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公公竟是殺人凶手!」
一新起成立雜志社,連續三日皆大全幅報道這則消息,仿佛它的成立就是為這起命案而來。
傳聞正昏迷不醒的薜龍翼,正坐在家里抽著煙,一支接著一支,桌上的煙灰盅里已堆滿了煙頭。他嘴角噙著笑,一只手正在翻閱雜志,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
撥通了一個電話,神色嚴肅,沉聲命令︰「一切按計劃行事!」
掛掉電話之後,那張完美的臉又掛上了常有的笑容,似在笑,那笑意卻又從來沒到達眼底。或許只有在對某人笑時,那笑意才是真的,可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就看不到。
因為想到了韓美惜,而眉頭輕蹙,算算日子,她已經離開他三個多月時間了。他們的孩子正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長大,她似乎過得也不錯。這一百多個日日夜夜,對于他來說,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她在他身邊的時候,就算是對他不理不采,他也不會覺得寂寞。
她離開之後,他沒有一天不想他,卻總是不敢放任自己的心,只能默默地想著,念著。而她呢?對他,是否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牽掛?
正想著,書桌上的電話響了,盯著電話看了許久之後才按下免提鍵。
電話那端傳來薜堂靖憤怒的聲音︰「你馬上滾回家來。」
「我正昏迷著,沒空。」說完,他又慢慢翻著雜志,根本不將那頭的人放在心上。
「你以為你的女人跟在姓喬的身邊就萬無一失?」
「薜堂靖,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動她一根頭發絲,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習慣掛笑的臉龐立即染上令人膽顫心驚的怒色,掛掉電話,未有絲毫遲疑,拿起外套跑一般地往外走去。不管薜堂靖的話有幾分真,他都不敢冒這個險,他再也不要看到她身處險境,永遠不要。
……
當薜龍翼趕到薜家老宅時,天色已晚,院子里的燈提早亮起,像是迎接他的歸來。
遠遠地管家洪嬸就迎了上來,跟在他身邊低聲細語︰「少爺,他可能知道了一切,正在書房等著你。」
「洪嬸,我交待你的事完成了嗎?」
「少爺放心!」
「下去吧。」吩咐完管家,他習慣性地勾唇輕笑,邁開優雅慵懶的腳步往書房走去。
剛走到門口,飛里就飛出一本雜志來,他輕易接住,冷笑淡言︰「薜堂靖,傷害高級軍官可是要判刑的。」
「薜龍翼,你究竟想干什麼。」相對于他的冷靜,薜堂靖可算得上是瘋狂了。
「我想干什麼,你現在還不知道嗎?」唇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加深,眼神深處卻如千年寒冰一樣刺骨凍人。每當心情惡劣的時候,他就是這個表情,這麼些年已習慣將自己隱藏在最無害的狀態之下。
「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弄出來的?」看著薜龍翼的笑臉,薜堂靖更是怒火中燒,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會出賣自己。早知道如此,他當年就不應該留下這個禍種。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恨自己當年沒有一刀殺了我。」他淺笑,字字說中薜堂靖的心思。
「薜龍翼,別忘記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他盯著那個男人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目光凝聚,生成一股強烈的厲殺之光,「親生父親?親生父親會逼瘋我的母親?會毒殺我的孩子?會殘害我的妻子?」
「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麼?」薜堂靖額頭青筋暴跳,臉色青黑,卻無力狡辯。他漸漸地明白,這個他控制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今日敢這樣對他說話,必定已經有了充分的把握。可相對于他來說,薜龍翼還是女敕了點,以為搞出這麼小名堂就能讓他束手就擒。一直以來,他留著薜龍翼,只是想保住薜家最後一滴血脈,如今看來,再沒有必要了。
「薜堂靖,你做了多少事,都有人給你一筆筆記著。」邁步靠近薜堂靖,他冷笑,臉撕破了,在這個自稱他父親的人面前,也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這些年,在薜堂靖那些殘酷冷血的手段,該學的他可是一樣都不敢落下。
「你以為憑你那點小動作,就能扳倒我嗎?」薜堂靖攤開手,一只微型竊听器展現在他的手中,「活了二十九年,你就只會點這些。」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薜龍翼似乎有些吃驚,看他的樣子像似沒料到讓人裝的竊听器,會被薜堂靖發現。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薜堂靖諷笑,那表情就像在說,我即便讓你知道一切,你又能奈我何,「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一個女人將你那蠢母親關進瘋人院?」
在听到他如此侮辱自己的母親時,薜龍翼面色無異,只有唇角的弧度漸漸加大,黑眸變幻,似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薜堂靖笑言輕諷︰「她知道得太多了,留不得。」
「這些年來,你私下養了一批殺手,將那些知曉你秘密的人,與你作對的人一一除去。」薜龍翼說得不急不徐,將目光投向窗外,不想再看到薜堂靖那張丑惡的嘴臉。
「是,我要稱霸三軍,那些拌腳石必須得除去。」
「你走私軍火,害死了多少兄弟。」他背對著薜堂靖,因此薜堂靖沒看到他臉上掙扎痛苦的表情。
「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劉元帥的死也是我一手造成的。」第一次將做得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痛痛快快說出來,薜堂靖的心情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愜意!
薜龍翼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目光又恢復了平靜,泰然自若地說道︰「告訴我這些,是你太過自信,還是不打算讓我走出這個房門?」
「薜龍翼清醒點吧,除去薜家和我的庇護,你什麼也不是。我可以給你生命,給你一切,當然也可以隨時收回。你要是選擇繼續做個好兒子,我可以讓你不死」
「是嗎?」他微眯著眼,面無表情地望著薜堂靖,慢慢地唇解勾起,隨笑意爬滿臉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而他的‘親生父親’竟然要他死。心里倏地閃過一絲疼痛。只是,那絲痛,來去猶如流星,快得讓他感覺不到,只隱約覺得,剛剛那種感覺仿佛是痛。
「是生是死,我等你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