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二十九章 局面初定

作者 ︰ 一地風兒

吉祥寨、刀猛寨以及周邊的局勢很快就安定下來。有馮吉和李先坐鎮打理,木管家和徐昌等人具體辦事,陳佳永感覺輕松了不少。

這次在刀猛寨寨子里又招募了4o名兵丁,年齡在15-22歲之間,陳佳永從中挑了2o人,分別補充到了張山和李世玖中隊各1o人,大體補充了二個中隊留駐守黑山寨和 醒寨戰土後的人員空缺。余下招募的2o人為寨公所新的護寨武裝人員,由劉兵責管理和訓練。

次日,陳佳永帶著新兵約3o人,告別了劉兵他們,向吉祥寨趕去。

張山和李世玖兩個中隊,在這次行動中被大隊分散開來使用,戰斗中犧牲3人、重傷2人,留守黑山寨1o人,刀猛寨5人,他們正為兵員不足操心,但在刀猛寨一下補充了2o人,雖然是新丁,但訓練後就是好戰士,他二人也十分高興。

這兩天吉祥寨的防衛實際上只是個空架子,只有木姐弟頭天才趕回來。但是,實際上只要打下了黑山和刀猛二寨,吉祥寨的危險也就解除了。

馮吉和楊麗雲十分高興地迎接陳佳永一行回來。下午在田奇和木管家的陪同下,陳佳永去了水渠修復工程、寨子復建和農田修整三項工程視察,他見工程進展良好,又提了一些建議後才回到土司木樓。

傍晚時分,一個好消息傳來︰馱隊從縣城回來了!

馱隊馱回了近3噸貨物,其中大米2ooo斤、面粉5oo斤、食鹽2oo斤、白酒2oo斤、陰丹士蘭布6o匹、棉花2oo斤、日用百雜貨2馱,還有香煙一箱5o條……

吉祥寨在災後用茶葉和中藥材成功地對外進行了商品交換,這一條「血脈」又流動起來,意義非常重大。吉祥寨商行的買賣又迅開張了。

王志偉和苟良才帶回來的東西則讓陳佳永更高興︰計有各種電纜、電線、電話線近5ooo米、白熾電燈泡1oo只、手搖電話機5部、干電池5o節,手電筒1o只、汽車輪胎4只、雨布6捆(可做3個帳蓬)、汽油兩桶5o公斤、煤油1oo公斤、西藥一箱、肥皂2箱(4o條)、白堿1oo公斤,還有其他一些日雜小用品,7個馱架裝得滿滿的。陳佳永命苟良才馬不停碲地將這些物資向偏岩運去。

王志偉還帶回了一大疊過期的報紙,他說在縣城里听到傳言︰新位任雲南督軍十分關心災情,力主各縣努力救災雲雲。陳佳永不太感興趣,因為自己要做的事太多了。

在木樓後院的帳蓬里,陳佳永和馮吉、楊麗雲互通了情況,然後叫來了木管家、馬掌櫃、木姐弟、張山、李世玖、王志偉、刀瑪、張春森、田奇等人,總結了近幾天來的工作,布署了下一步事務的安排。

馮吉先表揚了楊麗雲,在黑山、刀猛兩次戰役中,無私地進行了人力物力支援;同時還組織了變工隊、互助組等,保證了災後重建高效率地進行。其次是馱馬隊,他們不僅運回了急需的糧食、布匹、食鹽等物資,更重要地是逢山開路、遇匪剿匪,不僅迅地打通了和縣城連接的通道而且還佔領了老鴉寨和 醒寨,擴大了偏崖大隊的地盤。張春森和田奇也受到了表揚。

經反復商議︰決定由王志偉、馬掌櫃再帶5o馱的馱隊出前往縣城。所馱物資仍為茶葉和中藥材,增加了一些野獸皮子,至于其他如糧食、桐油、絲麻等,概不外運。再由木管家和刀瑪帶2o馱的馱馬隊,馱上偏崖大隊制出的鐵鍋、鐵制農具、和部分食鹽等,前往緬甸的孟果寨,進行試探性的交易,能換回什麼東西都行。

幾個寨子的災後修復工程要抓緊安排和抓緊進行,工程仍由田奇負責。吉祥寨的水渠要盡快通水。工程設計以及施工等,不能做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短期行為,一定要做到長遠規劃,施工中一定要保證工程質量。

成立「吉祥寨醫院」,由張春森任院長,寨民看病半價優惠。只是原來的西藥已用去大半,買回的一箱西藥不足以保證醫用,讓張春森為難了一陣子,但有聊勝于無,況且王志偉去搞西藥就用去了所帶費用的三分之一,西藥太貴了。所以醫院要以中醫為主,招聘了寨里幾位草醫,集中起來,進行中草藥炮制和坐堂行醫。西醫則以外科手術和急救為主。

由偏崖大隊和吉祥寨合作,在吉祥寨的東北面林草豐茂的地方圈一塊地,建立吉祥寨騾馬養殖場,偏崖大隊方由苟良才負責,並調派黑山寨土匪家屬中善養殖者和獸醫2o人為養殖場人員,勞動改造期間,只管吃和住。吉祥寨人員自定,人員及時到位,養殖場立即進行組建。凡屬偏崖獨立大隊、黑山、刀猛兩寨和吉祥寨公用之騾馬,其中老、弱、病、幼、懷孕的,集中到養殖場進行診治和恢復性飼養。

趙大雄調到刀猛寨,組建「刀猛寨農業技術研究所」,立即進行農田改造和種植方面的研究。目前應抓緊進行小桐子種子育種和三寨莊稼的補苗,以及蔬菜種植事宜。

刀郎仍在偏崖負責全面工作,鞏毅和王二娃的防衛工作不變。

安德森負責澗邊營地建設和組織軍事訓練;調李先到吉祥寨協助楊麗雲的寨務工作。

劉兵統籌吉祥、黑山、刀猛、老鴉、 醒五寨的防務工作。張山暫駐守黑山寨、蘇明楊暫駐守刀猛寨、昆山暫駐守老鴉寨、李世久暫駐守 醒寨。

李先協助吉祥寨及各寨的民政事務工作。

詹姆士負責大隊的煤礦開采和煉鐵等工程工作。

凌佔魁負責磚窯、石灰窯燒制工作。

威爾遜負責築路工作。

葉曉兵負責整個畜力和運力的調配工作……

刀郎從偏崖來電︰由于有了較較充足的物力和人力,偏崖目前日產煤炭2萬斤、鐵2千斤、各類鐵器百余件、各類編織物3oo余件……可以有余力支援各寨的災後重建和生產自救了。現己有1o馱生產工具和生活物資正運往吉祥寨,由大隊分派到各寨。

馮吉和陳佳永十分高興。馮吉說︰「這刀郎還真能舉一反三,利用我們繳獲的物資,很快擴大了生產,用在了這最要緊的時刻。」

說話間,七太太楊麗雲過來了,二人打住了話頭。楊麗雲笑吟吟地向他們二人見過了禮說︰「寨民們為感謝偏崖大隊的救援和除去了黑山、刀猛的威脅,打算晚上在壩子里和偏崖大隊的恩人們一起喝羊肉湯和跳舞慶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特來相商。」

馮吉想了想,就同意了。楊麗雲還說了一些寨子里的事兒︰她組織了變工隊,生產和重建工程有了起色,進展很快。還組織了婦女委員會,把婦女的勞動積極性也調動起來了……

陳佳永很高興,正要興致勃勃地和楊麗雲探討一番。突然見馮吉卻背過了身子,默默無語。

他說︰「喂,馮兄,這本是你政委的事,咋不說話呀?」

馮吉回頭,卻不看楊麗雲,對陳佳永說︰「你們談吧,我過劉兵那里去還有點事。」他就去了劉兵的帳篷。

陳佳永興致大減,送走了楊麗雲,追過去對馮吉說︰「老兄,你一會兒軍民關系,一會兒民族政策,對我們要求多多。這會兒人家主動來談事,你卻不答腔。」

只見馮吉佇立在帳篷外,默默地望著夜空,眼中留下了兩行清淚。陳佳永鄂然了。馮吉一把拉住了陳佳永進了帳篷。他打開了蓄電瓶燈,從胸口里面掏出了一個皮夾,他打開皮夾,遞給了陳佳永,陳佳永接過還保存著馮吉體溫的皮夾在燈光下一看︰皮夾里面夾著一張6寸的全家福彩色照片。照片里前面是一個約5歲的漂亮小姑娘,後面一個是一位帥氣的軍官,當然就是馮吉了。在他身旁微笑著的的一位女子……呀!這不就是楊麗雲嗎!!!劉兵也湊過來一看,不禁也失聲叫道︰「這……這不是七太太嗎!」

陳佳永對馮吉說︰「馮兄,我理解了,你……不好面對,是嗎?」

馮吉說︰「兄弟,對不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打從第一眼看見這位七太太,我心里就不能自持,她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眼前。因為,她使我想起了和慧芬以前在一起的一切。總是擾亂著我的心智。」

陳佳永良久無語。思索一陣後,有些事兒他也沒有想通。他就獨自一個人去到了木管家家里。在一陣寒喧和忙亂的接待後,他和木管家拉起了家常。木管家與他最早相識,一會兒也就少了一些拘禁。

當陳佳永問阿吉老土司為何有七個太太,但又只見有七太太一人時。木管家解釋到︰這一帶的太太是帶單數的︰大太太稱一、二太太稱三、三太太稱五、四太太稱七。

陳佳永又問「那阿吉土司的前三任太太呢?」

木管家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到︰阿吉爸的第一任太太他只見過一面,那時他還小,阿吉爸在仰光讀書後,帶回了一個英國女子,剛辦完婚事,沒過幾天,那英國女子就離去了。她說是這里太野蠻和落後什麼的理由走的。第二任太太在娶後第二年就病死了,也沒有留下子息。又過了好多年,阿吉爸又娶了第三任太太,也就是木姐哥的表姨,名叫蚩尤女,共生下了二子一女。大兒子叫莫扎,現在仰光做生意;女兒莫英,嫁到了相鄰的 臘寨寨主家;小兒子莫果,到昆明讀書一去未回。

現在他表姨也就是蚩尤女重病在身,早已不能出堂見客了。現在阿吉爸傷成又這樣。說著說著,木管家不由滴下了幾滴眼淚。

陳佳永又問︰「那七太太呢?」

木管家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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