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比賽吃面速度的紀曉嵐和和孝公主看見了這一隊西洋人,頓時愣住了,他們是在做什麼,怎麼也會到這里來吃面呢?
西洋人在京城也有不少,倒是不少見,尤其是對于紀曉嵐和和孝公主這樣的人來說,見到西洋人難度不大,甚至是經常見到。只是,西洋人出現在海州府,還一次出現這麼多,就有點不正常了,他們在這里出現,肯定是來做生意的,陳世青都已經開始和西洋人做生意了,真夠猛的,這豈不是說海州府真的已經開始對外通商了嗎?
這家面館要說也是得到了陳世青的一些指點的,才推出了什麼系列早餐,招牌菜,搭配套餐等等的新花樣,配合十幾年的經營手法,大骨湯,他們家的生意一直不錯。現在,甚至是有錢人都願意到這個小面館里來吃東西了,而不是一味的去什麼大酒樓一類的地方,只要好吃,他們還是不介意這個場所的問題的。
「約瑟斯先生,這一次的機器希望你們快點運來,我們希望可以把海州府打造成為伯明翰那樣的興盛之地,更希望,我們可以是你們開闢遠東市場的支點和中心。你知道的,在整個東亞,我們這里是最配合你們的,而且我們有護航編隊可以保護你們的安全,也有港口可以供應你們的貨物來往和運輸,更願意開闢土地給你們洋人使用,對吧?」鄭宇航笑著說道,剛才就是他要了幾碗牛肉面。
鄭宇航比較聰明,見多識廣,雖然對西方世界不了解,但是最近和約瑟斯的相處,包括陳世青對他講解西方的世界,工業革命,城市化等等理念,也讓他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個鄭宇航的接受能力比較高,比較快,所以他總是可以最快速度的理解一切的東西和事物,比如這個事情,他很快就了解了,知道了工業化和城市化對于建立盛世的必要性。
鄭宇航,是陳世青手下難得的也少見的政務方面的人才,可以做外交工作,也可以通商處理事物,也可以去負責關于生產方面的事物,是白虎營里走出來的一個比較少見的此類人才。要知道,白虎營里面基本上都是一些軍事人才,張玉豪和陳知秋算是例外,鄭宇航更是罕見的政務人才,因此陳世青對于鄭宇航一直是重點培養的。
新招募的人才雖然很多,但是這樣根正苗紅的老革命,必須要百分百的維護和培養,一起在尼泊爾絕地里殺出來的好兄弟,那種信任是百分百的。
「你放心吧鄭先生,這些事情我們都在努力的操作著,我們現在也是希望可以把海州府打造成為遠東地區的工業中心,希望整個遠東的工業商品都由海州府供應,做大清國的伯明翰,這很符合海州府的定位。同時,我們也希望可以把海州府的港口打造成為整個遠東的中心,船只遍布整個遠東海域。」約瑟斯笑著說道,言語之中顯得十分的開心。
「那最好了,我相信約瑟斯先生已經愛上了我們中國的很多東西,美食,茶葉,絲綢,曲藝,舞蹈,音樂,我看,約瑟斯先生應該考慮在我們海州府做我們海州府的子民了,呵呵呵。」鄭宇航笑著說道。
「我很榮幸可以得到海州府的邀請,不過,我是一個西洋人,只怕貴國無法接納我,但是,這無法改變我們是朋友的事實。」約瑟斯也笑著說道,他可以感受到來自于鄭宇航的那股信任之情,所以心里也是十分的開心。
幫助陳世青打造海州府成為遠東地區的工業中心,航運中心,對于約瑟斯和他背後的荷蘭都有極大的好處。首先,這工業中心的機器,和零部件的供應,維護,都需要有人負責,這個人當然是約瑟斯,當然是荷蘭人。
而港口需要大量的船只,商船也好,軍艦也好,都需要,這些船只也需要從歐洲購買,就算是中國可以自行建造了,也需要有人維護啊,維護方面還是西洋人在行的。反正,在這個建設的過程之中,荷蘭人的利益是會非常非常的多的。
「好,來,吃面吧,幾位朋友在歐洲可吃不到我們這里美味的牛肉面啊!不要錯過美味,我的吃相不好,不夠紳士風度,請各位不要見怪了!」鄭宇航笑著開始大快朵頤。
他的吃相確實不好看,吃東西就好像在打仗一樣,但是這樣子反而是讓約瑟斯感覺到了一種放松。雖然說約瑟斯等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吃飯也很注重禮節,但是清國人吃飯就更加的重視地位和身份,官員吃飯就好像是在臨幸一樣,陪著他吃飯的人,好像就是奴僕一般,給人很大的壓力,讓人非常的不愉快。
鄭宇航現在的地位在海州府內可是高層,如果他非要要求約瑟斯等人配合的話,約瑟斯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鄭宇航這麼好相處,自己主動的開始不守規矩,倒是讓約瑟斯也放松了,既然你也不守規矩,我也不守規矩,那就沒有壓力了,大家都放松開,痛痛快快的吃一頓吧,約瑟斯微笑著沖著幾個助手點了點頭。
「嘰里呱啦的說什麼呢,一句話都沒听懂。」和孝公主一邊喝面湯一邊說道。
「西洋人說的話我們當然不會懂了,也就不知道這個人在和西洋人說些什麼內容,陳世青沒事折騰這麼多的麻煩做什麼,朝中為了他都已經吵的不可開交了,他還非要在這里添亂,哎!這陳世青啊,就是不給人省心,這和西洋人做生意,開設港口,哪一樣不是違反了咱們大清國的律例啊?」
「這一次啊,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抱住他了,關鍵是憑著他這個無法無天的勢頭,還不知道以後他要折騰出多少麻煩出來呢。公主殿下,這下你總算是知道了,我為什麼說這件事情棘手,不想讓你過來了吧?你牽扯進來的話,沒有什麼好結果的。」紀曉嵐抽著大煙袋鍋子,感慨著說道,一陣煙霧飄繞,嗆的和孝公主不住的咳嗽。
「咳,咳,我說紀老頭,你能不能少抽幾口,這老煙槍,怎麼沒把你給抽死呢!」和孝公主氣呼呼的說道,和這老頭子在一起,最大的痛苦就是要被他的煙槍燻。
「呵呵,開玩笑,我老紀這煙袋鍋子抽一空命長三年,我怎麼會被抽死呢?我只會越來越長命百歲,不好意思啊,讓公主你失望了。」紀曉嵐得意的說道。
「哎呀,你都吃完了啊!」和孝公主這才注意到,紀曉嵐居然已經把面湯都喝了個干干淨淨,人家都已經在這里優哉游哉的抽著事後煙了,自己還在努力著,差距太大了哦。
「這姜是老的辣哦,公主,不要不服氣啊,得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出去吧?」紀曉嵐笑著說道。
「好,出去吧!」和孝公主大度的認了輸,吃貨一個,比吃喝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呢。
「小二,結賬!」紀曉嵐的僕從高聲喊道。
紀曉嵐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出門的話,沒有幾個護衛跟隨是不可能的,這一次路上有六個護衛,不過也不能確保安全。要知道,路上面隨便遇到一個土匪窩,那都是幾百人上千人的陣容,所以紀曉嵐實際上是一路由大隊官軍騎兵護送,每到一地,當地都要出動步軍跟隨護送,到了海州府境內確保安全後,才為了低調期間,只帶著貼身護衛入城。
所謂的護衛,也就是在城市內部的話,才能確保一下安全方面的服務什麼的,在城外,就現在的這個治安水平,那是尋死了,何況還有個公主跟隨呢。
為了低調起見,和孝公主和紀曉嵐直接坐進了馬車里,馬車由于比較奢華寬敞,還是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大家也只是當做是個富戶來了而已。畢竟,海州府里還是有不少富戶的,多個富戶算不上什麼大事情。
「這海州府如此的繁華,看來我們可以好好的寫上一筆了,這才多久啊,就能把一個偏僻之處給治理的如此繁華。哎呀,你說咱們大清國要是多幾個陳世青這也的能臣干將的話,又怎麼會和現在一樣的到處千瘡百孔的呢,我說紀老頭,你服氣不服氣啊?」和孝公主嘿嘿的瞪著紀曉嵐笑道。
「干嘛?這治理地方本來就是父母官地方官應該做的事情,你也為他說好話?如果作為堂堂的大清朝廷命官什麼事情都不做,這才叫讓人匪夷所思了,你也不需要找個機會就幫助他說好話吧,一切老夫自有決斷。你放心吧,老夫雖然不是什麼聖人君子,可也不是那瑕疵必報的小人,再說了,貝勒爺和我無冤無仇的,我和他有什麼好計較的?」
「這海州府雖然只是我大清千百個府州縣之一,說起來的話,也不是一處緊要之地,但是畢竟是有幾十萬的子民,上交者每年幾萬兩的賦稅錢糧。這幾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夠養活一個軍旗的眷屬了,陳世青要是可以把海州府治理成蘇州城那樣的繁榮的話,那是任何人都不敢再說他一句壞話的,一切還是要靠他自己來。」紀曉嵐面無表情的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紀老頭你要是不幫他的話,朝中那些嫉妒心重的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這還有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你別看陳世青勇猛無匹,其實現在他在皇家也不是和十五哥一樣堅如磐石的地位,我怕的就是他一個疏漏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那麼對于我們大清國來說,還是對于他本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哎,我們八旗子弟,如今還能有陳世青這樣英雄氣魄,文武雙全,又有匡國之心的人,還有幾個啊?如果陳世青這一次倒下了,那麼更多的人,就會陷入更加迷離的狀態,他們就都會覺得,反正是努力做事也是最終淪落到了一個死字,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就隨意的過過日子,斗蟲玩鳥算了,何必辛辛苦苦的做事情,到頭來落得一個陳世青的下場呢?這陳世青是一個榜樣啊,是一個例子,是大家都盯著的人。」
「這一次你以為那些大臣們真的是對付陳世青而來的?他們要的是可以自己永遠的把持朝政,不想有任何的變化,有任何人來搶奪他們的東西,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付陳世青只是一個幌子,關鍵是他們不想讓人分他們的東西。」和孝公主點著頭說道。
紀曉嵐神色凝重的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這軍國大事,你應該找和大人去談,老夫是個清閑之人,沒事情做的事情寫寫文章,有事情要忙的時候,幫皇上眾大臣出個主意。老夫既不是什麼軍機大臣,也不是什麼大學士,這些國家大事,還輪不到老夫來做主,老夫也沒有那個閑心去越俎代庖,公主多心了。」
和孝公主不滿的說道︰「紀老頭,你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本就是你應盡的職責,怎麼就成為了越俎代庖了?所謂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所謂是位卑未敢忘憂國,你身居要職,一品大員,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讓人說你什麼好呢?我大清國不靠你們這些位高權重的老臣子來幫忙,難道要讓人家差役衙役去治理國家嗎?」
「皇阿瑪其實也就是想讓你來這里說幾句好話而已,你非要折騰那麼多事情做什麼,說幾句好話,粉飾幾句太平,這不都是你紀老頭的拿手好戲嗎?很簡單的事情啦,拿起筆,隨便的在紙張上寫幾句,一個事情就這麼完成了,一個像陳世青這樣優秀的大清官吏也就算是被你給保住了,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呢?」
紀曉嵐當即不滿的說道︰「哼!什麼話說的,什麼叫我的拿手好戲就是粉飾太平?本官從政這麼多年,矜矜業業,為國家操持人才,編寫專修,也算是做了不少的貢獻。怎麼著,到了你這里,我就成為了一個只會玩弄筆桿子的人?你以為,只有陳世青這樣拿著大刀拼命沖的人,才是人才,只有他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去扶持大清,振興大清的人了嗎?」
「我告訴你,這要治理國家,匡扶社稷,不管是筆桿子上的功夫,嘴皮子上的功夫,還是面子上的功夫,那都是一分不能少,一點不能沒的你知道嗎?你個小孩子家家的,閑工夫這麼多,還有時間來編排你的紀師父了,看來回去之後,我首先需要和皇上說說你的事情,你這小丫頭,三天不讀書,就要上房揭瓦了吧你!」
和孝公主急忙做了個鬼臉,吐了下舌頭說道︰「哪里哪里,紀師父你是知道我的,我可是讀書的一把好手啊,那每次讀書,是不是我都是格格阿哥里面成績最好的,文章做的最優秀的一個人啊?我說紀師父,有些事情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行了,我們不能打壓一個年輕人的愛國之心啊,陳世青就是一個旗幟,我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他,而得到重用的,一個陳世青不算什麼,如果是千千萬萬個有志之士,就不一樣了。」
「你看我們舉國上下,八旗子弟是日見沉淪,再也沒有了當初入關之時的銳氣,難得出了一個陳世青,還要被算計。下面的年輕人呢,不管是漢人還是滿洲人,蒙古人,各族人,都是只知道阿諛奉承,罕有幾個專心做事情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心盡力的去幫助陳世青?」
「我所希望的事情,就是一個陳世青站起來了,更多的人,都能以陳世青為榜樣,看到了希望,激發他們心中的那團火。如果現在陳世青倒下去了,難道就只是一個陳世青倒下了嗎?那可不是,那可是千千萬萬的人都在這一刻沒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面對的事情就麻煩了,最後還有什麼人願意站出來做事情呢?」
紀曉嵐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皇帝不急太監急,這件事情本官自有主張,公主,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現在有什麼權利和我討論陳世青,你可是偷跑出來的,皇上要是知道了的話,還不知道要多生氣呢,回去之後,你還想著要去保住陳世青,你可真有心思了,你能保住你自己再說吧,自命難保,你還想保住別人呢?」
和孝公主嘿嘿一笑,得意的說道︰「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就算是我出來幾個月的功夫,我也不怕,回去了之後照樣是可以瞞天過海的。我平常不就是經常偷偷的跑出去玩樂嗎,一出去就是幾個月的也有過,皇阿瑪日理萬機的,哪里有功夫管我的事情呢,這樣的事情,還不往往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紀師父放心啦!」
紀曉嵐淡淡的說道︰「嗯,那要是這樣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了,不過如果有人去通風報信就不一樣咯!見到公主的第一面,我就立刻修書令人送往京城,告訴皇上你跟著老夫隨行海州府去了,現在皇上應該都已經,哎,我說回去之後,如果皇上要是責罰公主殿下的話,可千萬不要吧責任推給我哦。」
「你!好你個紀老頭啊,都說江湖兒女要互相提攜的,你倒是好了,回頭就把我給賣了,行行行,你厲害,回去之後我再想法子對付你!」和孝公主不滿的說道。
這個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乾隆知道了自己偷偷跑出來的消息,這意味著什麼?乾隆可不是別人,他可是九五之尊,雖然十分的寵愛和孝公主,但是回去之後免不了要被關禁閉一類的什麼什麼的懲罰了,對于和孝公主這樣的好動分子來說,關禁閉,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事情,那不是讓她無聊死了嗎。
如果回去之後,遇到了懲罰的話,唯一避免的方法就是趕緊立功,有了功勞的話,往往就可以躲過這一次的風波。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暫時好像還真是找不到什麼辦法了,陳世青這里不知道可以挖出來多少潛力,如果陳世青願意幫助自己的話,那麼還有可能,頭疼啊頭疼,沒想到本公主我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居然讓這個紀老頭給算計到了。
好你個紀老頭,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要報仇的,哼!
紀曉嵐似乎看穿了和孝公主的想法,笑嘻嘻的說道︰「不要記恨在下,這畢竟是公主是君,在下是臣,不管怎麼說,也應該給公主做一番的保護的。這公主跟隨我出行,要是我不告訴皇上的話,這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皇上要是不在乎的話,那麼也就算了,但是如果皇上在乎,那老夫可就是有殺頭之罪,是個腦袋都不夠給砍的!」
和孝公主才懶得听紀曉嵐的鬼話,不屑的說道︰「哼,還說自己是個文人呢,原來也是阿諛奉承的人,你就不能拿出一點那讀書人的傲氣風骨出來嗎?皇上怎麼了,皇上也是通人情的,你要是足夠的有傲骨的話,皇上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怕什麼嘛,出賣了本公主,還要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沒羞!」
紀曉嵐毫不在乎的笑著說道︰「有沒有羞都不必多說了,想個辦法從陳世青這里挖掘一點東西出來,好幫助你渡過難關吧。你也是的,皇上都那麼大的年紀了,你還總是做點事情去惹皇上生氣,哎。」
「抽你的煙袋鍋子去吧!什麼事情你都管!」和孝公主沒好氣的說道。
紀曉嵐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公主,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擺平的,我也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反正乾隆無論如何最後還是會原諒她的,還是專心辦好自己的事情吧。
「什麼?亂黨?現在就有亂黨了,新鮮,趙大人,不會是審錯了吧?」陳世青納悶的問道,這亂黨不是清末才有的嗎,怎麼在乾隆年間就有亂黨了,早了接近一百年啊。
「怎麼會有錯呢,知府大人,你看這里明明白白的記錄著他們是亂黨,我也挺納悶的,他們為什麼會到我們這里來。按理說,天地會的人,和各方的亂黨,都是在南國縱橫的,連江南都少去,主要在廣東一帶,朝廷因此在那邊也是投擲重兵,怎麼說來就來了我們這海州府了呢,真是奇怪。」趙炳德端著茶杯笑呵呵的說道。
不管這反清亂黨到底是什麼原因來到的海州府,總之現在被海州府給拿下了,那就是大功一件,等著皇上來夸獎和賞賜我們吧,好日子來臨了。
「那趙大人,就不想搞清楚,他們為什麼會選擇我們海州府嗎?不想知道一下,為什麼他們這些總是在南國縱橫,主要在廣東一帶的亂黨,為什麼會悄無聲息的,忽然就看上了我們這個小地方?」陳世青問道。
趙炳德微笑著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做好本分的事情這也就足夠了,凡是不需要搞得的那麼清楚,所謂是水至清則無魚的,呵呵。我們這些做官的,是皇上的屬下,自然要給皇上辦事了,皇上都說了,讓我們徹查,那我們就徹查就可以,至于他們為什麼來到這里,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拿下他們,我們也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了。」
陳世青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至少應該要去搞清楚他們來到這里的原因吧,不然的話,他們接二連三的過來怎麼辦?拿下了一個亂黨,這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人家那麼多地方都有亂黨,可是趙大人你看有幾個的父母官地方官會去和亂黨過不去的呢,為什麼人家不抓我們抓,沒有原因的嗎?」
「人家不抓也是不想得罪了亂黨,都知道亂黨不好得罪,所以不能得罪,我們干什麼就要去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惹這些亂黨?要是他們亂黨的其他人,知道了我們在這里嚴厲打擊亂黨,我怕是他們第一時間會想到的是來這里殺掉我們兩個,所以說,沒事少惹事,這些事情,我們還是少惹為妙吧。」
陳世青心里也在擔憂著,這反清力量雖然雜亂無章,有的信仰混亂,有的是掛羊頭賣狗肉。很多人都是打著反清的旗號真正的目的是作惡事,還不如清廷呢,有的人是純粹的要反清,有的人是反清復明,有的人是希望可以通過反清得到自己的好處。
還有的熱血青年走過頭了,以為反清就是消滅一切,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清朝官員他們就殺,只要是政府的人就殺,連家屬也不放過,成為了暴徒,營造恐怖的惡人,走偏差了。真正類似于像同盟會這樣的,由孫中山領導的有明確的綱領和民族目標的反清組織,現在還沒有出現,如果任由他們為所欲為的話,確實容易惹出大麻煩來。
而且,就陳世青現在的狀態,也是出于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他對亂黨的人下手,那麼他就需要小心來自于亂黨的反撲力量,這些人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可比海匪厲害多了,搞點個自爆一類的事情,說不準就讓誰中槍了,也難保這個人不會是陳世青。
但是陳世青也有自己的難處,如果他不管不問,任由這些人折騰的話,麻煩也不會小。他們的目的就是來這里摧毀清朝的統治,自己是個貝勒爺加額駙,若蘭是固倫和音公主,豐紳殷德也是公爵加額駙,這都是人家眼里的大肥羊,陳世青覺得這些人可能來到海州府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和若蘭,豐紳殷德,這幾條大魚給一網打盡了。
既然是人家都沖你來了,你說你還有什麼好果子吃?你以為你不動手,人家就可以對你客氣了嗎,那是做夢,你的死亡才能是一切的終結,這下可真是進退維谷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前進無路後退無門,殺與不殺都有大麻煩。
而且,陳世青現在做這個經濟特府,那可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在做的,朝中為了他的事情都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如果陳世青在這個時候惹出麻煩的話,那就一切都擋不住了。經濟特府的港口,碼頭,工業區,這可都是人家亂黨的人下手的好地方,說不準哪里給你來一下,你這個小哥們也就算是當官走到頭了,怎麼辦呢。
而且,大家都是反清的,這屬于是同僚,自己人對自己人下手怎麼能行啊?以後反清的時候,陳世青還需要借助這些人的幫助呢,他們要是和陳世青成為了死敵的話,豈不是逼著陳世青推上了一條只能幫助清朝,不能反清的道路了嗎?
「來人,先去把亂黨安頓好,不要用刑,等候召喚。」陳世青說道。
「怎麼了大人,還不去提審他們嗎?審完了該殺的殺,該押送京城的押送京城啊,咱們在這里和他們較勁做什麼?我們海州府內可忙活著呢,沒空理會這些人。」趙炳德有些奇怪的看著陳世青,不知道陳世青這是要做些什麼,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陳世青也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趙大人,我問你,你現在是打算要怎麼對付這些亂黨,全部殺掉吧,還是關押大牢里,等候刑部提審?」
趙炳德奇怪的看著陳世青,不解的問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大人還不知道怎麼處理亂黨?謀反是死罪,抓著就要殺,最多,也是等刑部提審,但是,對于這些亂黨,刑部已經下令,無需提審,證據確鑿當場斬殺,先斬後奏都沒有問題,何苦為了這些人而浪費時間呢,我們海州府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呢。」
陳世青微笑著說道︰「趙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啊,我們現在如果對這些亂黨下毒手下狠手的話,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們?我的想法是,我要是亂黨的人,我肯定是第一時間想辦法去報復殺害自己同僚的人,亂黨的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如果他們真的鐵心的要對付我們的話,只怕我們都很難對抗他們啊!」
趙炳德說道︰「大人你不要忘記了,亂黨來到這里,本身可能就是為了謀害大人的,大人你居然還要幫助他們留一點面子嗎?就算是大人呢,你宅心仁厚,給了他們這些人的面子,你覺得這些人就會感恩戴德了嗎,我倒是覺得這些人會順桿爬,得寸進尺,下一次還選這里動手,大人,婦人之仁可不行啊,大人一向果斷,怎麼在這件事情上猶豫了呢?」
趙炳德馬上體會到了這里面有問題,陳世青可不是一個羅嗦的人,他是何等的殺伐果決的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事情上打退堂鼓,唯一的解釋就是,陳世青有其他的想法。作為陳世青的第一助手,衙門里的二把手,趙炳德,可不能和陳世青之間,有任何的誤會產生,如果有的話,那麼將會是海州府的災難。
陳世青站起了身來,指著衙門外說道︰「現在我們這里海內生平,那是一派的繁榮景象,西洋人都來到了我們這里,就別提咱大清國各省的人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來到了這里,不是也很容易理解的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們是針對本官和若蘭來的,但是本官就是不相信他們真的是為了刺殺我而來。」
「大人有何見解?」趙炳德不失時機的急忙追問道。
陳世青笑著說道︰「我有白虎營步軍營組成的步軍衙門,有海州水師衙門,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我們都是強大的力量,怕他們嗎?他們來到這里,難道是想和我們的步軍衙門練練?我想他們就算是再自大,也不敢挑戰我們的步軍衙門吧,而且,本官自己也是一身的武藝,他們來了能是我的對手嗎?」
「所以,根據這些情況,我都可以斷定,他們絕對不是為了我而來的,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其他的原因。趙大人,如果就此下手的話,就失去了順藤模瓜,進一步的談清楚敵情的機會,所謂的是放長線釣大魚,我們如果急于求成,指揮輸掉的更多,趙大人你覺得如何呢?」
趙炳德明白了,陳世青是決定要保住這批人,雖然他不知道陳世青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也不想知道,這種事情陳世青不告訴他,實際上對他是一種保護。如果自己不識時務的非要去問清楚的話,最後吃虧的人,也只會是他自己而已,想到了這里,趙炳德點了點頭,大約心里面有譜了,既然陳世青要自己配合,那我就配合吧。
不管怎麼說,至少我們都是海州府的官員,都是自己人,沒有理由為了一些亂黨而自我內杠吧?那不是給了人家看笑話的機會嗎,何況我也不是陳世青的對手啊。
「知府大人,屬下,願意听從大人的指揮,反正,這緝拿要犯的事情,本身也不是本官的分內事,本官也算是越俎代庖了,就算是幫了個忙而已。」趙炳德識趣的說道。
陳世青對趙炳德的表現很滿意,點點頭問道︰「趙大人,你抓捕這些亂黨的經過,可以告訴我一下嗎,有沒有其他的人知道呢?」
趙炳德呵呵一笑,得意的說道︰「這件事情吧,是這樣的,我呢,帶著人巡查街道,听見了這些外地人的口音,我就覺得有問題了。他們看到了我們過來,分明是給人家賣東西的人欺生了,一錢銀子的東西賣他們兩錢銀子,他們居然還不管不問,不當一回事,直接掏錢,然後要走人,我就覺得這里有大問題了。」
「他們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富家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行情呢,人家宰他他也願意,這也太不正常了吧!想到了這里,我就覺得他們形跡可疑,要去盤查他們,結果這些人直接就和我們玩起了全武行,呵呵,一共就那麼幾個人,撞上了我們十幾個人,他們哪里是對手啊,當場被我們全部拿住,四個人,一個不少!」
陳世青拍著巴掌慶賀的說道︰「這可真是巧合了,趙大人踫巧帶著十幾個人路過,他們就給撞上了,說不上別的,就是他們比較倒霉吧。不夠,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來,他們這些人,肯定還有人在暗處,你想想看,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其他的人的話,他們沒有必要這樣過早的暴露自己,被盤查一下,又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麼,我們可以斷定,這一個跟隨他們前來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人物,可以讓幾個人奮不顧身的去保護他的,最起碼也是一個舵主吧?趙大人,既然機會來了,你說我們這個時候是配合他們四個人,讓他們殺身成仁舍身取義的去保護住了自己的頭頭,還是應該順藤模瓜,拿下這個最大的人物呢?」
「哎呀,哎呀哎呀,原來是這樣啊!」趙炳德如醍醐灌頂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以為自己很得意的拿下了幾個人呢,搞了半天是中了人家的計策!
看來,陳世青真是看起來年輕,心機頗重啊,這都被他發現了,和陳世青比起來,自己真的就只是一個同知的命了,能力不足啊。
陳世青其實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只是想要保護住這幾個人,不想得罪了反清同僚,只是說著說著,居然給他當成了一個古代版柯南的機會,真的給他盤算出了這幾個亂黨的打算,要說起來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