉,這樣干巴巴的小丫頭怎麼能跟她豐滿而又完美的身材比呢?她這才叫女人!魅力無窮,真材實料,男人模起來才舒服啊!可是這個卡蒙---殷魅兒懷疑的想,扭頭看了看卡蒙,見他正細心的給拓拔野上藥,丟下青蕎又走回去,她就不信,這卡蒙看見她會不動心,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青蕎暗呼一口氣,總算把眼楮保住了,只是這一個姿勢保持久了,真是難受的要命!頭也有點兒暈,她想,她恐怕是感冒了!
「卡蒙哥哥,你很熱嗎?瞧你一頭的汗,魅兒給你擦擦啊!」殷魅兒蹲到卡蒙身邊,體貼的用香帕為卡蒙擦額頭上的汗。
卡蒙頭一扭,躲開了,惱怒的看了殷魅兒一眼,道︰「我在給大哥上藥,你能不能別打攪我!」
「卡蒙哥哥,你怎麼總是對魅兒這麼凶呢?魅兒也是關心你啊,如果汗水流到了你的眼楮里,你就看不清大汗身上的傷口了,還怎麼給大汗上藥啊?」殷魅兒依舊嬌滴滴的道。
毒鼠晾干了身上的衣服,臉色陰冷的走過來道︰「魅兒,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你你看不出來嗎?能不能別這麼犯賤?」
殷魅兒沒好氣的白了毒鼠一眼,道︰「誰說的?一個男人不敢跟一個女人說話,正說明他心里有鬼,卡蒙哥哥對誰都淡淡的,唯獨面對我總是很容易生氣,師兄你說,這不正是因為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嗎?呵呵,我知道有一種男人,也是喜歡就越是做出凶惡的樣子,其實啊,他心里不知道多歡喜我呢?卡蒙哥哥,你說對不對啊?」
卡蒙忍著想吐的沖動,加快給拓拔野上藥的動作,理都沒理殷魅兒。
毒鼠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行了,別在這**了,彼岸涯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想活命就趕快走吧,說不定他們已經找過來了!」
「師兄你怕什麼?他們就算找過來又能怎樣?不是還有那個小丫頭在手嗎?」
卡蒙卻很認同毒鼠的話,正好也已經給拓拔野治療好了,月兌下自己的外衫給拓拔野披上,道︰「殷少主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趕快離開此地,大汗已經受傷了,我必須盡快帶他回蒙古,我打算讓殷少主跟我和大汗一路,殷姑娘帶著人質還有其他人一路,這樣可以分散彼岸涯的追蹤。」卡蒙明知道青蕎現在對他們來說是護身符,為何還要把青蕎交給殷魅兒跟他們分開走呢?其實,早在沐潯現身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那是他才剛剛走出沒多遠,就在林子邊上看到了一只兔子,听到了沐潯和拓拔野的對話,他悄悄趴在地上,一看對方人數那麼多,心知他現在出去也沒用,眼看著弟兄們眨眼間就死在了彼岸涯的狼牙手中,他焦急的無計可施呢,正在這時,一只手拍上他的肩,他驚得差點兒叫出來,扭頭一看,驚喜,來的正是接應他們的五毒教毒鼠殷不凡,毒鼠的遁地術他曾經親眼見過,十分佩服,當下听毒鼠的命令行事,于是才有了後面發生的一切!
卡蒙看似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可是心思實際上非常細膩,沐潯說過的話,他記得很清楚,沒有人告訴他路線,但他卻能夠那麼快就追上來,卡蒙不清楚沐潯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但是,他可以確定,問題肯定出在聶青蕎身上,彼岸涯的勢力一定很大,沐潯對這個青蕎絕不會放手,而大汗對這個中原女子痴迷不已,這一次更是以兩國交惡和生命為代價也要把她帶回草原,他心里總覺得青蕎是不祥的,最保險的辦法就是把她和大汗分開,沐潯的最大目的就是她,這樣一來,大汗就十分安全了!
卡蒙希望青蕎能夠把沐潯所有的追擊都引開,也真心希望沐潯能把青蕎救回去,他可不想讓這樣一個紅顏禍水去為害草原,趁著大汗此刻昏迷,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其實,他心里更屬意直接殺了青蕎,只是想到拓拔野的脾氣和對她的在乎,他不大敢,交給殷魅兒的另一個心思,就是希望殷魅兒會湊巧殺了她,這樣就跟他無關了。
青蕎對卡蒙的主意很贊同,她不管卡蒙是什麼目的,總之,只要能夠不跟拓拔野在一起就行。
倒是殷魅兒提出了異議︰「卡蒙哥哥,魅兒要跟你一起,讓師兄帶著他們走另外一條路。」
「你會遁地術嗎?」卡蒙毫不客氣的道,「萬一又遇到圍攻,有殷少主在,我家大汗就不用擔心,殷姑娘,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行嗎?」
「哼,臭男人,你敢小看我?」殷魅兒最介意別人把她看成是沒用的人,當下漏了一手,也沒看見她手動,卡蒙高壯的身軀突然「 」一聲倒在地上。
卡蒙的臉在不斷的扭曲,只看見他的嘴巴來回抖動,路出一副緊咬的白牙,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四肢緊緊扣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壓抑的痛苦,可見他正在忍受著怎樣的折磨!
殷魅兒心情大好,嫵媚的笑著蹲,溫柔的拍了拍卡蒙的臉,道︰「卡蒙哥哥,現在你還覺得魅兒不能保護你嗎?只要你搖搖頭,魅兒馬上就給你解藥。」
卡蒙目眥欲裂,死死的瞪著殷魅兒,再痛苦也不會向殷魅兒示弱一下,草原男兒,沒有孬種!
殷魅兒嬌笑著︰「果然是我殷魅兒看上的男人,真是條漢子,不過,我這藥啊,就是專門對付像卡蒙哥哥這樣的漢子呢,看你能撐多久?」
毒鼠走過來,呵斥殷魅兒,道︰「好了魅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反正到了關外就能見面了,不差這幾天,就按照卡蒙說的辦吧。」毒鼠說罷,直接蹲子把解藥喂給了卡蒙。
殷魅兒氣惱的叫道︰「師兄,你干什麼呀?」
「魅兒,卡蒙的牛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方法對他沒用,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再耽擱下去,小心我們都走不了了。」
卡蒙的痛苦解除了,心里對殷魅兒更加厭惡,可是他有分寸,知道現在不易跟這個女人算賬,于是一句話不說,直接背起拓拔野,道︰「殷少主,我們走吧。」
氣得殷魅兒跺了跺腳,還想再說什麼,毒鼠嚴肅的沉下臉,道︰「魅兒,這是命令。」說罷,他叫了貼身的兩個手下跟著卡蒙一起先離開。
殷魅兒生了一會兒悶氣,忽然又笑了,道︰「不跟就不跟,真以為我殷魅兒除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哼,說不定這一路上我又會遇到幾朵極品桃花呢?呵呵呵,蜘蛛,黑蛇,我們走。」
「聖女,她呢?」那個也不知是蜘蛛還是黑蛇的五毒教弟子指著青蕎問道。
「廢話,當然是帶上了,她可是彼岸涯的少主夫人,可是我們的護身符,哎,我說蜘蛛,你可溫柔點兒,人家好歹是個小美人,小心你那毒鉗子別傷了她。」
「哈哈,好 ,我蜘蛛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抱過這麼美的美人呢,聖女就放心吧,保證毒了我自個也不會讓小美人傷到一根頭發。」
叫蜘蛛的男子彎腰去抱青蕎,青蕎急道︰「這位大哥,你能不能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自己走?」
蜘蛛陰著臉道︰「怎麼,你嫌大爺我長得丑?」這叫蜘蛛的男人長得確實不怎麼樣,估計是練毒練的吧,那臉上是帶色的,右半邊臉都是很奇怪的顏色,紅不紅,綠不綠,介于兩者之間吧,而且明顯比左邊臉要高出一截。
「怎麼會?只是,我畢竟已經是嫁了人的女子,這男女授受不親,所以還是請大哥解開穴道讓我自己走吧。」青蕎沒有說什麼拍馬屁的話,這不是她的長項,只是找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蜘蛛理解的點點頭,說出的話卻讓青蕎想罵人,他說︰「原來小美人是擔心這個,放心吧,雖然你嫁了人,可是你家相公又不在,你就暫且把我當做你的相公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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