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交替,溫暖的晨光灑遍大地,今天是小年夜,街市上人來人往,氣氛歡騰熱鬧,歸海無情一等人拒絕了王宮里面的邀請,窩在這棟溫馨而又熱鬧的別墅里過他們的小年,而逆魂在今早也將小戀情帶來了這里。
慕容辰逸和歸海玉棠二人一大早就去超市采購了一大堆食材,兩人皆準備大顯身手,擎嵐和費清璃二人則是陪著歸海無情去海邊晨步,這樣有利于以後的生產,而夏慎銘和逆魂二人則是在別墅陪小戀情瘋鬧。
每人分工細致,有條不紊,使這個多人組合的怪異家庭溫馨而又熱鬧。
微涼的海風打在身上,透著一股涼意,擎嵐幫懷里的人兒緊了緊身上的披肩,「今天天氣有點涼,我們也走了一陣子了,要不回去?」
「再走走吧!」歸海無情看了眼海浪翻滾的浩瀚海面,耳朵里听著海浪拍打的聲音,內心一片寧靜,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她身上那股暴戾和冷酷消減了不少,反而多了一絲柔和與淡雅。
費清璃見她堅持,便月兌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三人手拉著手,靜靜地漫步在浪漫的海邊,氣氛寧靜安詳,溫馨自然。
海風能清醒她的頭腦,海浪的聲音能趕走心里的煩躁,浩瀚的海面能廣闊她的視野,如今這種日子,是她所追求的,只是他們呢?也和她一樣,甘于這種平靜嗎?
「嵐,璃,你們喜歡這種日子嗎?」心里這樣想著,她不自覺地問出聲。
「呵呵,只要有你,就算是地獄,我都喜歡!」擎嵐媚笑,趁機在她臉上偷了一個香,語氣雖然輕佻,但里面的認真不難听出。
「風風火火的日子過久了,這種寧靜自然倒是挺舒心的!」費清璃琥珀色的眼眸看了眼海面,而後轉向她,有感而發道。
歸海無情灑然一笑,轉眸看了眼費清璃,他眼底下的淡青色讓她心底一刺,費氏家族孫少爺費清璃出槍打傷自己的親叔叔和逃婚事件轟動整個B市,她當然不會漏掉這樁新聞,如今他算是徹底掉進他們這個大染缸里,落下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名。
昨天,他睜眸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你說過這輩子不要我擺月兌你的,後面兩個要求,我就用我一輩子來完成!」
記得八年前他說過,「一個要求就需要八年,那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看來我這輩子是擺月兌不了你了!」
當時她的回答是簡單利索的幾個字,「那就不要擺月兌了!」
沒想到如今一語成讖。她到底何德何能,得到他們這些男人的忠心追隨,傾心付出?
握住兩人的手緊了緊,這輩子,她會竭盡所能來回報這些男人的真心付出,盡管現在還不夠愛,但她會試著去愛,試著去回報。
兩個男人感覺到互相交握手緊了緊,三人相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只有他們才能體會的淡笑,彼此交握的手互相傳遞著濃濃的溫情。
不知走了多久,歸海無情抬眸,淡然恬靜的絕美臉龐上有頃刻間的怔愣,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這里來了,那把天藍色的遮陽傘依舊靜靜地插在那里,傘下面還是那張躺椅,曾經幾時,她躺在上面,看著男人笨拙地烤著食物,耳朵里听著戀情悅耳的歡笑聲。
擎嵐見她神情怔愣,「怎麼了?」
歸海無情回神,淡然一笑,「沒什麼,我們回吧,不然他們要找來了!」
三人轉身,映入眼簾的那一抹銀白令三人呆住,同時呆住的還有對面的男人。
「情兒!」一聲飽含思念之情的呢喃讓人回神。
歸海無情臉上有瞬間的僵硬,她扯了扯嘴角,淡笑,「你怎麼來……了!」
歸海流楓沒等她話說完,就急速閃身至她面前,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我還以為我是因為太想你而出現了幻覺,沒想到這是真的,你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情兒……情兒……!」
一聲聲深情呼喚,令人動容同時也讓人心酸,歸海流楓如今已經三十有六,他一生的情都用在了無情這個養女身上,這段不倫且霸道的禁愛之戀不止無情一個人在承受著痛苦,他亦然,也許他的痛比之無情更甚一籌,因為他承受的是心傷。
三個人出去四個人回,幾個男人看到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心里都有點不怎麼高興,畢竟歸海流楓在他們心里已經留下了根深蒂固的敵對形象,慕容辰逸是,歸海玉棠是,夏慎銘和擎嵐亦是!多年的芥蒂,想要一朝一夕改變,顯然是不可能。
這其中就屬小戀情最為開心了,她一看到歸海流楓的到來,立馬像只歡快的小鳥般飛奔到他的懷里,「爹地!」
歸海流楓蹲身,歡喜地接住她飛奔過來的小身子,親了親她粉女敕女敕的臉頰,「想爹地不?」
「咯咯……當然想啊,爹地最好了!」小戀情縴細短小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同樣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回親了一口。
逆魂听到她的話,嗤笑一聲,「嗤……沒良心的小狐狸,老子這些天還沒將你養熟啊!」
「寶貝,我剛才給你當馬騎的時候,你可是說過銘叔叔最好的!」夏慎銘不滿地控訴。
「你們也很好啊,但是我爹地最好!」小戀情迷人的狐狸眼亮晶晶的,語氣甚是得瑟。
「哎呦喂,女人,你听听,這就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得快點將你肚子里這個弄出來,改天幫我也生一個,崽子還是自己的貼心啊!」
夏慎銘背上的靠枕猛地飛向一臉邪肆的逆魂,「你丫的去死,你當她是豬啊,還崽子!」
「哈哈哈……」逆魂大笑,抬手,以一個漂亮的姿勢接過靠枕,「我可沒這麼說,這話是你說的!」
歸海流楓看著他們的相處方式,好看的劍眉皺了皺,他抱著戀情走到歸海無情身邊坐下,看著她微凸起的小月復,眼眸有瞬間的刺痛,不過他還是關心地出聲問︰「情兒,你有沒有哪里不適?」
記得以前她懷戀情的時候,每個月她都要痛得死去活來,那時候他真的很想讓她放棄,只是她一定要咬牙撐過,曾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承受這種痛苦,如今……唉!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他傾心呵護的人兒,終究不屬于他一人,看著他們之間的和睦,他既妒又羨。
歸海無情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那種毒只要解了,就不會對懷孕造成影響!」
听到她這樣說,歸海流楓心里松了一口氣,「我讓司徒過來照顧你,如何?他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但他對你有經驗,也比較了解你的身體狀況!」
以前懷戀情之時,除了接生,所有的一切全都由司徒雲照料,對她的身體情況也比較了解。
歸海無情搖了搖頭,拒絕,她的眼神一直都是安寧祥和,看著他們打打鬧鬧,嘴角有時候還會忍不住輕勾。
看到這樣的她,歸海流楓心里既欣慰又苦澀,欣慰的是,他的情兒終于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她幸福了,苦澀是因為,這份幸福不是他給的!
一眾人就在這種打打鬧鬧歡歡騰騰中度過了一天,晚上,因為這里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太平,所以逆魂帶著小戀情回了王宮,擎嵐和夏慎銘兩人愛玩,又因為是小年夜,故此,幾人結伴去了小島國都城瀟灑去了。
歸海玉棠留下來伺候歸海無情,歸海流楓幾個月都未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當然不會和他們一起瘋,而是留了下來,更何況歸海無情懷有身孕,萬一要是來暗殺什麼的,歸海玉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人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熱鬧繁華的大都城,霓虹燈閃爍,處處透著一股新年的歡慶氣氛,兩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咻的一聲,同時停在一家名叫凱•戀的俱樂部門口,車門開啟,幾個風格迥異的俊男前前後後下車,引來路邊不少女人的尖叫。
妖媚惑人的擎嵐,俊美性感卻又透著一股冷厲氣息的費清璃,溫和干淨的慕容辰逸,冷酷帥氣的個性美男夏慎銘,這四人一進俱樂部,立馬就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凱•戀是都城里面最豪華的俱樂部,消費高的嚇人,來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如今這四個如此優秀的男人一出現,眾人除了被他們無與倫比的外貌和不凡的氣質吸引外,同時也在心里猜測著幾人的身份。
幾人本想要間包廂,但經理卻告知這里包廂只對VIP會員開放,他們雖然來這里幾個月,但一直都窩在別墅里和歸海無情膩歪,要不就是海邊的高級俱樂部,還從未出來玩過,因此也就沒有什麼VIP卡。
四人無法,在吧台處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一人要了一杯酒,興致闌珊地品了起來,他們出來本就不是為了放縱,歸海流楓和無情二人需要單獨的空間解決他們之間混亂的關系。
「這酒的味道和黛•絲的真是天差地別啊!」費清璃輕呷了一口杯中天藍色的液體,劍眉立馬一皺,語氣帶著一絲嫌棄。
「嗤,你以為每個人都是無情啊?這世上能配出那種酒的也只有她了!」夏慎銘睨了他一眼,嗤笑道。
擎嵐並沒有加入他們的口水戰,深藍色的鳳眸則是被不遠處的一抹鵝黃色身影吸引,「喂,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女人很是眼熟啊?」
其余幾人本能反應,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這一看,眼中都有微微的怔愣,而費清璃在看到鵝黃色身影旁邊那個陰柔的男子時,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
「你們看到那個陰柔男子了嗎?他是凱德家族的人,也是海軍上將凱德薩姆的兒子凱德斯勒!」費清璃出聲介紹著,他是掌管情報這一方面的,前段時間調查過凱德家族,所以對于凱德家族的成員並不陌生。
而慕容辰逸在看到那抹鵝黃身影時,眉頭皺了皺,「那個女人是慕容辰軒的前任未婚妻葉笑兒!」
「哦,是她啊,難怪覺得眼熟,她對無情可是痴心一片啊!」听到他這樣一說,擎嵐也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呿!痴心一片有毛用?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得投個帶把的!」夏慎銘不以為然,一個女人而已,無論怎麼蹦也蹦不起來。
慕容辰逸清澈透亮的眼眸一片深思,「前段時間不是說她和慕容辰軒一起失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看她和那男人的交流,他們兩人顯然是相識的,而且很是熟稔。」
此話一出,幾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互相對視一眼,眼里默契十足……
微微帶點涼意的夜依然熱鬧非凡,豪華卻又不失典雅的海邊別墅內,歸海玉棠因身子羸弱,今天又忙碌了一天,有些乏,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歸海無情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屏幕上是對于王室宴會的現場直播,身著正統國王服飾頭戴王冠的安德費斯一派威嚴地站在高台之上慷慨陳詞,話閉,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後面就是幾位重量級官員發言。
一襲正統王子服的sen坐在最前排的位子上,他的表情一本正經,完全沒有平時的輕佻放蕩,陰冷銳利的紫眸晶亮灼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勢的威嚴與尊貴。
而他的旁邊安德雅尼今天也是正統裝扮,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端莊優雅,貴氣天成,身上那股嬌柔做作在這種正式場合也收斂了不少,王後麗莎一襲金黃色的修身旗袍,胸口幾顆裝飾鑽扣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下,奪目耀眼。
歸海流楓身著睡袍從樓上下來,炫目地銀發上還滴著水珠,他走到她身旁坐下,狐狸眼淡淡掃了眼電視屏幕,「安德王室最近不怎麼平靜,你現在的身份很是敏感,要小心點!」
歸海無情看他,見他銀發上滴著水珠,眉頭皺了皺,「你將頭發擦干!」
歸海流楓微愣,眼神閃過一絲懷戀與苦澀,「我已經沒有擦濕發的習慣了!」
以前都是他讓她幫忙擦的濕發,雖然心里不願,但那時候她不會去抗拒他,自從她和擎嵐二人結婚,搬出去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了擦濕發的習慣,每次都是坐在窗台前,讓晚風自然吹干。
听言,歸海無情琉璃眸微閃,她不發一語地起身離開,不久,再次出現在客廳,手上多了一條干毛巾。
歸海流楓靜靜地看了她良久,「呵呵……」他輕笑出聲,低沉性感的愉悅笑聲在這偌大的客廳響起,突兀卻也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像以前每次一樣,他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任由她柔若無骨的縴手穿梭在他的發間,微閉著雙眸享受著她難得的溫柔與恬靜。
「好了!」
听到聲音,歸海流楓並未睜眼,也未起身,而是順勢抬手摟住她的腰,耳朵緊貼著她微凸的月復部,「呵呵,以前你懷戀情那會兒,只要我這樣,她就會踢我一下,真的很神奇呢!」
他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孩子般的愉悅笑容,讓他那張成熟的如妖般的俊美臉龐多了一抹孩子氣。
歸海無情低眸,他臉上的懷戀與溫柔讓她表情一僵,到嘴邊的話立馬咽了回去,這一刻,她無法說出,「那是因為骨血之間的心電感應!」
「嘶……」突然小腿部一陣抽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這老毛病又犯了,以前懷戀情,肚子越大,她的腿抽筋也就越頻繁,當時她以為是中毒導致體質極差,沒想到毒解了,還是會抽筋,前兩天已經犯過一次,只是沒這次嚴重。
歸海流楓一驚,猛地起身,「怎麼了?」語氣中滿是緊張與慌張之色。
歸海無情強忍著小腿處一陣強勢一陣的抽痛,「我腿抽筋,你扶……!」
沒等歸海無情話說完,歸海流楓一把將她抱起,向樓上的臥室走去。
臥室的大床上,歸海無情靠坐在床頭上,臉上表情痛苦隱忍,歸海流楓跪坐在她旁邊,手上拿著一條熱毛巾,幫她輕撫著小腿肚,輕輕地揉捏著。
來來回回,毛巾不知換了多少次,腿肚上的抽痛漸漸平息,她抬眸,男人跪坐在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力度適中地幫她揉捏,額角滲出一層薄薄的蜜汗,狹長的狐狸眸泛著濃濃的心疼。
她眼神一陣恍惚,多年前,無數個夜晚,這樣的一幕頻頻上演,她疼的揪心揪肺,他放段為她忙前忙後,恨不得替她承受這一切苦痛,那時候的她,對這一切不以為然,如今,這肚子里面不是他的骨血,而他卻依然如斯。
是什麼磨平了這個強勢霸道男人的稜角?是什麼讓他願意放段,心甘情願為她做著這一切?
「還疼嗎?」
歸海流楓感覺到她腿部肌肉漸漸松弛,他抬眸看她,見她眼神飄忽,他像是怕驚擾到她,語氣甚是輕柔。
歸海無情從恍惚中回神,點了點頭,「好點了!」她一邊說著,手一邊不自覺地抬手抹去他額角的蜜汗,等她反應過來,手像是觸電般瞬間彈開,然而,卻被他抓住。
歸海流楓抓住她逃開的手,放到唇邊一遍一遍地輕吻著,他移坐到她身旁,健臂將她撈進懷里,「情兒,我們追追逐逐了這麼多年,我已不再年輕,你別再逃開我了,沒你在身邊,我的日子很難過,更何況,戀情需要我這個父親,不是嗎?」
歸海無情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面,想到戀情今天中午的話,想到那次在餐廳內的話,更想到她每次看到他時,那晶亮的歡喜眼神,那種光彩也只有在看到他時,才會出現。
就算再多的人寵愛她,顯然歸海流楓在她心里是最特殊的,這種血脈相連的感情誰也取代不了。
這個男人是霸道的,是強勢的,佔有欲更是強到變態的程度,如今他能放下一切,為她改變,這足以說明什麼,這個字,她心里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對她證明了一切。
是啊!這些年他們追追逐逐,兩人就像是一對發了狂的刺蝟,互相攻擊著對方,他傷的是她的身,而她傷的是他的心。
是什麼讓她忽略他的好?忽略他的傾心付出?是他的霸道強勢?還是他那種令人窒息的佔有欲?應或是初見時,那如魔咒一般的宣誓?她想,這些都有!
如今他能為她放下這些,而戀情也確實需要他,她能剝奪戀情該享的父愛嗎?
「情兒,情兒……!」
良久沒有得到回應,歸海流楓心里逐漸慌亂,他一遍遍喚著她的名,手臂的力道在一聲聲輕喚中逐漸收緊。
「你想勒死我?」胸口一陣窒悶,歸海無情低眸看了眼緊箍著她胸口的雙臂,淡笑著調侃。
歸海流楓听言,頓時手足無措,「對不起,情兒,勒疼你了嗎?」此時他並沒有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
「時間不……」
「砰砰砰……砰……砰……」接連的機關槍掃射,打斷了她的話,特殊材質的窗戶玻璃在這種強力軍火的攻擊下,最終抵不住,應聲而碎。
第一時間,床上的兩人一躍而起,彼此手中多了一金一銀兩把迷你微型手槍,二人背靠著背躲在床沿下,而這時候臥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
「無……情」
「砰……」
「情兒小心……」
歸海玉棠口中的話音被一聲刺耳的槍響和一聲驚恐的叫喚淹沒,他瞪大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無法反應,他憎恨了多年的男人就這樣倒在他的面前,可是這一刻,為何他不覺得開心?
「玉棠,快趴下!」
一聲嬌喝,讓他回神,身體的動作快過大腦的運作,在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他本能地趴下,幾乎在同一時間,一發發帶著火藥味的子彈從頭頂穿梭而過。
歸海無情冷酷嗜血的眼神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幕,手中的槍彈無虛發,一顆顆威力無窮的子彈射入敵人的腦門,這把槍雖然小巧精致,但經過特殊改裝之後,威力絕對是不可忽視的,更何況她的子彈抹了劇毒,中者必死。
槍並不是她的主要武器,但只要她金槍一出,沒人能逃得過一死,這把槍是歸海流楓在十六歲送給她的,和他手中的銀槍是一對,只是她的子彈抹了劇毒而已,因此,她並不經常出槍。
外面的狙擊手似乎被滅的差不多了,趁著空隙,歸海無情拖起歸海流楓微沉的身子,背後那一抹血花刺痛了她的眼。
想到剛才那一刻,她的心髒仍是一陣緊縮,玉棠推門而入,頃刻間便成了殺手的活靶子,子彈的速度太快,她身懷有孕,沒辦法也沒有那麼快的速度截下那顆臨近的子彈,幾乎是本能動作,她閃身至他面前,沒想到身後的男人會隨之覆上,替她擋下了那一槍。
她轉頭的瞬間,好似看到了他嘴角那抹寬慰安心的笑容,她想,那時候他心里一定在想,「幸好她沒事!」
她抬起略帶顫抖的手,用力拍了拍他慘白的俊臉,「死了沒?」她的語氣雖冷漠無情,但那一絲顫音,證明她心底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
臉頰一陣刺痛,正感覺自己墜落在無盡深淵的歸海流楓突然听到遠遠地一個冷漠無情的聲音傳來,他記得這個聲音,是屬于他家情兒的,這個聲音他听了二十年,不會記錯。
他吃力地掀開眼皮,朦朧中,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小臉,他艱難地抬手撫上這張令他眷戀的臉頰,「你在……這里,我……我還舍不得……死!」
「那就給我好好活著!」歸海無情說著,手指在他身上輕點了幾下,封住穴脈,阻止血液的大量流失,再運功護住他的心脈。
歸海流楓嘴角勾起一絲欣慰而又愉悅的笑容,泛著血絲的紅唇淡淡吐出一個「好」字,聲落,人也陷入深度昏迷中。
「玉棠,我沒事,你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他們回來,你再出來!」
歸海無情看了眼緊緊將她摟抱在懷里的歸海玉棠,感覺到他身子顫抖的厲害,連忙出聲安慰外加警告。
「不,我不要躲起來,我抱著你,這樣子彈就打不到你了!」歸海玉棠狂亂地搖著頭,語氣中滿是驚恐,導致他連正常的思維都已失去,他沒有過人的武力沒有百發百中的槍法,唯一還能有點用的就是這句羸弱的身子能幫她擋子彈。
剛才那一刻,看著她急速的閃身過來,他感覺到他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槍要是打在她身上,那是什麼樣的結果?
前段時間這樣的暗殺雖然他也見過幾次,但從沒有發生過如剛才那般驚險的事,那時候她的肚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凸起,而且還有他們那幾個,因此和敵人交起手來,她很少有機會親自出馬。
外面響起一陣熟悉的汽笛聲,顯然是外出瀟灑的幾人回來了。
將車開到車庫,感覺到空氣中一股熟悉的火藥味和血腥兒,幾人心里皆是一驚,迅速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全神戒備。
而別墅里面,歸海無情幫歸海流楓做了一些簡單的急救後,一個全身浴血的氣息微弱黑衣人出現在她面前,看到他,歸海無情心里頓驚,扶住他欲倒地的身子,「小姐怎麼樣了?」
這黑衣人是歸海家族的當家人的貼身影衛,一共八人,歸海流楓怕她有事,就全部派過來保護她,而她又將他們遣去保護戀情,如今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還渾身浴血,這叫她怎能不驚?
「小姐……和玉先生……被一批……身懷異能的……人擄走!」黑衣人說完,支撐住他的最後一口氣頓消。
看著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影衛,歸海無情琉璃眸再次出現一抹嗜血的紅光,身上平靜了幾個月的暴戾之氣再一次傾體而出。
歸海玉棠見她情緒頻臨失控,走到她身邊,溫柔地將她抱住,輕撫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無情,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別激動,放松點!」
如今她身懷有孕,情緒變化太大對她身子有影響,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早知會發生這麼多事,他就不要這個孩子了,現在她的危險度數比以前危險百倍不止。
別墅的門被人大力推開,從外面回來的四人手執槍械,全神戒備,待看到客廳的場景,幾人渾身一震,「無情,你怎麼樣?」擎嵐收起槍,快步跑到她身邊,一臉緊張的問。
「我們遭受一批狙擊手的攻擊,戀情和玉冰清二人在回王宮途中被人擄走!」歸海玉棠回頭看了幾人一眼,顫著聲音將目前的狀況說明。
「是他們開始行動了?」費清璃眉頭深鎖,語氣中滿是擔憂。
「先別問那麼多,辰逸和玉棠二人準備直升機將他送回A市司徒雲那里,銘調動十二鬼剎和龍威幫兄弟去D市,攻擊國際聯盟連反組織的老巢,另外注意戀情和玉冰清的下落,他們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應該不會傷害她們。」
「清璃將凱德家族勾結Y國的證據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齊,盡快查出凱德家族背後之人和他的地址,到時候無須通知我,直接擒賊先擒王,擎嵐陪我去趟王宮!」
情緒失控也只是一會兒,歸海無情壓力的暴戾因子,看了眼躺在沙發上昏迷的歸海流楓,腦中不停的運轉,紅唇有條不紊地沉聲吐出一條條對策。
「影四,我知道你在,如今你的主子不需要你保護,我希望你能助費清璃一臂之力!」歸海無情對著周圍的空氣說道,直到她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她才放心,那種波動只有歸海家族的成員才懂的暗號。
這邊的人除了他們自己人,她誰都不信,歸海流楓有她的內力護住心脈,血也止住,撐到A市不成問題,更何況她的勢力大部分都在A市與B市,歸海家族的根也在A市,暫時將他們送到那里,才算安全。
能知道戀情從王宮出來,且和他們有仇又與Y國有關聯的,除了王後麗莎和安德雅尼二人外,再無他人,她必須要先解決了這兩人,這樣一來,凱德家族背後之人沒了傀儡,他自然會現身。
一行人听令,分頭行事,等歸海無情趕到王宮之時,得到的消息卻是,凱德薩姆舊疾復發,雅尼公主體恤重臣,屈尊降貴前去探望,同時國王安德費斯在宴會結束後突然暈倒在地,直至此時仍然昏迷不醒,王後一人在旁守候,任何人不得靠近,而sen這時候也不知去向。
這一招顯然是挾天子而立諸侯!
如今歸海流楓重傷昏迷,他派遣給她的八名貼身影衛全部被Y國特異功能隊伍殺害,其余的影衛沒有當家人的印鑒,無法調遣,影四也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次Y國出動一整支特殊隊伍,他們是下了血本,徹底想要將他們一舉殲滅!
如此緊要關頭,安德費斯這個國王是最關鍵的一步,只要他醒了,問題也就簡單許多,Y國畢竟是一個國家,光靠她一人的勢力也解決不了現在的狀況,更何況經過上次的經濟癱瘓事件,Y國對她早已有了防範。
理清事情的頭尾,歸海無情帶著擎嵐閃身潛入國王的寢宮,二人一現身,守候在寢宮里的麗莎和另一個渾身透著一股邪氣的女人立馬回頭,眼神銳利陰毒。
「咯咯……魅狐,別來無恙啊!」身上散發著邪氣的女子睜著一雙詭異的血眸,將擎嵐上下打量了一遍,語氣邪肆道。
「呵,沒想到這次連殷隊長都親自出馬,將軍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擎嵐嘴角的笑容魅惑至極,只是那雙深藍色的鳳眸閃爍著冰冷嗜血的幽光,而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擔憂。
剛才在來的路上,無情將事情的嚴重性向他說明,現在他們是月復背受敵,想要扭轉局面,必須要安德費斯這個國王醒來鎮壓王後一族。
但這里有這個特異功能組的隊長殷雲,也就是那只特殊隊伍里面功力最強的一個女人鎮守,這個女人雖然他沒有過多的和她打過交道,但同為一個組織,她的事跡還是听過不少,手段極端毒辣,只要她出馬任務從未失敗過,如今無情有孕在身,他們能成功救醒費斯嗎?
「嗤……你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殺我三名愛將,另外,特工組無數成員死在你們手上,我要是再不出馬,你們是不是打算挑了國際聯盟連反組織的老巢?」
殷雲話雖是對著擎嵐說的,但她那雙詭異的血眸則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個以一己之力殺她三名愛將的女人,眼眸中有著探究與打量,但更多的是興奮,那是高手遇到難得一見的對手時,才顯露出的那種興奮眼神,只是當她看到她微凸起的月復部時,眼中的打量轉為濃濃的興味。
「喲呵!魅狐要做爹地了!唉,還真是可惜了!」
殷雲狀似惋惜般搖頭道,接著,她血紅的雙眸猛地發出一抹刺眼的血光,直直向一旁靜默良久的歸海無情射去,五指成爪,眨眼便逼近她面前。
歸海無情好似早有防備般,避開她投射過來的血光,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她的後背,「你這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已經過時了!」她的語氣陰冷,帶著一股狂霸與嗜血,身子雖然懷胎六個月,但依然靈巧如蛇。
這個女人一直雖然一直都在和擎嵐‘敘舊’,但她卻知道,她早已蓄意待發,只等她大意,攻她不備,這種伎倆對別人也許有用,但對于她這個活了兩世,生里來死里去的人來說,簡直是雕蟲小技。
說話間,她手中的金槍已經頂住她的後腦,毫不給敵人反攻的機會,手指麻利地輕扣扳機,子彈射出,只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威力強大的子彈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在距離對方後腦勺一公分之處停頓不前。
殷雲轉身,抬手一拂,泛著銀光的子彈就像是失去生命力,怏怏地掉落在地,「呵呵,你還是收起這玩意兒,它對我來說沒用,早已听說歸海家族秘術神秘莫測,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殷隊長,給我殺了這個賤人!」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不做聲的麗莎突然出聲,聲音尖銳刺耳,完全沒有平時那種高貴與優雅。
擎嵐深藍色的鳳眸閃過厲色,「砰」的一聲槍響,剛才還在叫囂的麗莎立刻向後倒去,一顆子彈從她的眉心穿梭而過。
殷雲只是淡淡掃了倒地的尸體一眼,詭異的血眸閃過一絲活該的神色,她殷雲做事,除了她的頂頭上司,還從沒人敢用如此命令的口吻與她講話,反正這女人的用處也到頭了,死了倒也省了她的事。
她眼眸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女人,涂抹妖艷的紅唇勾起一抹詭異的邪笑,「你不想知道你女兒的下落嗎?」
沒等她回答,她再次壞壞地開口︰「哦!對了,和你女兒一起的還有一個美人兒呢,不過這會兒他應該躺在安德雅尼的床上!」
歸海無情琉璃眸微閃,她毫不畏懼地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一絲淡笑,「听說特異功能者發一次功最低需要一天的時間恢復,不知作為功力最強的殷隊長需要多長時間?一天?半天?還是一個小時?嗯……?」
最後一句話音,她明顯有些拔高,嘴角的淡笑逐漸變成嗜血的冷笑。她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因此特意查了有關特異功能的資料和國際連反組織這個特殊組織的成員,作為里面功力最強的隊長她當然也不會放過。
殷雲因她最後一句話,臉上的笑有點僵硬,她眸中血光微閃,猛地一個橫掃腿,歸海無情輕松避過,眼里閃過一絲了然,接著對擎嵐失了個眼神,擎嵐會意,立即出招,一男一女瞬間你來我往纏斗到了一起。
歸海無情走到床邊,掀開費斯的眼皮看了看,見他只是中了乙醚,導致昏迷,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Y國並不怎麼信任凱德家族背後的那個軍師,因此留了一手,沒有立即要了費斯的命,不然這事她辦起來還真棘手。
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揭開瓶蓋,一陣濃郁的清香瞬間彌漫在這間豪華奢侈的寢宮,殷雲聞到這股香味,心里一驚,她分神看了一眼床上的費斯,見他眼皮輕顫,醒來的跡象異常明顯,本想利用擎嵐拖延時間的心思立馬打消,出招變得陰狠毒辣起來,招招命中要害。
擎嵐身為中情局局長,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殷雲強,她只強在身懷特意功能這方面,如今她短時間內無法再次發功,因此對擎嵐還造不成威脅,他見招拆招,她出招狠辣,他亦毫不留情。
費斯睜開紫眸,看到身旁之人,心里一喜,「雅貝,你快去救你哥哥,他被雅尼帶走了,這是調動歸海家族全部影衛的印鑒!」
听到這個名字,歸海無情臉上有片刻的閃神,她看了眼身子虛弱的費斯,伸手接過他手中雕刻著特殊圖紋的印章,沉聲道︰「想必很多事情你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外面那些看守的人我都幫你解決,其余的事你應知道該怎麼做!」
她話說完,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再次抬起手槍,輕扣扳機,‘砰’的一聲,還在和擎嵐纏斗的殷雲不可置信的轉頭,詭異的血眸中透著一絲不甘和怨毒。
歸海無情迎視著她的眼眸,嘴角含笑,「這種希望變成絕望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嗯?」
「你……你故意……的!」殷雲瞪大著血眸,恨聲問。
「呵呵,這一招叫兵不厭詐!跟我玩,你還太女敕了點!我要你們國際聯盟連反組織徹底在我手中解體!」
殷雲,國際聯盟連反組織特工組的組長,更是那支特殊隊伍的中實力最強的隊長,特長,以血眸惑人心懾人魂,殺人于無形,另外還可以控物,令動體靜止,這就是剛才子彈停止不前的原因。
不過她發功過後,需半個小時才能恢復,剛才她特意說一個小時,為的就是讓她放松警惕,等到最後一刻動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不是只有她才會用,戀情是她的逆鱗,他們拂了她的逆鱗就要有承受她怒火的覺悟。
另一邊,費清璃和電腦奮戰了幾個小時,再加上心里有些頭緒,譯碼終被他破解,從里面所得到的消息,也確定了他們幾人心中的猜測,原來凱德斯勒和慕容辰軒留學時期是同一所學校,因為慕容辰軒曾經救過凱德斯勒一次,所以兩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多年來,都是慕容辰軒在背後幫他出謀劃策,由他傳話給他父親凱德薩姆,再由凱德薩姆和王後麗莎交涉,而凱德斯勒回國之後一直以公子一面示人。
如此一來,這個背後之人也就越發的神秘,如果不是今天在俱樂部看到葉笑兒和凱德斯勒在一起,誰也不會想到慕容辰軒這個與凱德家族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無邊無際的黑幕覆蓋大地,清冷的月光被一層層厚厚的烏雲籠罩,空氣中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僻靜的莊園內,安德雅尼一襲真絲薄紗睡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天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興奮與歡喜。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平時的嬌柔,她踱著慵懶的步伐,斜躺在床上,一手撐著腦袋,微濕的秀發順著傾斜的嬌軀下垂,一手輕輕地撫著床上雙目緊閉的絕美男人。
床上的男人好似感覺到了什麼,他眼皮輕顫,不久,便睜開了那雙瀲灩靜默的水眸,打量一眼周圍的環境,看到身旁衣衫半露的女人時,靜然的水眸微閃,「雅尼公主,你這是何意?」
「呵呵……」安德雅尼嬌笑,縴指微微挑起他的下顎,天藍色的眼眸漾著一絲魅惑,嬌軟的身子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摩擦著,語氣輕佻道︰「玉先生,這你還看不出來嗎?」
冰涼的觸感加上她體內散發出來的女性幽香令玉冰清有片刻的失神,他猛地甩了甩頭,漂亮的眉毛緊緊地皺起,毫不客氣地將她的手拂開,瀲灩的黑眸閃過一絲冷光,「你對我下了藥?」
安德雅尼臉上的媚笑不變,嬌軟的身子再次湊近,手也開始不安分,「這樣更有情趣,不是嗎?」
玉冰清俊臉一沉,再次將她的身子推開,只是這次用了力道,安德雅尼本就是斜躺在床沿上,如今被他這一推,身子自然而然狼狽地摔倒在地。
「玉冰清,我哪里比不上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為什麼就是對我視而不見,你知不知道我愛了你很多年了,那個賤人今晚必死無疑!」安德雅尼從地上爬起,一臉羞惱地叫囂,說到最後,天藍色的眼眸閃現出濃濃的怨懟。
她放下她尊貴的身份,放下矜持,主動獻身,沒想到他仍是不屑一顧,她就不明白了,不就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嘛,值得那麼多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你將戀情弄到哪去了?」玉冰清壓抑住體內的異樣,從床上坐起,黑眸平靜無波的看著她,不過眼底最深處卻是泛著幽冷的光芒,只是他比別人掩藏的好罷了。
丫頭那邊,他倒不擔心,相信她早有準備,只是保護小戀情的人被一批身懷異能的人擄走,保護她的影衛全部喪命,那時候他和逆魂正好靈魂轉換,身子虛弱,等他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里,此時,不知戀情如何了?
「哼!那個小賤種,別人要她有用,帶走了!今晚,不,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明天我就可以當上小島國的女王,我立你為王夫,以後你心里只準有我一個人!」
她一說,玉冰清就明白了,同時心里也松了一口氣,Y國這是打算拿她換項鏈呢,這樣一來,暫時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喂,你有沒有听到我的話?以後你心里只能想我,我是真的很愛你,就算你有病,我也不介意,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將你醫好的!」
安德雅尼見他一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她心里氣憤,蹬蹬蹬幾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領,搖晃著,而後又猛地將他抱住,語氣帶著一絲脆弱和討好。
安德雅尼身上的薄紗根本就遮不住里面的春光,若隱若現的女性對于一個身中催情藥物的男人來說本就是挑戰他的視覺極限,此刻又被她抱個滿懷,嬌軟妙曼的軀體令他眼神迷亂,一陣陣女性體香沖入鼻尖,誘惑著他體內最原始的男**望。
幾個眨眼之間,眼前這張臉漸漸地轉換為那張他愛入靈魂的俏臉,他抬手觸踫她的臉頰,然而手指停留在距離她肌膚一寸之處,而後像是觸電般,猛地收回。
他抬手給了自己狠狠地一巴掌,用力將懷里的嬌軀推開,像是逃避洪水猛獸般連續後退幾步,甩了甩頭,腦子和眼神立即清醒,「你不要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絕美的臉頰呈現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不似平時的平穩綿長,眼眸不再平靜無波,而是閃爍著濃濃的火光,他看著不斷靠近的女人,出聲冷喝。
「呵呵,你如今身中催情藥,這里只有我才能幫你!」安德雅尼身子再次靠近他面前,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縴臂,環住他的脖頸,然而,手還沒環上,就再次被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倒在地。
在她想要爬起之時,玉冰清猛地踩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馬上放我離開這里,不然我殺……!」
「砰……」臥室的門被人撞開,兩人眼神一致地看向外面,然而這一看,卻讓玉冰清愣住,安德雅尼則是怒火中燒。
「呵呵,你們在我的臥室做什麼?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在做ai,哎喲!這男人真漂亮呢!比無情還漂亮,不會也是女人吧?呵呵……女人?怎麼可能是女人呢?呵呵……」
葉笑兒歪著身子,斜靠在門框上,那張溫婉秀麗的臉龐透著潮紅,身上酒氣濃郁,顯然是喝醉了。
「凱德斯勒,給我將這個瘋女人扔出去!」安德雅尼氣得沖著門外怒吼。
「砰……啊……」這次是重物與地板的撞擊聲混合著女人的尖叫聲,里面三人看著滿身是血,眼珠圓瞪的凱德斯勒,眼中皆露出一絲驚恐,葉笑兒的酒也被這一嚇而醒了一大半,她哆嗦著雙腿走到凱德斯勒的尸體面前,顫著聲音喚,「Kasl……Kasl……」
「來人,來人……快給本公主來人!」安德雅尼不顧手背上的疼痛,掙扎著起身,嘴里驚慌地叫喚著。
「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人都死光了,呵呵……死光了!」
這時候慕容辰軒雙手吃力地推著輪椅出現在臥室門口,他的雙腿間蓋了一層毛毯,發絲凌亂,神情憔悴不堪,他看了一眼驚叫的安德雅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後轉眼看著地上的尸體,語氣透著一絲癲狂。
接著,他的眼神又轉向臉色緋紅的玉冰清,看到他衣服依舊整齊,「呵呵,這麼長的時間,你怎麼還沒將他拖上床,真是沒用!」
「慕容辰軒,這是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本公主一個解釋!」安德雅尼不顧疼痛,猛地抽出被玉冰清踩在腳下的手,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怒視著輪椅上的慕容辰軒。
慕容辰軒對安德雅尼的叫囂毫不理會,一雙黑眸直視著玉冰清,「玉冰清,膚如白玉,性冷如冰,眼淡如清水,飄逸若仙,淡雅出塵,令人可望而不可及,這是她當年對你的形容,呵呵,果真是玉潔冰清,淡雅出塵呢,要是這身子被別的女人用過,她還會要你嗎?」
「你不是試過了嗎?」
玉冰清眼神淡淡掃了眼安德雅尼,意思異常的明顯。
其實他體內的**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拖移而減少,而是越發的厲害,那一波勝似一波的熱浪席卷全身,幾乎令他爆體而亡。然而,這種強烈的**卻被他控制,除了臉色越來越紅外,根本讓人瞧不出絲毫異樣,不得不說他的定力真不是蓋的。
慕容辰軒同樣看了眼安德雅尼,他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一把將身前盛氣凌人的女人推開,抬手揪住葉笑兒的頭發,將她拉起,讓她的臉面對著玉冰清,邪笑道︰「這個女人不行,那麼她呢?面對這樣的一張臉,身中催情藥的你能忍得住?」
安德雅尼見他這樣說,猛地將葉笑兒推開,「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慕容辰軒,你說你有辦法助我登上女王之位的!」玉冰清這個男人是她的,誰也別想染指。
「呵呵,姓玉的,其實我也挺好奇,你是否忍得住不踫別的女人!」費清璃斜靠在走廊的欄桿上,一手拖著性感光潔的下顎,一手靈巧地把玩著手中的槍支。
玉冰清看了他一眼,移步向外走去,快到門邊時,削薄的紅唇冷冷吐出︰「速戰速決!」
「玉冰清,你不能……」
「砰……我的男人,你也敢削想,簡直是不知死活!」
槍聲響,人倒地,眾人看向門外,女子一襲合適的孕婦套裝,小月復微凸,雌雄莫辨的臉龐一片冷凝,淡漠的琉璃眼透著冷酷與嗜血,雖然身懷有孕,但仍不減她身上那股狂霸之氣。
慕容辰軒看著眼前這個他愛了多年同時也恨了多年的女子,黑眸一片平靜,「你來了,呵呵,恭喜你了,又要當母親了!」
歸海無情淡淡掃了他一眼,淡漠的琉璃眸轉向一旁驚呆住的葉笑兒,「這里沒你什麼事,你走吧!」
面對這個擁有和她前世一樣面容的女人,她的心里是復雜的,剛開始,她既想毀了這張臉,卻又帶著一絲留戀,後來,她想要利用這張臉來擾亂慕容辰軒的一切計劃。
最後,如她所願,這個沉浸在她特意散發的柔情陷阱里,徹底地愛上了她,只是那時候她卻沒有高興的感覺,而是同情悲涼,但她不知是對這個擁有著和她前世同樣面容女人的同情,還是對她自己的同情。
這個女人又何嘗不是和她一樣悲涼,十幾年不但當著別人的替身,最終還比不過這個男人眼中的權與利。
「無情……」
葉笑兒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俊臉,她臉上那隔著一層迷霧的溫柔已不再,轉換而成的是平靜淡漠,低眸,看向她微凸的小月復,最終,眼中隱忍已久晶瑩傾瀉而出。
以前她沒有看到她,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不相信那個對自己溫柔呵護的優雅男人其實是個女人。
可是這一刻,她就挺著大肚子站在她面前,她也不再對她溫柔,這些就像是對她的一場笑話,她葉笑兒愛上了一個女人,她寧願她就那樣葬身在大海里,一輩子以歸海無情的身份,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活在她的心中,也不願看到此刻所看到的一切。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對我,無情,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你不是無情,他已經死了,死了,你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能?」
葉笑兒抬手擦掉眼淚,三步並作兩步走奔到歸海無情面前,搖晃著她的雙肩,語無倫次地質問著,說到最後,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費清璃和擎嵐他們幾人怕歸海無情被她傷到,在她接近之時便準備出手阻攔,卻被無情的眼神制止。
「笑兒,你是個好女人,唯一的不幸就是長了這樣的一張臉,走吧,忘掉過往的一切,重新過你的日子去!」歸海無情拉下她的手,看著她的臉,輕聲勸慰著。
「呵呵,忘掉一切,重新過日子,黛兒,你招惹了別人,就這樣一句話就將人給打發了?不過這倒是有點像你的作風,永遠都是那麼隨心所欲,肆意張狂!」慕容辰軒搖頭低笑,語氣听不出是感慨應或是嘲諷。
歸海無情眼神轉向他,眸色沉了沉︰「慕容辰軒,這麼多年,我們該徹底做個了結了!」
「黛兒!黛兒!哈哈哈……原來你就是他口中的黛兒,我做了你十幾年的替身,到頭來卻陷進你的溫柔陷阱,真是可笑,可笑啊!哈哈……」
葉笑兒听到慕容辰軒口中的‘黛兒’兩個字,再加上剛才的驚嚇與心殤,神情徹底陷入了癲狂,她猛地甩開歸海無情的手,用力將她推開,力道之大,讓她身子忍不住踉蹌了一步,幸好費清璃就護在她身後,不然定會撞到欄桿上。
扶著玉冰清的擎嵐看到剛才那一幕,心里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他抬起手槍,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而槍口對準地正是葉笑兒。
「砰……」
「嵐!」
「不要!」
一聲槍響伴隨著一聲冷喝和驚呼,只是一切都已太遲,那個溫婉秀麗的女子像是放映慢鏡頭般向後倒去。
擎嵐收起槍,看了眼臉色並不好看的歸海無情,深藍色的鳳眸閃過一絲堅毅與不悔,「我不能留下任何一個能傷害到你的人!」如今她身懷有孕,絕對不能大意。
歸海無情看著葉笑兒,她的嘴角卻是帶著一絲解月兌般的笑意,眼神一直注視著她,慘白的紅唇輕輕的蠕動著,雖然無聲,但她仍是看懂了她的唇形,默默地說著「無情,我愛你!」
琉璃眸閉了閉,再睜開,所有的情緒和沉痛已掩下,變成一片深幽與漠然,她看了眼神情呆滯的慕容辰軒,眼角掃到隱身暗處的影四,見他沖她搖頭,她黑幽深沉的眸子再次一沉,「慕容辰軒,你將sen交出來,我放過你!」
慕容辰軒對她的話置之不理,失去光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躺在地上葉笑兒,臉上表情呆滯,這個女人,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幾年,他曾經也發過誓,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負她。
每每看到這張臉表現出柔弱乖順時,他都會晃神,這時候心里就會有個聲音來告訴自己,她不是這樣的,這個女人不是她,但每次看她對他細心呵護,照顧有加時,他又會想,還是這樣的她好,他感覺不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那個強勢的壓力。
這樣矛盾的心里使他心中的感情搖擺不定,故而,當他站在權利和她的天枰上時,他最終選擇了權利,負了她。
如今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躺在他的腳下,再也不會睜開眼楮看著他璀然淡笑,他才發現,這十幾年來,正是因為這一張臉,使他活在司馬黛兒的陰影里,總認為她該是怎樣,不該是怎樣的,繼而忽略了真正的她——葉笑兒,一個溫婉秀麗,嬌俏可人的女人。
良久,慕容辰軒抬眸,雙手極其自然地伸向蓋在雙腿上的毛毯,他看著靜默的歸海無情,憔悴的俊顏上揚起一抹淡笑,「黛兒,如果我們之間真的要死一個,那我死,這樣一來,也算是還了你一命!」
他頓了一下,再次開口,「當初司馬一族,我並沒有殺害,睿兒他過的也很好,他那淡然的性子不適合皇位,我將他送到一個山水秀麗的地方安養,保他一世安康,黛兒,如果時間倒流,我希望從未遇見你!」
最後一個話聲落地,隨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槍響,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此時正無力的垂落在地,純白的睡袍上,心口處已染上了一抹妖艷的腥紅。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歸海無情心里突地升起一股悵然,無關情愛,這個男人,曾經,她將他看成最愛的男人,寵過,護過,助過,後來,他的猜忌試探令她不耐令她心痛,她也怨過,只是從未想過要他的命,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他要了她的命。
他們之間的遇見本就是一場錯造成如今的局面不知是天意弄人,還是命中注定的劫!
黑沉的夜,帶著深冬特有的涼意,一行人在凌晨三點回到王宮,他們在莊園一座隱秘的地下室找到了昏迷的sen,玉冰清吃了特制的解藥在冷水浸泡一個多小時後,體內因催情藥而引發的**也被壓了下去。
費斯在幾個時辰之內已經解決了王宮內亂,凱德家族在費清璃將手中的證據交給費斯後,也名正言順地出示公文,由警政部門逮捕海軍上將凱德薩姆,最終交由國家一級檢察院,听候審訊,另外,涉嫌此事的王後麗莎與公主安德雅尼由于場面爭斗激烈,被人當場擊斃。
至此,橫行多年的王後一族在一夜之間算是徹底瓦解,那些與凱德家族交好的官員全都明哲保身,選擇沉默。
此事雖然解決,但王宮依然陰雲密布,自從夏慎銘帶人前去D市,此刻仍是沒有傳回任何消息,身上的追蹤器外加行動電話全部不通。
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不久,一縷縷金光努力地沖破雲層,照射大地,驅散了夜晚所帶來的濕露,玉冰清所住的別墅客廳內,一夜未眠的歸海無情眼圈有點淡青色,因為心里擔心戀情,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臉上表情平靜,如今雙方聯系不上,那邊掩下了所有動靜,她只能靠歸海家族的影衛,現下戀情在他們手中,很多事情她只能被動。
「無情,你先吃點東西!」費清璃將手里剛熬好的雞絲粥放到她面前,語氣輕柔道。
他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心里也不好受,戀情是她的心頭肉,他們誰都知道,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心里定然著急難受。
沐浴過後,一身清爽的擎嵐從樓上下來,他走到歸海無情身邊,端起桌上的雞絲粥,舀起一勺,試了試溫度,而後才遞到她的嘴邊。
歸海無情看了他一眼,人看起來雖然神清氣爽,但鳳眸中的血絲仍可以看出他的疲憊,轉眼看向另一旁的費清璃,他情況看起來比擎嵐更糟。
她一言不發地接過擎嵐手中的粥,三兩口將它吃了下去,放下手中的空碗,抬眸,心疼地看著神情疲憊的二人,「你們兩個現在去好好睡一覺,有事我會叫醒你們!」
「該睡覺的人是你,你放心,我們會時刻注意消息的!」擎嵐看了眼她的月復部,亦有所指道,他不等她開口,便一把將她抱起,向臥室走去。
歸海無情懂他的意思,自己的精神也著實有點超負荷,再加上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養精蓄銳,因此她沒有拒絕擎嵐他們的關心,而是順著他們的意,睡了一覺,雖然睡得並不安穩,但終歸是補充了點精神。
歸海無情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本就驚醒的她在發生這件事之後,變得更加的驚醒,只要有一點響動,她就會醒來。
起身去臥室洗了個澡,精神看起來比早上好了不少,只是帶著煞氣的秀眉始終緊鎖,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冷凝。
突然,一個黑影漸漸現身在她面前,「有什麼消息?」她看著歸海家族的影衛,沉聲問。
「昨晚Y國暗中派大量特警和空軍衛隊鎮守國際聯盟連反組織基地,你派過去的有一架直升機墜海人員生死不明,其余的人大部分身亡,還有,他們基地設有最新型研發的貓眼和紅外線,另外還有特殊人員坐鎮,內部消息我們無法查探!」
听到他的話,歸海無情混身一震,耳朵一陣轟鳴,剛剛有點好轉的臉色再次慘白一片,腦子亂哄哄的,直升機墜海,大部分身亡,那銘呢?是不是也……?不,不可能!
眸中的波濤洶涌很快便她被壓下,「出動所有影衛,查探墜海直升機里面的成員,不管是生是死,全部帶回!」
「是!」
揮了揮手,影衛退下,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下樓。
「聯系到銘了沒?」
樓下正在商量著什麼的逆魂費清璃和擎嵐三人听到她的聲音,三人對視一眼,「銘還沒聯系上,不過sen在中午醒來之後已經啟程去與Y國統治者洽談,剛才辰逸來電,歸海流楓已無大礙,不過子彈太過接近頸椎骨,可能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了!」
擎嵐沉聲將所得到的消息轉告,不過對于夏慎銘的事,閉口不談。
他們心里清楚,雖然她這個人看起來清冷淡漠,但他們每一個人在她心里都留有一定的位置,戀情的事還沒有解決,銘現在又生死不明,如果讓她知道,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歸海無情掃了他們幾人一眼,對于他們的隱瞞不做任何言語,她沉吟了一下,開口︰「馬上幫我準備下,我去D市!」
「不可以!」
「不行!」
「不能去!」
三人異口同聲,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與強勢。
「無情,你身子不便,不宜太過憂心勞累,這些事交給我們好不好?」擎嵐將她拉到懷里坐下,語氣懇求道。
戀情被綁的這段時間,她表情雖然看起來平靜,但他知道,她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這幅平靜的面容下,這個女人永遠都學不會依靠,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
「是啊,無情,我知道你很強,但你現在的身子不比以前,我們不能讓你出任何差錯!」費清璃也是一臉關心地勸慰。
「你們留在這里,我去幫你將那丫頭帶回來!」逆魂本來準備早上就過去,但他想等她醒來,Y國如此興師動眾,想要奪取中東地區那塊彈丸之地,除了想要那座金礦之外,另一個原因是畏懼小島國的將來發展的實力。
sen可以說是中東地區的領主,而他的身份又是小島國王子,以後自然會登上國王,小島國本就是一個極其富裕的國家,如今又擁有盛產金礦的中東,他們想不畏懼都難。
「我必須得去!」
「無情……」
「什麼都別說了,快去準備吧!」歸海無情看了一眼還想開口的擎嵐,眼神堅定,語氣毋庸置疑。
D市郊外一片茂密的樹林里,一棟老舊的歐式別墅靜靜地矗立其中,隱身在暗處的歸海無情他們幾人看著這棟平凡無奇的別墅,眼里皆閃過一絲戒備,三個男人拗不過歸海無情,只好順了她的意,一起來到D市,眼前這棟別墅就是國際聯盟連反組織的總部。
「無情,這里看起來雖然沒有人,但別墅四周每一個死角都安裝了最新型探測器和貓眼,只要一現身,我們就會被射成蜂窩,還有,這別墅只是一個掩護,真正的基地在別墅地底下。」
擎嵐深藍色的鳳眸戒備地看著這棟他進出無數次的別墅,沉聲解說著。
歸海無情調查過這里,對這些當然也是知道的,她冷厲的黑眸掃過各個死角,「你們等在這里!」話落,身形一閃,人影瞬間消失在幾人眼前。
三個男人皆是一驚,等了一會,見她還未現身,正想闖進去,突然一陣警報的刺耳聲音響起,消失的人兒也在頃刻間便出現在眼前。
「無情,我們說好的,不準單獨行動!」費清璃見她安全回來,心里松了一口氣,不過仍是厲聲提醒,如果她在他們眼皮底下出事的話,他說什麼也不會原諒自己。
「我已經破壞了他們的貓眼和紅外線探測器,為了不留給他們反擊的機會,我的人在這四周埋放了炸藥,十分鐘之後會自動引爆,逆魂和我一起去引開看守戀情的特異功能者,等我們引開了那些人,嵐和清璃一起去救她,十分鐘之後在這里會合,記住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歸海無情雙眸散發著幽暗的光芒,沉聲吩咐著,待他們點頭,便律先和逆魂二人閃身向里面奔去,時間緊迫,擎嵐和費清璃二人也毫不遲疑的跟上。
戒備森嚴的地下基地,因為上面的保全系統被破壞,導致里面的人各個神色匆匆,極力搶修保全,然而一批來無影去無蹤的影衛闖入,所過之處,皆是鮮血翻飛,那些人甚至連槍都來不及拔,拔出來的人則是看不到任何人影,只能對著空氣亂打一通。
一座全金屬制作的牢籠里,一個小女孩卷縮著身子抱著雙腿蹲坐在角落處,精致如洋女圭女圭般的臉龐透著不正常的潮紅,嬌女敕的紅唇干干烈烈的,迷人的狐狸眼滿是驚懼。
四個壯漢各站一角,全神戒備地守在牢籠外,他們眼神如猛虎,全身肌肉緊繃,就像一只蓄意待發的獵豹,就算外面因保全被破壞而混亂,他們也是紋絲不動地守在這里,可見這里面小女孩對他們的重要性。
歸海無情和逆魂二人閃身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牢籠里那張慘白的臉和驚懼的黑眸讓歸海無情的心髒猛地抽緊,那一陣陣針刺般的痛楚令她臉色白了白,身上勉強被她壓下的暴戾之氣再次顯露無余。
小戀情好似有感應般,無力地抬起小小的頭顱,看到外面的人,強忍已久的眼淚終于如珍珠般一串串滑落,「媽咪……」
「寶貝別怕!」
「喂,小狐狸可別哭,哭不就不好看了!」
逆魂怕她的眼淚會擾亂無情的心緒,便語氣輕松的勸慰著。
四人相視一眼,心里知道他們特異功能組的成員全都命喪這個女人手中,就連最厲害的隊長也不例外,如今只剩下他們四個,如果不第一時間將她干掉,那待會兒死的就是他們。
幾人眼神交匯,目標達成一致,想要集中精力發功,歸海無情二人又怎會給他們機會,趁他們在集中精力之時,猛地向他們攻去,一人對兩個,默契十足,他們不知那座金屬所制的牢籠是否需要他們的指紋或是音波才能開啟,因此暫時也不敢要他們性命。
四個壯漢被他們纏住,無法集中精力,雙方只得用最原始的武力纏斗,相比武力,他們又怎麼會是歸海無情和逆魂這兩個擁有深厚內力和特殊功法之人的對手,四人被逼的節節敗退,人也離開了牢籠一丈之遠。
隨後趕到的費清璃和擎嵐二人看了眼牢籠的密碼鎖,二人運用所學的專業知識,再加上擎嵐對這里的熟悉度,很快便開啟鐵門,救出戀情。
十分鐘的時間對與他們,說短不也短,但絕對不長,開鎖的時間已經耗去了五分鐘,一來一去五分鐘對于他們兩個沒有特殊技能的人來說非常緊湊,因此他們也不敢遲疑,抱著戀情就往外沖。
這邊,當四個壯漢發覺不對勁,看向牢籠方向之時,哪里還有人質的身影?四人眼里皆閃過一抹狂怒,再次眼神相對,戰況已變,四人以一對一,其余二人趁此機會發功,他們雖身負異能,但拳腳功夫也不弱,如果不是遇到歸海無情和逆魂這兩個變態,相信極少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歸海無情和逆魂兩人見擎嵐和費清璃二人得手,算了算時間,還有兩分鐘,他們出去需要三十秒,也就是說這幾個人要在一分半之內解決。
兩人相視一眼,便不再和他們多做糾纏,招式突地變得狠戾毒辣,招招命中要害,歸海無情眼角掃到準備發功的二人,黑眸閃過一道厲光,運足內力于手腕,一個凌厲的掌刀劈向交纏的壯漢, 嚓一聲響,男人的頸椎骨硬生生被她劈斷。
接著,她不再去管眼前的對手,霍地轉身,一個暗器射出,正中那個準備發功的壯漢的眉心,另一邊,逆魂也在同一刻解決了他的兩個對手。
抬眼看了看時間,距離十分鐘正好還剩三十秒,他快步奔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快離開!」
歸海無情點頭,抬步,突然月復部一陣劇痛讓她步伐一頓,臉色白了白,身子也自然而然地彎了下去,逆魂見她停頓,心里咯 一下,他二話不說一把將她背起,將輕功發揮到極致。
「逆魂,你放我下來,不然我們都逃不出去!」
進來的時候是她用閃身術帶他進來的,她算好三十秒鐘,而逆魂的輕功雖快,但他在不遇任何阻攔的情況下,至少也要四十秒,如今時間已然來不及,更何況還背了一個她。
「我操,我逆魂做的出來這種事嗎?要死一起死,不然就算我活著出去了也逃不過那些男人和玉冰清的殘害!」逆魂嘴里雖說著輕松的話語,但他俊臉緊繃,身影只有快沒有慢。
他知道剛才她定是打斗之時動了胎氣,她的精神必須要放松,他雖然不是醫者,但和玉冰清共用一具身子,常年耳濡目染之下,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正在說話之間,他們人影已經來到別墅的大門,因為那些特警隊和保全人員已經被歸海家族的影衛殲滅,因此一路上到沒遇到什麼阻攔。
眼看距離他們約定的地點就在百步之遙,突然背後「轟轟轟」幾聲巨響,一股灼熱的氣流以雷霆之勢向背後沖來,千鈞一發之際,逆魂眼一閉,「女人,你可別忘了我!」
說完,一束幽藍之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背上的歸海無情被這束帶有無盡能量的光束包圍,接著,逆魂猛地一振,伏在他背上的人兒一下子被振出百步之外,安穩地落在費清璃的懷中。
「逆魂!」歸海無情回眸,看到漸漸倒在火光中那抹被藍光包裹的黑影,驚叫出聲。
雖然此刻他被詭異的藍光包圍,但她心里並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越發的緊張驚懼。
待火光散去,歸海無情不顧月復部的疼痛,快步奔到逆魂身邊,他身上因為有藍光護體,傷倒是沒有,只是人卻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間,D市皇家接待所,一排排身著綠色軍裝,神情戒備的特警如松柏般屹立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口,一輛加長賓士從遠處急速駛來,穩穩當當地門口,後面幾輛世界頂級房車也隨之停下。
訓練有素的門衛上前打開車門,一襲正統王子服的sen從賓士車上下來,後面房車里面保鏢立馬分站兩旁,隨身保護。
「我家主子以恭候多時,請翰森王子隨我來!」這時候一個身著黑色西裝,一臉嚴謹的中年男人走到sen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語氣不卑不吭道。
sen冷酷的紫眸掃了他一眼,見他精銳的黑眸看向他身後的保鏢,他揚了揚手,本是跟著他的那些保鏢步伐立頓,規規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中年男人嘴角帶著一絲禮貌的淡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路隨著中年男人來到一間豪華大氣的會客室,里面一名長相陰柔的俊美男人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好似就等著他的到來,引路的中年男人將人帶來之後,便關門退離。
「歡迎翰森王子駕臨!」陰柔男子起身,紳士地伸出修長漂亮的大掌。
「艾克國主客氣了!」sen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並沒有與之交握,而是自顧自的坐在他對面地沙發上,抬眼打量著這個Y國最高統治者艾克。
一襲裁剪合宜的銀灰色西裝,直達背心的栗色長發用一根白色的絲帶隨意地束起,五官俊美透著一股陰柔之氣,膚色呈現出一抹不正常的蒼白,他臉上雖帶著笑,但眼底卻毫無一絲笑意。
听傳言,這個男人手段狠辣,弒父囚兄,這才登上Y最高統治者的位子,只是他有那個手段和魄力登上這個位子,卻沒那個命來享受。
在他當上國主不到一年,就被檢查出一種怪病,只要情緒一興奮應或是激動就會休克,壽命最多只能維持到四十歲,而且這期間還不能踫女人,至今沒有人能夠查出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病。
如今他已經將近三十,最多也就十年的壽命,他不明白一個活不長且沒有子嗣的男人為何要那麼多金錢權利?
艾克黑澤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忙,他極其自然地收回手,臉上沒有任何尷尬與惱怒,「不知翰森王子出訪Y國,有何貴干?」
「嗤……你這話問的真有水平,本王子的外孫女被你們國際聯盟連反組織請來做客,我怕她年紀小,不認識回家的路,特地來接她的!」sen嗤笑一聲,陰鷙冷厲的紫眸流光閃爍,語氣涼涼道。
「哦……還有這等事,早就說國際聯盟連反組織最近行事猖獗,沒想到居然犯到了翰森王子的頭上!」
艾克沉寂的黑眸閃過一絲精光,他像是打太極般,將話題引開自己身上,反正國際連反組織明處可是打著國際的幌子。
sen听他打著太極,眼神更冷,正待說什麼,口袋里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來看了看,是擎嵐發過來的短消息,毫不遲疑地打開來看了看,里面的內容令他心情大悅,嘴角忍不住輕勾。
他眼神重新落到艾克身上,嘴角似笑非笑,道︰「本王子听聞國際聯盟連反組織明面上應用與國際聯盟,實際上是隸屬Y國政府,現在照艾克國主一說,看來這只是傳言了?」
「呵呵,那當然,我可沒那個本事驅使國際聯盟啊!」艾克不明白他為何說這話,但只要能撇清Y國和小島國明面上的沖突,他也就順著他的話下了。
「是這樣就好!我那寶貝妹妹太過想念女兒,等不及我接她回去,剛才她已經親自去接了,只不過國際聯盟太過客氣,我妹妹也送了他一些回禮!」
听他一說,艾克的心咯 一下,「叩叩叩……」正巧這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剛剛出去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附在他的耳邊耳語幾句。
sen看著艾克越發慘白陰沉的臉色,眸中冷光一閃,槍夾中的滅音手槍準備待命,然而,沒等他動手,對面的男人突然一陣急速喘息,薄唇透著一抹不正常的艷紅,臉色蒼白如紙。
中年男人見狀,立馬去按會客廳的報警器,只是手還沒踫到按鈕,身子就無力地向後倒去,他艱難地轉頭,圓瞪著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開槍的sen,完全沒想到他會在他們的地盤上開殺戒。
這會兒的時間,艾克已經休克,他移步走至他面前,看著他的樣子,他也知道剛才那男人對他說了什麼,國際聯盟連反組織是他的一臂助力,如今被人連根拔起,他能冷靜才怪。
雖然知道在這里殺了他會有很多麻煩,但他動了不該動的人,必須死,而且這次是個絕佳的機會,緩緩舉起手中的槍,粗糲的手指輕扣,保險絲已被拉開。
正當他準備扣動扳機之時,本是休克昏厥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眸,一黑一紫雙眸對視,「靠,什麼玩意兒,老子大難不死,一醒來,你個死小子居然用槍頂著老子的額頭!」
sen紫眸一閃,這男人是怎麼回事?他在耍什麼花招?雖然心存疑慮,但他手中的槍仍是沒有放下,頂著他額頭的槍口微微用力,「艾克,你以為這樣就想逃過一死?」
「什麼艾克?你眼瞎了不成,老子是逆魂,還有,你怎麼在這里?歸海無情那女人呢?」
sen腦袋有瞬間的短路,有誰來告訴他,這是神馬情況?
「發什麼愣,還不快將槍放下,那女人剛才動了胎氣,現在怎麼樣了?」
sen靜靜看了他半響,見他眼眸處的擔憂不似作假,說話的語氣也確實逆魂逆魂如出一轍,他收起手槍拿出手機,光亮如鏡的屏幕對準他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逆魂看著屏幕上的面孔,一愣,接著大笑出聲︰「哈哈哈……老子不但沒死,還因禍得福,終于換了具與我魂魄同樣契合的身子!」
當時那一刻他運用法力將那女人振出去,確保她無恙,又將換魂珠的力量全部轉換到玉冰清身上,本以為自己會魂飛魄散,沒想到不但沒死,還意外得了這具和他靈魂同樣契合的身子。
這下sen是真的相信他就是逆魂了,有他和玉冰清共用一具身體和歸海無情前世今生的詭異事件後,對于這些超月兌現代科學的神奇事情,貌似他已經有心理承受能力了,同時心里也慶幸著,如今,他身體一換,所有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小島國王室一隅,玉冰清所住的別墅內,經過幾天的休養,動了胎氣的歸海無情胎兒已經無礙,歸海流楓在蘇醒之後,也不顧未愈的傷口,執意前來,歸海玉棠和慕容辰逸二人心里想無情想的緊,也就遂了他的意。
雖然小戀情已經安全救回,但別墅中仍然呈現著一股低迷的氣氛,歸海家族的影衛查探出墜海的那架直升機是夏慎銘所乘坐的那一架,只是他們將那一片海域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發現他的尸體,至今生死不明。
另一個就是逆魂,自從那天昏迷後,醒來的人是玉冰清,而且白天也是他,顯然玉冰清的身體已經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在他體內,也完全感覺不到逆魂的氣息,這種情況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卻不敢告訴無情,只是騙她逆魂靈魂受重創,此時正在沉睡,自行修復!
今天是大年三十,被陰霾籠罩了幾天的天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終于放晴,出使Y國的翰森王子在今天歸國,繁華的大都市上呈現出一股歡樂喜慶的氛圍。
王宮里面並沒有因為公主和王後的死而有所影響,該準備的依然在準備,各個寢宮別墅都煥然一新,只是這股喜慶始終蔓延不到西面這棟豪華的別墅。
二樓的臥室里,歸海無情看著外面帶著暖意的驕陽,因新年的緣故,空氣中似乎洋溢著一股歡樂的氣息,只是這溫暖的驕陽暖不了她的身子,歡樂的氣息感染不了她的心情。
夏慎銘至今生死不明,逆魂……唉!雖然師父說他在沉睡,但她能感覺的到,每次只要他們有人提到逆魂,師父眼里的閃躲和哀默,她聯想到那天最緊要關頭,逆魂所說的話和心里濃濃的不安,也就知道,師父定是沒有對他們說實話。
「無情,你是在擔心銘嗎?」費清璃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健臂從身後摟住她的圓潤的腰月復,語氣輕柔地問。
「他和你們一樣,跟在我身邊多年,最初沖動火爆的性子逐漸被我磨平,如今成熟穩重,什麼事都能獨當一面,身邊沒了他,怪不習慣的!」
「你要注意保持心情,別太憂郁了,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們下去吧,sen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人回來,你絕對會開心的!」
剛才在樓下,他已經听sen說了一遍逆魂的事,心里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更多的是高興,這樣一來,她應該也會稍微能開心點了吧!
兩人下樓,客廳里幾人坐在沙發上,歸海流楓與戀情逗著玩,這次的事件戀情也受到了驚嚇,前幾天她只有在面對她和歸海流楓時才會露出笑臉,這兩天還好點了。
辰逸和玉棠兩人在廚房里忙碌著,擎嵐玉冰清和sen則是圍著一個男人,因為是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臉,不過在此刻出現,且能讓她開心的除了夏慎銘,她還真想不出是誰。
「媽咪!」戀情看到她,律先出聲叫喚。
她這一叫,客廳里的男人都轉頭看她,歸海無情點了點頭,沖她一笑,帶她的眼神看到那個背對著她的身影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黑眸波濤洶涌,她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他面前,掏出隨身攜帶的金槍,頂著他的太陽穴,「你居然敢來送死?」
對于擁有世界頂級情報網的她來說,這個男人她當然不會陌生,Y國的最高統治者,國際聯盟連反組織的擁有者艾克,正是因為他的貪婪和野心,才會發生這一系列事情。
「丫頭,別激動,他不是艾克,是逆魂!」玉冰清怕她忍不住一槍崩了他,急忙出聲。
「這才幾天,你不會就忘了我吧!」
逆魂見她一臉的懷疑,似笑非笑地出聲,那雙邪肆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他以為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她了,沒想到上天居然給他如此機會,看來下半輩子他要廣積善德了。
听到這句話,歸海無情臉上閃過一抹激動,她想起千鈞一發那一刻他叫她別忘了他,知道這句話的只有他們彼此,此時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就是逆魂。
她收起手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歡迎你回來!」她不問他為何會附身在這個男人體內,就算不問,她也知道。
逆魂臉上亦揚起一抹真心的笑,他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還是你這里熱鬧啊!來了,我可就沒準備走了!」
「可是……你這張臉,讓我很想暴打一頓!」
歸海無情說著,用力將他推開,掄起拳頭就在他臉上猛揍幾拳。
逆魂嗷嗷叫幾聲,卻也不敢逃,心里一陣悲劇,自己什麼怎麼就上了這具身體呢!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啊!頂著這張臉想要上她的床,他相信,他絕對會被她一腳踹下來。
話說,听聞這具身子不能踫女人,不知道這個要命的毛病會不會遺留在他身上,看來他得盡快找個機會和她試試這具身子的功能是否正常了。
眾人看到他這副憋屈樣,皆是大聲嬉笑,一年的最後一天,在逆魂到來之後,別墅低迷的氛圍終于減輕了不少,不斷的有歡聲笑語傳出來,只是在用餐的時候,餐桌上多出了一副餐具,看著那個空缺的位子,眾人心里皆是哀嘆一聲,同時為那個不知身在何方的男人祈福著。
轉眼過去三個多月了,年後,國王安德費斯借由身體抱恙,提前退位,王子安德翰森登上國王之位,接掌一切政事,歸海無情他們一大伙在新年過後便離開了王宮,回到了他們海邊的別墅,因為玉冰清需要紫竹的露水養身,因此他們準備孩子生下來之後去中東地區。
如今sen也將那片地區的領主權交給了歸海無情,且正式成立為一個小型國家,由擎嵐出面領導那里的黑道,慕容辰逸和歸海流楓則是發展那里的商業。
歸海玉棠和玉冰清二人在家照顧歸海無情,而逆魂自從附了艾克的身體之後,也就自然而然地接手了Y國最高統治者的位子,經常兩頭跑,一個星期大半都在飛機上度過,戀情也在這段期間,進入了安德王室專門從小培養人才的安德學院上學,夏慎銘仍舊沒有任何消息,久而久之,夏慎銘這個名字也成為了歸海無情心中的痛。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星期之久,sen早已吩咐王室里面的專屬醫院各科的專家待命,這天,歸海流楓、擎嵐、慕容辰逸他們幾個男人見距離生產還有一個星期,便去中東地區處理一些事物,逆魂也在昨天回到了Y國D市處理政事,歸海無情的身邊只有玉冰清和歸海玉棠兩個男人候著。
距離預產期越近,也就代表著他們很快會離開這個地方,歸海無情心里放不下夏慎銘,再加上她有武功內力傍身,身子不似一般的孕婦那般笨拙,她留下一張字條,趁著家里兩個男「保姆」不注意之時,便偷偷地閃身進車庫,開車出去了。
世界頂級跑車一路奔馳,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她來到一座偏遠落後的漁港邊,這地方是夏慎銘墜海的那片海域的下游,她查探過,這里的漁民出海捕魚,那片海域是他們的必經航線,如果生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出海捕魚的漁船救起。
興許是昨天下過雨,這段地面久未修葺,坑坑窪窪的,車子一過,便會濺起渾濁的水花,歸海無情將車速降到最低,然而盡管是最低的速度,但這種頂級跑車最低的速度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陳萌手里提著一袋中藥,她可是听說劉大夫是這一片有名的中醫,這藥銘哥要是喝了,保不準就能站起來了,想到他能站起來,她心里就一片歡喜,蹦蹦跳跳地向家里走去。
「啊……我的藥!」陳萌看著手中已經被污水浸濕的藥包,再看看身邊這輛她從未見過的漂亮車子,心里怒氣頓起,這有錢人難道不知道這里的路不能開車嗎?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她用力敲了敲車窗,示意車主打開。
歸海無情因為她那一聲驚呼,徹車子停的太急,導致身子前傾,月復部受到壓擠,隱隱作痛,她放下車窗,見那女子並無大礙,琉璃眸閃過一絲不耐。
等了半分鐘之久,然而對方仍是呆愣愣地盯著她瞧,月復部越發的疼痛令她心急,她冷冷地出聲︰「小姐,如果沒事就請讓路!」
听到她冷冷的語氣,陳萌從她那絕美的容顏中回神,她麥色的俏臉透過一絲紅暈,「誰……誰說我沒事了,你弄濕了我的藥,得陪我!」這些藥可是花了她們家半個月的收入呢!
听到她的話,歸海無情看了看她手中的藥包,確實被污水濺濕,她收回眼神,打開錢包,這才響起,出來的時候太過心急忘了帶些錢了,這里面全都是各種金卡,不可能給人家一張金卡吧!
「我身上沒帶現鈔,你留個聯系電話,我待會兒讓人幫你送來!」沉吟了一會兒,歸海無情如是說道。
陳萌一听這話,看了看她的車,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你不會是想賴吧!開這麼漂亮的車,沒帶錢,你忽悠誰呢?」
「哎呦,小萌啊,這是咋滴啦?」這時候一名壯漢路過,看到這里的情況,咋呼地問。
「劉叔,這位車主濺濕了我的藥,我讓她賠點錢,再去抓服,可她居然說出沒帶錢這樣的爛借口!」陳萌見是隔壁的劉大叔,便氣憤地說道。
「哼!還有這等事!」被稱為劉叔的壯漢冷哼一聲,他走到車邊,敲了敲車門︰「下車,下車,你們這些有錢人以為我們這里的人好欺負啊?嗯……?」
歸海無情月復部那一波勝似一波的疼痛令她額角冒汗,她知道這是要分娩的現象,她拿出手機,開啟手機里面安裝的衛星定位器,以便他們找到她的具體位子,然後撥通歸海玉棠的手機,那邊響了一聲之後便被急切的接起,「無情,你去哪里了?」
「你的手機定位儀能找到我的具體位置,快過來,我要早產了!」歸海無情強忍著痛意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
她眼神轉向車外,看了眼不斷叫囂的男女,不久的時間內,四周已經有了不少村民的圍觀,車子想要開過去是不可能了,她待體內一波陣痛過去,這才打開車門,艱難地下車,「你們這里最近的醫院在哪里?」
剛才因為車窗是開著的緣故,因此眾人也都听到她講電話,這會兒看她真挺個大肚子,心里皆是一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孕婦!」陳萌看著她的肚子,再想到她剛才的話,知道她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導致早產,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和緊張。
「姑娘啊,這里方圓百里是沒有醫院的,只有一家中醫館,我看你還是請這里的產婆吧!」一個老太太看著如此標致的姑娘,便好心的說道。
「小姐,我……嗯……」歸海無情眼神轉向陳萌,本想說什麼,但一句話沒說完,宮內一陣收縮,陣痛再次傳來,她悶哼一聲,身子踉蹌一步,向後倒去,突然一聲驚恐的驚呼聲響起,「無情」聲音響起的瞬間,她的身子也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
歸海無情抬眸,看到抱住她的男人,瞳孔一陣收縮,這時候,月復部也不再是那麼疼痛難忍了,她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靨,「我就知道像我們這種壞人定會長命百歲!」
「銘哥,你能站起來了,太好了!」陳萌看到突然出現的男人,一臉驚喜地歡呼著。
這個及時出現的男人就是失蹤了三個多月的夏慎銘,當初他被出海的捕魚的漁船救起,只是當時腿部受到重創,再加上在海水里浸泡太久,導致雙腿暫時性癱瘓。
他自覺無顏面對歸海無情,便一直沒有和那邊聯系,還千方百計地躲過他們的查探,想要等雙腿恢復之後再去找她們,剛才有個小伙子對他說陳萌在外面和一個開著極其漂亮車子的大肚子女人吵了起來,便推著輪椅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一出來居然看到如此驚險的一幕。
那一刻,他的雙腿不停使喚,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讓那個女人跌倒,人在最緊要關頭,身上的潛能是無盡的,這句話果然不假,只是她一個人挺著個大肚子,為何會來這里,那些個男人呢?
歸海無情听到陳萌的話,眼神向夏慎銘身後看去,一座破舊的輪椅靜靜的安放在那里,她眼神再次落到夏慎銘身上,琉璃眸深幽似井,「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回去,不和我們聯系?」
夏慎銘鷹眸閃過一抹黯然,她身邊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她對他本就沒有情,要是自己成為一個廢人,在她面前更是無地自容。
「啪……」歸海無情撲捉到他眼底的黯然,心里既心疼又怒,她揚起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向他的俊臉,「如果再有下次,你這雙腿,我親自來廢!」
樸實的村民們被這一幕和她那狠戾的話語驚嚇到,剛才那個叫囂的壯漢更是嚇得雙腿發抖。
「你為什麼要打我銘哥?」陳萌見心上人被打,心里疼的緊,她也不去問他們二人是什麼關系,沖到他們面前,怒聲質問。
「嗯……啊……」歸海無情沒有心思去理會她的質問,陣痛再一次傳來,這一波的痛楚比前面的都要來的凶,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流出,她心里咯 一下,「銘,不好,我的羊水破掉了!」
夏慎銘臉色瞬間慘白,他一臉驚慌地看著她滿是汗水的蒼白臉頰,顫抖著聲音問︰「無情,我要怎麼幫你?」
沒等歸海無情回答,「轟隆隆」的一陣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傳來,兩人知道定是他們到了,心里皆松了一口氣,村民們從未在現實中看到這種場面,全都好奇地睜大著眼楮看。
不久,直升機降落在一片較為寬敞的地面上,玉冰清,歸海玉棠和sen他們三人慌慌張張地從機艙下來,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只設備精良白衣大褂的醫生。
「無情……」
「丫頭……」
「先別說那麼多了,快將她抱上去,她羊水破了,好像馬上就要生了!」夏慎銘看到疾步而來的幾人,一臉恐慌地打斷他們的話。
幾人在專業醫生的幫助下,將她弄上直升機,不久,里面多余的成員皆被趕了出來,當然,歸海玉棠玉冰清和夏慎銘幾個男人都留在了里面。
「哇哇……」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一聲嘹亮的嬰孩啼哭聲響起,一直侯在直升機外的sen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心里涌起一股難言的激動,那些圍觀的村民們心里也是跟著一松,臉上皆揚起祝福的愉悅笑容,只有陳萌看著緊閉的機場,眼里閃過一抹黯然。
機艙的門被打開,sen迫不及待沖進去,中年女醫生見到他,臉上揚起一抹歡喜的笑容,「母子皆平安!」
夏慎銘則是從里面下來,他走到陳萌面前,臉上揚起一抹真誠的淡笑︰「謝謝你們救了我,也願意收留我,現在我要和她一起回家了,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這個電話,有人會無條件幫助你們,還有,她出門是真的從不帶現鈔,而是金卡,所以她並沒有忽悠你!」
他的話聲剛落,螺旋槳的轟鳴聲再一次響起,空中兩架直升機從不同的方向飛來,最後一同降落在地,本是寬敞的地面如今被三架直升機佔領,顯得特別的擁擠。
歸海流楓,擎嵐,慕容辰逸一行人從一架直升機下來,而擁有艾克面孔的逆魂則是從另一架下來,四人步伐急切地向那架軍綠色的直升機走去。
不久,除了歸海無情不便下來以外,其余的那些男人們皆從里面出來,他們的眼神不善地走到夏慎銘面前,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陣猛揍,「丫的,直升機上生孩子,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因為你,倒是讓我長見識了!」逆魂的聲音。
「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你上次有幸沒死,我也會讓你死的很難看!」擎嵐的聲音。
……
……
「別打了,我錯了,大不了我做小!」夏慎銘抱著頭哀叫。
「去死!」集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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