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都什麼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男人竟然做出這麼的惡心的事?」
「天啊,真是不知羞恥啊!兩個大男人竟然如此不要臉?」
「這兩個是什麼人啊?怎麼都沒有人管一管?這樣子太過分了!自己不要臉也就罷了,要是讓誰家的小孩子見到,那還得了?」
「咦,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看著好面熟啊!誒,你們有沒有覺得很像七王府的王總管啊?」
「呀,是啊。可不是七王府的王總管嗎?每逢七王府有什麼大采購,就是王總管帶著一大幫人走完東鋪走西鋪,很多人都認識王總管。」
「天啊?你們說什麼?車廂里面的其中一個是七王府的總管?哎呀,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七王爺怎麼會養出這等下賤的奴才啊?」
「……」
城門邊的一棵大樹下,一名藍灰色衣衫的青年背靠著高樹,看著遠處圍著馬車七嘴八舌議論開的人群,一臉的面色平淡,似乎他壓根就沒有瞧見遠處有什麼熱鬧事,平靜得仿佛他只是在乘涼而已。
而與此同時,在城門之上兩個身段修長的男子迎風而立。
其中一個雙手環胸懷抱著一把玄鐵長劍,一身黑色的勁裝,打扮簡單利索。面容普通,但是神情剛毅,眼神犀利,身上發出的涼薄的氣息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城牆,生硬地將他與外界的人隔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兒。
而另一個則反手而立,穿著一件深綠色錦袍,面如冠玉,俊美非凡,舉手投足間隱溢富貴之氣。不同于黑衣男子身上單一的薄涼氣息,這個身穿綠色錦袍的男子身上氣質更為復雜,既像白皙無瑕的暖玉那般溫潤怡人,卻又像一地的冰霜寒冷凍人。很奇怪的兩種不同的氣質從這個人的身上完美的表現出來,冰冷卻又柔和!
此時城牆上站立的兩人,目光都在遠遠地眺望著距離城門不遠處發生的事情。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人,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爺,」沉默許久,黑衣男子忽然將視線轉回身邊的綠色錦袍的男子,從對綠衣錦袍男子的一聲尊稱,便可以知道綠意男子和黑衣男子之間是主僕關系。「這事我們要理嗎?」黑衣男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綠色錦袍的男子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視線依舊注視著遠方,不知在沉思什麼。
久久,似乎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在詢問他的意見,這才搖了搖頭,溫潤的嗓音道︰「王呂芳既然是端木熙身邊的奴才,那麼這事自然就用不著我們去管!而且這事很明顯是有人專門針對端木熙而起的,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影響,今天就當做什麼也看到就是了。」
綠衣錦袍的男子說話間,視線從遠處收回,有意無意地看向城門下那倚著樹干乘涼的藍灰色衣衫的青年,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好看的雙眼一片高深莫測。
「府上出了有如此嗜好的奴才,看來七王爺這回是丟臉丟大了!」黑衣男子聞言,也認為主子的話說得有理,贊同地點了點頭,饒有興致的目光再次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方向。「爺,你說是誰和七王爺有如此過節?居然想到用這樣的方式來落七王爺的面子?」
黑衣男子不是好八卦的人,不過眼前發生的事著實讓他充滿了興趣。這可是大夏立國這麼久,頭一回發生這樣的事。對象還是大夏皇朝最得聖寵的七王爺府上的奴才,代表的就是七王府的臉面,如今奴才做出這等為人不齒的事,七王府也就跟著臉面掃地。如此重大的事件,他會好奇也是正常的。
綠衣錦袍的男子這一回沒有答話,只是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對馬車那邊發生的事感興趣,反倒是頻頻投向城門樹下那道藍灰色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皇朝方向,通往城門這邊的大道上,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小隊身穿制服的官差急沖沖地向著城門的方向趕來,看樣子是得了通報,知道城門外有事發生,急忙趕來。
黑衣男子听力極佳,听見身後傳來倉促沉悶的腳步聲,一下子便猜出是有官兵得了通知前來處理現場。回頭遠遠地望了眼,果然有一小隊官兵正急匆匆地往城門這邊方向趕來,瞧見領頭的那個身形頗為眼熟,正是負責管制皇朝的京兆尹彭年身邊的都尉劉偉。
看清楚來人,黑衣人的目光沉了沉,遂轉身提醒綠衣男子道︰「爺,此地不宜久留!彭年身邊的劉偉正帶著一隊人馬朝這里趕來,想來是有人前去通報今天的事了。雖然劉偉和爺並不熟,可畢竟也和爺見過幾面,要是讓劉偉在這里撞見爺,只怕到時劉偉向彭年稟報的時候會提到爺,以彭年對七王爺的巴結,恐怕會對爺……」黑衣男子說到這,噤聲不再往下說,因為他很清楚下面的話即便他不說,爺也知道意味著什麼。
「哦?」綠衣男子聞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是早就料到這事一定會有人前來處理一樣。「現在什麼時候了?也該是用午膳的時間了吧?早就听說了皇朝不久前新開了一家酒樓,名叫‘如意金閣’,里面的菜色新奇而味絕,開業不久賺足了口碑。據說就連一向對飲食極為挑剔的七王爺也是哪里是座上賓。今天我們難得出來一趟,今個兒就不回去吃了,就去如意金閣開開眼界,沒準還能讓七王爺介紹幾個好菜式呢!」
不慌不亂地從地從那道藍灰色的身影收回視線,綠衣男子轉過身去,臉色平靜地掃了眼離城門方向越來越近的一隊人馬,懶慵的語氣說道。
「如意金閣?」黑衣男子听聞這幾個字的時候,神色破天荒地露出了少有的向往。爺口中提到的如意金閣的確是個值得一探究竟的地方,雖然才開業不過三個月,卻已經聲名大噪。
如此出名,不僅是因為里面的飯菜美味獨特,更是因為它不同于大都數飲食酒樓的規矩。每天定時定量,過了時間即便天皇老子來了也不會招待,預定的飯菜數量賣完了,即便客人出再多的銀錢,如意金閣也當看不見!如意金閣如此大牌的作風,仿佛它的存在只是為了自己的興趣,不是為了賺錢。不過饒是如此,每天還是有無數的客人為了一嘗如意金閣的美味不惜一切。
「正是如意金閣,走吧。」綠衣男子點了點頭道。
說著,率先邁開大步往城門另一邊的通道走去。黑衣男子見狀,也快步地跟了上去。兩道身影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聞訊趕來的官兵很快便封鎖的現場,將圍觀的民眾一一驅趕開。
官兵一趕來,民眾就知道今天的熱鬧算是看完了,瞧著都將近響午時分了,該是吃午飯的時候,于是紛紛往家里趕,一個個都尋思著回去將所見所聞八卦給沒有機會親臨現場的左鄰右里知道。
身穿著藍灰色衣衫,儼然是青年裝扮的鳳青璇見官兵趕來,圍觀的民眾漸漸散去,知道這場好戲該是時候落幕了。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想想也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听錦兒說皇朝有一家叫‘如意金閣’的酒樓,里面的酒水飯菜不管是色、香還是味,都是這皇朝屈指可數的一家。據說就是因為色香味一絕,就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七王爺也是哪里的座上賓呢!正巧她今天心情好,也有那個閑情,去坐坐又何妨?沒準這一邊好戲才落幕,那邊又有好戲上場了 。
心念至此,不由地站直身子,稍微整理了下褶皺的衣衫,便跟著民眾一道大步流星地往皇城內走去。
如意金閣的名聲果然非同凡響,鳳青璇只是隨便找了個人一問,都能準確無誤地指出如意金閣地處何方。按照某路人說的路線,鳳青璇幾乎沒有任何為難便來到了如意金閣的門口。
如意金閣位于大夏皇城繁華商業區的主要街道上,街道寬廣,卻也繁榮,人來人往,車馬不息。進去之前稍稍打量了幾眼,並未發現所謂的‘如意金閣’,名字倒是取的華貴銷金,看著也不過就是一棟兩層的雕鏤,和滿大街無數的樓房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進去之後,裝修也和大都數酒樓無異,一樓的食客混雜不分等級的大堂,二樓則是等級較高的雅間。
正午時分,正是酒樓的高峰期。而今天的如意金閣似乎比以往都還要熱鬧,整個一樓大廳竟然已經座無虛席。鳳青璇進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她正是當運的時候,還是怎麼的,有一張小桌的客人因為突然有事而退了位置,如此正好被鳳青璇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看著可以稱得上人滿為患的一樓大廳,鳳青璇雖然早就料到如意金閣既然如此享有盛名,前來光顧的客人數量必定不少的,卻沒想到會是如此之多。
總覺得這樣的火爆場面有些不正常,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歸根究底原因出在兩個身嬌玉貴的王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