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緬甸官兵們看著眼前的情景,都無奈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在經歷了慘痛的教訓之後,他們都知道了自己不可能再沖上去動攻擊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著巨大的打擊,他們只能用哭聲來安慰自己。
而城牆上這是一片歡樂的海洋,一百多緬甸兵就這麼交代了,而清軍無一人傷亡啊!這是什麼攻擊力!
陳世青在心里默默的許下願望,但願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親身經歷如此殘酷的事情,他看著遠方的緬甸人,他知道更大的風暴應該在明天。到了明天,這些緬甸人會把仇恨的力量,宣泄在石關的城牆之上,不計生死的沖鋒,在他們準備妥當之後,明天將會給石關帶來真正的威脅。
由于白天的戰斗讓大家都很疲憊,所以一到了晚上,陳世青就安排清軍分成了兩隊輪班看守,一隊看守的時候,另一隊就去睡覺休息,準備第二天的戰斗。
陳世青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憶著陳有慶白天的暴行,總覺得這是一場噩夢,他沒有出手阻止這一切,按照法律來說,那麼他就是暴力的參與者。
想到了這里,陳世青的心里就無比的痛苦,殺就殺了,何必這樣折磨人家呢?
「少爺,還沒睡呢?」張懷德笑著出現在了陳世青的面前。
陳世青微微一笑,點著頭說道︰「睡不著。」
張懷德默然不語的坐在了陳世青的身邊,許久,才有些猶豫的說道︰「少爺,我今天看到你好像有些不舒服,是不是覺得那幾個緬甸女子是不是死的太慘了,你受不了了?」
陳世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是受不了,殺了她們不就行了,何必這樣折磨她們。」
張懷德呵呵一笑,「我們的大清的女人被他們殺了的可有好幾萬人啊,哪個不是受盡了折磨而死的?」
「你不能以暴易暴,學好人不學,學他們,這是想和他們一樣嗎?」陳世青反駁道。
「少爺,你要是想幫助更多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軟啊!只有讓他們怕了你,什麼以德服人,什麼良心才有的說,不然的話,他們不怕你,干嘛要听你的?只有讓他們怕了你,他們才不敢抵抗,要是他們不怕你,他們抵抗的人就會更多,這樣不但是我們,他們也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呀!」張懷德耐心的勸說道。
陳世青又沉默了,張懷德說的有道理,軍隊是需要刺激的,否則自己就會先崩潰掉。歷來大軍出征,遠行萬里,路上自己就要病死一半的人,如果還嚴格遵守紀律,這支軍隊早就垮了,必須用隨心所欲來刺激他們。
而無數的軍隊也是靠著搶錢搶糧搶女人作為刺激方式的,他大清朝就是這樣入的關,當然會把這樣的傳統進一步的教育給全部清軍了。事實上,有的時候殘酷一些,貌似是可以有效減少抵抗減少作戰,從而真正意義上的減少傷亡和殺戮的。
暴力和善良,披著不同的外衣,做著相反的結果。暴力,是為了更好的施行仁政,善良卻可能害的更多人慘死。
「少爺,你,忽然之間變了很多。」張懷德有些猶豫說道。
「是嗎?我哪里變了?」陳世青警惕的問道。
「呵呵,以前的少爺可不會這麼膽大,有這麼多的奇思妙想,居然還會想到偷襲石關,少爺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神人的附身了,還是被二郎真君指點過了?」張懷德笑著問道。
陳世青不屑的撇了撇張懷德,他還以為張懷德是對自己的身份起疑了呢,既然沒有那就最好了。
「老張,好好睡吧,明天還要打仗呢,今天緬甸人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冷靜下來之後,明天我們要面臨的敵人,會比今天強大的多,我真怕我們抵擋不住啊!」陳世青擔憂的說道,畢竟緬甸人的數量是清軍的二十倍左右,這仗打起來實在讓人覺得沒底氣啊。
張懷德看著陳世青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卻怎麼也說不出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都說人總會長大的,少爺如今也十七歲了,難道真的是到了長大的年紀了,所以他如今也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傻少爺了嗎?
第二天的早上,一大早緬甸人就沒閑著,清軍這邊才剛吃過早飯,緬甸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叫陣,不過至少他們沒有直接動進攻。
「我說陳世青,我們是不是一定要打來打去的,難道我們就不可以談判嗎?」猜在弓箭射程之外,扯著嗓子大喊道。
陳世青沒想到猜會來和他議和,有些出乎意料,笑著反問道︰「好啊,不如請你談談我們怎麼談判吧,有什麼條件沒有?」
猜見陳世青口風松動,急忙說道︰「陳大人,你們這麼多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偷襲我們緬甸人的城關,相信你們也是為了升官財的吧?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不就是要錢嗎,不如這樣吧!要錢我們給錢,要戰功我們給你們戰功,只求你們放我們離去如何?」
陳世青根本沒有和猜議和的心思,但是時間對于陳世青有利,如果可以拖的話,陳世青當然希望能多拖一陣子。畢竟,自己只有五十幾個人,對方人數太多了,要是強攻的話,未必能夠抵擋得住緬甸人的強攻。
同時,陳世青也是在等待福康安的大軍火趕來援助,艾那返回清軍大營報信,加上福康安帶兵火前進,大約就是三四天的事情。考慮到福康安和阿桂都是會用兵的名將,他們應該會先調動個五百人一千人的精銳部隊,火馳援石關,穩定石關的防御。
這麼一來,可能援軍只需要陳世青再等待一天就可以趕到,只要援軍到了,這伙人就要被全部殲滅在石關。陳世青可不敢幻想靠著眼前這幾十號人,就可以滅掉這上千人的緬甸大軍,不過拖住他們讓援軍把他們吃掉倒是可以幻想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