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瀾國京城百姓皆知,當朝相府有兩位小姐,大小姐諸葛玲蓨樣貌精致絕倫,卻是個痴兒,除出生時啼哭出聲外,便不哭不笑也不言語,丞相夫人遍訪名醫為其診治,皆無功而返,如今八歲,仍然如此。
二小姐諸葛玲玉如今六歲,也是個美人坯子,小小年紀便聰明伶俐,深的相爺寵愛。
丞相府位于京城西大街,府邸金碧輝煌,大氣凌然,府內也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景色怡人,府內下人井然有序的忙進忙出,府門口停著一架官轎,旁邊站著四個一身藍衣的轎夫,原本緊閉的相府大門此時大開,從里走出一位身著官袍年約四十的威嚴男子。
「參見相爺!」府門的侍衛在男子踏出府門時便都躬身行禮,原來這人便是當朝丞相——諸葛鵬,如今剛四十的諸葛鵬,是墨瀾國自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不僅是因為有前丞相的提拔,他自己的心機手段也是非凡,府里有一位正妻兩位側室,有兩女,無子!
大小姐諸葛玲蓨為正妻——藺珊如所出,二小姐諸葛玲玉由二夫人——童佩羽所出,三夫人——焦艷柔進府半年,無所出。
「蓨兒,蓨兒!你在哪啊?快出來吧?」相府西廂的明翠苑里,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正焦急的在苑子里找尋著,嬌美的容顏上盡是焦急之色,嘴里也不停的呼喚著。
「夫人,您別急,小姐說不定只是去哪玩了,我們再找找!」跟在身旁的丫鬟也很是焦急,但是,看著自己主子焦急的樣子,也只能出聲安慰著她,在心里卻埋怨起了這罪魁禍首︰「這小姐也真是的,怎麼就喜歡亂跑,每次都害夫人擔心的半死,也害的自己跟著擔驚受怕的,這要是不小心遇到二夫人她們,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亂子了!」
「憐香,蓨兒很听話的,不會這樣無緣無故的就不見,我們趕緊去找找,我怕蓨兒出什麼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是這相府的女主人藺珊如,而她口中的蓨兒,便是她的女兒,諸葛玲蓨,這相府的大小姐。
「是,夫人!」憐香應罷便跟著藺珊如急急的跑出了院子。
荷花池旁!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小姐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這要是一不小心跌了下去,那可怎麼辦啊?你說是嗎?妹妹!」說話的是一身綠衣的女子,一身的珠光寶氣,行走之間都是珠翠之間相撞的「叮當」聲,這女子便是焦艷柔約著來這荷花池上的涼亭賞花的童佩羽,剛踏進涼亭便看到涼亭邊上坐著一個小人兒,不用出聲詢問便知道是她們相府的痴兒大小姐,和跟在身邊的焦艷柔對望了一眼,婀娜多姿的走到涼亭內,假意關心起她來,語氣里的輕蔑意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的出來。
「姐姐說的是!這大姐怎麼也不好好的看著她?」焦艷柔附和著說道!一臉厭惡的看著仍然坐在那邊一動不動的人兒,真不明白,老爺,為什麼還要養著這樣的廢人。
「妹妹你可別這樣說,大姐那人手不足,怎麼能顧的上這個痴兒!」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而坐在涼亭邊上的諸葛玲蓨卻完全沒有理會她們,雖然只有八歲,但是,那一張容顏已經出落的精致絕美,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是一雙璀璨如星的墨色眸子,晶瑩剔透如上好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在波光的映襯下顯的更加的玉潤。
人人都說她是痴兒,但是,又有誰真正的注視過她?她真的就如別人所說,是一個不哭不笑不會言語的痴兒?可是,擁有如此璀璨眸子的人,又怎會是別人口中的痴兒?
「蓨兒,蓨兒!你在哪啊?」就在焦艷柔兩人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喚。
「姐姐,你可來了!蓨兒坐在這涼亭邊上很危險的!姐姐還是快點把她帶回去,好好的看好了!別老是讓她亂跑,萬一這府里來了貴客,看見老爺有這樣一個女兒,豈不是丟了老爺的面子嗎?姐姐,你說妹妹說的對嗎?」童佩羽看著面前簡裝素顏的藺珊如,明關心暗嘲諷的說著,一雙眼眸里是對眼前女子的藐視,心里暗暗想著︰「藺珊如,既然你敬酒不吃,偏喜歡吃罰酒,那麼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這丞相夫人的位置,我是一定回拿過來的。」
「多謝妹妹的關心!」藺珊如又如何不知她的想法,看著依然坐在涼亭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女兒,趕緊踏入涼亭把她拉了起來,抱進自己的懷里。轉身走出了涼亭。
「她以為她是誰啊?居然對我們不理不睬,一個不受寵的人還敢如此的囂張,真是氣人!」焦艷柔看著走遠的藺珊如,惱怒的說著。
「哼!她也囂張不了多久,不看了,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壞光了,我先回去了!」童佩羽臉色難看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焦艷柔看著她憤然離開的身影,輕輕的笑了,轉身欣賞起了那一池的荷花。心情愉悅,這一池的荷花,好像看上去比平時更美了那麼幾分啊!
「蓨兒,以後不要再亂跑出去了,萬一,你要是出事,娘親可怎麼辦啊?蓨兒要是悶的慌,明日,娘親帶你去華蘭寺上香,好不好?」回到自己的院子,藺珊如看著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的女兒,伸手輕輕的模著她的臉頰,心里突然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苦澀滋味,但是,面上仍然笑的很溫柔。
諸葛玲蓨看著面前溫柔的女子,心里劃過一絲暖意,她朱玲蓨在現代活了二十七年,沒有感受過母親的溫暖,沒有想到,在愛人背叛,友人背離,殞命高樓之後,來到這個異時空,感受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我是該謝還是該恨?
「幕九,明日她會帶著她的傻女兒去華蘭寺上香,我要她有去無回,明白嗎?」童佩羽回到自己的房間,便叫來父親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侍從,一臉狠毒的對站在面前的黑衣男子說道。
「是,大小姐!」
「等等!記住,別那麼容易就了結了她的性命,我要她受盡屈辱,不得好死,要她知道,跟我作對,就是這種下場!」幕九領命正想退下,又被童佩羽叫住,更加狠毒的話從她口中說出,看著她因恨而扭曲的嬌顏,幕九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那個美麗善良的大小姐,如今為了地位,竟然變的如此的可怕。
「藺珊如,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識抬舉。」童佩羽看著下去的幕九,雙手緊緊的握著,想起前幾天她們的談話內容,原本就扭曲的臉,變的更加的猙獰。
城外華蘭寺!
「夫人,我們該回去了!」憐香來到和方丈說話的藺珊如身邊,恭敬的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帶小姐去馬車上等我,我和大師說幾句話就來!」藺珊如把諸葛玲蓨交給憐香,對著憐香說道。
「是,我知道了!」憐香牽過諸葛玲蓨的手,轉身往寺外走去。
「大師,民婦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藺珊如看著跟著憐香走出去的小小身影,回頭為難的看著華蘭寺的主持方丈一泯大師。
「施主盡管道來!」一泯大師,對著藺珊如作了一揖,一臉的慈悲。
「憐香,我們回去吧!」回到馬車之上,藺珊如摟過諸葛玲蓨,對著憐香吩咐到。
「是,夫人。」憐香隨之坐上馬車,一拉韁繩,揚鞭催馬,往來時路走去。
「吁…你們是什麼人?要干什麼?」正在行進的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听著憐香驚慌的聲音,藺珊如緊緊的抱著諸葛玲蓨,剛想探出頭看看出了什麼事,便听到憐香的慘叫聲︰「啊!」
藺珊如把諸葛玲蓨塞進馬車的暗格里,一臉溫柔的囑咐她︰「蓨兒,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記住娘親的話,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說完拿出一個玉佩掛在了她脖子上,把暗格掩藏好,轉身出了馬車。
「憐香、憐香你醒醒啊?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她?」諸葛玲蓨呆在這小小的暗格之中,听著外面傳來的對話聲,本想伸手推開暗格出去,可想到自己母親最後的溫柔眼神,伸出去的手,又無力的放了回去,只能借著那些小小的縫隙看著外面發生的事情。
「動手!」領頭的一個蒙面黑衣人,手里拿著還在嘀嗒著鮮血的長劍,看著面前一臉悲傷,卻沒有一絲懼意的女子,冷冷的說道。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殺我?」藺珊如抱著憐香已經冰冷的身體,淚眼迷蒙,聲音顫抖的問著站在面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並沒有回答,向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便見其他幾人拿著劍慢慢的向藺珊如靠近。
「你們,你們別過來,啊?你們要干什麼?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踫我一下!」藺珊如趁其中一人不備,用力的推開他,拿著他的佩劍,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此時的她,狼狽異常,仍然一臉倔強的看著那些黑衣人。突然,她看到一個很熟悉的東西!那是一塊玉佩,黑衣人身上掛著的玉佩,居然…。
「哈哈哈!原來是你,是她讓你來的吧?原來,她真的那麼想我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們,童佩羽,我藺珊如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說完便舉劍自刎,心里默默說著︰「蓨兒,對不起,娘親不能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的活著!」
玲蓨躲在暗格之中,看著這一切,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胳膊,嘴唇已經咬出血,也沒有感覺,眼楮里是一片血色,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大雨, 里啪啦的打在馬車頂上,諸葛玲蓨推開暗格,踏出馬車,看著倒在地上的憐香和藺珊如,好恨,好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親慘死在自己面前,一步一步的走近躺在樹下的藺珊如,看著那原本溢滿溫柔笑容的臉龐此時卻是慘白一片,原本白色的衣裙,此時已經被鮮血染成緋紅。
玲蓨慢慢的蹲子,把臉輕輕的靠在她已經沒有溫度的懷里,就一如往昔她安靜的躺在她懷里一樣!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半響之後,諸葛玲蓨慢慢的起身,走到樹林之中,用手挖起了坑,她不能,不能讓自己的至親暴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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