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驚鴻照影來文/醉臥殘香
我說︰「奠基時間定在什麼時候?」
「三天以後!」
「那好!你告訴她我會搭後天的班機回去的,還有,麻煩你提前通知我們樂隊的其他成員一下,讓他們先做好三天後上台的準備。」我又接著說道,而說完之後我便掛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呆呆的在陽台上坐了很久很久,手中的十字架在淡淡的月光下冷冷的泛著銀光。我知道,夢涵已經被我傷害得太深太深,我永遠也無法彌補她對我的愛,但是我能夠為她做的恐怕也只有這麼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我就開著老爸的QQ風風火火的殺到了倩雪家樓下,而此刻倩雪可能還在梳妝打扮,遲遲不見她下樓,所以我就在樓下一直不停的摁喇叭。「嘟——嘟——嘟——嘟」一連摁了三四聲才見倩雪跟一偏遠山區的小媳婦似的蓬頭垢面的從二樓的陽台上突然伸出一頭來,而且嘴里還叼著一支牙刷。
「你這也太早了點吧,不就是想去蹭人家小兩口一頓飯嗎?至于你這樣火急火燎的,跟八百年沒聞過肉味的土和尚似的,多勢力啊!」倩雪站在陽台上,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握著牙刷,嘴里支支吾吾的說道。而我一看平時一端莊大方的小姑娘,睡一覺之後竟然變得跟一炸了毛的母老虎似的,當時就想笑。可是,我怕我這一笑保不準,她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萬一要是一氣之下直接把陽台上的馬桶丟了下來,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考慮片刻之後我還是強忍住心中的呼喚,然後啪啪的拍著車上的擋風玻璃悠悠的說道︰「麻煩您老人家快點吧,我一想到塵蕭家的那些山珍海味就情不自禁的流口水,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了!」而等我剛把話說完,就听到「砰」的一聲響,然後就看到倩雪屁顛屁顛的下了樓。
在塵蕭家寬敞而奢華的客廳里,一陣天南海北的人雲亦雲同時再加上一通狼吞虎咽的觥籌交錯之後,只剩下我和易煙還在面對面的坐著,而倩雪則鬼鬼祟祟的跟著塵蕭一起參觀他們的新房去了。
「子辰,對不起!」沉默了片刻之後,易煙突然一臉愧疚的說,看得出來她似乎還在為幾個月前的那場風波而耿耿于懷。
「你沒有對不起我啊,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呢,是你讓我看清楚了自己到底愛的是誰,讓我看清楚了自己到底堅持的是什麼!」我怕易煙會因為曾經的不快而一直活在深深的內疚里,所以就刻意安慰她說,不過我知道我說得其實並不是真心話,因為這樣的結局畢竟造成了我對夢涵一生的虧欠,于是說完我便裝腔作勢的將桌子上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嘌。
「那天真沒想到會…」易煙支吾了一聲,然後突然換了一種口吻接著說道,「其實當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走向盡頭的時候,我們常常會為對方那些或決絕或纏綿悱惻的話語而哭泣,然而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對方殘忍的傷害了自己,而是因為自己還在溫柔的愛著對方。我知道你對夢涵也是動了真感情的,可是你的心里可能比誰都要清楚,其實你對夢涵的愛只是一種佔有,你的心里真正愛的人還是筱雅,因為不管你和夢涵在一起怎麼樣,可是你的內心卻依然對筱雅念念不忘。」易煙當時的語氣很平靜,而且字字珠璣,我真沒想到易煙原來是個這麼有才華的女孩,說起話來那麼的有深度,而且似乎每一句話都拿捏的非常到位,不會深深的刺痛我,卻可以引起我的深刻反思。
是啊!這麼多年來,我對夢涵的愛也許就只是一種佔有罷了,我感覺她漂亮,溫柔,而且還品學兼優,所以我就想把她一直留在我的身邊,來填補我感情世界里的一片空白。可是我真正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呢,我想的不是怎樣給她溫暖,怎樣給她她想要的一切,而是一直在想著其他的女生,不是‘芭蕉雨’就是筱雅。我承認,每次當我看到她受傷害的時候我就想奮不顧身的沖上去保護她,可是這種感覺我對倩雪,對慧姐也曾有過,可是這能稱得上是愛嗎?這只不過是朋友之間的一種關懷罷了。也許這八年來我真的錯了,而且錯的徹底,因為我不僅辜負了倩雪還耽誤了夢涵,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我竟然錯誤的記恨了筱雅八年。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八年時光里,我沒有主動聯系過筱雅一次,我沒有主動去她家找她,更沒有給她通過電話,甚至是一分手就把她的MSN給刪除了,而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曾經的一切還都可以挽回,可是我卻錯過了最佳的機會。
「你怎麼了?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又說錯話了?」易煙見我一臉木訥的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突然有些擔心的問到。
「你沒錯,是我錯了,而且一錯就是八年,其實在我回家的這幾天里我也想了很多。我想過曾經和夢涵一起的時候我們是多麼的快樂,多麼的無憂無慮的,沒有任何的牽絆,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其實那個牽絆早就已經存在了,只是她一直都被我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看著易煙一臉焦急的樣子,我緩緩地抬起頭,然後滿懷憂傷的對她說。
「子辰,你不要這樣,我听人說‘愛情就像一條射線,只有起點而沒有終點,所以你一旦出發了就只能呼嘯著滾滾向前,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位置。’而在你和夢涵的感情世界中,你是她的起點,可是她卻不是你的起點,所以說你們的姻緣只能靠你自己把握。而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大膽的追求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們彼此的心得到安慰。子辰,加油,希望你能找回真正屬于你自己的幸福時光。」
「嗯,我會記住你的這番話的,謝謝你!」等易煙說完之後,我沖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倩雪和塵蕭一起生機勃勃的從樓上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