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婚令如山 第八十八章 往-事【手打VIP】

作者 ︰ 紫韻葉

宴會直到十點才結束,將賓客送走,溫凱在張雅茹狠厲的注視下拉著楚崠蓮去了後花園,溫嵐則跟雷少臣和君亦軒說著什麼,在大廳內靜靜等候。

溫嵐這邊的有說有笑更加的刺激張雅茹等人,看著溫嵐的眼神像是蘸著毒一般狠辣,可又礙于有其他人在場而不好直接找溫嵐的麻煩,只得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溫靜沫站在張雅茹身邊,不甘憤怒的扭曲著一張臉,扯了扯猩紅的嘴角,尖銳著嗓子像是潑婦罵街一般低吼著。

「有些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做了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可以認識那些這輩子都不可能認識的人。」

隨即鄙夷的掃了眼溫嵐,又跟張雅茹一本正經的道︰「媽,你不知道,我大學的時候有個女孩自認有一些姿色,竟然色誘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後成了別人見不得人的情人,在外還說什麼是干爹啊之類的。」

「不過謊言始終是謊言,有一次正好被我們看到她竟然跟她所為的干爹在地下停車內親熱,媽,你說這人賤不賤?」

低俗的字眼,讓溫嵐身邊的君亦軒和雷少臣都忍不住蹙眉。

她的指桑罵槐傻子也听得出。

只是沒想到,堂堂溫市長的女兒,竟然這樣的低俗,不但用詞不潔,就連思想都這麼低廉。

反觀身邊的女子,沉斂嫻雅,靜美的容顏散發著溫煦的柔光,絲毫不受那些鄙俗之氣的影響,只是極為不屑的睨了妄自叫囂的溫靜沫一眼,就移開眸光。

有些人,你跟她較真,就真的應了她對你的評價,所以你的不理不睬反倒是對她最好的打擊。

比如,對于現在的溫靜沫就是。

果然,面對溫嵐的不驕不躁,溫靜沫心底更不舒服,感覺她像是比自己高貴一般。

今天溫嵐身份的曝光,讓一向在學識等地方優于她的溫靜沫更加忍受不了。

要知道,以前她就算有蓮少撐腰,可也只是個二流學府出來混日子的人,可現在她轉眼就成了國際時尚學院的高材生,比自己的學校還要出名,這讓一向自傲的溫靜沫根本無法接受,只想著能夠將她再次打壓下去。

可自己的鄙夷,像是一塊石頭丟在了浩瀚的大海,起不了一絲波浪,甚至感覺自己像是瘋狗一般,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緊咬著唇,豁的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可心底卻是快被氣炸了。

看著某人終于偃旗息鼓,溫嵐睨了眼怨恨的瞪著自己,卻是一臉可憐無辜的溫默盈,替她可悲的搖頭。

溫靜沫不滿還可以發泄出來,可是她,為了保有那層虛偽的面具,就算是再不甘在憤怒都只能往肚子里吞,無處發泄。

這樣長久的積壓,溫嵐不知道她是怎麼讓自己度過的,可如果是她一定會瘋了的!不禁覺得她很可憐可悲!

同情的眼神讓一直陰狠的看著溫嵐的溫默盈更受刺激。

她這是什麼意思?

同情自己敗給了她,以為蓮少求婚就一定可以成為他的妻子,結婚都有離婚的,更何況你們還沒結婚。

而且,如今她已經深受楚老爺子喜歡,只要她巴上老爺子,再利用老爺子逃得楚崠蓮的歡心,她不相信楚崠蓮還會繼續要她。

假以時日,她一定也要溫嵐嘗嘗這樣的感受。

不想與張雅茹母女三個做眼神的斗爭,溫嵐沖著身邊受楚崠蓮的命令護著自己的雷少臣和君亦軒說了什麼轉身也朝著後花園走去。

清爽的空氣讓溫嵐舒服的舒展開身子,攤開雙手似乎在迎接晚風星光的沐浴,享受的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這才睜開,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愉悅的神色被斂去,溫嵐冷眼看著擋在自己跟前的陸子墨,而後轉身往一側走去。

只是才剛移動腳步,陸子墨就再次擋在了她跟前。

看著有些陰魂不散的陸子墨,溫嵐怒了眸色,冷聲問道︰「陸子墨,你讓開。」

「我們談談。」見溫嵐開口,陸子墨這才沉聲說到,冷漠儒雅的臉上神色認真堅定,似乎並不是請求,更像是要求和命令。

對于他慣用的命令式語氣,溫嵐不悅的擰著眉,冷眼瞪著他,「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要說的。」

說完一把隔開她,越過就要往花園後面走去。

眼見她要離開,陸子墨想也沒想的一把將她拉住,冷硬的嗓音里含著一絲示弱,「我只想跟你好好談一下。」

他的示弱雖然和微笑,可溫嵐還是發現了,身子一頓,只覺得異常的可笑。

他這是干什麼?

硬的不行,所以現在想來軟的,還是說看到她答應了楚崠蓮的求婚,所以願意為了他心愛的年女子放棄自己的尊嚴來求自己?

不管是哪一種,溫嵐都只覺得這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怒聲斥責,「陸副市長,請放手!」

「我今天才答應我未婚夫的求婚,我不想明天娛樂頭條又出現什麼不必要的緋聞。」

不必要三個字,灼痛了陸子墨。

現在就連跟他說話都成了不必要,楚崠蓮真的就那麼優秀。

「有了楚崠蓮所以現在就連根我說話都覺得多余了?」不客氣的責問讓溫嵐立刻沉下了臉,像是被人觸及到了最後那一絲底線,陸子墨抓著溫嵐的手愈發的緊,怒色現于臉上,「陸子墨,你以前對我可比我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溫嵐,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壓制著怒火,對于溫嵐的敵意,陸子墨覺得很無奈,卻在得知那些事情後發覺自己無法再如以前那般去責問。

對于他的執著,溫嵐很無奈,只得按捺著,深吸一口氣,隱忍著胸前的怒火,驕傲的揚起臉,笑得淡漠而嘲諷,「什麼時候你陸子墨對有關我溫嵐的事情也感興趣了?」

當初,可是听都不願意听,一味的去相信溫靜沫姐妹倆。

怎麼現在突然卻是有話要問自己。

陸子墨像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拉著溫嵐的手格外的用力。

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冰冷著臉,不冷不熱的開口,「你松開,我會听。」

似乎害怕她只是敷衍自己,確定她真的冷靜下來,沒有離開的打算。陸子墨這才松開了她,可溫嵐的手腕早已經紅了一圈。

每次他勉強自己,或者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溫默盈姐妹兩的事情的時候自己的手腕似乎都是最受傷的,總是青紫一片,不過她該值得慶幸,目前她的雙手還可以用。

「我想問你之前打靜默,是因為白蓮的孩子情況特殊,靜默當初傷害了那些孩子對嗎?」

聞言,溫嵐一頓,眸底掠過驚訝。

她沒想到他固執的拉著自己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事情已經過去那長時間,現在來問他不覺得多余而沒有任何用處嗎?

見她驚訝的臉色,陸子墨對于之前追問昊陽這件事時他臉上的憤怒有些理解。

「靜默為什麼要去白蓮?」

這個問題,如果是當初問起,她一定很開心,也會告訴他一切,可此刻問起只覺得可笑而滑稽。

「陸子墨,你現在問這個不覺得很可笑嗎?」

冷睨他一眼,「當初你不問緣由就斥責我時的自信哪去了?是不是發現你心中的女神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所以想要在我這里尋求證明。」

「不過,你不怕我因為仇恨她們刻意污蔑?」冷傲的揚唇,溫嵐微偏轉著頭看著緊擰著眉的陸子墨,溫嵐只覺他可憐的很,「陸子墨,你跟她們認識了那麼久還不了解,溫靜沫是去干什麼?」

「無非不就是看我不順眼,想要找機會打壓下,想從孩子們那邊下手,也就溫靜沫那麼低鄙的人才做得出。」不屑的嘲諷,沒有立刻換來陸子墨如以前那般斥責,只是讓他的眉宇皺得更緊。

「她就算這麼做了。你當初當眾打了她一巴掌應該也氣消了,得到了懲罰,現在不用這麼貶低她。」

對于他暗含的維護,溫嵐輕笑了聲,嬌艷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嘲諷,「如果你听不得,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以為經過商場的事,她以為他多少能夠看清一點溫靜沫跟溫默盈,所以才找自己來問清一些當初的事情,沒想到一切都只是想得太美好,也錯估了他的情商。

「陸子墨,你真的很可憐。」可憐同情的看著他,溫嵐只覺得為這樣的人動怒有些自我虐待,輕松的揚起緋色的櫻唇,淡然平靜的道︰「不過,我也有些理解,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溫默盈!」

「你在跟子墨哥胡說八道些什麼?」溫嵐的話才落,一道更為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循聲看去,就見溫靜沫和溫默盈齊齊朝這邊奔來。

溫靜沫一臉怒氣的擱在她跟陸子墨之間,陰鷙著眸剮著溫嵐,「你已經成功搶走了崠蓮哥,現在還想在奪走子墨哥嗎?」

「溫嵐,你休想!子墨哥才不像崠蓮哥那樣吃你這一套,我也不會讓你奸計得逞。」

望著仿若正義使者的溫靜沫,溫嵐頭疼的蹙眉,有些人為什麼就喜歡自以為是了!

眸色冷然的看了陸子墨一眼,似乎在說這就是你維護的人,那鄙夷的眼神讓陸子墨一顫,懶得去解釋,只覺這里的空氣都沉悶污濁的很。

見溫嵐要離開,溫靜沫以為她是心虛了,一把攬住,得意的抬頭睨著她,「溫嵐今天不說清,你休想離開。」

「現在你都有了崠蓮哥了,還想勾引子墨哥嗎?」

對于她的胡攪蠻纏,溫嵐直接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可身子還沒站穩,就只覺身子被用力的拉向一個方向。

撞到那溫暖的胸膛,熟悉的薄荷香讓溫嵐知道是誰,沒有掙扎,乖順的躺在她懷里,面色平靜淡然,好似只要有他在,就什麼問題也沒有。

可又有些緊張,他是不是也誤會呢?

與楚崠蓮聊完回來瘋溫凱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女兒霸道的叫囂聲,看著她還要對溫嵐動手,不由更是怒火中燒,陰沉著臉,怒斥︰「鬧夠了沒有,如果你還找小嵐的麻煩,我就送你去國外。」

本就因為父親護著溫嵐不甘的溫靜沫,一听竟然還因為她要送走自己,心底的怒火更加無法控制,倒是一邊冷靜的溫默盈快速的拉了她一把,這才使她冷靜下來。

溫默盈一直小心的觀察陸子墨,因為出來就听到溫嵐跟她說自己,還不知道之前是不是跟他說什麼?尤其是他竟然用那樣陌生而帶著憤怒的眼神看著靜默,她就覺得更加的不對勁,可現在崠蓮在,爸爸在,現在對付溫嵐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所以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慌亂只會將事情愈弄與糟,也只能過後私下里跟他聊聊。

「爸爸,靜默不懂事,您別生氣了,今天也累了吧,讓司機送您回去,您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溫默盈上前扶住溫凱,淡雅的沖著楚崠蓮輕輕頷首,嘴角掛著一抹苦澀,在觸及他們親密相偎的姿勢後更加明顯,近乎狼狽的離開。

對于溫默盈高超的偽裝,溫嵐冷眼相對,迎上陸子墨欲言又止的眼神,抬眸朝著楚崠蓮默默開口,「崠蓮,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她的疲憊讓他心疼,什麼也沒說,楚崠蓮摟著他也朝著外面走去,那般的小心翼翼如獲至寶。

「陸副市長,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找小丫頭請對著大家闡明,我不希望小丫頭再次被一些好事之人污蔑。」沉聲的話語不帶戾氣,卻讓人深刻的感受到話里的警告,就連才走不遠的溫靜沫姐妹兩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路無言的跟著楚崠蓮回到家,溫嵐想要拉著他坐下,卻被楚崠蓮推進了浴室,「先洗洗吧。」

話到了嘴邊就被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看著笑得爾雅溫柔的他,最後點了點頭,溫嵐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洗干淨,只是簡單的套了件紅色吊帶真絲睡裙就跑出來找楚崠蓮。

之前進去腦海里想的都是他是不是生氣了?

畢竟她跟楚崠蓮之間不清不楚的,而且以前自己還那麼喜歡他,現在又與他在花園說著什麼再加上溫靜沫那麼一吼,想讓人不誤會都不行。

可是,出來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客廳,溫嵐暮然感覺到心底一疼。

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所以就連解釋都不想听自己說,所以剛才才會急著推自己去洗澡?

不死心的將大大的客廳翻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人影,溫嵐突然覺得很害怕。

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並不是想要的,所以躲開自己了。

害怕漸漸蔓延她的全身,溫嵐只覺得身體透著股冰涼,來不及細想,就往後院奔去,就連拖鞋掉了也沒在意。

這一刻,溫嵐只希望他並沒有離開,只是在後院透氣。

她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他不可以離開。

她今天才答應他的求婚,她真的有努力的跨出那一步,所以現在他不可以放棄自己。

晚風拂在身上本該清涼,溫嵐只覺冰寒,同樣寂靜的後院讓她的不安升級到了最高,赤著腳才在鵝卵石鋪墊的小道上,溫嵐都不覺得咯得疼,心底心心念念的就是看到那爾雅雋永的男人。

只是將最後一個角落都找完,卻沒看到那清俊的身影後,身體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光了所有的力氣,癱軟的坐在地上,屈膝將自己抱起,頭埋在雙膝間,逃避的想要不去面對。

銀色的月光靜靜的流瀉在她身上,在那孤寂的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傾瀉出的淡淡悲傷讓出來尋找溫嵐的楚崠蓮倍感心疼。

快步上前,一把將溫嵐抱起,在她驚呼的同時,吻上她的緋唇,研磨著唇瓣,貼著冰涼的唇瓣輕輕吐出歉疚的三個字,「對不起。」

身子輕輕顫抖,一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唇上吮吸輕舌忝,雙手牢牢地扣著他,似乎想要通過這樣來驅逐剛才的害怕,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竟然不敢打開去看。

微微嘆氣,楚崠蓮沒想到她的不安全感竟然這麼大。

之前就隱約感覺到了她的緊張,這才像讓她洗個澡放松自己。而他也因為就會上的一些氣味受不了去了客房的浴室洗澡,出來就沒看到她,在去後院的門外看到她的拖鞋這才趕了出來。

看到她因為找不到自己的害怕和難過,楚崠蓮是既開心又心疼,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抱著她在陽台的躺椅上坐下。

沒有直接將她放下,而是依舊這樣抱在懷中,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示意她看著自己。

起先溫嵐有些不願意,楚崠蓮也不逼,只是靜靜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氛圍和從他身上散發著的淡淡薄荷香讓溫嵐沉靜了不少。

睫羽顫了顫,緩緩的睜開雙眸,澄澈的眸底泄露著害怕,雙手依舊還是緊緊的抱著他,緊咬著唇就是不說話。

看著她孩子般委屈的神情,深邃的眸光掠過柔軟,薄唇輕啟,「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還這樣鴕鳥可是到明天也說不完。

如果說剛才看到她跟陸子墨在一起,他什麼想法也沒有那是騙人,只不過他不會妄自猜測,他會去問她,或者听她來告訴他,然後他會相信,只要他說的每一個都會無條件的相信。

感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這一點他做得到。

溫嵐沒有抬頭,埋在他的胸前,小小的腦袋在只著睡袍而微微敞開的胸前噌了噌,半晌才淡淡的開口,「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陸子墨嗎?」

輕柔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沙啞,沒有以前提起時的留戀多了抹滄桑和對以前自己痴傻的無奈。

「從我記事以來,媽媽就不怎麼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當時我小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問爸爸。」

「爸爸似乎是怕我傷心,重來都不正面回答我,只是跟我說只要我很優秀,媽媽就會喜歡我的。」說起小時候,言語間不自覺的帶上一抹欣悅。

「可最後就算是所有人都稱贊我,媽媽都沒有像爸爸說的那樣,反而更加的厭惡我,最後就連一向跟我還算友好的靜默都開始排斥我討厭我,甚至在學校陷害我。」

「有一次我忍不住去問她為什麼不喜歡……」

「她冷漠的看著我,告訴我不該那麼優秀。那時我太渴望母親能夠抱我一下,所以我開始上課不認真听講,成績開始下降,對于喜歡的東西也不再去努力,也不想讀書,整天只想呆在媽媽身邊,只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

「果然,當學校第一次找她談我的事情後,她第一次那麼正式的看我了,我當時就算被老師批評了也很開心,我以為只要繼續下去,媽媽肯定會越來越喜歡我的……」嘲諷的勾起唇角,就算此刻嘆氣也會覺得心酸。

「很快我成了眾人都不喜歡的孩子,甚至我優秀孩子的稱號也逐漸被問題孩子取代。」更甚至讓溫靜沫和溫默盈有機可趁的陷害自己,因為一個問題孩子和兩個優秀學生,老師和同學永遠會相信那個優秀學生的話。

逐漸她身邊的人在減少,直到沒有人。

听到這里,楚崠蓮擁著她的手逐漸縮緊,心底一陣陣的泛疼。

「可那個時候陸子墨始終呆在我身邊,雖然我們說的話不多,可每次他做什麼都一定會帶上個我。」

「那個時候我唯一的溫暖就是他!」

對于一個八歲不到的孩子來說,在被所有人都排斥的情形下,有一個人始終站在自己這一邊,可想而知她對他的依賴。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子墨成了她生命中的重心。

其實那個時候她的心理也是有問題的,她變得不愛跟除陸子墨以外的人交往,到後面甚至發展到了拒絕,拒絕外界的一切。

是陸子墨一步步的帶著她去重新接受,可就在她在他的幫助下跨出第一步時,陸子墨突然不再理自己,就那樣毅然的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而那一天,溫默盈生了一場重病住院。

不過上天並沒有要把她逼入絕境,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昊陽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知不知道,最初的那段時間昊陽每天都會帶著傷回家。」說到這里,溫嵐眸底浮現痛色。

陸子墨最初離開自己的那段時間,她異常的焦躁也十分抗拒任何的接近,一心只想找陸子墨,可每次,陸子墨都只是冷眸相對,後面更甚至厭惡自己。

小小年紀的她根本不懂,只是覺得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依靠的。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逃學去他的學校找他,可路上差點被車撞,是追出來的昊陽及時的救了自己,而他卻為此住院一個星期。

從那個時候起,她才開始慢慢的接受這個不顧生命護著自己的人。

她也慶幸接受了。不然現在的她肯定心里幾位的扭曲不正常。

「昊陽花了一年的時間讓我重新去接受大家。」她漸漸恢復了正常。

只是心底始終放棄不了當初那自己生命里唯一的那抹光亮,所以她沒有在明著去找他,總是在背後默默的看著。

一堅持就是十五年!

說到這里,溫嵐停了下來,看著楚崠蓮的眸光帶著別人不懂的幽邃。

「這些難道真的就是你堅持十五年的原因。」沉郁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摟著她的手溫柔的撫著她的面頰,雲淡風輕的語氣讓人听不出其真實的含義。

這個男人,永遠將自己的情緒控制的那樣好,以至于不管她怎麼用心都無法窺探出他的真實想法。

如果說她記著,可這也成不了她喜歡陸子墨那麼多年的原因,其中肯定還有什麼?

楚崠蓮本不想窺探,可有些傷疤既然揭開了,就讓她一次性痛完,或許這樣她就可以完全的放下。

揪著楚崠蓮的衣服的手暮然一緊,緊咬著唇瓣,似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會讓她痛不欲生。

這樣痛苦的溫嵐讓楚崠蓮心疼不已,有些後悔剛才的問題。

想要阻止,懷中的人卻是極為緩慢的訴說了起來。

「八歲那年,有一天爸媽在書房內吵得非常厲害,我非常害怕躲在門外,卻……卻知道了我不是媽媽的女兒。」

那天,張雅茹在書房內歇斯底里的沖著溫凱怒吼,一句一句的罵著自己是小三生的賤種。

那個時候她听不懂小三,只是知道自己不是媽媽的女兒後突然覺得很害怕很無助,一個人狼狽的沖下了樓,跑到了後院的小池塘,卻一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

「我的命是陸子墨救的。」揪著楚崠蓮,溫嵐不知該如何跟他說明心中的那種感覺。

這就是為什麼她對陸子墨又愛又怨的原因。

因為從八歲那年開始,她的生命就是陸子墨給的,所以這麼多年他的傷害她都忍了。

兩次自己最重要的時刻都是陸子墨的出現才得以挽救自己,所以她無法那麼快將他驅逐。

陷入回憶的溫嵐沒有注意到,當楚崠蓮听到她掉入池塘後瞬間緊繃的身軀,在听到她說她的命是陸子墨救後突然變得深邃的雙眸。

半晌,楚崠蓮捧著她的臉,俊雅的臉上浮現難懂的晦澀,「你怎麼知道是他救了你。」

當時她都昏過去了,怎麼可能知道是誰救的她?

「那個時候我從醫院醒來,而陸子墨也正好在醫院,並且身上還留有救我的傷疤。」

「他的後背肩胛骨處有一道長約七厘米的傷口,那是將自己拉上去時劃到了池塘內銳利的東西上留下來的。」

昏迷前她有看到那刺目的紅色。

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她都會給陸子墨留有余地的原因,可是正是這樣卻在無形中傷害了眼前的人,心疼的覆上他的臉頰,輕柔的吐出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就算在這個時候她都還沒能完全的拒絕陸子墨,所以才會出現後花園那樣的事情。對不起她再一次讓他失望!

她的心意他懂,淡淡的揚唇,銀色的皎潔月光下,他的俊顏線條柔和,幽邃的眸底涌動著寵溺的神色,「傻瓜!你沒有對不起我!感情本就身不由己,你只是做自己覺得可以做的事情沒有錯!而且,我說過給你時間,我也會在履行我的承諾,難道你還要為覺得我履行自己的承諾而覺得對不起我?」淡淡的反問讓溫嵐立刻紅了眼眶。

這個男人要做到何種地步?明明是她將感情的事處理的不好,還讓他來安慰自己。

瞧見她眸底的感動,楚崠蓮緩緩揚眉,薔薇色的薄唇勾出優美的弧度,故作小氣的道︰「並且,我希望我得到的溫嵐心底只有我一個,我也很自私小氣,不喜歡跟別的男人分享,所以我會等。」尤其是在你跨出了那至關重要的一步之後,我覺得自己的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自信而堅定的語氣,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疼,緊緊皺眉,她揪著他胸前的衣裳,同樣堅定不移的保證,「楚崠蓮,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後面的讓我來努力,你只要站在原地,換我來追你,換我來趕上你的腳步。」說出這樣的話,溫嵐幾乎是毫不猶豫,雙頰粉粉的,透著一股清雅絕美,雙目明亮似月光。

輕笑了聲,他微微眯起了眼,深邃的眸光落在這張讓自己欲罷不能的嬌顏上,緋色的唇角,終于綻放出璀璨的花朵。

輕剮了她鼻間一劑,柔柔誘哄,「那明天跟我去見爺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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