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花子道︰「夫君,你年紀不大,英語倒是說得挺捧的。我來這緬國,學了幾年才只會了一點簡單的口語,而且還說得結結巴巴的。可是你就說得真好,花子真愛听。還有,你怎麼會有那麼高深的學問,還有那麼多非凡的見識呀?而且處?樣樣都很得體,照顧事兒也面面俱到,就連一些小事兒也都想到了。」花子提到的「小事兒」,是指她剛才送給蘿絲的那條羊毛大方巾,就是在夫君的提議下,她才從衣櫥中選了帶上的。?有想到卻收到了關心和絡攏下屬的很好效果。其實蘿絲回贈給花子的那條英國產的名牌晚禮服百褶長裙,比她那一條西藏產的羊毛大方巾要貴重了許多,這也許是下屬是借此機會「孝敬」上司的吧。其實這只是後世里「公關」中最常用的一般方法。
陳佳永對花子道,他少年時在歐美留學了5年,學到了不新奇的少東西,還去游歷了不少國家,就漸漸地長了不少的見聞,這是很正常的。接著陳佳永又連連直夸花子很有氣質,也很會處事為人,具有診療所當家太太的大家風範。花子受到了夸獎,就十分嬌羞地伏在了他的懷里,笑道︰和夫君相比,她實在是差得太遠了,特別是廠里的哪些機器呀鐵罐什麼的,她都很少看的懂,也實在說不出個什麼來。而夫君卻一下子就鎮住了他們,而且把廠里上上下下都穩定和安撫好了,她佩服極了。
陳佳永這時心里也在想︰別說你一個初中生不懂制藥這行,就連我這個大知識分子不也是木瓜掉進了水塘----不懂( 咚)嗎。剛才只是走馬觀花似地在制藥廠了解了一些情況,這只能算是個開始,要深入進去還得花很大的功夫。他此行主要還是借花子太太之名,去到廠里亮個像,讓廠里的人認可他「橫路」老板的正式地位,借以達到大隊順利接管制藥廠的目的。但廠里具體的事兒他真還是說不上來的。隔行如隔山,看來,還得抓緊惡補一下醫藥衛生和制藥方面的知識才行了。
二人在一路上正說著話兒,暖轎就抬到了診療所後院門口停下了。陳佳永對花子說他去前院看看,那花子也真是累了,就點了點頭,由柳月兒扶她回房里休息去了。
陳佳永帶著刀巴等人往前院而來。那飛天虎馮璋小聲對大隊長說︰「昨晚咱見您被一群女人扛著出了正房,我急壞了,但仔細一瞧是您醉了,後來就被她們扛著您進了太太的房里,我就沒敢再過去了。」刀巴對韓璋叱道︰「大隊長那也是為咱這診療所的公事兒才被灌醉了的,絕不能再對人說道這事!」馮璋連連說不敢。陳佳永又問那馮璋︰「剛才在藥廠大門口,我明明見那倆個哨兵並沒有惹著你,你卻為啥要上去打那哨兵呢?咱們大隊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中,就有不許隨便打人罵人這一條的。」刀巴接過他的話說︰是他讓馮璋去故意尋磋子干的,這是為了今後好找個理由開銷他們,讓廠里的守衛盡快換上咱們的戰士。陳佳永這才會意了,說他們真會找法子。于是,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守候在前院辦公室門口的小牛子將大隊長接進了密室,里面已有兩名從辛甘密營趕來的戰土。他們一大早就奉電令將大隊長一路上帶著的兩個大箱包從密營馱來了。他們報告︰刀瑪隊長和錢大勇等8o名戰士在凌晨已經出前往了密支那,估計後天到達。陳佳永就將兩名戰士留了下來,讓他們協助刀巴的工作。
小牛子又遞上了才收到的大隊部電文︰1、楊乾坤帶3o人己從白馬寨向八莫出;2、蘇明揚帶5o人、3o騎已在尤里寨集中後向辛甘密營出;3、吉祥寨至 臘寨、 醒寨公路己經修通,客貨汽車己增至3o余輛;4、大隊已派出人員前往漢人寨一帶,踏勘銅礦分布,並準備適時建礦;5、 板、 醒二寨已初步建成了養殖場基地……看過了電報後,陳佳永心里又踏實多了。
陳佳永出了密室,趕緊就去巡視了一遍診療所門診,見一切正常,正要再去那偏院里察看一下,就見柳月兒過來了。她說太太有請家主到後院去一下。陳佳永一看手表︰下午3點,可能是花子午休已經起床了,不知她又有何事兒要交待,就隨柳月兒去到了後院。
花子住的「房間」,實際上是建在後院里稍高處的一棟有一層樓的精致小型別墅里的一間,這別墅里大約有1o來間大小房間,歐式與日式合壁,很是舒適和幽靜。花子則住在樓上的一間大側室里。陳佳永進得樓里,就去到了花子的房里,見花子正在起床穿著衣裙。她睡了兩個多小時後,精神已經好多了。陳佳永就問她︰「你叫我到後院里來有啥事兒嗎?」花子笑道︰「有呀,如果夫君這會兒在前院不是太忙的話,我想帶你在這樓上樓下各處看看。」陳佳永心想,也正好了解一下這別墅,就說︰「這會兒可以的。」花子穿好了衣裙後,披上了大衣,就陪著陳佳永在樓上樓下各個房間大體巡視了一遍。他很滿意,認為有幾個房間很適合做工作室。
陳佳永和花子回到了她的房間,花子問他︰「夫君,我們還繼續住在這間房里嗎?」陳佳永被她套弄得已經有些小心翼翼了,就沒有先表態,而是問她︰「那你是咋想的呢?」花子卻期期艾艾地道︰「我也很猶豫的,畢竟……這是我住了3年多的房間呵。當初……他對我還是很好的,只要是他不過分地折磨我,我一般都還是能接受得了的。只是後來他太……」陳佳永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以前生的事,非你之過,是他做得太不像話,也太不爭氣了了。過去了的事兒,你不要老是掛懷,就只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吧,我是很理解你的。」
花子一下就伏在床上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陳佳永半晌無語,只是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為她擦著那洶涌而出的淚水,讓她盡情地渲泄著。花子哭過了一陣子後,抽噎著對陳佳永道︰「難道你真的不介意他嗎?」陳佳永點了點頭。因為他確實是沒有什麼可介意那崗川的,反過來說,倒是應當那崗川來介意他的。
花子道︰「那就真是太感謝夫君了!我求你想法盡力治好他,不要讓他死,能讓他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麼?」陳佳永听罷又點了點頭。
花子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是一株殘花敗柳了,又還大你3歲,根本配不上你的,我很自卑!但我心底里卻又是那麼真心地喜歡你、愛著你,我感覺好像是等了很久才等到了你。這兩天,我為了診療所,也是為了姐妹們今後的出路,也有幾分是在逼著你應下了這新家主,但內心里想的是︰我十分地想得到你……經歷了我們昨晚的相親相愛,和上午的制藥廠之行後,花子才知道了你是多麼地優秀!冥冥之中,花子十分慶幸遇上了你,並和你結下了情緣,花子此生足矣,不敢再有所奢求了。今後,哪怕你如何地嫌棄我,甚至不要我了,我也沒有一點怨言……」花子道出了心里的話兒後,心情也就平靜了許多,像等待著宣判一樣,看著她的新夫君。
陳佳永急忙扶起了花子道︰「你這是哪里的話呀!唉,你真是太善良了,崗川君對你那麼狠毒,你都還在為他的後事兒著想,我都已經深受感動了!我不介意你們的以前,只注重現在。」其實陳佳永在昨天晚上看到了那些折磨得花子痛不欲生的繩索和刑具後,早就對那崗川起了殺意,但經花子這一番內心的真情表白,他反而覺得很慚愧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真就成了一個殺夫奪妻霸產的大惡人了。他感覺到在處理這件事兒上,他的心胸真還不如花子!于是又道︰
「我橫路無德無能,能夠得到花子太太的青睞和惠顧,心里己經是感激萬分。我受崗川君重托,替他暫時打理這個診療所,重任在肩,已感力不勝任。但是在太太您的一力扶持下,才使診療所度過了危機,橫路只有一心一意地盡力了。只是……只是……」
花子追問︰「夫君,你這‘只是’是指的什麼呀?是嫌我嫁過人,又大了你幾歲,變得又老又丑了,是嗎?你說呀!」
陳佳永忙道︰「不不不,你雖然嫁過人,但女大當嫁,又不是啥錯事兒;你大了幾歲也不算啥呀,常言到‘女大三,抱金轉’,會像姐姐一樣更疼人;你的容貌和身材,也是百里挑一的,只是……只是太太對我的深情厚意,我實在是受之有愧;同時,也覺得十分對不起崗川君。自古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滅’。我們這樣已經很有些……不妥了……所以……我還是離去的為好。」陳佳永說最後說的一句是他的真心話。
花子峨眉一攢,眼圈兒又一紅,道︰「那就好!你自己說說,你欺侮過了我嗎?反倒是我覺得,是我在向你不斷地索取和佔有了你的……你若還要將我再推向那火坑里,就真正地是在欺負我,在害我!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內心感受和痛苦嗎……你若這樣就走了,那這診療所咋辦!我咋辦!後院的姐妹們咋辦呀!你就忍心看著我們去流落街頭呀,花子期望你能成為我們的靠山,為我們遮風擋雨,你就不能對我們有一點兒擔當嗎……」
陳佳永此時再也沒有啥理由可以說的了,他又一次被花子逼上了牆。他在矛盾的心情中,同時也對花子泛起了一絲情愫,心里一軟,不由就伸臂緊緊地抱住了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久,二人才分開。花子的神態又已恢復了平常的嬌媚小女人樣兒,她笑吟吟地拉著夫君的手,走到了那大床後面,在牆壁上打開了一個暗壁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