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
淒厲的女聲忽然間如鬼魅般劃破了夜空的寧靜,陳世青的心咯 一下的幾乎要停止了跳動,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操著漢語的女子,在緬甸軍隊駐防的關隘之中,出著淒厲的無助的求救聲,顯然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要被凌辱。
剛看完了金陵十三釵,腦子里還滿是中國女子受辱片段的陳世青,哪里能夠忍受這樣的情節在自己的眼前生呢?
「媽的,老子我……」
「閉嘴!安靜點,我沒說動手誰敢暴露我就殺了誰,死後也讓你們背上一個逃兵的惡名!」陳世青狠狠的瞪了張懷德一眼,粗暴的打斷了張懷德。
張懷德驚恐的看著陳世青,再也沒有膽量把剩余的半句話給講出來,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少爺是那麼的陌生。
「少爺,上面可是我們的女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糟蹋了?我們有五十多個人,干掉他們十幾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為什麼要等在這里?」陳有慶和張懷德不同,他用緩慢的語,低沉的音量在說話,但是卻更讓人覺得震撼,他這樣說話更讓人能體會到字字血淚這句話的意思。
陳世青的內心也在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在電影院里看金陵十三釵的時候,他都激動的差點抓斷了座位的扶手,在心里咬牙切齒的說著如果我在場,一定打死這幾個日本畜生。如今,當一切真實的生在他的眼前之時,他卻又不得不忍受著內心的煎熬,此刻出擊很可能讓敵人逃走一兩個人,會給戰局帶來巨大的不利影響,可能是數千清軍要白白送命。
過去,陳世青總是說,軍人本來就應該為了保護老百姓而舍生忘死,以前我們說寧喪千軍,不失寸土。現在,應該改為萬軍赴死,為救一人性命,也是值得。
但是這個時候的陳世青,卻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比過去成熟了二十年,他明白自己在做一個正確的選擇。
「陳有慶,你給我閉嘴!」陳世青冷冷的一句話,像毒蛇一般的可怕,月光灑在陳世青的身上,仿佛泛起了一層來自地獄的冰冷。
五十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人人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惱怒,等候著陳世青下令出擊的那一刻。
這三十分鐘的時間,是陳世青一生中最漫長的三十分鐘,他的內心在不斷的滴血,城牆那名漢人女子的每一聲慘叫,都像是一把鋼刀,插進了他的胸膛內。
在這三十分鐘內,別人也許都只顧著悲痛,而陳世青,除了悲痛之外,還在數數。他在分析著城牆上緬甸人不同的聲音,經過三次的盤算,他確認清楚了,是十一個人的聲音,根據歷史上的記載,這個時候的石關,只有十一個守兵,他們全部都上了城牆!
「撲通!」
一聲巨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陳世青感覺到有一些液體滴落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當他睜開眼楮的時候,對上的正好是那個被緬甸人凌辱過的漢人女子的眼楮。
我草!陳世青在心里把城牆上的緬甸人全家祖宗給問候了十八代,當他們泄完了獸欲之後,便把這名可憐的漢人女子從城牆上扔下,直接摔死,就像是丟棄了一個玩物一般,根本不把她當人看。
為什麼這麼巧,她的尸體正好丟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臉正好在我的面前,她的眼楮里還殘留著無限的恐懼。
「大人……」艾那哭了,從他的抽泣聲里,陳世青可以感受的到,艾那在強行的壓制著自己的哭聲,所以他的哭聲听起來才會和蚊子叫一樣的小聲。
在這寂靜的夜晚,聲音只要大一點點,都會讓緬甸人听到,那將會前功盡棄。
陳世青明白,每一個人都在內心哭了,他們都恨不得沖上去把緬甸人碎尸萬段,卻被陳世青強行壓制,不得不忍受著內心的煎熬,打碎鋼牙往肚子里咽。
陳世青摟緊了艾那的身體,不斷的拍打著艾那的後背,在這個時候,陳世青自己也不知道用什麼話語來安慰艾那可以讓他好受一些,只有這無聲的動作,卻讓艾那可以感受到來自陳世青的那股信任。是的,信任,就是信任,我不需要說任何話,只需要你們相信我信任我,我一定會復仇成功的!
此時大約是夜晚的九點左右,按道理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睡覺了,因為這忽如其來的事情,才讓緬甸人的休眠時間推後了一點。在城牆下,在這名漢人女子的尸體前,陳世青和他的五十三只猛虎,靜靜的呆了整整三個小時。
這三個小時價值連城,一方面樹立了陳世青絕對的權威,面對著如此巨大的刺激,大家還是願意听從陳世青的指揮,這就為陳世青日後的大業奠定了個人崇拜的基礎。另一方面,陳世青用這三個小時的時間,練出了一支具有特戰隊員心理素質的精銳部隊,每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服從性,都在這三個小時里獲得了質的提升。
三個小時之後,緬甸人的衛兵已經進入了夢鄉,放縱之後,他們更容易懈怠,更容易降低心理防線,雖然本身他們心理也沒有設下什麼防線。既然如此,死亡的時刻就要到了。
「艾那,模上去,注意先觀察一下,潛伏一會,確定只有一個人再動手,得手之後揮手致意,會有人接應你的!」陳世青輕聲的說道。
「好。」
艾那等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三個小時在他的感覺里好像長的和三天一樣,巨大的怒火迅的在他的心中升騰,然而卻並未影響他的心理波動,也沒有影響他的動作。波瀾不驚,強大的心理素質已經練成,在這一刻,艾那已經成長為一名精銳的偵察兵。
艾那登上了城牆之後,沒有出一絲的聲響,當然也就沒有引起任何緬甸衛兵的注意。此刻城牆上有兩名緬甸人的衛兵,一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頭歪在一邊,鼾聲如雷,另一個人雖然勉強的睜著眼楮,靠在城垛邊上,卻也是進入了打盹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