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太壞了!你……」若蘭越罵氣勢越弱,最後居然不知道自己該罵些什麼了。
「壞不壞不要緊啊!那都是你的一個看法而已,關鍵是我對你的心怎麼樣,若蘭,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和你一起共赴生死,我們是可以相信彼此的。哎,你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一切的人都要重新熟悉,當然會困難重重了。」
「雖然你的地位和享受的富貴或許比之前是提升了的,但是過去的你無憂無慮的,哪里是現在可以比得上的呢?其實我和你也一樣,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後怎麼去面對我的那個家庭,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我家里的人,呵呵,很不好相處。」陳世青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別瞧不起人!這點困難能難住我嗎?再說了,你不要一見到我就訴苦,我在皇宮里不比你舒服什麼,是我自己堅持下來的,你不行是你自己的無能,不要怪給別人!」若蘭毫不客氣的說道。
陳世青無奈的笑道︰「好了好了,既然有精神罵我就是沒事了,你看,前面就要到淮安府了,你看著河邊多熱鬧啊!」
此刻的船隊已經進入了淮安府的府內河道,這里可以說是千帆連綿,雖然因為陳世青婚嫁船隊的到來,當地已經進行了清場,但是繁華的城市依然遮掩不住他的光輝。
船只雖然被清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它繁華的痕跡,雖然沒有船只擋在前方,在運河里航行,但是成千上萬的船只停泊在河邊,還是可以很容易的看出淮安府運河之達的。
「這里又是一處好地方啊!清國比我們緬甸大多了,也繁華多了。」若蘭感慨著的說道,這里都已經如此繁華了,去了京城的話,京城又該是什麼樣子呢?
那一定很震撼吧!
陳世青也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淮安,江南等地,當然也會有同等的震撼。還有北京城,沒有被破壞之前的北京城,城牆的宏偉可是驚人的啊!
「沒想到這里如此的繁華。」陳世青看著眼前的景象頓時陷入了沉思,別小看了這份繁華,這里蘊含的東西值得深思。
陳世青對于自己的下一步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建立強大的軍隊,並不能真正的開創盛世,更不能幫助自己奪取江山。如果說到軍隊強大,那前蘇聯多強大,最後的結果又是如何去解釋的呢,現在陳世青所面臨的問題在于如何的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讓自己可以深入到清朝的各個行業和角落去,這樣才能夠開啟最後的翻盤。
漕運,這是中國古代自從大運河開通以後歷朝歷代的大一統王朝,所不得不放在位的問題。就算是在新中國,廣袤的國土,稠密的人群,都會讓中央『政府』管轄不力,尤其對偏遠的角落,缺乏強力的領導,因為地方人群始終覺得都在萬里之外,心理上有許多的僥幸成分。
而古代不但是心理上有極大的隔閡,而且在文化和交通方式上,也是不能和現代比較的。古代人有幾個人能離開家鄉百里之遙的?就更不要提萬里之外的北京城了,大家互相之間各種不同的語言,在雍正推行普通話之前,甚至各地官府都無法用語言溝通,而只能靠文字溝通。
而就算是雍正推行了普通話,效果也不好,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大運河這個溝通南北的關鍵利器,就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淮安是大運河的中轉站,是南方和北方的交界處,也是漕運總督府所在地,是天下的樞紐。
不僅僅是依靠交通地位這一點,而且他在這個時代,遠比新中國要繁華富裕的多,是全國前幾名的重要城市。因為他不僅是漕運總督府所在地,而且也是掌握了天下食鹽的供應地,淮揚一代依靠運河交通,那可是富得流油,最富的當然是鹽商。
很快,在陳世青的婚嫁船隊前方,出現了淮安的迎親隊伍,這一支龐大的迎親隊伍,由淮安漕運總督府,知府衙門,河道總督府,包括淮安府本地的豪強鄉紳全部齊聚一堂。貧民百姓是不可能有機會來觀看婚嫁船隊的,就連在沿岸都不行,那要被官兵立刻的驅逐,好好的一個繁忙的漕運中轉站,立刻就成為了一個無人區。
「屬下孫之崖參見額駙,和音公主,和孝公主,恭祝額駙和公主百年好合!」漕運總督府的漕運總督孫之崖帶著文武百官隔著船只恭敬的說道。
陳世青沒有下令,他們是不敢上陳世青的船的,所以,他們只好在自己的船上行禮了。
陳世青本來是想在淮安府好好的居住幾天,考察一下這里的環境,為自己以後的展奠定基礎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放棄了。為了自己的到來,不知道這里提前清場了多少天,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南北大動脈,每日萬船聯排,今天卻成為了自己的船隊不得不終止這條黃金水道的運輸,對于國家和百姓來說,這有多大的不便,陳世青很清楚。
「孫之崖,為什麼這周圍的船只和百姓一個人都沒了?」陳世青問道。
「這,呵呵,這普通百姓,怎麼能有資格來一睹公主和額駙的英姿呢?額駙,我們在淮安府內早已經設下了宴席,請額駙和公主賞臉在淮安府內小住幾日,嘗一下我們淮安府的美味,听听我們淮安府的小調如何?」孫之崖笑著說道。
「孫大人,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不過我可消受不起萬民對我的責罵!因為我的船隊要路過,所以你把整個漕運的萬艘船舶都給清了,整個漕運運河停了,這萬民指誰而罵?還不是指著我,指著公主嗎?」
「淮安府雖然繁華,但是窮人多的是,雖然日日辛勞卻食不果月復,而你居然還能在清場之後在這里設下酒宴,孫大人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外面的百姓在吃糠咽菜,甚至連吃糠咽菜都沒的吃,孫大人還要請我去喝瓊漿玉『液』,在下實在消受不起!孫大人,請你的船隊讓開,我還要趕緊進京,趕緊離開淮安,免得讓後面幾萬只船舶因為我而耽擱了日子,孫大人,你這個漕運總督做得好不好,你自己去好好的想想,好自為之吧!」陳世青說完之後轉身便走,留下了一大幫子官員和鄉紳在原地愣。
這個額駙是怎麼了,是嫌棄我們的排場不夠大還是嫌棄我們沒有出二十里迎接?
「這位大人,你還是讓開道路吧,我們要走了!」若蘭對孫之崖說道。
孫之崖慌忙點頭說道︰「是是是,屬下遵命,快快散開!」
「公主殿下,你們真的不進城了嗎?」孫之崖緊接著追問道。
若蘭笑著說道︰「我們要是進城,只怕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吧?」
孫之崖聞言頓時一愣,對啊,這個額駙脾氣這麼大,我可惹不起,惹不起還是趕緊走人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龐大的迎親隊伍,在這里也算是等候了幾個小時了,受了半天的罪,就這麼被陳世青呵斥了幾句,眼睜睜的看著船隊絲毫不做停留的離開了淮安府的水域。這個世道,真的奇怪了,難道還真的是皇室里面出了一個清官嗎?
「這個孫之崖,其實在任上也算是頗有建樹,之前基本都是旗人當政,他這個漢人,又要面對京城里面無數雙眼楮的關注,又要管著淮安府大大小小多如牛『毛』的官員和不同的派系,還要應付著文武百官的變動,漕幫,鹽幫,水賊,悍匪。說起來,這個漕運總督,他當的是如履薄冰,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能夠堅持到今天,不但是沒有讓漕運衰落,反而更加精進,也真是為難他了。」和孝公主笑著說道。
「怎麼,小燕子還覺得他情有可原?」陳世青問道。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人家辛辛苦苦的守候了你半天,你就這樣的去打人家了,禮數上也說不過去吧?別的不提了,就說你現在把他給晾在了一邊,你說這大家的火氣對著誰,等了幾個時辰,就是等駙馬爺火的?我看這個孫之崖,今天可有的忙活了,這麼多人的怒氣,想要壓制下去,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吧。」和孝公主笑道。
陳世青這才如夢初醒,對啊,這孫之崖說到底也是漕運總督,如果自己真的是為了漕運好的話,就更加不能讓這個管理架構崩塌。漕運總督為什麼地位如此之高,那就是因為這里太復雜了,官場上,這里不僅僅是有文官武官地方官,漕運河運鹽運知府衙門,還要面對各路的總兵官,水軍6軍,綠營八旗。
民間的力量也很龐大,非常的復雜多變,這漕幫,鹽幫,船工,礦工,鹽工等等,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孫之崖要應付的事情多的數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