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熱鬧非凡,人影闌珊,燈影重重,到處掛著五彩斑斕的彩燈,把夜空照得亮如白晝,人們的笑聲、談話聲與鞭炮聲融合在一起,簇簇絢爛的煙花朝天空騰升飛去,然後在天空慢慢綻開,很是美麗。
人們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衣著華貴的公子和千金們提著花燈信步而過,千金小姐們打扮靚麗,公子哥們玉樹臨風,互相眉目傳聞,以詩會友。
天空幽黑且寧靜,漫天如銀鑽般的天空掛在黑色的帷幕上,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夜空中懸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月華如水,星空璀璨。
「小姐,你看好漂亮的彩燈啊,那邊好熱鬧。」密兒好久沒看到這麼熱鬧的場景了,一雙滴溜溜的眼楮到處亂逛,興奮的大叫著。
雪蘭緊跟在曲寒鑰的身後,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周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
密兒沒有得到曲寒鑰的回答,反倒是跟在曲寒鑰身後一臉寒意的花韻開口道︰「瞎叫嚷什麼,不過就是個花燈會有什麼好驚訝的,丟人!」
密兒低垂著頭,不敢再叫嚷,雪冽和花韻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密兒很是害怕,微微弱弱的道︰「對……不起,我……」
「花韻,你溫柔點,別嚇到密兒了!」風輕轉而對這密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道︰「密兒,別害怕,花韻天生就是張那樣的臉,沒點女人味,看上去是凶了點,人還是挺好的,放心!」
「風輕,你找死!」花韻怒視著風輕,咬牙咧齒道,手指微微動了動。
「呵呵……怎麼會,花堂主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風輕看著花韻,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花花,我是叫你出來賞花燈的,可不是叫你出來嚇唬人的,拜托你收起你那張冰寒的臉,不要嚇到了我家可愛的密兒!」曲寒鑰戲謔的出聲。
「花……花?」花韻不置信的看向曲寒鑰,殺人似的目光欲將曲寒鑰給千刀萬剮,不過,這也得她有那個能力才行,眼前這女子跟她公子一樣,功力深不可測,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是啊,花花,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好嗎?」曲寒鑰看向花韻,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啊,直叫花韻氣得想吐血。
「曲寒鑰,別欺人太甚!不要那麼白痴的叫我,我可不覺得這名字有哪里好!」花韻一臉酷寒,怒視著曲寒鑰。
「額……很難听嗎?」曲寒鑰低下頭,一臉深思,眉頭微蹙,轉而將視線看向身旁的南宮煜,秀氣的眉頭輕擰,低聲道︰「煜,你覺得了?」
「很好!」南宮煜看向鑰兒,一臉寵溺的看著曲寒鑰,今日南宮煜身著一襲月牙色錦袍,袍子以銀線勾邊,上面繡著幾朵淡雅的雪蓮,手持玉如意折扇,一頭烏黑的墨發潑墨般垂在肩頭,墨發用一根紅色緞帶微微系住。
他目光深邃,冰藍色的瞳眸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泉水清澈而深邃,灩斂著淡淡的光澤,時而閃著睥睨萬物的神采,稜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異常,如灼灼的日月精華,鼻梁高挺,劍眉深沉,如鑽石般高貴耀眼。
「哈哈……花花?哈哈……笑死我了……」風輕很不給面子的大笑了起來,月影也忍不住身子顫抖,不說也知道那是極力壓制笑意所致,連雪冽的眉頭也有些微微牽動,眼底的冰封似乎也融化了點。
「風輕,看來你今天是真的欠揍,本姑娘就成全你!」花韻閃身對著風輕攻過去,手中閃著異樣駭人的光芒……
風輕輕巧的便躲過了花韻的攻擊,嘴里戲謔的聲音響起︰「花花……溫柔點,你看跟密兒多學點,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小心將來沒人要哦,花花!」
風輕不怕死的一口一個花花,最後還刻意加重了這兩個字,花韻怒視著眼前的風輕,曲寒鑰,你好樣的,本姑娘將來一定要打敗你!
花燈會上的人被曲寒鑰這邊的打斗聲給吸引了視線,紛紛看了過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風輕,花韻,住手!」南宮煜出聲制止了打斗的兩人,兩人听到南宮煜的聲音立即收手,站回了南宮煜身邊。
圍觀的人見兩人停止了打斗,悻悻然的離去,花韻冰寒的臉上早已被怒火取代,臉上因為氣憤而泛起了一絲潮紅,整個人看上去生動多了,曲寒鑰滿意的點了下頭,這才像個十幾歲的姑娘,明明才那屁大點的丫頭,還一天到晚的裝深沉,一個個都冰著一張臉,她可是出來玩的,可不是出來找罪受的,感情她是個開冰淇淋店的一樣,不過真的要開的話,只怕有了他們兩兄妹,這買冰箱的錢也給省了。
曲寒鑰的神情落入了兩個人的眼里,南宮煜溫柔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曲寒鑰的身影,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雪冽的視線也看向曲寒鑰,她最後那看向花韻的那抹笑讓雪冽心里一震,雪冽將視線看向花韻,那生動明艷的臉龐他似乎很久沒從花韻臉上看到了,夫人,謝謝你……
「小姐,那里有猜燈謎的活動,听說猜對了有獎勵,咱們也去看看?」雪蘭突然發現了什麼,對著曲寒鑰道。
「好!煜,我們去那里看看!」雪蘭眼底的興奮和激動都落入了曲寒鑰的眼底,曲寒鑰朝雪蘭露出個溫和的微笑。
「好!」南宮煜牽起曲寒鑰朝一座大紅台子面前走去,身後的人緊跟在南宮煜和曲寒鑰的身後。
雖然是在外游玩,但身後的四人卻仍然保持著警惕,作為殺手,得時刻存在的危機感,提高警惕,這樣混亂的場面,他們得確保公子和夫人的安全。
紅台子面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只見台子上掛著幾十盞漂亮的燈籠,燈籠由低掛到高。猜燈謎是古時人們體現智慧的娛樂方式,想不到她今天也遇上了。
在台子的最頂端,懸掛著一盞四面帶有粉色流蘇的正方形宮燈,燈籠材質由綾絹、剪紙、玉竹等制成,上面畫著一位飄飄欲升的仙子,仙子騰空凌步,身段妖嬈,周身彩綾飛舞,華麗唯美。
旁邊還擺著一架古琴,琴身地質光滑 亮,上面雕刻一只鳳凰展翅翱翔,鳳舞九天,看琴的色澤便知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台子上,一名身形寬闊,模樣精明的老板見周圍的人聚集,站在高台上大聲道︰「各位公子小姐,今日的燈謎會即將開始,本場比賽共位三輪,第一輪猜謎,第二輪對對聯,第三輪比琴,最後獲勝者便可獲得這月宮燈和鳳尾琴!」
老板的話音剛落便引得周圍人議論紛紛,全都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有些人則直接叫道︰「老板,開始吧!」
「各位公子小姐別著急,待我把比賽規則道明後就開始,比賽規則很簡單,十道道燈謎,答題多者便可進入第二關,同樣是十道對聯,對得多者,進入第三關,這里我要跟各位說明一下,一共只有十道謎面和對子,所以各位公子小姐們可要搶答,千萬不要錯過了機會!第三關沒有任何限制,各位公子小姐可以任意發揮,獲得掌聲最高者便是勝出者!」
老板說完,命令下人將謎面展示出來,一共有十道謎面,按規定,十道謎面,誰能答對五道,便進入第二關。
至曲寒鑰一群人出現在這里之後,無數的少女無不傾慕的看向南宮煜,眼里對曲寒鑰夾雜著敵意,嫉妒的瞪著曲寒鑰。而男子們則痴迷的看著曲寒鑰,無不羨慕南宮煜。南宮煜身後一襲黑衣錦袍的雪冽一臉冰寒,酷寒的眸子掃過周圍的人,眾人被雪冽身上駭人的氣息給震懾到,立即轉頭不敢在看那人群中耀眼的兩人,風輕,月影等人目光犀利的直往人群中瞟,似乎在搜索意圖不軌的人。
「哥……你快看,這里好熱鬧。」突然,一個略帶沙啞卻帶著別樣動听的女聲從人群後邊傳來,曲寒鑰微微蹙眉,這聲音似乎是……
南宮煜似乎也听到了身後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皆轉過頭,只見一對男女站立在人群邊上,兩人衣飾華貴,除了兩人之外,身後還跟著幾名侍衛。
男子身著一襲玄色錦袍,猶如刀削一般完美的下巴,線條堅硬,俊削英挺,全身透著狂放氣息,有些性感。烏木色的黑發拂風輕縷,絲絲縷縷如黝黑的緞帶般傾瀉而下,微風拂過,吹起他黑珍珠似的長發和玄色的袍子。
女子一改往日一身黑衣的裝扮,身著一襲紅色錦裙,腳踏一雙高筒黑色馬蹄靴,褲子全都扎進了靴內,頭發高高束起,一身英氣,看上去頗有草原兒女的豪爽氣息。
這對男女正是北溟風和北溟芩兄妹倆,兩人似乎也發現了人群內的南宮煜和曲寒鑰等人,北溟風提步走了過來,北溟風的出現頓時吸引無數少女的目光,一日之內竟見到兩個如此出色的男子,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北溟風似乎很討厭這樣的視線,孤傲的眸子射向圍觀之人,眼中嗜血的神情讓周圍的人不敢再多看一眼,今天不知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個如謫仙般的男子看上去溫潤清雅,但身後的人太過恐怖,剛剛這名男子更是讓人心驚,那嗜血的眸子似乎要將人給活生生的撕裂般。
兩名男子,一個溫潤如玉,宛若謫仙!一個倨傲冰冷,狂放不羈!兩個截然不同的男子,卻同樣的出色。
兩人走進,身後的侍衛也緊跟身後,北溟風站定在曲寒鑰的身邊,看向曲寒鑰那宛若蝶翼的睫毛輕眨,微卷微翹,濃密且深黑,慵懶邪魅的眸子散發著致命的誘惑,絕美的面龐在夜色下更顯嬌艷。
南宮煜上前一步巧妙的將曲寒鑰護在身後,溫和有禮的朝北溟風笑道︰「太子殿下,怎會在這里出現?」
北溟風移開將視線投向南宮煜,狂傲的聲音響起︰「听聞金翎一年一度的花燈會很是熱鬧,想來見識一番,便留在了金翎,待花燈會結束後便啟程回去。」
「那太子殿下可得好好欣賞下這花燈會了,不會讓你失望!」南宮煜淡笑一聲,嗓音溫軟,笑聲雅致清潤,如雪山冰蓮華而不妖,灼秋實而不染,身上透出一股淡雅出塵的氣質。
北溟風對于金翎這少年丞相心中始終存在著一絲警惕,這男子不簡單,金翎國能有今天這南宮丞相功不可沒,若不是因為兩國相爭,他們也許能成為朋友,這等人才要是在他祈國就好了。
北溟芩看向曲寒鑰,對于曲寒鑰她心底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有欽佩,有羨慕,有嫉妒,但惟獨沒有恨。
「哥,我們留下來猜下燈謎,可好?」北溟芩出聲,帶著期盼看向北溟風,等著他的反應。
北溟風看了一眼南宮煜身後的曲寒鑰,冷聲道︰「好!既然來了,我們就看看!」
此時台上的老板的聲音也適時響起︰「各位公子,小姐可有準備好,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第一題︰殘花片片入畫中,打一字!」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北溟風嗤之以鼻,這麼簡單的題目還需要想,一手案桌上的毛筆,在桌上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畢。
老板看著北溟風所寫的答案,立即大聲道︰「這位公子好厲害,答對了。殘去花字的大部分取兩個‘匕’,畫中扣‘十’,結合成‘畢’字。」
「第二題︰此中意無人會,打一個字。」老板緊接著出第二題。
這次南宮煜想也沒想,拿筆直接在紙上寫上一個縣字,下筆如神,字體如人般,清潤如風。
「這麼公子了得,答案是‘曇’字,中意取意字中間,即‘日’,‘無人會’指(會字上邊沒有人字)雲,組合上便是‘曇’字。」
南宮煜和北溟風一來一往,兩人皆是互不相讓,身後的公子哥們簡直是無從插手,剛想出答案,這兩人中必定有一個人早已將答案寫出,圍觀的人也抱著看戲的神情看著那兩位出色的男子較量。
「兩位公子當真厲害,各答對了四題,兩位公子得加油了,接下來是第九題︰蜜餞黃連,打一成語,兩位公子請答題。」老板看著眼前兩位出色的男子,臉上也洋溢著喜悅之態。
「同甘共苦!」老板話落,北溟風直接出聲答道,北溟風得意的看向南宮煜,挑釁道︰「南宮丞相,只剩最後一道題你,你要是答不上,那就是我勝利了!」
南宮煜溫潤一笑,一派從容,淡然道︰「游戲才剛開始,誰贏誰輸最後才會知曉!」
「公子好才華,接下來是最後一題,兩位公子請听題︰筆上難寫心中情,到此擱筆到此停,有情日後成雙對,無情日後難相逢,打一成語。」
北溟風蹙眉,似乎在較勁腦子的想著答案,良久懊惱道︰「這題我不會,丞相大人,你來答吧!」
「這題我也不會!」南宮煜溫潤的輕笑一聲,那一襲飄逸的月牙色錦袍,將它襯托得妁妁珠華,舉手投足間盡是清雅與卓越。
老板見眼前的兩位公子都沒答出來,不免有些惋惜道︰「再給點時間,要是沒人答出來,那我們就進入第二關。」
老板開始倒計時,眾人也跟著齊聲喊道︰「十,九,八……」
一直在旁沒出聲的曲寒鑰突然站出來道︰「白頭偕老!‘筆上難寫心上情’意為白紙一張;‘到此擱筆到此停’中的‘擱筆’和‘停’都是‘到頭’的意思;‘有情日後成雙對’自然是‘偕’;‘無情以後難相逢’是‘到老難逢’。結合起來就是白頭偕老!」
店老板驚訝的看著曲寒鑰,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呼吸急促,沒有人說話,靜得落針可聞。
「好!這位姑娘厲害,老夫還以為沒有人答得上來,老生佩服!既然這位夫人是公子這邊的,那就算一邊答對五道題,進入下一關。」
北溟風看向曲寒鑰,這女子無論何時都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眼中對曲寒鑰的執著更甚以往。
南宮煜對著曲寒鑰淡然一笑,溫柔的嗓音響起︰「鑰兒,這第二關就交給你來闖了,那鳳尾琴,可是天下排行第一的樂器,錯過了可就可惜了!」
「有你這個丞相大人在,還要我出馬啊,你一個人擺平就可以了!」曲寒鑰白了南宮煜一眼,不滿道。
「鑰兒,這第二關你要是不答,我們就只好認輸了!」
「南宮煜,你……」
「第二關,兩位公子接可對每對對聯,對得多著勝,這關兩位公子可要加油了,再平手,第三關絕勝負就有點難了。第一聯︰鳳落梧桐梧落鳳。」
老板聲音響起,打斷了曲寒鑰的話,見南宮煜一副不打算作答的模樣,由不得她不答,曲寒鑰瞪了南宮煜一眼,想也沒想,答道︰「珠聯璧合璧聯珠。」
這個對子並不難對,在場的人多半都行,頗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老板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迅速念了出來第二聯︰「日落香殘,免去凡心一點!」
「爐熄火盡,務把意馬牢栓!」曲寒鑰出聲答道,速度快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
眾人驚愕的看著曲寒鑰,這女子是誰,為何會這般厲害,老板也愣了一下,隨即道出第三聯︰「水蓮花,半枝蓮,金花照水蓮。」
「珍珠母,一粒珠,玉碗捧珍珠。」
老板緊接著道︰「使君子花,朝白、午紅、暮紫。」
「虞美人草,春青、夏綠、秋黃。」
老板臉色揚起一抹興奮激動的神色,像是踫到了知己般,喜悅道︰「姑娘好才華,看來這些簡單的對聯完全難不倒姑娘,老夫接下來會加大難度,姑娘可要接好了!」
曲寒鑰淡然一笑,朝老板輕聲道︰「盡管出題!」
「听雨,雨住,住听雨樓也住听雨聲,聲滴滴,听,听,听。」老板雙眼泛著精光的看著曲寒鑰,等待著眼前女子的下聯。
果真如老板所說加大了難度,這上聯可謂是諸多刁難,眾人無不驚訝的看向台前那絕麗的女子,好奇這對聯,這女子該如何應對。
南宮煜在一旁溫柔的注視著曲寒鑰,臉上一派從容,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眼底全然是對曲寒鑰的信任之色。
而此時的花韻則瞪大了雙眼看著曲寒鑰,這……這女人怎麼會這麼厲害,這是哪些瞎了眼的居然會說她是個白痴女人。
曲寒鑰停頓了下,出聲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好!對得好,太妙了!」眾人忍不住大聲為曲寒鑰喝彩,都紛紛鼓掌。
北溟風此時也不作答了,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大方光彩的女子,雙眼炙熱的鎖定在曲寒鑰的身上……
老板接著道,眼底的光芒更甚,嘴角上揚︰「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難求人難。」
曲寒鑰與台上的老板兩人一來一往,老板眼神看向曲寒鑰道︰「姑娘真是不鳴則已,開口便一鳴驚人,讓老夫我大開眼界,這最後一聯,老夫想看看姑娘會如何對︰城南口,老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眾人忍不住一陣驚愕,這麼難的對聯,這怎麼對得上來啊,就是學士淵博的老者都對不上的問題,一個小姑娘怎可能對得上……
眾人的視線看向曲寒鑰,有憐憫的,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有看好戲的……
南宮煜俊眉微斂仿若夜空中皎潔的上弦月,折扇抵住下巴,似在沉思般,白皙如象牙的肌膚襯著淡紅色的嘴唇,唇形完美,無不顯露出他的清潤淡雅。
北溟風眼神孤傲,眉頭輕蹙,似乎被眼前這上聯給困住了,剛毅卻不失俊朗的面容上一派嚴肅惱怒之色。
老板有些得意的看向曲寒鑰,似乎認為曲寒鑰一定對不上這對聯……
正在眾人愣神的時候,曲寒鑰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明艷動人的笑顏,慵懶的聲音響起︰「北山村,苦農民,戴涼笠,彎酸腰,頂辣日,流咸汗,砍甜蔗,養妻教子育兒孫。」
老板愣了一下,瞬間會神,雙眼看向曲寒鑰,欽佩道︰「沒想到姑娘小小年紀盡有這般卓越的才華,姑娘之前不說話,沒想到一開就是金口,老生佩服。」
眾人皆笑意盈盈,紛紛為曲寒鑰鼓掌,稱贊道︰「好厲害……」
「姑娘,好才華,真厲害!」
南宮煜看向曲寒鑰,視線溫柔的鎖定在曲寒鑰的身上,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同時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顏……
北溟風抬頭望向曲寒鑰,唇畔揚起個若有若無的笑意……
老板看向曲寒鑰,聲音再次響起︰「姑娘,無疑這場勝出者是你,但比賽就是比賽,所以最後一關還請小姐用這鳳尾琴彈奏一曲,老夫也很好奇姑娘還會給我們帶來怎麼樣的驚喜!」
「無妨,即使規則又豈能破壞!」曲寒鑰上前坐下,縴細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了兩下,琴身中跳月兌出幾個悅耳的音符,曲寒鑰莞爾一笑,眾人迷煞了眼楮,慵懶的聲音響起︰「果然是把好琴。」
隨即眼中精光一閃,雙手撫上,琴音竟在一瞬間迸發而出,震得我心中一片酥麻,卻又是說不出的舒服。
曲寒鑰抬頭看向南宮煜,輕聲詢問道︰「煜,你的玉簫帶出來了吧?要不要試試看能不能跟上我的節奏。」
南宮煜看著曲寒鑰,從懷里拿出那通體碧綠的玉簫,柔聲道︰「我盡力一試!」
正當眾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之時,屋內竟隱隱傳來與之應和的簫聲。聲音從無至有,從弱到強,卻也是說不出的悠揚動听。
琴聲響起,悅耳動听的琴音傳進了眾人的耳里,南宮煜手持玉簫,跟隨著曲寒鑰的節奏,若有似無的間間斷斷吹動著幾個音符,像在襯托著女子的琴音,曲寒鑰絕美的臉上,朝南宮煜展現出一抹完美笑顏,南宮煜溫柔的看向曲寒鑰,眼底帶著寵溺,場面異樣的和諧溫馨,眾人無不沉寂在這美好一的幕中,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對同樣出色的男女……
只不過一個前奏,瞬間奪去了所有人的心智……
琴音轉動,悠揚飄蕩,宛如春雨,怡人心脾。曲寒鑰輕啟紅唇,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悅耳的聲音響起,沖擊著所有人的耳膜,這一曲卻是真真正正征服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琴聲停了下來,世間怎能有如此好听的歌聲……
絕世,真正的絕世……
每一句都像一把重錘砸在心間之上,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吹散了這女子塑造出來的飄渺意境,亦在心中叫囂著不要停,不要停,希望永遠溺在這琴音歌聲之中……
簫聲戛然而止,南宮煜早已震憾的忘記了自己在和曲寒鑰合奏,緩緩的將手放下,呆呆的看著曲寒鑰……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枉老夫我是已年過半百之人卻還不如個小姑娘看的通透。姑娘,今日你當真讓老夫我大開眼界,這鳳尾琴除了你沒有人能配擁有它!」
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南宮煜身後等人早已忘記了言語,表情最精彩的非花韻和北溟芩,兩人眼瞪得如銅鈴般,嘴長得老大,完全沒有了生為女子的形象……
北溟風瞪大了雙眼看著曲寒鑰,曲寒鑰這給他帶來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北溟風孤傲的視線變得有些陰沉,心里似乎有個聲音在拼命叫囂著,得到她,得到她,他要定她了……
曲寒鑰起身抱著鳳尾琴和花燈就欲走下台,突然人群中涌來一大群人,引起一陣騷動,場面混亂不堪,曲寒鑰冷著眸子看向四周,只見所有的人都被突來的人群給沖散了……
混亂的場面已經看不清南宮煜等人的去向,四周的驚叫聲,嘈雜聲震耳欲聾,此時就算喊得再大聲,也無濟于事,被沖散的南宮煜,清潤的面龐上出現一絲冷冽,眼神冰寒的看向四周,朝曲寒鑰的方向靠近……
密兒驚慌看著擁擠的人群,羸弱的身體幾次差點被人群給絆倒,大聲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啊……!」密兒突然被周圍快速涌動的人群給大力撞到,兩只小手胡亂的在空中亂舞,害怕的閉上了雙眼,迎接著即將到來的疼痛。
預期的疼痛沒有降臨,反而跌進了一個冷硬的懷抱,男子特有的氣息充斥著密兒的全身,一個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密兒的縴腰,防止了她倒地被踩成肉餅的可能,密兒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後男子的僵硬,快速站穩身體,轉過身立即俯身,朝對面的人行九十度的躬身禮,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楚,連連道謝︰「謝謝……謝謝大俠救命之恩!」
「不用!」一個清冷冰寒的聲音響起,密兒腦中忽然哄的一聲咋開,這是……
密兒驚訝的猛的抬起頭,由于速度太過猛烈,秀氣的額頭一不小心撞上了男子生硬的下巴,密兒吃痛的呼出聲︰「好痛……」
密兒雙眼泛紅,眼中淚光閃爍,這次小心翼翼的抬起小巧的頭顱,看清眼前的人之後,驚得身子往後退了去,腳下一個不穩,自己絆倒了自己,驚呼聲再次響起︰「啊……!」
男子快速欺身上前一手摟住密兒的縴腰,一個用力將密兒的身子帶起,由于兩人距離太近,密兒直接被帶到了男子懷里,男子冰寒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心點!」
密兒連連點頭,斷斷續續的道︰「雪……大俠,對不……起,謝謝……」
雪冽將密兒身子扶穩,直到密兒站穩之後,以防眼前這冒失的丫頭再次跌倒,雪冽的動作放慢,緩緩放開了環在密兒腰間的手,冷聲道︰「雪冽!」
「額……」密兒不解的看向雪冽,一臉白痴模樣,疑惑出聲︰「雪大俠,你說什麼?」
「叫雪冽!」雪冽酷寒的眸子看向眼前秀氣迷糊的女子,聲音稍稍有些放低,以防嚇到了眼前膽小的女子。
「雪大俠……這,不……不行……怎麼能直呼您的名字……密兒是丫環!」密兒驚恐的連連擺手,天,叫他名字,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眼前這男子比小姐還恐怖,她可不敢!
「沒事!」雪冽冰寒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密兒,也沒有再逼迫她。
想到小姐,密兒立即紅了眼眶,滿臉擔憂,一雙水汪汪的眼楮了噙滿了淚水看向雪冽,哽咽道︰「雪……大俠,我跟小姐走散了,我找不到……小姐,小姐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雪冽從沒見過女孩子哭,看著眼前一副泫然欲泣的女子,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冷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出聲道︰「夫人很厲害,不會出事!」
「小姐現在有了身孕,要是遇到壞人了,嗚嗚……小姐……要是出事了,密兒也不活了……都是密兒不好……應該陪在小姐身邊的……」密兒眼眶里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肩膀忍不住抽蓄著,整個人看上去楚楚可憐。
雪冽看著眼前哭泣的女子,慌忙道︰「不會的,放心,公子會找到夫人的!」
雪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替密兒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雖然動作有些生硬,也並不溫柔,但……
密兒驚訝的抬起頭,慌亂的向後退了一步,伸出自己的小手胡亂在自己臉上抹著︰「額……雪大俠,對……不起……我……我自己來,弄髒了你的手就不好了!」
雪冽回過神,看著自己停在空中的手,收了回來,有些不解自己奇怪的動作,恢復了那冰寒的聲音,冷聲道︰「對不起!」
今日是密兒震驚的次數最多的一次,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疑惑的抬起頭,卻看見了雪冽臉上尷尬的神色,別扭的轉開了頭,不去看眼前的密兒……
密兒有些不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盯著雪冽那硬朗的俊雅上看,小麥色的肌膚上似乎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色,良久,突然笑了起來,沒想到冷酷冰寒的男子居然也有這一面,密兒開心的笑了起來……
雪冽被密兒的笑聲,弄得更是尷尬,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出現了一絲暈紅,轉頭剛準備斥責密兒,視線卻鬧鬧的盯在了眼前那開懷大笑的女子身上,許久,雪冽轉身提步離去……
密兒以為雪冽生氣了,傻傻的站在了原地,小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真是個笨蛋!
雪冽似乎沒有感覺到身後的人的反應,冷聲道︰「跟上,不然我把你丟在這里!」
密兒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顏,小跑朝雪冽而來,雪冽眼中一絲光芒一閃而過,放慢了腳下的步伐……
而另一邊,人員到處都被沖散,風輕視線掃視著四周,尋找這公子和夫人的身影,奈何人太多,眼前一片黑壓壓的腦袋,根本什麼都看不清,風輕懊惱的看著四周擁擠的人群,忍不住一句髒話出口︰「女乃女乃的,這麼多人,連輕功也使不上!」
身旁一個清冷的女生響起︰「真沒用!」
風起轉頭看向身旁的黑衣女子,戲謔道︰「花花,那要不你來找找看!」
「風輕,你皮癢了是吧,找抽嗎?」花韻冰冷的視線看向風輕,冷聲道︰「你要是再敢這麼叫本姑娘,本姑娘就宰了你!」
「花花……別動怒嘛,女子要溫柔,要溫柔,不然嫁不出去雪冽就要頭疼了!」風起不怕死的繼續挑釁著眼前的女子。
花韻二話不說抽出鞭子直接朝風輕甩去,風輕輕巧的閃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鞭子,一手快速的抓住了對著自己呼嘯而來的黑鞭,臉上始終掛著一幅笑顏,連打架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不曾退去,惋惜的搖頭道︰「花花還真是不受教了,這麼暴力,將來看來是嫁不出去了!」
「風輕,你找死!本姑娘嫁不嫁得出去,干你屁事!」花韻欲從風輕手中抽出鞭子,可是那鞭子被鬧鬧的握在風輕的手中,花韻冷眼看向風輕,沉聲道︰「風輕,你想這之手被廢掉是吧,不知道本姑娘的鞭子上有毒嗎,還不放手!」
「花花,你是在擔心我嗎?」風輕一臉感動的看向花韻,只差沒流幾滴眼淚出來了。
「本姑娘是怕你的血弄髒了我的鞭子!」
「花花……別害羞嘛,擔心人家就直說嘛,人家又不會笑你!」風輕一臉我了解的模樣,隨即一臉正色的道︰「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你的招式可是模得一清二楚,沒有萬全的準備我又怎會輕易的握上你的鞭子,又不是不要命了!」
花韻疑惑的看向風輕握住自己鞭子的手,只見那手中不知何時已出現了銀針透明的手套,若是不仔細看一定不會發現,花韻抬頭,冷聲詢問道︰「這是什麼?」
「恩,無意間發現的好東西,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毒的,所以,花花,你的毒在我面前不起作用哦!」風輕看向花韻,有些得意道。
「就憑一個手套,最多也就能保護你的手而已,本姑娘的毒豈是你輕易能防住的!」花韻對風輕的話嗤之以鼻。
「花花……我身上的東西可不只這一樣哦,我身上有上百個防治你毒的東西,而且花花我似乎忘了告訴你,我現在的身體可是百毒不侵,就算中毒也會被瞬間自動排除體外。」風輕笑看著花韻,解釋道。
「什麼……!怎麼可能?」花韻驚愕的看向風輕,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不,她不相信。
而另一邊,遠處一雙陰沉的眸子,死死鎖定在高台之上女子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拿出一條黑巾,揚去了自己那俊朗非凡的臉龐,從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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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啦,終于更新上來了,讓親們久等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