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一陣緊湊的敲門聲,打斷了里面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Sen看了眼門口,知道定是送人過來,盡管心里惱怒,但還是淡淡地出聲︰「進來!」
得到首肯,門外的人推門而入,兩名壯漢帶著一個裹著透明的薄紗的男子進來,精準地將他放到在歸海無情所坐的沙發上,而後二話不說,恭敬的退出,臨走之時,當然也帶走了包間內那具影響氣氛的尸體,處理了血跡。
待他們清理干淨離開後,Sen的紫眸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似笑非笑道︰「鬼門主,里面有豪華套房,你進去辦事兒,我們幾人商量下你剛才的提議,如何?」
歸海無情淡淡睨了他一眼,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轉眸看著身旁這張熟悉到骨子里的精致臉龐,視線上移,淡漠的琉璃眼對上他平靜無波的眼眸,彼此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晦暗。
片刻之後,歸海無情律先撇開眼神,月兌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幫他遮住的身軀。她听到自己清冷平淡的聲音響起,「你走吧,這里沒人會為難你!」
此時此刻,她的聲音能保持平靜,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這一世,她不想再次與他糾纏,逝去了就逝去了,她不是一個喜歡沉浸在過去的人。
玉冰清看著身邊這個臉戴面具眼神淡漠的‘男人’,努力壓內的催情藥和激動澎湃的心思,「你花兩千萬買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而且我身上中了藥,需解!」聲音如人,空靈冷然,但心里的波濤,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們已有三十余載沒有見過了,雖然他知曉她的一切,但今天以這種方式見面,是他始料不及的,此刻,心里除了難言的激動外還帶著一股慌亂。
這個女人,是他的劫,他避之唯恐不及,也避過一世,然而人是避開了,心卻在痛苦的深淵里徘徊煎熬著,眼睜睜地看著她愛上別人,看著她為了那個人血染山河,逆天改命,只因她想將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到那人眼前。
後面的幾年里,看著那人辜負她,看她苦悶,他比她更痛苦,知她慘死,他最終放棄了他所堅持的,畢生修為和半仙之體,與魔簽訂契約,只為護她魂魄,渡她重生,而他自己獨自承受著本應降在她身上的天譴。
此刻,她眼中的淡漠與無情刺痛了他的眼,灼傷了他的心,他知道,她並不是沒有認出他,而是不想再做糾纏,十年相處,漸漸看著她從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蛻變成豆蔻年華的少女,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性子,如今相貌變了,脾性看起來也變了,但是骨子里的果斷決絕怎麼也變不了。
歸海無情听到他的話,琉璃眸閃過一絲詫異,轉眼睨著他淡然卻隱忍的表情,心里有什麼一閃而過,「是不是今天不論是誰拍下你,你都會說這樣的話?」
玉冰清精致淡雅的臉龐勾起一抹虛無飄渺的笑容︰「呵……說這句話的對象僅限于你!」
歸海無情眼里幽光閃爍,心里猜測也得到了證實,這個男人定知曉了她的身份,也對,以他知天理,通命格的本事,要知道她的身份並不困難,更何況她修煉過雲天訣,體內有股特殊的氣息,他要是不知道,她才覺得奇怪。
只是,現在讓她納悶的是他對她的態度和此時的狼狽,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更是不解,她自己出現在這里就已經很匪夷所思了,後來又是慕容辰軒,再一個是他,這其間有什麼樣的關聯?
包間里的人看到听到他們兩人詭異的對話,有人臉上表情甚是不耐,但他們在見識到歸海無情的厲害和老大對她的態度之後,也不敢表現的太過。
Sen那雙泛著冷氣的紫眸不停的在兩人臉上徘徊,腦中分析著他們的對話,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兩人顯然是相識的,此時,他也終于想通,為何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開出天價,買下他了!
心里雖然對他們甚是好奇,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他好奇的時候,「鬼門主,看來今天並不是一個談生意的好時機,至于你剛才提出的要求,我們會盡快協商,改天再來討論!」
話說完,他站起身,紫眸掃了一眼包間內其他人,而後律先向外走去,那些人本就不想在這里多呆,接收到他的眼神,再見他帶頭離開,也都紛紛起身,隨著他離開。
這些人雖然都是一些打打殺殺的莽夫,但今天能夠出現在這里,哪個人身上沒有兩把刷子?他們誰都知道,老大口中所謂的‘協商’,只是一種延緩,到頭來,他還是會答應他提出的要求,至于延緩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們過于心切,雖然他們急需軍火,但也不能泄了底!
歸海無情當然知道這些,只是不想去點破,也沒有必要去點破,只要最後的結果如她的意就行。
此時包間里只剩下他們二人,歸海無情鼻尖沖刺著血腥味混合著**的味道,面具下的秀眉蹙了蹙,猛地站起身,然而皓腕卻被人拉住。
「丫頭」
輕輕淺淺兩個字,卻讓她渾身一震,有多久沒有听到這個稱呼了,久到她都快要忘記了,再次听到,恍如隔世,呵……不過也確實已經隔世!歸海無情心里自嘲地想。
既然彼此身份已經說破,她也沒必要說什麼認錯人之類的話,只听她用淡然的語氣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而我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想這些以你的本事,你應該知道!」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身子很難受!」
玉冰清拉著她的皓腕,用力將她往下拽,另一只手攀附上她的脖頸,靈活的手指在她後腦勺處一陣模索,只听一聲輕微的‘ 嚓’聲,歸海無情臉上的蝴蝶面具瞬間月兌落,一張雌雄莫辯的俊臉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兩人的眼神對視,一個痴纏愛戀,一個淡然無波,此時他們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因此忽略了空氣中一股不正常的波動。
玉冰清抬手撫上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頰,眼里的痴纏與愛戀再也不想掩飾,「這張臉更適合你,很美!」
歸海無情看著他眼底的愛戀,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淡笑,抬手挑起光滑細女敕的下顎,「現在你愛了嗎?呵呵……可是我已經不愛了!」
是啊,她已經不愛了,也忘了愛,當初,她對他情竇初開時,不在乎世俗,捧著一顆少女心送到他面前,而他卻棄如敝履,狠心地賜她忘情酒,無情地將她趕下山,其實,那時候她能感覺到他是有情的,只是他沒有勇氣去承認,導致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對于愛上慕容辰軒,剛開始她只道是對他一見鐘情,在那十年的時間里,她也一直這樣認為,直到重生那一刻,想起了曾經那顆萌動的少女心,才知道,原來那一刻她將他當成了他。
那時候剛剛下山,四處游玩了一陣子,雖然玩的還算盡興,但心里卻總感覺空落落的,某天無意中經過一片桃花林,看到一個白衣的男子站在紛飛的桃花下吹笛。
一曲作罷,他猛然地轉身,看到身後的她,溫潤一笑,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眸瀲灩光華,瞬間奪去了她的呼吸,空落落的心突然之間被人填滿,至此兩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玉冰清听言,心里一陣窒痛,手臂猛地用力,拉下她的頭顱,封住她妖艷泣血的嬌唇,他本來的目的是怕從這張紅唇中再次吐出令他痛到窒息的話語,但在觸踫到她柔軟嬌女敕的紅唇的那一刻,他身子一震,那柔軟的觸感,**蝕骨的滋味令他渾身顫栗,舌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描繪著她的唇線。
身體強忍的**被這一吻徹底勾起,漸漸的他不再滿足,舌尖輕輕的撬開她的貝齒,本是溫柔繾綣的吻逐漸變得火熱狂猛,這時候的他和他那淡然的性子,飄渺似仙的氣質還真不符合。
得不到應有的回應,雙唇撤離,瀲灩的水眸緩緩睜開,正好對上她淡漠無情的琉璃眸,只听她那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不愛了,你確定還要繼……唔!」
話沒說完,雙唇再一次被他封住,歸海無情看著近在咫尺美得不像話的俊臉,潔白如玉的肌膚上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她眼里有一瞬間的恍惚,平靜的心湖再一次漾起絲絲漣漪,眼神掃向里面那間所謂的豪華套房,霍地起身,將他拖起,向里走去……
豪華的套房,偌大的水床上,兩具**的身軀火熱地纏綿著,動情的低語,濃重的粗喘,媚人的嬌吟混雜在一起,為這場瘋狂的歡愛譜寫一曲動人的妙歌……
在他們剛才的包間內,一個黑影逐漸現身,冷酷的利眸注視著套房的那扇門,里面傳來一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讓他那張平板的面容忍不住抖動了幾下,逗留片刻後,隨即閃身不見。
「咚咚咚……」
急切的敲門聲驚醒了床上安睡的兩人,歸海無情抬手撫了撫額,甩了甩泛疼的腦袋,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一幕幕瞬間佔進腦海,轉眼看向身邊之人,見他正睜著一雙朦朧的水眸看著她,只是那眼底深處透著一絲幽暗,不似以前的清澈無波,身上的氣息也不似以往的淡然純淨。
想到今天早上明顯比昨晚狂野的他,心里有陣怪異的感覺,但她也沒有多想,掀開薄被起身,套上一件純白的睡袍,向浴室走去,對外面急切的敲門聲絲毫不予理會,其實不用腦袋想,她也知道外面的人是誰。
「咚咚咚……開門!」敲門聲再一次傳來,這次帶上了男人急切恐慌的聲音。
床上的男人眼神看了浴室一眼,再看看被敲得咚咚響的房門,瀲灩的眼眸閃過一絲玩味,嘴角輕勾,一抹無聲的邪笑出現在那張美得夢幻的俊臉上,使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瞬間轉變,本是清冷淡然虛無縹緲的氣息頃刻之間轉變成妖嬈魔魅,瀲灩勾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攝人心魂的魔氣。
優雅地掀開薄被,看了眼如玉的肌膚上深深淺淺的痕跡,輕笑出聲︰「呵呵……」抬手拿起床頭上的睡袍,隨意地披在身上,領口大開,正好可以瞧見胸口那片肌膚上粉色的吻痕。
「你是誰?她人呢?」
外門的夏慎銘看到出來開門的是一個美得似妖精般的男子,胸膛上那刺目的吻痕,立馬讓他全身戒備,噴火的鷹眸冷冷的看著他問。
男子嘴角魔魅的笑容不變,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要找的人在洗澡,而後轉身,踱著優雅卻不失風情的步伐向里走去,雙手抱頭地靠坐在柔軟的水床上。
夏慎銘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眼浴室,見里面一片濕霧,轉眼,恨恨地瞪了一眼悠閑自得的男人,語氣陰沉道︰「待會兒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話說完,便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對著那邊交代了幾句,掛斷電話,轉身去撿起掉落在沙發上的蝴蝶面具,小心翼翼的收好。
他昨晚手臂受了槍傷,再加上身子中了藥,折騰了一個晚上,直到天蒙蒙亮才合眼,醒來的時候以是傍晚時分,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便找到Sen問無情的去處。
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無情昨晚砸下兩千萬買一個男人!他始終不相信,硬是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這里,直到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才知道這一切是真的,但他也知道,以無情那清冷的性子,她並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這里面是不是另有隱情?
不一會兒,「叩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夏慎銘打開包間的門,從門外之人手中接過一套嶄新的行頭,給了小費後,再次將門合上。
這時候浴室的印花琉璃門也被拉開,身著浴袍的歸海無情從里面出來,手里拿著干毛巾,擦拭著滴水的濕發。
淡漠的琉璃眼掃了眼床上,見床上的男人雙手抱頭地靠坐在那里假寐,眼神怔了怔,手中的動作不自覺一頓,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是優雅的,淡然的,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飄逸,如今這樣慵懶愜意的一面,她還從未見過。
似是察覺到她的怔愣,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楮,掩下眼底暗沉的幽光,轉瞬,便恢復成清澈無波,不著痕跡的放下手,起身走到她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毛巾幫她代勞,瀲灩的眼眸看向她,臉上勾起一抹寵溺的淡笑︰「怎麼?看傻了?」
歸海無情收起心里異樣的心思,從他手中奪過毛巾,面無表情道︰「我待會兒有可能就要離開中東,你有什麼打算?」
「你希望我有什麼打算?」男人伸手環住她的縴腰,聰明的將問題拋回來。
「哼,你想有什麼打算?像你這種人難道想要她帶你回家還是怎麼著?」沒等歸海無情開口,夏慎銘手捧著衣服進來,一把扯開他的手,雙眼噴火似的看著他,憤怒嘶吼道。
男人眼色暗沉,語氣空靈冷然的反問︰「我這樣的人帶回家有問題嗎?」
「你……」
歸海無情淡淡看了一眼炸毛的夏慎銘,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和手臂上滲出血的傷口,帶著煞氣的秀眉微蹙︰「你身子怎麼樣了?」
感覺到她的關心,夏慎銘神色稍微好轉,不過表情仍然惱怒,沒好氣地回道︰「還死不了!」
「呵呵,死不了就好,我可不想給你收尸。哦!對了,你再吩咐人幫他送套衣服過來吧!」
歸海無情將手中的毛巾扔到床上,接過夏慎銘手中的衣服,不再理會二人,向更衣室走去,走到門邊,才想到那男人也沒有衣服,便回頭向夏慎銘吩咐。
即使百般不願,夏慎銘也不好違了她的意,冷哼一聲後,再次掏出手機,撥通剛才那個號碼,陰沉著臉交代了幾句,而神色淡然的男人趁著這會兒,已經進了浴室。
等兩人穿戴整齊,三人一起出了‘戀欲’大門時,已經月上梢頭,街道處一盞盞晃眼的霓虹燈逐漸亮起,瘋狂墮落的夜生活也至此拉開序幕。
‘戀欲’門口,無視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保鏢,歸海無情看了眼身旁無論什麼動作都帶著一股飄逸的男人,漠然道︰「我們就在這里別過!」
听到她的話,男人別開臉,隱在陰影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轉瞬即逝,回頭,臉上又恢復成淡雅似仙的表情,語氣清幽傷感地問︰「你真的不要我?」
傷感又帶著悲涼的語氣讓歸海無情心思一動,想到一天一夜瘋狂的纏綿,那**蝕骨的滋味,平靜的心湖就像是被人投了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眼色一沉,平復心里不該有的波動,轉眼淡淡的看著他,「我記的當初決絕地將我推開的人,是你!」
「我們放下過去那些不開心的往事,不可以嗎?」男人痴痴地看著她道。
「我已經放下了!」
丟下這句話,轉眼,人也上了Sen派來接他們的紅色保時捷,對于過去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自從重生後她是真的沒有去想過,畢竟他們之間隔了一個慕容辰軒,有了十幾年的距離,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逍遙自在,縱情山水間,一顆心系在他身上的無憂少女。
如今隔了一世,心乏了,老了,她也有她的生活要過,有她的事要做,誰又會去想起上輩子少女時期那萌動的春心。如果不是昨天遇見他,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刻意去想他這個人。
男人站在獨自站在那里,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很快連個燈影都見不到,矗立的身子輕顫了幾下,本是清澈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光,身影在眨眼間便以消失在剛才的地方,快得讓人以為這里本就沒人。
一條深幽寂靜的暗巷里,一個白衣男人雙手無力地攀附著斑駁的泥灰牆壁,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額角大顆大顆汗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紅潤的雙唇被牙齒咬得滲出點點血絲,從這些可以看出,此人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玉冰清,你還不給我滾回家,難道想要昨天的事再次上演?今天你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被她買!」
低沉魔魅卻透著陰邪的聲音從紅唇發出,令人奇怪的是,這個男人明明在忍受著苦痛,然而發出的聲音卻沒半點痛苦。
「逆魂,我的身體是供你養傷修煉,不是讓你打著我的旗號,去和她上床的,以後你要是再利用這具身子做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這次從紅唇中發出來的清冷聲音可沒剛才那麼輕松愜意,聲音中隱忍的痛苦和狠絕令人心驚,他一想到今天早上身體在這個男人掌控下與她歡好,心里就痛得無法呼吸。
「呵呵,我的身體功能很正常,更何況這些年屈就在你這具身子里,每天過著和尚般的生活,早就憋壞了,如今美人在懷,誰能忍得住?不過說實在的,她的味道確實不錯!」
「你……噗……」玉冰清被氣得一口鮮血噴出,身子也無力地滑落在地。
每天晚上的靈魂轉換是他最痛苦最脆弱的時候,昨天知曉她來這里,不顧身子的虛弱從家里跑出來就是想真真切切的看她一眼,沒想到半路被心懷不軌之人打暈,才有了後面最為狼狽的相見。
「哼!你這又是何苦?就為了一個已經不愛你的女人,值得嗎?」
逆魂冷哼一聲,語氣不屑道,他至今仍然記得,當年他差點毀去畢生修為,闖進封魔塔,只為奪取里面的鎮塔之寶換魂珠救一個女人,只是,封魔塔豈是那麼好闖?等他拿到換魂珠時,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催動了。
最後只能求助于被鎮壓在封魔塔里的自己,兩人簽訂契約,他幫他催動換魂珠,而他則是出借半仙之體供他修煉養傷,兩人白天黑夜靈魂交替,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相隔千里的A市,G•F百貨富麗堂皇的總裁辦公室,歸海流楓手執派克筆,一絲不苟地瀏覽著手中的文件,欣長完美的身形套上一件銀灰色的阿瑪尼西裝,彰顯出他卓然的氣質,俊美如妖的臉龐一派認真,有句話說,認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毫無疑問,他就是這句話的代表。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俊美的臉龐漾起一抹愉悅的輕笑,邪肆的狐狸眼閃過溫柔之色,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拿過辦公桌上的手機,圓潤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了幾下,接著,亮白的屏幕上閃現出「有事外出,給我安分點」。
看到這幾個字,歸海流楓再次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情兒真可愛!」如果歸海無情知道她狀似警告的一句話,被他說成可愛,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
正在他獨自開心的時候,辦公室中出現一抹黑影,「少當家!」
歸海流楓好看的劍眉皺了皺,明顯是怪他擾了他的好心情,不過一想到交代他的任務,也就沒說去計較,「怎麼?那邊有什麼異常?」
「屬下在那里看到了鬼剎門門主和Sen談合作,而且……他還花了兩千萬買下了一個男人!」影三偷偷瞄了眼他的臉色,至于後面的話,他始終不敢言明。
「鬼剎門和中東合作?他有那麼多軍火可以供應中東?」歸海流楓對他後面的話不感興趣,只是疑惑鬼剎門的實力。
影三听到他的話,面部抽動了一下,「他們沒有,我們歸海家族有,鬼剎門門主是……是孫二……少爺!」
影三後面的話說得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當時他看到鬼剎門門主那身形時,本就開始懷疑,當面具月兌落的那一剎那,心里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震驚了一把。
听言,歸海流楓臉色立馬一變,狹長的狐狸眼射出一抹如毒箭般的銳利光芒,「你確定?」語氣猶如冬月寒冰,冷如骨髓。
「屬下確定!」影三被他利劍般的眼神和冰錐似的語氣震住,但還是極力保持著鎮定,堅定的回道。
「她花兩千萬買了個男人,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
歸海流楓將自己置身在柔軟舒適的老板椅上,雙臂搭著扶手,低垂著雙眸,掩下眸中的波濤暗涌,只是在問出這話的時候,抓著扶椅的手指漸漸泛白。
「兩人呆在豪華套房里,一天一夜未出……門!」
「滾!」
沒等他的話說完,歸海流楓猛地睜開泛紅的眼眸,從喉中發出一聲猶如困獸般的嘶吼,同一時間,辦公桌上的文件筆記本電腦全部被他掃落在地。
影三的大腿被他掃過來的筆記本砸中,巨大的沖擊力讓他身子傾斜了一下,默默地看了眼滿地的狼藉,而後閃身不見。
「情兒,你為何要如此傷我,是什麼樣的男人讓你一鄭千金,一天一夜抵死纏綿?」
歸海流楓雙手撐著辦公桌,低垂著腦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周身籠罩著一股濃濃的悲傷和沉痛,
天空陰沉沉的,一陣陣陰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歸海無情夏慎銘二人和Sen見過一面,談妥了合作事宜後,就乘著來時的直升機打道回府,直升機在B市降落。
夏慎銘留在這里處理費清璃攔截下來的貨,而歸海無情則是馬不停蹄地回了A市,這期間,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去提起那個花了兩千萬買下來的男人。
「無情爹地,你回來啦!」
一打開門,客廳里玩耍的小身影看到門口的她,就二話不說歡快地撲了過來。
歸海無情一把將她抱起,朝客廳里二人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眼神轉向懷中的寶貝,臉上揚起淡淡的寵溺的笑容,「寶貝在家有沒有听逸叔叔和媽咪的話?」
「有啊,媽咪還帶我去上學了!」
「呵呵,那就好,寶貝喜歡上學嗎?」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坐到了沙發上,歸海無情將她放在腿上坐著,端起慕容辰逸倒給她的茶喝了一口。
「喜歡,在那里有好多朋友陪我玩!」
「呵呵,可有很多小朋友見到你就怕呢!」慕容辰逸想到老師說的話,好笑地拆她的台。
這個小魔女進學校兩天就將班上的同學整的哭天喊地,刁鑽古怪的手段層出不窮,令老師頭疼的同時又啼笑皆非,不過她還懂得拿捏個度,不會太過,搞得那些同學既想靠近她,和她玩那些新鮮的游戲,又怕被她捉弄。
听到他的話,小戀情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偷偷地辦了個鬼臉,嘟著嘴道︰「是他們笨!」
「嗤……」坐在一旁,沉著臉的擎嵐嗤笑一聲,「人家都笨,就你聰明?」
「咯咯咯……那當然!」
擎嵐听到她理直氣壯的話,臉上揚起一絲好笑,「你個小不要臉的!」
話雖這樣說,但那雙深藍色眼眸中帶著一抹寵溺,這兩天的相處,這個小魔女不知為何,不再捉弄他了,有時候還會和他撒撒嬌,他心里本是對她有點排斥,但每每看到她純真的笑臉,聰明的腦袋瓜子,漸漸的也就不再排斥她了,不管大人的世界如何復雜,但孩子是無辜的。
看到他們和睦的相處,歸海無情心里閃過一絲欣慰,她知道,其實寶貝是個極懂事的孩子,那天晚上和她說過之後,她對擎嵐的態度也變好了,而擎嵐,從他寵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寶貝應該也不再排斥了。
「小姐,睡午的時間到嘍!」
這時候聘請的幫佣張姐從廚房出來,一邊擦著手上的水漬一邊說道。
「寶貝,和張姨去睡午覺,晚上無情爹地帶你出去吃飯!」
歸海無情將她放下來,推向張姐身邊,溫柔地誘哄。
小戀情重重地點了點頭,「嗯!」隨後任由張姐拉著,向她的小臥室走去。
待她們進去後,歸海無情看著從始至終都沒給她一個眼神的擎嵐,「擎嵐,麻煩你了!」語氣雖然清冷淡然,但臉上卻帶了一絲柔和,只要他不傷害到她在乎的人,她還是願意寵著他,由著他的。
擎嵐自嘲一笑,「呵呵,這不就是我的任務嗎?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一句,只是她卻吝嗇給他,他想要的。
「擎小姐知道就好!」
慕容辰逸看不慣他甩臉色給無情看,再加上這兩天這個女人不知發什麼瘋,老是陰陽怪氣的針對他,所以輕飄飄的吐出這句刻薄的話。
擎嵐臉色一沉,深藍色的眼眸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哼,渣人!」
罵完,風風火火的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著歸海無情︰「明天是星期天,要回狼……呃,歸海家祖宅!」差點將‘狼窩’兩個字說了出來。
這邊,慕容辰逸听到他罵他渣人,俊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想要回罵,但對方又是女人,一股邪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歸海無情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再看看臉色難看的慕容辰逸,尷尬地模了模鼻子,「辰逸,我有點累了,先進去休息會兒。」
她知道擎嵐肯定是誤會辰逸腳踏兩只船,但她又不好提醒辰逸,擎嵐就是那天晚宴上刁難他的男人,更不好告訴擎嵐,其實另一只船也是她,所以也只好避開了。
慕容辰逸壓下心里的火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溫柔的淡笑,「你去吧,我待會兒也要回趟慕容家!」
「嗯!」歸海無情點了點頭,優雅地起身離開。
慕容辰逸看著她削薄的背影,清澈透亮的黑眸中滿是心疼與愛戀,他不知道無情這種隱忍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剛才听那女人說明天她們要回歸海家祖宅,又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黑色的奔馳轎車一路駛向市郊,最後停在了一座透著古典韻味的大宅院門,這座古色古香的宅子有上百年的歷史,是慕容家的祖宅,整座宅子的構架以木材為主,四周散發著一股古木的清香,古老不失典雅。慕容辰逸手捧著一束康乃馨下車,鎖好車門,大步向左邊那座小宅院走去。
「逸兒,你回來了!」養母何清看到正走到門口的他,臉上揚起一抹溫柔慈愛的笑容。
「母親,噥,送給你!」慕容辰逸走上前,與她擁抱了一下,隨即退開,將手中的康乃馨遞給她。
對于給他第二次生命的養父養母,他是感激的,剛進慕容家那段時間,誰都不待見他這個外來人,是這對善良的夫婦護著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將他當成親生兒子般對待,給他溫暖關愛,供他讀書,最後送他出國留學。
「呵呵,回來就回來,還買什麼花,怪破費的!」何清嘴里雖然說著責怪的話,但臉上卻是樂呵呵的。
慕容辰逸知道這個養母以前沒嫁進慕容家的時候是名孤兒,身上並沒有那些豪門太太的闊綽與傲氣,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轉移話題道︰「父親和辰芯呢?」
「咯咯……我听到有人在說我壞話嘍!」說曹操曹操到,打扮時尚潮流的慕容辰芯剛走到家門口就听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進來,一把拉住母親的手臂,嬌笑道,但那雙漂亮的大眼楮則是貪戀地看著眼前溫柔如水的男人——她的大哥慕容辰逸。
「你這孩子,你哥問你回來沒,什麼壞話不壞話的,逸兒,你父親在書房!」何清輕拍了下女兒的腦門,嗲怪道,而後眼神轉向兒子,溫柔地回答他的話。
慕容辰芯俏皮地吐了吐香舌,接過母親手中的花,幫她裝進花瓶中,無意地開口問︰「媽,你知道爺爺將我們召回來,有什麼事嗎?」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大家很久沒聚在一起了,他老人家想要熱鬧熱鬧吧,對了逸兒,你爺爺說你一個人在外住,沒人照顧,想讓你回祖宅住,你怎麼想?」
何清想到今天早上公公有意無意交代的一些話,便出聲問道。
其實公公話中還透露出另一層意思,可她不好意思問出口,這件事,她這個做母親的雖然不排斥,但這一切還要看孩子們的意思,這個傻女兒的心思她是知道的,關鍵是這個優秀的兒子是否能接受這種安排?她們二人雖說沒有血緣關系,但身份擺在那里,她還是有所顧忌的。
「是啊,哥,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怪冷清的,還是住家里吧!」慕容辰芯插好花,走過來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高興的規勸著,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大眼楮期盼地看著他。
她希望他回家住,這樣她就可以每天看到他了,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喜歡看到他了,記得當年爸爸媽媽收養他的時候,她是極度不喜歡他的,那時候年紀小,認為他一來就會搶走爸爸媽媽對她的愛。
因為父親尷尬的身份,再加上她是女孩,所以她在這個家族不受任何人待見,那些堂兄弟和堂姐妹們經常欺負她,這樣的情況下,父母親是她唯一的溫暖,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後來有一次,當有個堂姐欺負她時,是他將她護在身後,將欺負她的那個堂姐嚇跑。
從那以後,不管是誰欺負她,他都會為她挺身而出,雖然有時候會被那些堂兄弟們打的鼻青臉腫,但他從來沒有丟下她過,漸漸的,她也就開始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哥哥。
隨著年齡的長大,看著他日漸俊朗的臉龐,這種喜歡逐漸變成了一種愛戀,直至現在,這種愛戀有增無減,但礙于身份,她不敢表露。
慕容辰逸避開她期盼的眼神,正準備說什麼,卻被一個溫和慈愛的聲音打斷,「既然都回來了,就過去主院吧,免得給他們留下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