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青笑著說道︰「晚上夜黑風高的,加上暴雨傾盆,他們看不清也听不見,我們又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撤軍,他們自然會放松警惕。今天晚上,就是我們渡河的好時候了,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的話,事情也會變得非常困難的!」
福康安點著頭說道︰「我看這個方法行,尼泊爾人間暴雨傾盆,我們退入林中也是正常的,畢竟還是要避雨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半夜偷渡,成功的機會很高,他們必然猝不及防,這個方法可行,作戰的隊伍,就交給你們白虎營了,你看怎麼樣?」
嘉慶也笑著說道︰「辦法是你出的,事情當然要由你來辦的,換了是別人的話,本王還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呢。」
清軍陣中能征慣戰之將,不下二十人,都有著豐富的從軍經歷,作戰經驗,但是他們這些人,在這種要求智勇雙全的事情方面,確實不如陳世青的能力高。如果讓他們率領一支小部隊去突擊的話,倒是可以做到這一點,這里面有巨大的差距。
「大帥,王爺,感謝你們對世青抬愛,世青必定不辱使命,請大帥和王爺放心!今天晚上,我就要帶著這些尼泊爾人的尸體來見大帥和王爺!」陳世青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到最後也肯定是會讓自己去做的,他早有思想準備,倒是也沒有什麼覺得意外的地方。
福康安很快就按照陳世青的提議,當著尼泊爾人的面,立刻下令拆除營帳而退兵入林中,大軍也好,牲口馬匹也好,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一身的雨水。
這副雨中退兵的模樣,要多淒慘有多淒慘,清軍的士氣因此受到了一定的打擊。大家都覺得,這一戰本身就希望渺茫了,又付出了傷亡的代價,心中都郁悶不已,卻不是憋著一股火,因為這個事情是有氣撒不出的,偏偏就在這樣的時候,又要退兵入林中,大家的心里就更加的難受了,士氣低落也是可想而知的。
尼泊爾人在城牆上看著清軍退兵的模樣,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河岸邊地勢低窪,當然不能在雨中駐軍,否則的話,那就都成了兩棲類動物了。這樣的退兵倒是在尼泊爾人的意料之中,進展不利,傷亡慘重,士氣低落,進退維谷之下,又加上了天氣不利,這個時候他們不退兵才叫奇怪了,所以尼泊爾人並不覺得這個事情有多麼的奇怪,反而覺得是清軍真的戰敗了,他們已經取得了勝利。
不光是尼泊爾人是這樣想的,清軍的人也是這麼想的,要騙鬼先騙人,要騙過敵人先要騙過自己人。目前看來,一切的進展都很順利,至少麻痹了的敵人,也為晚上的偷渡突擊找到了機會,進展很順利,事情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此刻的陳世青,最擔心的就是到了晚上這暴雨停了就糟糕了。暴雨一旦停了,那沒有了雨聲和雨水的話,尼泊爾哨兵就會恢復能見度和听覺上的敏感,那麼清軍就是化身成為海豚,也不可能平安的渡河,就算是渡河了,也不可能找到機會拔除哨卡。
「哼,這些個畜生,你看他們高興的樣子,這是在唱歌送我們走嗎?有本事你就唱下去,唱一輩子吧!」劉思郎不屑的說道。
「有人唱歌好啊,難道你希望我們走的冷冷清清的嗎?我就不怕他們唱歌,唱歌怕什麼,我還怕他們不唱歌呢,唱歌,那就說明了他們是真的被騙了,呵呵。」陳世青笑道。
「師父,這事情怕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順利吧,畢竟人家還是有堅城在手的,畢竟對面還是有雄兵把守的。」豐紳殷德擔憂的說道。
「嗯,很好,知道開始擔心了,但是你不要擔心,一切盡在本督掌握之中!」陳世青學著**的口氣嬉笑著說道。
「你看兄弟們的樣子,沒精打采的,哎,我們入藏以來,可算是百戰百勝,什麼時候也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啊!我為幾百個死去了的兄弟們而難過啊,今天晚上,我無論如何要給他們報仇了!」艾那恨恨的說道。
「你們兩個,去再點驗一遍我們的裝備,別忙中出錯到時候遇到麻煩就慘了。你們兩個,把兄弟們集結起來,不許他們和其他的各營兄弟們交談,這一次的出擊,是我們營中的秘密計劃,不能走漏消息。雖然我相信我們的營中都是自己人,都是好樣的,沒有內鬼也沒有內奸,但是我仍然擔心他們會暴露了我們的行軍計劃,讓尼泊爾人看出來了端倪就不好了。」陳世青笑著說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
午夜時分,暴雨仍然在繼續,很好,一切都在按照陳世青所想象的進行著。
白虎營的戰士從晚飯後就開始睡覺,到了深夜大約一點鐘,已經休息了六七個小時,體力充沛,等的就是現在作戰的時刻了。
「大人,三汛將士集合完畢!」
「少爺,一汛兄弟集合完畢!」
「少爺,二汛兄弟集合完畢!」
「大人,直屬汛兄弟集合完畢!」
「貨物裝備點算完畢!」
「人員數量點算完畢!」
……
「好!我相信你們都知道了我們這一次的作戰任務,我們就是要在尼泊爾人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模模的模過河去,這才是我們特戰隊的風采。別的營沒有人可以做到我們的這種事情,所以我們才算厲害,今天,就讓各營的兄弟們好好的開開眼界吧!」陳世青指著後方笑著說道。
在後方不遠處的大營,戰士們大部分都已經入睡了,而沒有人知道陳世青的白虎營此刻正在醞釀著一場核爆炸,包括尼泊爾人,也完全不知道情況。
「放心吧大人,這翻`牆攀岩我最擅長了,今天晚上,城門就交給我們偵察隊的兄弟了!」艾那自信的說道。
他曾經多次打破敵人的防線,負責撕開缺口,引導大軍沖鋒,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最擅長的地方。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以後每次遇到這樣的作戰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會下意識的先想到他,想到他去解決這個問題。
「大人,那敵將的狗頭就交給我了,我進了城之後,不管別人,直接就奔著他們大本營去了,殺光他們!」張懷德舌忝著嘴唇嘿嘿的笑道。
「你可別吹了吧你!你怎麼知道人家的將軍在什麼地方呢?你知道里面的布局情況嗎,別把話說大了,到時候收不回來的話,也還是你自己丟人呢。」陳有慶駁斥道。
「就是,老張,你認識人家的將軍長什麼樣子嗎,就張口閉口的殺這個那個的,話說大了丟人的話,我們可不管啊!」劉思郎呵呵的笑道。
「好了好了,反正我進了城之後,我見到尼泊爾人我就殺,我殺光他們,總算能殺到他們的將軍了吧?木噶樂寶,你听听你听听,這叫什麼名字,一個好人能叫這個名字嗎?一听就是個畜生,這樣的人,我不殺了他的話,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們呢?」張懷德急忙使用了話題轉移大`法,避開了大家對他的繼續轟炸。
大家也都是很了解張懷德的品性,知道他的這個習慣,見他為了愛面子而轉移話題,倒是也都足夠配合,沒有去管他的意思。
「行了,現在,行動吧!」陳世青沉聲說道。
「是!」眾人輕聲的應道。
一支精干的力量,乘著夜色和暴雨聲的掩護,匆匆的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噗通!」
「噗通!」
……
白虎營的戰士們到了河邊之後,紛紛按照隊列序號跳入了河水中,不管是哪個部隊,都必須渡河,不過在進攻的時候,就要分開隊列了。
陳世青的心簡直要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麼意外的狀況的話,那就麻煩了,雖然說這個想法有一點的杞人憂天,但是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誰知道這水中那麼復雜的環境之下,會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在等候著清軍呢?
萬一這水里面有個水草纏住了某個戰士怎麼辦,萬一某個戰士抽筋了怎麼辦,萬一有人被尖銳的石頭劃傷了怎麼辦,萬一有蛇咬人怎麼辦?這麼多的未知因素,就好像許多核彈頭一樣對準了陳世青,隨時都有可能走火,也有可能永遠不走火,一切的主動權都在敵人的手中,那種感覺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陳世青也在不斷的祈禱著上蒼,讓這一切順利的進行吧。
一個,兩個,三個……
最終,全部的白虎營戰士都順利的到達了河對岸,而此刻的尼泊爾人,仍然在睡夢中,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變化。
「啊,好懸啊,大人,我們總算是全部都順利的來到了河對面了,剛才可把我嚇死了,好幾個戰士都出了狀況,哎!這也就是我們白虎營的人啊,你要是換了是其他任何一個營的戰士的話,他們哪里能有我們這樣的從容,只怕要淹死一般在河里吧!」劉思郎笑呵呵的說道,言語中那股白虎營的自豪感別提多深刻了。
不過他說的倒是也沒有錯,這古代首先說大部分的人有夜盲癥,其次是一般人有幾個會水的?還要是高等會游泳游水,如果是一般水平的話,你能在暴雨傾盆之下,渡河去挑戰敵人嗎,那還不立刻抽筋了嗎?
「呵呵,也對,大人,我們既然來了,他們這群人就一個都別想活下去,看我一會怎麼去抹了他們的脖子!」艾那的眼神里立刻充滿了殺意。
「師父,我也要去,我跟著艾那隊長一起,我們一起去幫你打開城門,師父,我可是很喜歡翻`牆開門的,在日喀則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干了呢。」豐紳殷德嘿嘿的笑道。
「好小子,師父相信你的實力,也願意給你這個機會。去吧,好好的干,讓大家都知道我沒有看錯人,讓大家都知道你的厲害,可別給我丟人啊,不然的話,大帥不罰你我也要罰你,呵呵,去吧!」陳世青隨即做出了行動的手勢。
雖然被暴雨不斷的打在頭上,但是大家的熱情卻沒有被澆滅,反而是越來越高,渡河成功,只能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偷渡完了之後,還有更多的任務在等候著他們,必須要打開城門,打亂敵人,才能算完成了任務。
要知道,為了防止敵人半渡而擊,白虎營必須要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下,打垮敵人,才能夠給後方提供有力的支援,讓後方的將士們可以從容的搭橋渡河。畢竟是暴雨傾盆,河流湍急,太危險了,不是人人都是白虎營這樣的勇士的,必須要考慮大眾化的戰斗水平。
雖然這一支清軍已經是精銳中的精銳了,但是白虎營這樣的全能型戰士還是不多的,要追到白虎營的水平,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快!快點!」
清軍立刻在夜幕的掩護下,分隊偷偷的模到了城門的附近,為了防止哨卡上的士兵在看到爬牆的清軍戰士之後發出警報聲,所以陳世青下令先要拔除掉五個尼泊爾人的哨卡。
尼泊爾人的士兵是真的放松了警惕了,加上雨聲的掩蓋,白虎營的戰士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松的用短刀一個又一個的偷襲了敵人,把他們全部抹了脖子。
尼泊爾人的紀律性還是很強的,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必須要和哨卡對一下信號,以示安全。由于不知道還有多久就要進行信號的對示,所以清軍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偷偷的翻過城牆打開城門,否則的話,一對信號尼泊爾人就會發現問題,那麼一切也就完蛋了。
「叮!」
「叮!」
艾那帶著偵察隊的戰士們,偷偷的爬著牆,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身體,輕輕的磕著牆壁,尼泊爾人在暴雨之下,哨兵數量雖然沒有減少,卻發生了分離嚴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