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進和一干新光復會骨干布置任務,苦口婆心的闡述著革命理念的時候,新軍革命黨幾位領也聚集在一起開起義動前的最後一次踫頭會議……
「老範,新光復會那邊傳來的消息,證實了沒有?」熊成基滿臉陰郁,語氣中難得出現一絲焦躁和不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ap;也難怪,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新光復會那邊通過隱秘渠道突然傳來一個消息︰新任巡撫朱家寶要對新軍下手!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同時冷汗簌簌而下,被滿清朝廷一省大吏算計,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情。
而前不久,巡撫衙門剛剛下達新軍分散剿匪的任務。幸好清軍有開拔費的傳統,在開拔費沒有正式下之前,開拔的效率低得可憐,磨磨蹭蹭就是不願意離開。這也給了新軍革命黨喘息的機會,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想一想,就讓他好一陣不寒而栗……
「沒有任何結果,現在安慶城正戒嚴著呢。」範傳甲抓了抓頭皮,煩躁的回答道。
「哎,咱們的工作做得太失敗了,竟然什麼消息都要新光復會穿度過來次知道。要是以後新光復會突然‘變卦’,那咱們得了啊!」熊成基搖頭嘆氣,神情間略帶沮喪。
「不用這麼喪氣,咱們畢竟都是軍人,在外面活動的能力自然比較差。你們別忘記了,新光復會那個會長王進是什麼人?大家要振作起來,齊心合力渡過此次難關!」一直默不做聲的薛哲一握拳頭,激昂吼道。
「對,咱們要振作起來,下面的同志們正看著咱們的表現呢,不能讓他們失望了!」熊成基眼中精光暴閃,一改剛才的頹廢氣質,胸中燃起熊熊斗志。轉過頭來,沖著好友微微一笑,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老薛,鄉下面的同志們準備的怎麼樣了,能不能立即出戰?」
「放心吧老熊,同志們經過我的暗示,都暗地里做好老準備,槍彈齊備。我更是利用此次拔營剿匪的當口,特意從軍械庫那弄來了兩架機關炮。只是可惜,無論我好說歹說,田胖子卻怎麼也不肯將倉庫里那幾門拍派下來,還說是巡撫的命令雲雲。呸,什麼玩意兒,誰不知道他仗著看守軍械庫的機會,不知道弄了多少家伙私自賣出……」薛哲先是自信滿滿打了包票,等說到‘田胖子’的時候一臉的厭惡外加鄙夷,顯然倆人關系不怎麼樣。
「哦,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範傳甲喜形于色,搓了搓手滿臉笑容看向熊成基︰「老熊,咱們內部的準備工作做得不錯,現在就該看看外面盟友們的表現了。對了,江蘇新軍第九鎮那邊聯系上了嗎,要是他們和咱們一起動的話,說不定會有以外的驚喜。」
「聯系上了,不過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熊成基苦笑著搖了搖頭,攤開雙手滿臉無奈︰「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們一進駐太湖,立刻被早就到那的新軍團團圍在中間,雖然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但他們的活動空間也被壓得死死的,不一定能騰得出手來。」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江蘇新軍第九鎮大有可為,可惜踫到了一個優柔寡斷畏畏尾的統領!」範傳甲滿連苦澀,他是新軍革命黨對外聯絡的負責人。先前江蘇新軍第九鎮駐扎在安慶郊外的時候,就是他負責頻繁聯絡,對第九鎮的情況相當了解。
可以說,第九鎮官兵大多同情能夠革命,而且中下級軍官很多都是革命黨。其中第三十三標統帶趙聲,第三十三標三營官帶林達慶,還有第十七協統領孫銘,都是同情革命甚至本身就是革命黨成員,基本上掌握了新軍第九鎮大半軍權。
可偏偏,新軍第九鎮的統制徐紹楨(號固卿,廣東人)對排滿革命雖也有一定的同情,但優柔寡斷,只是個比較開明的官僚。而且他的資歷夠老,曾任福建武備學堂總辦一職,很多新軍第九鎮的軍官都是他的學生。有他在上頭死死壓制著,新軍第九鎮里的軍官們雖然想要積極配合安慶新軍的行動,卻也是力有未逮,心有余而力不足。
某次,他親自在三十三標檢查內務時,現三營某隊副目(即副班長)龔士芳在其筆記本內有痛斥清政府的文字,當即對陪同他一起檢查的將校說︰「今天幸而是遇到我,如果被老帥(指端方)現了,將怎麼辦?」結果僅將龔士芳開除了事。雖然那時還沒有什麼特務的監視,但官僚中要拿革命黨人的血去染紅他們的「頂子」的,也是不少的。當然徐紹楨的頂子是已經夠紅的了,他原來是個候補道,又是蘇松鎮的總兵(衙署在崇明,未去上任)。他熱心于編練新軍,又弄到了這個南洋常備6軍第九鎮的統制。那時這是一個很榮譽的職位(都是二品官餃),曾被西太後召見,以示寵信。
由此可見,他對自己現在的地位還是很看重的,雖然稍微同情革命,對自己手下暴露出來的革命黨也很是寬容,但想要他下死力氣冒著斷頭的風險跟著革命黨一起造反。在現今清廷還能維持基本運作的情況下,只能說絕無可能!
「那江防營的人馬,還有江防艦隊,周邊會黨的情況呢?」薛哲的臉色十分難看,急促的詢問道。新軍第九鎮原本就是個意外的添頭而已,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只不過恰逢其會,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都聯絡好了,他們也應該答應做好完全準備,只待我們新軍一動,他們立即揭桿而起!」範傳甲用力的揮舞著拳頭,臉上終于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好!」熊成基一拍巴掌大叫道,雙目炯炯好似火炬,滿臉激昂豪情萬丈︰「咱們這里一切準備妥當,就看新光復會那邊的炸彈何時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