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太陽在焦烤著大地,幾乎要把土地給曬成了水泥板一般,在炎熱的天氣下,就連蚊蟲都不願意出沒,而是紛紛的躲在了樹蔭下,不管是獵戶,還是樵夫,農夫,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出來工作。
急促的馬蹄聲如同鼓點般密集的敲打在路面上,為一人騎白馬,著勁裝,英俊瀟灑,正是大清帝國的帝國之花,陳世青。
「大人,這次我們回到雲南去,也算是王爺和大帥給我們休假了,回去之後咱們要好好樂呵樂呵啊!」艾那跟在陳世青的身邊興奮的說道。
陳世青莞爾一笑,問道︰「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從鬼門關出來的,上了戰場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就可能要死在敵人的刀下,人生得意須盡歡,要珍惜現在的機會好好的享受。尤其是你艾那,中毒的時候,我多怕你醒不來了,所以,這個要求我可以滿足你們,要玩女人我出錢,要吃肉喝酒我出錢,你們只管放心的去享受吧!」
「但是,我只有一點要求,就是必須給我保持好狀態,保持好身體,可別折騰垮了自己,我們這些人都是軍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上戰場。如果你們把身體搞垮了,上了戰場的時候吃虧的人還是自己啊!」
得到了陳世青的肯之後,張懷德,陳有慶,艾那,羅千總都紛紛的樂了,沒想到咱們的大人這麼好說話啊!還是跟著大人爽,既和福康安這樣只注重自己的享受,不管他人死活的大帥不同,也那些只會嘴巴上說仁義道德,不管將士們的心理需求的人不同,這才是我們真正的好長官啊!
我們這些當兵的人,都是拿命在拼,還不給我們享受一下,那誰願意來當兵打仗?
「大人,這樣的話,會不會被阿桂將軍現了,不太好啊?」羅千總一想起香噴噴的女人就動心,但是又擔心被阿桂現了,一頓海扁就慘了。
「你傻啊,你干什麼要讓他知道,這種事情保密,注意保密!再說了,阿桂將軍也是講道理的人,只要不是你們搞的太過火,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管你們的,都提著腦袋上戰場了,還那麼多的死規矩做什麼!」陳世青冷冷的說道。
他非常反感這種壓抑人性的制度,大家出來打仗本來就不是一場合理的戰爭,是為了你皇族的政權交接,完成過渡來給你的王爺鍍金的。就是為了讓你的王爺多一個以後可以炫耀的資本,一個戰功,我們幾萬人就拋頭顱灑熱血,埋骨他鄉,你都干出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了,還要用禮義廉恥來要求我們一點點的小小渴求,簡直是厚顏無恥,陳世青絕對不會答應這樣的不合理條件。
「大人,前面還有幾里路就要進城了!」艾那指著前方喊道。
陳世青定楮一看,果然在前方模模糊糊的有一個城市存在,由于這是在雲貴高原,地理上來說也是起伏不定的。所以陳世青等人如今在高地上奔跑,可以模糊的看到前方的城市所在地,這也算是雲貴高原的一個特色和好處吧。
這個城市叫芒州,是一個朝廷的直隸州,原本也是一個少數民族的自治土司,在明朝的時候,這里都一直是土官管理的。到了清朝之後,康熙下令大規模的改土歸流,移民實邊政策,這里才有了變化,成為朝廷官吏可以直接管轄的城市,也有不少的漢人涌入了城內,讓這個城市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城市,而不是過去的少數民族村寨。
是個州就好,如果只是一個縣的話,無論是籌措糧草還是集合大軍都會有巨大的限制和不足,直隸州雖然不如府城的規模大,但是在雲南這樣的邊遠省份,直隸州已經是一個比較大的規模建制的城市了。
這才是真正的大清啊!陳世青回到了這個時代之後,還沒有去過清朝的城市和村落,根本不了解清朝的中國是怎麼樣子的,倒是見到了緬甸的孟養城覺得還不錯。
從外觀上看這個直隸州的城牆修建的不怎麼樣,畢竟他不是孟養城那樣的區域中心城市,只是一個普通的直隸州而已,門口有幾名清軍的戍卒,無精打采的樣子,全都是綠營軍的人。
和內地繁華的城市城門前車水馬龍,小販雲集不同,這個芒州的城門前基本上沒有什麼老百姓,不知道是因為城市不夠繁榮的原因,還是因為戰爭時期處在特殊環境下的原因。
「停!請大人出示文書!」一個綠營軍的把總手持長槍,恭敬的低下了頭。
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打不了仗,要是緬甸人來了,他們把城門一關,指揮老百姓守城還行,要是指望他們去和緬甸人野戰,那真是不夠人家砍的。
當年那縱橫天下的綠營軍,怎麼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了呢?要知道,綠營軍這個時候還不是天平天國時期那麼的可笑,被幾個人就可以追著幾千人打,就不算比一比平三藩叛亂時期的綠營軍如何的精銳,就說乾隆朝,綠營軍屢建戰功,完全把八旗大軍給比了下去,可現在呢?看著就讓人心痛。
這樣的兵,這樣的軍隊,如何可以保護清朝的國防安全,保護老百姓們的安全呢?
「給,這是我們的陳大人,征緬大軍南銳營的參將。」艾那說道。
把總看了看陳世青的文書,本來听著艾那說他是個參將還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以工代干的,還沒正式提拔呢,這才放松了一些。
「哎呀,原來是八旗老爺啊,既然是王爺派來的人,那就請進吧!」把總檢查了一下文書,現沒有問題之後,就給陳世青放行了。
陳世青這次一共也只帶來了一百名騎兵,張懷德,艾那,陳有慶三個游擊將軍隨行,董啟福暫時管理南銳營的大小事務。
看著陳世青這一百個人強馬壯,眼神里都透露著精氣的天兵天將們,這幾個綠營軍的士兵也真的是有些懼怕,要是惹惱了陳世青,那人家殺了自己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你帶著我們去找阿桂將軍吧!」陳世青對著把總說道。
把總先是一愣,隨即苦笑著說道︰「大人,在下有職責在身,不可以擅離職守,不如讓我的手下去帶大人見阿桂大將軍,如何?」
陳世青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這麼辦吧,走!」
看著芒州的城門,陳世青不由得想到,不知道這個城市是在什麼時候被毀滅掉的呢?據說真正完整保存下來的古城只有平遙和麗江,而只保存了城牆的城市也只有南京,西安等少數幾個城市,像這樣的小城市,應該被全部推平了吧?
一進了芒州城內,陳世青就立刻傻眼了,這叫什麼城市,難怪不是緬甸人的對手。
街道上的老百姓無精打采的拖著自己沉重的身軀走著,好像身上有數不清壓力一般,人們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衣衫襤褸,面容憔悴,都是窮人啊!比陳世青看過的晚清的照片還不如,看起來,這里更破,更髒,人們更窮,更沒有精氣神。
于此相反的是,有錢人衣著華麗,前呼後擁的走過街道,給人一種感覺就是好像大家是來自兩個國家,兩個世界的人。
看到了這里,陳世青不禁的嘆了口氣,總是說清朝是個大國,為什麼打不過緬甸,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清楚了,問題不在緬甸人,在自己呀!
看人家孟養城內的緬甸老百姓,真叫一個神采奕奕,完全不是後世中國看緬甸的一種歧視心理,這個時代的中國人看了人家,那要傻眼的。雖然孟養城內也有很多的窮人,但是就算是窮人也穿的比芒州內的中國老百姓要好的多,關鍵是人看起來也有精氣神,有一種沖勁,而不是清朝的底層老百姓,完全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人而生存著的感覺,有氣無力。
「哎!敗了,真的敗了,敗的徹徹底底,慘不忍睹。」陳世青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大人?你在說什麼?」艾那一臉不解的看著陳世青問道。
陳有慶大約看出了陳世青心中的一些不滿,笑著說道︰「少爺啊,這里不比我們京城,窮一些是正常的,要是去了京城,蘇杭的話,還是很繁華的。」
陳世青搖了搖頭說道︰「戰場上打不贏,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樣的城市怎麼和人家比?你靠這樣的城市,這樣的人,你能打贏誰?你們去過孟養城嗎,去了的話,你們會現我們輸的一點也不冤枉,為什麼我們會窮成這樣,誰應該負責?」
陳有慶笑著解釋道︰「少爺,這事情和我們無關,我們都是當兵打仗的,只需要管打仗的事情就可以了,這些事情就留給他們地方官操心吧。」
陳世青沉默了,沒有再解釋什麼,而是跟隨著綠營軍繼續的前進,打算見了阿桂之後再說後面的事情。他對于眼前的情景十分的失望,振興大清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清朝這個朝代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維持國家統一的架構,時機成熟的時候,就讓清朝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