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鳳青璇進去之前大廳內發生一件事,兩名體格小山一樣的男人正在暴打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旁邊站著的除了打扮妖嬈的無憂閣老鴇,還有一名體型胖得不像樣,捂著一邊耳朵神情既痛苦又憤怒的中年男人。老鴇的臉色同樣很難看,吃人般的眼神瞪著那被暴打的紅衣男子,時不時地轉頭跟胖男人賠笑說著話。
紅衣男子在兩名壯漢的一番暴打之下,早已經遍體鱗傷,鮮血淋灕,饒是如此,那紅衣男子竟是從頭到尾哼都不哼一聲,只是蜷縮著身子,任由壯漢鐵錘般的拳頭落到身上。
鳳青璇進去的時候,正好兩名體格小山一樣的男人拖著滿臉是血紅衣男子往出口的方向走來。身後跟著的無憂閣的老鴇,臉色依舊難看,邊揮舞著手指的紅色香帕,邊指著滿臉是血的紅衣男子罵罵咧咧,說男子不識好歹,不好好招呼客人就罷,還幾乎將客人的一只耳朵給咬下來,簡直是活膩了……
看來又是一個不敢淪為男人玩物的伶人,因為傷了客人,所以被老鴇命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這樣的事在風月場所時不時都會有發生,許多在場的客人對于這樣的一幕都見怪不怪了,只是鳳青璇畢竟還是第一次出入這種場合,瞧見這樣血腥的一幕,眉頭不由地緊皺,腳步頓住,整個人愣在原地。
看著幾個人越走越近,拖著紅衣男子的兩個壯漢一臉漠然,老鴇似乎還沒解氣,依舊罵罵咧咧的。而那紅衣男子期間都是低垂著頭,墨發零亂,鮮血沿著臉頰不斷地往下掉,濃郁的血腥之氣便是紅衣男子身上發出的。
鳳青璇站在邊上,眉頭皺得越緊,聞著那刺鼻的血腥之氣,差點就要惡心地吐出來。
眼看著幾人就要來到她的面前,鳳青璇下意識地要別開頭,然而也就在這時,一直低垂著頭顱的紅衣男子竟然微微地抬起頭,一剎那四周一切的形形色色都變得黯然失色。那一刻美男見得不少的鳳青璇也忍不住驚艷驚嘆!驚為天人!
美,即便此時滿臉是血,那個男子也甚至比任何一個鳳青璇見過的美人美男,甚至是那些所謂的艷絕天下的花魁還要美上幾百倍,美得稱他一聲妖孽也不為過!那雙眼角微微上挑的鳳眼,媚極了也艷極了,只是那眼神也冷極了,冷得仿佛結了千年寒冰,一眼就能讓人仿若置身冰天雪地,連呼吸也要結成冰。同時他的眼神也很高傲,仿佛世間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楮。是的,入不了他的眼楮,所以對于站在邊上滿臉驚詫望著他的鳳青璇,他也視若無睹。
幾乎只是瞬間,紅衣男子的頭又低下,連眼楮都閉上,只是在那雙眼楮閉上的一剎那,鳳青璇分明紅衣男子的眼楮里看到了極度的無奈和強烈的不甘。
在兩名壯漢的拖拉之下,紅衣男子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野內。而鳳青璇卻一反剛才惡心退避的神態,看著紅衣男子消失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鳳青璇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地搖了搖頭,快步往里面走去。
無憂閣新進的一批男倌初夜權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雛倌共有十五個,其中十個長得如花似玉,小巧精致的五官,縴細柔弱的身骨。看著台下的一眾客人,一個個黑亮亮的眸子睜的大大的,眼神有惶恐有不安,看在那些客人的眼里倒是有一種恨不得狠狠蹂躪的一番的另類誘惑。十五個雛倌,清一色身穿半透明的黑色紗衣,黑紗若隱若現的顯露著底下白皙的皮膚,更是透出了誘人的氣息。很顯然這十個小倌都是專為有那方面嗜好的男人準備的!
而另外五個則體格健壯,面如冠玉,一個個唇紅齒白,眼神極盡挑逗,十足的午夜牛郎。和那十個小倌不一樣,很顯然這五個男子會用作男妓,供那些寂寞貴婦玩樂。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台上的小倌還是男妓,鳳青璇完全沒有絲毫的興趣。不過思及自己的計劃,最後還是強迫自己拍下了那五個男妓中看起來還算比較沒那麼賣騷的一個。
鳳青璇之所以會將一夜纏綿的對象鎖定在這些還是處男的伶人身上,是因為彼此都是第一次,這樣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吃虧!還有就是既然對象是伶人,以後她也就不必擔心會不會有所糾纏的問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既然是她的初次,不管是誰和她一夜纏綿,只要踫了她的身體,她就絕不允許那個男人還能踫其他的女人!
是的,決不允許!所以沒有意外的話,那個男人一夜過後將會徹底喪失做為男人的能力!而這些已經喪失了男性自尊的伶人,是再合適的人選不過了!失去了就失去了,誰也不會看得太重不是嗎?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會想著找她鳳青璇的麻煩!
按照無憂閣的規定,拍下伶人之後必須預先交付所需的開包費,而無憂閣為了客人能夠有一個最滿意的初夜享受,會將伶人留下派專人再仔細教三天,三天之後客人可以隨時前來無憂閣享用自己拍下的伶人。
當然了,如果要帶出去的話也是可以的,只要提前和老鴇交待一聲,老鴇自會安排人將伶人送到客人指定的地方。只是帶伶人出去客人會冒一定的風險,萬一伶人要是趁機逃月兌了,客人則需要交付伶人的贖身費作為對無憂閣的賠償。不過伶人逃月兌成功的機率很小,因為老鴇一般會安排人手在附近看守,當然了,這筆費用老鴇有機會自會和客人討回。
鳳青璇自然是選擇將人帶出去,因為她實在沒有興趣在無憂閣內將自己的初夜交出去。將自己的要求和無憂閣負責登記客人信息的小廝交代清楚,像鳳青璇這樣要求將伶人帶出去的客人,無憂閣也時有發生,因此小廝也沒有多問,只是跟鳳青璇說了幾點要注意的事項之後,事情便談妥了,三天之後鳳青璇憑著無憂閣頒發的客人卡便可以將人領走。
這件事很快便解決了,鳳青璇不像其他客人,是為消遣而來,自然沒必要逗留下去。等小廝將客人卡送來之後,鳳青璇便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走到出口附近,她又忽然停了下來。空氣中的血腥氣味早就被濃郁的香氣代替,地毯也已經煥然一新,一切都和剛進來的時候有這差天工地的不同。要不是鳳青璇自己親眼所見,她是絕對不想知道這里曾經有過血腥事件,也不會知道無憂閣有那麼一個美得可令天地失色的紅衣妖孽。
回想起先前所見的一幕,莫名其妙地鳳青璇的眼前又浮現起那紅衣男子的眼神……越想越清晰,那眼神,就像魔怔一樣,出現了就再也揮不去……
「帶我去見你們老鴇,就說我要替你們無憂閣一名伶人贖身……」鳳青璇看著一名無憂閣的小廝說道。
無憂閣老鴇的房間內。
「听說公子想為我無憂閣一個伶人贖身是嗎?」老鴇手捧著香茶,眼角掃了對面坐著的鳳青璇一眼,低頭氣定閑游地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一臉熱情地笑容道︰「據媽媽我所知,公子剛剛才拍下一位雛倌的初夜權,不知公子要贖身是不是就是哪位雛倌?那可是我無憂閣花了不少心血才教出來的,公子若想替他贖身,媽媽我還真是很不舍 。」
「不是。」鳳青璇回以一笑,學著老鴇捧起茶杯,氣定閑游地喝著茶。「我要的那個,想必媽媽一定不會舍不得的。」
「哦?公子要的不是那位雛倌?」老鴇有些意外,認真看了鳳青璇兩眼,老鴇又道︰「不過不管公子說的是我無憂閣哪一個,都是媽媽我的心頭肉,不舍得是自然的。」老鴇繼續說著客套話。
其實老鴇會這麼說,哪里是不舍得?她也只是想多從鳳青璇身上多要些贖金罷了。「若我要贖的是紅衣,媽媽也舍不得嗎?」老鴇的心思鳳青璇又怎麼會不知道?正是知道她才懶得繼續和她繞圈子,直接開口說出的來意。
紅衣這個名字,是鳳青璇花了點錢從小廝口中打听到的。
「什麼?」鳳青璇干脆而直接的話語把前一秒還滿臉笑意的老鴇嚇得面色發青。老鴇想誰也沒想到鳳青璇要贖身的竟然是紅衣。
「我要贖紅衣,媽媽不妨開個條件吧。」無視老鴇發青的臉色,鳳青璇再次開口道。
「公子沒有說錯吧?公子要贖的人真的是紅衣?」老鴇恢復神色,神情很是認真地問道。說實話不管鳳青璇要贖的是哪個伶人小倌,只要給得起價錢,老鴇誰都有可能舍得,可是紅衣的話,老鴇就猶豫了。
「不錯,正是紅衣!」鳳青璇點頭確認,而後挑了挑眉,道︰「怎麼樣?媽媽不會也舍不得吧?紅衣雖說長得傾國傾城,看起來是棵搖錢樹。可是紅衣究竟是不是搖錢樹,媽媽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紅衣進來無憂閣這麼久,哪一次有客人點紅衣作陪,媽媽不是做賠本生意的?至今為止,紅衣傷了多少個客人,而媽媽又因為紅衣而賠了多少銀子,媽媽難道都沒有算過一筆總賬嗎?就拿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來說,紅衣咬傷了貴客的耳朵,媽媽不是賠了一萬兩,並承諾貴客往後一個月在無憂閣的任何玩樂無憂閣都不收一分錢,才算了事嗎?一次就一萬兩,次數多了,難不成媽媽打算為了紅衣將無憂閣賠進去嗎?」
從小廝的口中,鳳青璇基本上將紅衣在無憂閣內的一切都了解了清楚!因為她才有把握老鴇會同意她為紅衣贖身!
老鴇一驚,沒料到鳳青璇會如此清楚她為紅衣收拾爛攤子的事。「既然公子也知道媽媽我這無憂閣因為紅衣而損失了多少,不從紅衣身上討回來,媽媽我實在心里不平。」提起紅衣,老鴇再也沒有好看的臉色。
當初她真是鬼迷心竅,以為紅衣那張臉能夠為她賺不少錢!于是什麼也沒有了解清楚,就將紅衣買了回來。買回來之後才知道,紅衣不僅不能替她賺錢,倒是讓她花了不少錢!原以為用強的就能讓紅衣服軟,誰知道即便她無所不用其極,那紅衣始終頑性不改,每一次都有本事讓客人掛彩!甚至有一次想著用藥物控制紅衣的,誰知那紅衣硬是強悍,那樣的情形下差點廢了客人的命根子。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客人敢點名要紅衣作陪了,因此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將紅衣關起來,用盡辦法教。今晚好不容易有客人敢要紅衣作陪,原以為教後的紅衣不會再生事,誰知還是……對于紅衣老鴇是恨得牙癢癢的,要不是紅衣花去了她不少銀子,她早就讓人活活將紅衣打死了!
「媽媽的意思我明白,紅衣我是一定要贖的,媽媽就開個價吧!」鳳青璇明明白白地說道。
「好!既然公子如此爽快,媽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老鴇咬了咬牙,朝著鳳青璇比出三根手指。「三十萬兩,公子只要能夠給得起這個價,隨時可以將紅衣帶走!」
老鴇開出的三十萬兩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沉默片刻,鳳青璇還是爽快地拿出三張十萬兩的銀票交給老鴇。本來買賣這玩意,有開價就會有還價,然而鳳青璇卻硬是一口價也不還就付款買下了紅衣。不是鳳青璇錢多沒地兒花,而是在鳳青璇看來,紅衣值這個價!而且她有信心,這三十萬能夠從紅衣身上拿回來!
老鴇也很意外鳳青璇會如此爽快,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價錢開得太低了?不過買賣這回事,還得講個信字。價錢是她自己開的,而且人家錢也給了,她也沒有理由反悔!于是老鴇手一揮,便有人將紅衣送了進來。
「公子,這是紅衣的賣身契,如今連帶紅衣本人一起交給公子,從這一刻起,紅衣就再也和我無憂閣毫無關系了!」老鴇說著將一紙契書交到鳳青璇的手中,同時命人將紅衣送到鳳青璇的面前。
鳳青璇也不多廢話,扶起一身血跡的紅衣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