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狠彪悍 第四十四章 我要這座城【手打txt】

作者 ︰ 未央長夜

格根城。

烏雲遮天蔽日的堆積在城鎮上空,幾縷微弱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淡淡的灑在街市上,映照著每一個百姓臉上惶恐驚慌的神色。

街市上吵吵嚷嚷,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行人竟是無端的多了起來,不少的百姓背著巨大的行囊,拖家帶口朝著北面的城門狂奔而去。

推搡中一個老翁拉著的驢車東倒西歪,上面堆積滿滿的東西「嘩啦」一下落了滿地,不等老翁手忙腳亂的撿起來,已經被後面跑過的人群給踩了個七零八亂。

老翁一坐在地上,拍著雙腿痛哭大罵︰「要死喂!不知道尊老的東西喂!」

一個北燕女子小跑了兩步,在極速穿梭的人流里,麻利的幫他將東西撿起,問道︰「大爺,怎麼一大早咱城里就亂成了這般?」

老翁抹了抹眼淚,一看東西已經被規整好,朝女子遞去感激的一眼,迅速的拉起驢車朝北門趕去,一句解釋順著他佝僂的背影傳了來︰「依坦城已經被大秦給打下啦!」

女子似懂非懂,小跑著回到街道旁,問道︰「依坦城打下了,他們急著跑什麼?」

另一個女子一襲純白的狐狸毛大氅,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望了望四下逃逸的人群,再看看已經冷冷清清的街市,不少的鋪子已經拉下了柵門,貼上「歇業」的封條,她淡淡道︰「格根城和依坦毗鄰,那邊被打下了,接下來輪著的就是這里,哪有百姓不怕戰亂?」

北燕女子撇了撇嘴,不解道︰「那也不用這麼急啊,大秦的軍隊打來,還要個好幾天呢!」

「再不抓緊時間,等到城守下令關門封城,他們怎麼逃?」女子敲了她的頭一下,四處看了看,大步朝前走去,邊走邊道︰「到底給那小不點買點什麼好呢!」

這兩人,正是出門給寶寶買東西的冷夏和珠瑪。

珠瑪跟著他們呆在這里已經幾日了,每日找機會和鐘遲說話,得到的皆是冷一個,這姑娘精神郁卒了幾天,一張明亮的小臉都失了顏色。

冷夏瞧著可憐,就叫著她出來放放風,沒想到見到的竟是這樣一番荒涼的景象。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在還開著門的鋪子里搜羅著,什麼撥浪鼓,風車,小木偶,凡是孩子能玩的,盡數買了下來。

珠瑪抱著一大堆的玩具,小尾巴一樣跟在冷夏的後面,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道︰「冷夏姐姐,他……他究竟是什麼人?」

冷夏眉梢一挑,隨口問道︰「你以為呢?」

「我不知道……」珠瑪唉聲嘆氣,搖了搖頭道︰「我有感覺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他的態度完全變了。」

她回憶了一番,斟酌道︰「那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尊貴而產生的敬畏懼怕,不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才敬而遠之,而是……而是……」

冷夏步子一頓,轉過頭打量了她一番,這個就是女人對于愛情的直覺麼?

她眼楮一亮,朝著前方一個兵器鋪子快步走去,珠瑪正想著要不要把她的猜測說出來,一看冷夏已經走遠了,急忙跟了上去。

兵器鋪子里。

鋪內熱浪滾滾,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漢子正半弓著身子,站在火爐邊打鐵,瞧見兩人進門,將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扯下,擦了擦滿臉的大汗,喘著氣說︰「隨便看看。」

冷夏一邊在懸掛的一排排兵器上看去,一邊問珠瑪︰「若你二人身份敵對,你又當如何取舍?」

她仰起臉,答的篤定︰「自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這間兵器鋪子極是齊全,刀槍劍戟無一不有,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上,外鞘瓖嵌著一顆小小的寶石,在火光的映照下光華耀目。

她將匕首取下,放在手里掂量了幾下,問道︰「那你父呢?」

珠瑪竟好像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被問住了,愣在原地沒有回話,好半天才訥訥道︰「無法兩全麼……」

冷夏不會為她做決定,這種事也輪不到別人決定,她「刷」的一下將匕首拔了出來,凜冽的白光一閃,鋒銳逼人!

「姑娘好眼光,這把匕首是小店的鎮店之寶,小人祖上傳下來的。」漢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說的很有些唏噓,如今兵荒馬亂,這生意也不好做,否則他也不會將這匕首賣掉。

冷夏點了點頭,問道︰「多少錢?」

漢子伸出手掌,五指分開,她點了點頭,從衣兜里掏出五張一千兩的銀票,丟了過去。

直到出了鋪子,珠瑪還保持著六神無主的模樣。

冷夏嘆了口氣,心下一轉,說道︰「也並非不能兩全,端看你父親的取舍了。究竟是你這唯一的女兒重要,還是這北燕的百年基業重要。」

珠瑪似被她一語點醒,雖然心中不免忐忑,但是臉上已經放晴了幾分,深吸一口氣,笑眯眯的問道︰「冷夏姐姐,你買這匕首送給他主子嗎?」

「給那小不點的!」冷夏望著手中的匕首,撇嘴,那人用這個,不嫌小了點麼?

珠瑪應了一聲,剛走了兩步,瞬間頓住,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道︰「給寶寶的?」

見她理所當然的點頭,滿面天經地義,珠瑪撫額大嘆︰「可是寶寶才出生了幾天啊!」

冷夏皺眉︰「唔,好像是還需要個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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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樓。

冷夏一股腦的將滿滿的玩具堆到了蕭鳳的床上,滿意道︰「你兒子的!」

她去逗弄了醒來的寶寶一會,小家伙這幾天,身上那皺皺的皮膚已經平滑,也不再泛紅,粉白粉白極是好看,烏溜溜的眼珠葡萄一般望著她,伸著藕段一樣的小胳膊。

冷夏將他軟軟的小拳頭攥在手里,和另一只手里拿著的匕首比了比,真心覺得,還是她給保存一段時間再說吧。

直到此時,冷夏才發現,一向嘰嘰喳喳停不下來的蕭鳳竟是一直沒說話,她回頭看去。

只見那當了媽的女人,正一手抓著個風車,一手抓著個木偶,滿臉興奮玩的不亦樂乎!

冷夏望天,不由得再次為這小不點鞠了一把同情淚,似乎已經看到了幾年以後,一大一小關在屋子里搶玩具的畫面……

就在這時,一陣「咕咕」聲從窗外傳來。

冷夏唇角一勾,應該是戰北烈回信來了。

她還在奇怪,那信函已經寄出了幾天,那人卻一直沒有消息。

打開窗戶,鴿子立即撲稜著翅膀飛了進來,鴿子飛的笨重,竟在半空中腳下一歪,差點跌落地面。

冷夏玉手一招將鴿子接在手掌中,著實為這重量給驚的咂了咂舌,那人……

到底是寫了多少的回信!

將那重重的信筒自鴿子腿上取下,明顯感覺鴿子在瞬間松了一口氣,再望向她的烏溜溜的眼珠中,盛滿了感謝之意,放信筒的那條腿抖了抖,可憐兮兮的蹲到一邊,舌忝羽毛去了。

冷夏狐疑的將信筒打開,里面被塞的滿滿的,共有兩部分,第一部分只有兩張信紙,其上先是表達了他深切的殷殷思念之情,字字句句錐心泣血,仿佛冷夏再不回去……

就對不起他,對不起大秦,對不起大秦皇室的列祖列宗!

直看的冷夏眉頭狂跳,嘴角狂抽。

大秦戰神除了那矯情夸大到不行的情書之外,還附贈了三則小故事,冷夏看完發現,這完全就是五國版本的「因噎廢食」「驚弓之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皺著眉思索了片刻,沒想明白這三則故事的用意,搖搖頭丟到了一邊。

再把後面一摞摞的宣紙拿起來,頓時愣住了。

這竟是個五國版的連環畫,上面每一張都是一個女孩兒,從呱呱落地到青春少艾的成長過程。

構圖飽滿而富有張力,筆觸大氣而厚重,雖說是連環畫,可那其中一運筆、一潑墨間霸道的氣息,顯露無疑!

只消一眼,冷夏就知道這定是戰北烈親自畫的。

墨色淋灕,在燈光的映照下,寥寥幾筆將那憨態可掬的姑娘畫的入木三分,純稚可愛的情態真真是栩栩如生,仿似隨時能從畫中走下來。

她挑了挑柳眉,將一張一張的圖仔細的看過……

一歲︰襁褓中的嬰兒躺在搖籃里,毛茸茸的黑色軟發,一雙水靈靈的鳳眼,長而卷的睫毛根根分明,似乎只要一眨,就有細碎的光華自雙目間散開,粉女敕的雙唇微微嘟著,小小的腮幫子圓鼓鼓。

那軟軟濡濡的小模樣,看的冷夏心尖兒柔軟。

三歲︰小小的姑娘穿著紅色小緞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尤為醒目,腦後扎了兩個兔子尾巴一般的刷子,邁著短又小的雙腿跑的跌跌撞撞,雙臂伸展眼眸晶晶亮,看樣子像是要撲進誰的懷里。

冷夏微微牽起了唇,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六歲︰女孩已經初初隱現了幾分嬌媚,精致的廂房中,她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專注的與自己下著棋,兩邊的棋子交戰正酣,殺的難分難解,端看那棋路竟是凌厲張揚一往無前,那張小小的瓜子臉上,洋溢著睿智而傲然的光。

不論怎樣的父母,有這樣一個千金,總是驕傲的吧。

十歲︰少女渾身透著幾分堅毅清冽的氣息,落英繽紛中她一腳點在一片落葉上,手持劍戟騰空揮舞,身姿翩翩仿若蛟龍,劍身如虹,白刃若雪,一頭瀑布般的青絲迎風飄蕩,那滿身的風華直讓人移不開眼去!

更讓冷夏驚奇的是,這……

這簡直就是她的翻版!

冷夏望著這些畫,再看到前面的三則小故事,不由得恍然大悟!

她「噗」的笑出聲來,這笑越來越歡月兌,直接趴在桌子上,埋在胳膊里,露出兩只眼楮望著那些傻乎乎的東西開懷大笑。

這人……

竟然是怕她因為蕭鳳的驚險生產而不生孩子,所以先寫了幾則小故事施展激將法,再用這可愛的翻版小冷夏來引誘她。

冷夏的笑終于吸引了蕭鳳兩母子的視線,一大一小以同樣的好奇姿態同樣的杏眼,同樣烏溜溜的眼珠望了過來。

她咳嗽了一聲,趕緊將桌上的東西收起來,揣進了懷里。

上次那八只鴿子已經讓蕭鳳笑了他小半年,唔,還是給他保密吧!

自己的男人當然要留著自己欺負!

在蕭鳳抓心撓肝的狐疑目光中,冷夏沖她微微一笑,一臉淡定的走出了房間。

蕭鳳眨眨眼,伸出手指戳了戳寶寶粉女敕的臉頰,鬼靈精怪的嘟囔道︰「神秘兮兮的,老娘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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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出了房間,唇角才露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笑意。

一路走到後院,鐘遲正出房門,一腳邁過了門檻,見她過來,滿臉興奮的道︰「王妃,屬下正要去找你,依坦城已經破了!」

她邊往房內走,邊問︰「這事我已經知道了,具體情況如何?」

鐘遲跟著邁了回去,等她坐下,才說︰「鐘蒼來信,他們每打下一個城池,蕭將軍皆下令原地休整幾日,一方面士兵需要調整醫治,一方面也需要時間穩定住城鎮中的民心。」

冷夏點了點頭,蕭執武的確是個經驗老道的將領,處事有條不紊,並未急于求成,只有先將百姓穩定下來,才能保證後方支援,糧草不斷。

她問道︰「另外兩邊的情況呢?」

鐘遲將收到的消息整合了一下,才回稟道︰「西衛還在羅城外,已經僵持了多日,屬下听聞衛皇已然病危,三皇子慕容哲如今急于求成,連續強攻了幾次,並未有任何的進展。」

他說到這里一頓,冷夏的唇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可不是耐不住了,衛王突然病重八成和慕容哲有關,沒想到出了西衛打到北燕,反而那邊情勢有變,若是他尚在北燕,衛王就死在了宮里,那他的一番作為,豈不是全為其他爭位的兄弟做了嫁衣。

冷夏示意他繼續,鐘遲接著道︰「東楚由七皇子東方潤帶兵,四日前攻下了恩和森,不過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停在恩和森未有動靜。」

冷夏輕笑道︰「恩和森離著塞納僅僅一城之遙,自然是在等大秦的兵馬攻到塞納之外,兩邊夾擊!」

鐘遲皺眉不解,問道︰「王妃,東楚率先攻入佔下先手不是更好?」

怎麼會等大秦也到了,和他分這一杯羹。

她搖了搖頭,分析道︰「東方潤若是此時攻入北燕,即便成事也是兩敗俱傷,到時大秦的軍隊趕到,若是西衛也走了狗屎運攻下羅城,他就只有在塞納城內被兩國包餃子的份了,剛打下的塞納沒熱乎個兩天,說不定就易了主!那人一向城府深沉,怎麼會干這麼蠢的事,不如和大秦兩邊夾擊,聯手攻下塞納,到時雖說被分去了一杯羹,起碼是最為穩妥之策。」

鐘遲恍然大悟,再看向冷夏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

一直以為小王妃不過是身手凌厲,沒想到心思也極為縝密,這樣的女人,誰敢說她和王爺不是天生一對!

就在鐘遲想表達一下敬仰之情的時候,就听冷夏接著道︰「不只如此,東方潤要面臨的還有東楚之內的壓力,一旦他和北燕打到兩敗俱傷,就算沒有大秦和西衛的威脅,他守著那些殘兵余將,又如何和東方召斗!」

她冷笑了一聲,這五國之內,除去大秦皆是內部動蕩不安,隱患多危。

東方潤和東方召這對父子面和心不和,整日里勾心斗角,慕容哲更是已經對衛王出手,南韓看似平靜由花媚掌權花重立輔佐,實則花千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北燕這邊就更是明里暗里的波濤洶涌了,一個燕皇為丞相蘇骨養了二十年的便宜兒子,和皇後同床共枕,同枕異夢。

真是一個精彩的世界啊!

她歪著腦袋沉吟了一番,緩緩問道︰「大概多久能到?」

鐘遲知道她問的是大秦的軍隊,答道︰「他們大概三日後出發,兩日的時間大軍就可以抵達格根城外。」

「五日後……」她沉默了半響,唇角一勾,把玩著手中那邊小小的匕首,慢悠悠的說︰「五日的時間,夠做不少的事了!」

鐘遲一愣,隨即攥緊了拳頭,滿臉的躍躍欲試,跟著小王妃果然是刺激啊!

瞧著他那表情,冷夏極無辜的沖他眨了眨眼,一盆冷水潑下去︰「這事你就省下了,今晚收拾行李,明早出發回塞納,對了,城門現在應該已經關了,你應該有辦法出去。」

鐘遲被這盆冷水澆了個渾身冰涼,哀嚎道︰「不是吧,王妃,你不能這麼對我啊!」

尤其是那個尾音,帶著輕顫直上雲霄,那幽怨,那委屈,那可憐巴巴……

听的後院里的暗衛皆探出了腦袋,滿臉狐疑。

可惜冷夏從來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絲毫不為所動,決定道︰「帶上珠瑪!」

鐘遲眉毛一皺,態度堅決大搖其頭,求饒道︰「王妃,屬下一個人回去!」

她淺淺的笑了笑,朝旁邊的座椅點了點下巴,示意他坐下。

這笑讓鐘遲渾身的骨頭都又酸又麻,後腦突突突的跳,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受刑一般的站在她身前,狗腿的擺手道︰「屬下就站著吧!」

冷夏撇撇嘴,忽略掉他那沒出息的德行,徑自說道︰「那日我就說過,我也是西衛公主,有的時候身份不能決定一切。」

鐘遲正要說話,她搖了搖頭,率先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珠瑪的確和我不同,但是有一點,這事並非完全的不可挽回,只能落得個勢不兩立的下場,若是可以從珠瑪的父親著手,也許可以……」

她挑了挑眉,鳳眸中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過,悠然道︰「兩全其美!」

鐘遲心有所動,卻依舊猶豫,煩躁的抓了抓頭,滿臉的踟躕。

冷夏看的心頭冒火,一腳踹了過去,踹的他一個趔趄,才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就你這個熊包德行,還說她又傻又膽小,人家姑娘最起碼邁出了第一步,都已經跟著你出了塞納,你還在這給我猶猶豫豫的!」

「王妃……嗷!」一看鐘遲想反駁,冷夏再踹過去一腳,他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揉著膝蓋嗷嗷叫。

外面的暗衛偷偷的探進了腦袋,一看他們的鐘大首領被折磨的慘兮兮的德行,皆吞著口水目瞪口呆。

冷夏涼颼颼的一眼望過去,暗衛撒腿就跑,齊齊作鳥獸散。

冷夏站在身,眼尾都沒給鐘遲一個,一邊朝外走一邊冷冷道︰「這是命令!」

直到她走出了房間,沒了影子,鐘遲才欲哭無淚的從地上爬起來。

**啊!**啊!

他瘸著一條腿,一蹦一蹦的坐到椅子上,揉著膝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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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會,客棧。

「客官是用膳還是住……」冷夏剛走進客棧內,那名叫麥朵的掌櫃就迎了上來,挺著大肚子說到一半,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番,才問道︰「姑娘看著面善,咱們可是見過?」

她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說道︰「我找拓跋戎,順便吃飯。」

麥朵又看了她幾眼,見她能叫出老板的名字,又這番淡定的神色,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姑娘請稍後。」

冷夏見她上了樓,向著二樓的盡頭處拐進去,將目光收了回來,在殿內打量著。

此時正好到了中午,大殿內坐了不少的食客,正愁眉苦臉的討論著各方的戰事。

不一會兒,身前一個高大的陰影罩了下來。

冷夏靠向座椅的後背,淡淡道︰「坐。」

拓跋戎無語的俯視著她,這女人,竟把這當自己家了,鬧不清楚誰是主誰是客!

他撇了撇嘴,倒也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同樣大爺一般的倚著,濃眉一挑,懶洋洋道︰「說吧,女人,前幾天才警告過我,這會兒我可不信你是來敘舊的!」

冷夏言簡意賅︰「我要這座城!」

拓跋戎一愣,嗤笑了一聲,搖頭道︰「你要這座城,憑什麼?」

對于這句充滿了敵視和鄙夷的話,冷夏一點也不介意,她很快就會讓他知道,自己憑的是什麼!

她分毫不著急,朝其他的桌子上看了看,慢悠悠的問道︰「吃什麼?」

拓跋戎簡直想罵娘,完全跟不上這女人的思維,剛才還雙唇一踫說出那麼讓人抓狂的話,這會兒竟問他吃什麼!

他甚至要以為,剛才那句話不過是自己一時陰魂上身,听錯了,瞧瞧她那副主子待客的模樣,恨的他牙根兒癢癢,直想撲上去咬她一口才解恨。

他腦袋一歪,望向窗外,不搭理。

冷夏聳了聳肩,將小二叫來,吩咐道︰「你們老板平日吃什麼,隨便上兩樣。」

小二賊精賊精的眼神在兩人的身上轉了個圈,一臉的若有所悟,趕忙招呼去了。

菜色很是豐富,冷夏雖然說隨便兩樣,可是上來的擺了滿滿的一桌子,樣樣精致,讓人垂涎欲滴胃口大開。

她也不客氣,徑自執起筷子一樣一樣的嘗了,才點頭贊道︰「手藝不錯。」

拓跋戎撐住桌子兩邊,一點一點的前傾了身子,臉上神色陰戾,一字一字的問道︰「女人,你到底想干嘛?」

可惜,拓跋戎這招能嚇住別人,卻嚇不住冷夏,不論他壓下來的壓力有多重,冷夏始終吃的怡然自得,眉頭都沒皺一下。

直到她酒足飯飽,拓拔戎已經徹底郁卒了,一張臉黑的不像話。

然而冷夏滿臉嫌棄的說了下一句,直讓他知道,郁卒根本就沒有盡頭!

她說︰「你到底是有多無聊,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坐在我對面?」

拓跋戎拍案而起,震的滿桌碗盤「砰砰」作響,金色的衣袖一拂大步離去,可是冷夏下一句,又讓他頓在了原地。

她將筷子放下,望著拓跋戎的背影,語速慢吞吞卻極為篤定,她說︰「你是南韓的人。」

見拓跋戎離開的步子一頓,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一雙鳳眸中盡是傲然,淡淡道︰「坐下吧。」

拓跋戎臉上陰晴不定,眼中一絲殺氣閃過,半響返回了座位,聲音冷厲︰「你想怎麼樣?」

冷夏挑眉︰「你想殺我?」

拓跋戎的滿腔忿恨就在這清清淡淡的一句問話中,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垮下了雙肩,揉著太陽穴仰回椅背上。

這女人……

威脅?她不怕!

壓力?她無視!

殺她?

他剛才的確是有過這個想法,可是一想到她那日凌厲的身手和狠辣的手段,立馬將這念頭扼殺在了萌芽里。

這個女人,他打不過!

最他媽丟人的就是這一點,他竟然打不過這個沒有一點內力的女人!

冷夏瞧見他這個樣子,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的目的已經說過了,這座城。」

拓跋戎仔細的端詳著她的神色,半響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承認你很強,我奈何不了你,可是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我能幫你並且願意幫你得到這座城?」

冷夏緩緩一笑,歪著頭道︰「你確定,要在這里和我談?」

拓跋戎四下里一打量,果然不論伙計小二還是來用膳的百姓,皆探著腦袋鬼鬼祟祟的朝這邊瞄著,還有那耳朵尖,無一不伸的老長,一臉八卦。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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