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一四七章 盤龍鎮上

作者 ︰ 一地風兒

陳佳永他們在吉祥鎮忙著,這邊馮吉他們的商隊也在不斷地向前拓進。

風瀟瀟、車轔轔,馮吉他們的商隊,曉行夜宿,一路做著生意,一路慢慢進。有了果敢分隊派出的人員一路上的呼應,路途也安全順暢多了。商隊的生意也竟然出奇地紅火。大隊為此又跟進組建了3個中轉站,昆山4中派出了不少人沿途打理建站。4中隊的力量實際上已經伸入到了內地了。商隊初帶的貨物早已售出,都換了4茬。馬掌櫃匯報道︰普通商品的交易量已達到了吉祥鎮民用生產的三分之一了,且都供不應求。這滇南內地雖然窮,但是比緬北人口多得多,市場的需求量也是不可小覷的。劉兵和何智子也從小寨基地趕回到了商隊。商隊行程僕僕,昆明城在望了。

昆明為雲南的府。公元756年(唐永泰元年),南詔國闊羅鳳在昆州下游盤龍江築了拓東城。公元1274年,元朝政府設為中慶城,成為雲南省會。公元1276年,雲南被列為全國11個行省之一,行政中心遷到了昆明,昆明正式成為了雲南省省會。昆明後又叫雲南府城、雲南府等,最後仍定名為昆明至現在。

昆明四季如春,又被譽為「春城」。昆明在近代也很有名氣,護國戰爭中,雲南打響了護國起義第一槍。唐繼堯、蔡鍔于1915年12月25日起義,通電全國擁護共和。在昆明成立了「中華民國雲南都督府」。

後來蔡鍔去了北平,唐繼堯任都督。幾年來,他在雲南干得風生水起︰興建公路、開辦工廠、興辦學校,雲南大學就是在他的主持和募捐下開辦起來的,做了不少實實在在的事。最近,卻因他的老部下顧珍品參他獨斷和腐化。唐繼堯迫于各方壓力,不得不去職遠走香港。

顧珍品曾在滇軍中任過團長、師長。他在護國戰爭中,深得蔡鍔賞識,得到了重用和提拔。後來,他在唐繼堯手下任軍長。在唐繼堯以「護法」名義組織的「靖**」中,他又出任事第一軍軍長,入川驅逐四川督軍劉存厚。在1918年1月,與新任四川督軍熊克武一道,在「護法之役」中,與北洋軍閥作戰,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第一軍進駐四川資中一帶近兩年。在192o年8月,被四川軍閥劉湘和楊森等又趕回了雲南。顧珍品恃功自大,野心甚熾。陰謀搞倒了他的老上司唐繼堯後,接任了都督。但他服不了眾望,一派軍閥作風。專橫跋扈,獨斷專行。一度朝氣蓬勃的昆明,此時則顯得有些浮燥和紛亂。

馮吉商隊到了昆明城。他們的商隊在並沒有在昆明城里停留,而是穿城而過,趕去了城郊楊麗雲的家鄉盤龍鎮。他們在鎮里安置好了馱隊和馬車後,楊麗雲就回到了她的家里。

楊家在鎮子里有一處祖傳大宅院。楊麗雲告訴過馮吉,她父親叫楊洪年,己經5o多歲了。由于沒有電話等信息及時通訊聯系,楊父只知女兒近期要回,所以天天在家苦苦盼望。楊麗雲離家5年,這次回家,父女見面,少不了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情感大爆。

次日,馮吉帶著劉兵和馮璋等人勘測地形去了。下午才回到客棧。他接到了楊父送來的請柬。晚上,馮吉一行整裝備禮而去。

楊府里,楊麗雲的父親和後母、三個哥哥都在,熱情地接待了馮吉他們。楊麗雲向馮吉介紹了她的父母後,又特地介紹了她大哥楊智,目前在父親的商行作總管;二哥楊仁,在昆明商會當辦事員;三哥楊勇,則在昆明新軍里當營長。楊麗雲又依次介紹了馮吉一行。馮吉則送上了幾大箱見面禮。楊家設了盛宴款待。

席間,楊父對馮吉、劉兵等一一敬酒,他道︰昨天一晚,小女麗雲向我們講述了她的奇遇,我們全家老少都感動不已!若非馮先生一行竭力相助,小女恐怕早已埋骨異鄉了。

馮吉道︰「我們南洋商隊也是在吉祥鎮附近遭遇到了地震後,承蒙楊小姐的大力援助,才得以幸存下來的,所以,我們是互相幫助的。」

楊勇則問馮吉道︰「那黑山寨剿匪一戰又當如何講?」

馮吉道︰「我們當時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往往大災之後,匪患大于災情。不滅黑山匪寨,即便是吉祥寨戰勝了瘟疫,也將毀于那黑山匪寨張和順之手。」馮吉就讓劉兵詳述了攻取黑山寨的經過。那楊勇听了,則信疑參半。

楊麗雲對她三哥道︰「他們吉樣自衛大隊和你們的部隊不一樣的。」楊勇朗笑道︰「當然不一樣!我雲南革命新軍,對敵作戰,一直所向披糜;剿滅一般土匪,更是不在話下!」楊勇言下之意,馮吉他們只不過是僥幸取勝而已。

馮吉笑了笑,道︰「蔡大將軍和唐將軍在滇省振臂一呼,率先打響了擁護共和的第一槍。滇地已成為華夏革命之楷模。成立的新軍亦為一支革命的勁旅,楊營長作為革命青年軍人,在下十分敬佩!」楊麗雲在一旁則面有慍色。楊勇對她道︰「小妹,難道我不是革命軍人嗎?」言下之意他應該接受馮吉他們對他的尊敬。楊麗雲又撇了一下嘴。

楊勇受不了小妹的不宵,就道︰「那咱們就比試比試呀,也讓我見識一下這位從偏遠大山里來的鎮自衛大隊長武藝如何?」馮吉始終微笑著,並沒有拿楊勇挑釁的話當回事兒。但見楊勇越說卻越來勁,馮吉就對楊父道︰「比試一下也好,權當為大家助興。」馮吉的話剛落音,只見劉兵拿起了一只空酒杯,向大門口使勁扔去,眾人愕然間,只听「噗」地一聲輕響,酒杯在空中碎裂,白磁碎片撒了一地。

眾人轟然叫好。那楊勇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沉著臉,對馮吉道︰「我可以討教一下拳腳嗎!」馮吉微微一笑︰「請!」就和楊勇離席,就在大廳的空處交上了手。馮吉心里本不想比試,但又不得不應戰。楊勇使的拳術較雜,一招接著一招地向他攻來,馮吉則使的後世軍體拳,楊勇還沒有看清路數,就被馮吉制住了咽喉。

楊父呵止住了小兒子,其實,他剛才也想看看馮吉他們的武藝究竟怎樣。楊勇對馮吉收起了輕視之心,嘴里卻道︰「這些不算,排兵布陣才是軍人本色。」馮吉心道︰排兵布陣可是我的專業,可以當你的祖宗的。于是朗聲笑答︰「可以。我們擇日各取一排兵士對練如何!」楊勇當下就答應了。

宴罷,楊仁、楊勇告辭。上茶後,馮吉又和楊父談到了有關生意的話題。馮吉對他道︰「其實我和楊麗雲等人都沒有專門做過生意,當時為了生存,逼得沒法子,才組織了商馱隊。最初是用茶葉和中藥材換回糧食、鹽巴和布匹等。後來又自己生產了一些翠玉飾件和編織工藝品外銷。最近也生產了一些民用鐵器用品和一些新鮮小玩意兒,但限于一鎮財力,所以產量還不是太高。

楊父似听非听,他除了對馮吉做商貿用于救災有所稱贊外,其他的,他就有些不以為然了︰一個國境線上偏遠的鄉鎮里,能有啥好東西呀!待楊麗雲從案幾邊拿過他看都沒看過一眼的禮單時,他才想起了馮吉送來的幾大箱子的禮品。他抱歉地對馮吉笑了笑,出于禮節,他還是帶上老花鏡看了禮單,過目禮品。箱子打開,一下子,這些禮品就抓住了他的眼球︰吉祥鎮自制翡翠玉器一套3o件,除了玉石質地上乘外,做工之精美,可說巧奪天工(玉石機械和手工的功勞),在昆明可是能賣大價錢的珍品;節能環保灶具廚具一套(附使用說明書);電風扇兩把;電吹風1只;半導體台式收音機1台、電動電唱機1部、節能燈2o支……

楊父和楊智父子二人越看越心驚,問馮吉道︰「這都是你們自己造出的嗎!」楊麗雲在一旁自豪地點了點頭,並一一為他們演示︰老灶和節能爐用同樣的燃料,可節省煤和柴45%;電風扇的涼風徐徐而來,大可取代手搖扇子;電吹風代替了燙剪……一會兒,何智子就將楊麗雲的直吹成了城里人時髦的卷;半導體收音機則收到了廣播電台清晰的聲音;還有電唱機、節能燈……

楊父驚道︰「天啦!有些東西我們都才只听說過,你們,你們居然就制造了出來?!楊麗雲再三說明後,楊父才相信了。楊父沉思了半晌,對馮吉道︰「這些禮品我不能收!」馮吉忙問為何?楊父道︰「這些玉飾,沒有3年功夫打磨不出來,你們僅然只花了1o天;還有電風扇、電吹風、收音機、電聲匣子和節能燈,這不是國人現在能造出來的。每一樣,只要批量投向市場,都可以使你們成為千萬富翁的。」

楊智在一旁問到︰「這些東西你們能造出多少?」馮吉答︰「目前都可以批量生產的。節能爐灶也能夠大量生產,但爐芯則是我們的專利秘密;這些電器,應通稱家用電器,只是我們開出來的很少一部分。制造這些東西技術知識密集度較高,研究、設計、制造的人起碼要高小以上文化程度,得經過3個月以上專業技術培訓後,才能上機工作。所以,產量還受制于技術人才的培養和技工的短缺。

楊智又道︰「昆明用上電才不到1o年,也只有一部分人才用得起電燈照明,請問這些家用電器能適合哪些家庭消費?」馮吉回答到︰「電風扇和電吹風應當屬于高檔家電消費品;半導體收音機應當也是,但它與交流收音機相比︰體積小、便于攜帶,且用干電池,可以在沒交流電的任何地方使用,有很大的市場竟爭力。電唱機也應屬于高檔品。它不用手搖,它的音色比老式留聲機的音色還原度提高了5o%,且能每張唱片錄制曲目長達3o分鐘,是老式唱片的1倍。只有一樣可以大量生產和售賣,就是節能燈。」

馮吉讓馮璋去接上電燈線,先亮一盞15瓦的白熾燈,又亮上兩只5瓦的節能燈,亮度比一盞白熾燈提高了5倍;再用1盞15瓦的節能燈,也是白熾燈的3倍亮度以上。當時昆明市及周邊用電主要是照明,每天定時供電,俗稱「包燈」(包月的性質),用電的市民家庭,以每盞電燈和瓦數每月收取電費。若花同樣的電費,而獲得數倍的照明,節能燈當然就有了很大的市場。

楊父看著兩種電燈,深思了一陣,道︰「可以先在昆明城開兩家店︰一家緬玉石工藝店,一家節能電燈店。吉祥鎮包產,楊家商行包銷。利潤吉祥鎮八成,楊家二成。行麼?」馮吉很感動,就提出了七三分成。並提議緬玉工藝店名為「麗雲緬玉工藝品手飾店」,節能電燈店為「春城節能電器店」,眾人皆歡喜不已。

楊父又道︰「我有一個商界朋友,叫曾一齋,他原本是個讀書人,也曾經教過幾年書,後來改投商界。此人很是有些見地。我明天帶你們去會會他。」馮吉很高興,又問了曾一齋的一些大體情況後,就告辭回到了驛站。他開了一個小會後,就向大隊部匯報了情況,準備了進昆明城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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