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二六八章 夫人外交

作者 ︰ 一地風兒

8月盛夏,華夏酷熱,而春城昆明卻是一片清涼。3架飛機從南京飛來,降落在了昆明巫家壩機場。1架是「美齡」號小客機,另兩架是運輸機。李先、楊麗雲、安貞子、陳香芸、蘇仁偉、龍大業等人和南京政府駐昆明辦事處主任杜文淵一行,在機場迎接了宋女士的到來。宋m齡著一襲湖藍百褶長裙,外穿一件風衣,儀態萬方;隨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大姐靄齡,著一襲紫紅旗袍,披一條湘黃繡花真絲方巾,風姿綽約。倆姐妹一下飛機,就傾倒了眾人!

時下,宋m齡為國民政府笫一夫人,大姐靄齡為華夏江浙財團的內部掌門人,來頭確實不小。楊麗雲和安貞子、楊紅熱情大方地上前迎接,那m齡見了她們,秀眉一挑,心道︰這滇地竟然還有這等靚麗的女子︰楊麗雲和楊紅著一身傣家盛裝;安貞子則著一身西服裙裝,可謂是土洋結合了,但又是那麼諧調。當安貞子對隨宋m齡一行來的顧問麥克先生用英語問候時,m齡就更高看了她們一眼了。

宋氏姐妹被安置在了有一幢法式小洋樓的大院子里。m齡從小在美國長大,嬌生慣養,生活上己經完全西化,而且她也十分奢侈和講究,連西?廚師和使女,以及一應生活起居用具都隨飛機帶了過來。

晚上,由西南人民政府副主席楊麗雲主持,在五華山賓館舉行了歡迎宴會。晚風清涼,十分怡人,宋m齡心情大好,破例地品嘗了雲南過橋米線,贊不絕口。

次日,宋氏姐妹去了醫院、學校考察。她們得知了平民上醫院費用減半、小學六年學費全免後,靄齡嘆道︰「這是需要當政者的魄力和雄厚的財力作支撐的!」宋氏姐妹又去游覽了西山和滇池,逛了花市,玩了個盡興。安貞子對宋m齡她們無所謂好壞印像,出于主人家的禮節,一直熱情地陪著她們。m齡對陪同她們的安貞子道︰「這春城夏季的清涼,真是名不虛傳,讓人十分舒心愜意;可不像那武漢和南京,夏天熱得像個火爐似的,把人都烤熟了。」

在滇池的游艇上,宋m齡對安貞子道︰「雪燕小妹,據我所知,您的夫君陳佳永,年齡比您還小,可是一位風流倜儻的青年俊才,讓人羨慕得很喲。哪像我呀,千選萬選,卻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貞子笑道︰「姻緣姻緣,這都是講緣分的。夫君的年齡大和小,各有各的好處。夫君年齡大點,更能心疼人呀。」宋m齡道︰「那倒是,我家的老頭子,在家里可都得听我的,戒了煙酒茶,只喝白開水,還?依了基督教。可就是脾氣很倔。」安貞子道︰「我家的那位小弟也是一樣,天馬行空,恣意而為。他的大事我管不了,可小事呀,連剪個頭,洗個臉,都是我們幾姐妹看顧著他的。」兩位大腕級的第一夫人,談著一些家常話,互相套著近乎,漸漸地就熟絡了起來。

靄齡去考察了西南人民政府銀行,楊紅一直陪著她。靄齡看了一遍道︰「你們西南政府對金融市場的控制力度也真大真快呵,才幾個月,就讓華夏紙幣流通了起來。我們南京政府近時也推出了金圓券和銀圓券,在市面上流通也還可以。不知你們這華夏幣購買力如何?」楊紅就帶她去到了糧鋪和菜市場,親自在市民中問了糧價菜價和鈔票的使用情況,靄齡估算著這里的物價比南京還要便宜3成,心中不由暗暗贊嘆。她對楊紅道︰「楊行長,你們能夠在短時間內將物價調理成這樣,證明你們是很有經濟實力的,金融管理的意識和能力也很強。我想,我們南京政府可以和你們在貨幣兌換和金融方面進行友好的交流。」楊紅笑著答應了。

宋m齡在昆明這幾天的感覺很好,只是覺得昆明沒有南京和上海繁華,大商店又不是很多,她的購物**沒有得到滿足,很有一些遺憾。貞子對她道︰「在五華山旁,有一個大型購物中心,我們又叫做‘級市場’,很紅火的,商品也很多,若夫人有興趣,可去逛一逛。」宋m齡馬上高興地答應了。

宋m齡姐妹在安貞子和陳香芸等人的陪同下,去到了五華山市。市是對外開放的,她們一行人沒有表露出身份,推著購物車和人們一樣,就在市里恣意地逛了起來。宋氏姐妹對這種新鮮的購物方式很是驚奇,就一一地省看了起來。市里的商品幾乎是應有盡有︰小到幾分錢一袋的瓜子和一些針頭線腦,大到價值不菲的珠寶玉器、服裝綢緞、鑽戒名表,高檔電器等,讓她們看了個眼花繚亂。在商會會長阿瀅的悉心導購下,宋氏姐妹狂購了個盡興。當保鏢們推著幾個滿滿的購物車到出口處劃價時,陳香芸卻替宋氏姐妹結了帳,並請她們到了樓上的雅間用西餐。

宋m齡十分高興,她對陳香芸道︰「陳家小妹,十分感謝您陪我們這幾天,今天在市為我們付了帳,我也不言謝,今後你們陳家在江浙和上海一帶的生意,您直接就找我姐和姐夫就行了。」靄齡在一旁對陳香芸點了點頭,又對妹妹笑道︰「你這個購物狂,當心回去後妹夫數落你喲。」宋m齡道︰「我最先看中的就是大令愛穿的一件竹布長衫,夏天穿著涼快,還有這緬玉筆筒,都是他喜歡的呀。」

陳佳永和馮吉一直沒有露面,既然老蔣來了個夫人外交,先就由楊麗雲、安貞子和楊紅她們去應對就是了。陳佳永對馮吉道︰「我們歡迎她們來昆明避暑,也盡可以讓她們去各處考察。可是,狗日的她們也太奢糜了,上了一次市,就買了2萬多大洋的東西,幾大購物車呀,而且還是讓香芸姐付了帳。老子擔心她們倆姐妹別把麗雲姐和貞子她們帶壞了!」

馮吉笑道︰「兄弟,這哪里是錢和生活上的問題喲,宋氏姐妹冰雪聰明,家族里又有錢財,且又受到過良好的西方教育。她們3姐妹,在華夏一個找上了最大的財閥,一個找上了最大的軍閥,一個找上了稱之為‘國父’的中山先生,個個都成了‘操社會’的能人兒,那二姐慶齡這時還去了ms科去尋求真理呢,確實是不可小覷。但是,她們只是浮在華夏社會高層、是政治和金錢催生出的應時而生的美麗花朵。這各自的出身和閱歷不同,價值觀念也就可能大不一樣,宋氏姐妹有麗雲和貞子她們與我們生死與共的苦難經歷嗎?她們一離開了金錢,就什麼都不是!所以,我想麗雲、貞子和楊紅她們應當是有免疫力的。我們還是靜觀其所為吧。

果然,宋m齡就以十分喜愛為理由,提出了要買下她住的那一棟法式小樓和院子,作為她的避暑山莊,每年要來避暑度假。陳佳永一咬牙,就報出了一個天價︰5oo萬現大洋!沒有想到那蔣家小娘子竟然不還價,一口就答應了,而且,讓杜文淵馬上就送過來了匯票。笫二天,那小娘子的請柬就送過來了︰邀請陳佳永和馮吉等人去她那里參加晚宴。馮吉對陳佳永道︰「兄弟,她們的正戲上場了,我們也開始吧。」

宋氏姐妹身著華麗的晚禮服裙裝,美艷無比,熱情地招呼著客人。陳佳永帶著他的夫人們也來了。在貞子看來,這台晚宴和舞會的安排,也不比當年仰光韋伯總督家的舞會強多少。只是,那女人卻纏住了佳永弟弟,老是和他跳著舞,她心里很是有些郁悶。

這廂里,宋m齡一邊和陳佳永跳著舞一邊在他耳邊悄聲道︰「陳主席呀,我要是早認識了您,就不會嫁給那個老頭子了。」她的話,有一小半是真心的。陳佳永笑道︰「小大姐呀,您可別胡亂說,我陳家大少可是抽煙喝酒又喝濃茶,又吃紅油酸菜過橋米線,睡覺還打呼嚕,真真地一個大俗人,哪里入得了了夫人您的法眼呀。」宋m齡的眼楮卻一紅,用英語對陳佳永悄聲道︰「那些生活上的要求都是我的由頭,我和他沒有愛情,是上了家族政治婚姻的祭壇!」陳佳永听了心中一凜,一是難得蔣夫人對他口吐真言,他心中也有一些爽;二是他覺得這個女人太利害了,屬于「女強人」範疇,讓人可怕可敬而不可愛。他嘆了一口氣道︰「夫人,日子是自己過,至于兩口子的感情嗎,是可以慢慢培養的,雙方多體諒一些就是了。」宋m齡道︰「您年青英俊,又佔了這麼老大的地盤,人人仰慕呀!論美貌,我趕不上您的每一位夫人,我就不敢妄想了,可是,我們能成為好朋友麼?」陳佳永笑著答應了。

原來,宋m齡的婚姻是由她的大姐靄齡一手促成的。1927年蔣中正當時已有3房妻妾,他應靄齡的要求,5萬美元送三夫人陳潔如赴美讀書;一幢洋房將二夫人姚怡誠安置到蘇州居住。剩下一個大夫人毛福梅,蔣中正請出娘舅向毛氏攤牌,毛福梅仍然可以作蔣氏祖宅豐鎬房的女主人,條件是必須在形式上與蔣辦理一紙離婚證明。毛氏一弱女子,如何是蔣中正的對手,至此不應也只得應了。蔣中正三拳兩腳,三個夫人出國的出國,躲避的躲避,離婚的離婚。他終于又是光棍一條,並以「舉世所棄之下野武人」的身份給宋m齡寄去一封「情書」,正式向宋m齡求婚。宋m齡以女姓對落難英雄的同情心理和俠客心腸,正式接受了老蔣的求婚。

9月16日,靄齡以大姐和「紅娘」的雙重身份,在上海的家中召開新聞記者招待會。宣布︰「蔣總司令即將與我的三妹結婚。」9月28日,蔣中正東渡日本,正式向宋老大太提出與m齡成婚的要求。蔣在作出將盡力研究聖經,以便皈依基督教的承諾後,宋母終于在靄齡造成的既成事實下,只得應允蔣宋聯姻。12月1日,蔣中正與宋美m齡在上海西摩路宋氏寓所及大華飯店兩處分別舉行了宗教婚禮與世俗婚禮。宋m齡正式當上華夏的「第一夫人」。靄齡撮成了蔣宋聯姻,為蔣中正建立蔣氏王朝立下了殊功。從此以後,她挾蔣中正與宋m齡之威,以她那雙神秘的巨手,不斷左右華夏政壇的形勢,成為政壇上權勢顯赫的女人,此是後話。

宋m齡對陳佳永道︰「小弟,我雖然在美國長大,但是我時刻牢記自己是一個華夏人,而我一個女人家,能做多少算多少吧。大事兒呀,還是要靠你們男人去做的。我家大令一直很欣賞你,你們要是能在一起合作,多好呀。」陳佳永心想︰她要引入正題了。

陳佳永對宋m齡道︰「夫人,我贊同您的話。古人雲︰‘遠交近攻’,我們這里和南京隔得遠著呢,攻是說不上的,也沒有必要;合作眼下也還談不上;這相交嗎,還是可以考慮的。」宋m齡馬上追問道︰「怎麼交?」陳佳永道︰「這就得要看雙方的誠意了。」宋m齡道︰「難道我們姐妹倆來了這些天,還沒有誠意嗎?」陳佳永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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