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婚令如山 第十九章 夢魘

作者 ︰ 紫韻葉

看著宛若女斗士般的楚媛卿,布爾諾。費爾羅唇角的弧度愈發的昂揚,暗沉的眸子閃動著的璀璨眸光亮得對面的凱爾都快睜不開眼了。

有必要笑得像個傻蛋一樣嗎?不屑的輕呲一聲,可望著有個這麼美麗的女人那樣強烈的表達著自己的佔有欲,凱爾又忍不住有些嫉妒。

什麼時候自己才可以遇到這個一個女人?

布爾諾。費爾羅現在可是得意得很,先前因為路易斯公爵而升騰的怒火也因為楚媛卿的幾句話就沒了,享受的抱著她,看著她慧黠的與路易斯公爵周旋,很是驕傲。

「公爵大人,您高高在上,面子重要。所以我跟我老公之前也沒說什麼,由著路易斯小姐,可那天是路易斯小姐先無禮的刻意尋我的麻煩,布爾諾才忍不住出言,就算這話說的過分了點,可如果不是路易斯小姐有錯在先,我們又豈會那樣的駁她的面子!」

「要是您會忍受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當著自己妻子的面說些讓她誤會的話?」

「而且布爾諾之前雖然拒絕了您,可是對于路易斯小姐之後的行為半個字都沒說,為了您所謂的面子,任由外界的誤會,這樣的損失我們本不想打算與您清算,可現在您倒是先問起罪來,這讓我很生氣!」

最後一句憤然的生氣,讓路易斯公爵眸色一顫,不由正視起這個他先前還看不起的女人。

那架勢絲毫不像是一個普通女人會有的。

在她身上,他竟然覺得有種男人的錚錚鐵骨,傲然的氣勢。

被楚媛卿的幾句話說的有些無言反駁,路易斯沉著臉,看著絲毫不打算插嘴的布爾諾,沉默半響又道︰「可你們也不能當著那麼多的人打她,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是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動手,你們又置我公爵府于何地?」

想著寶貝女兒臉上那傷痕,路易斯就忍不住來氣。

這也是為什麼他那麼憤怒的原因。

當眾駁面子還有那一巴掌,這讓他路易斯今後在上流圈如何的混下去。

聞言,楚媛卿轉眸與布爾諾。費爾羅相視一眼,均揚起了唇角。

看來有些人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迅速的斂去唇角的淺笑,楚媛卿冷著一張臉,沉聲道︰「我們沒動手。」

聞言,路易斯猛得抬眸,眼底是不可抑制的怒火,薇安的臉上那傷痕擺在那,他們竟然還不承認。

「布爾諾我一直認為你是個男人,敢作敢當。怎麼現在不承認呢?」怒視著他們,路易斯沉聲呵斥。

「我做了什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布爾諾。費爾羅低聲詢問。

看了眼淡然自若的楚媛卿,路易斯這才道︰「你是沒做什麼,可你身邊的人做了。就算薇安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你夫人生氣,可她也不該當眾打薇安。」憤怒的指著楚媛卿,路易斯捏緊著拳頭,這樣善妒的女人怎麼跟他的薇安比。

看著路易斯公爵,暗沉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削的唇緊抿著,雖沒有說清,可布爾諾也听出了有人這是自導自演了一出苦肉戲。

思及此,眸底掠過嫌惡,摟著楚媛卿的手緊了緊,「我老婆又豈會為了這樣的事髒了自己的手。」

一句話頓時讓路易斯公爵的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什麼叫髒了她的手,他這是在貶低薇安!

「再說,我老婆看誰不是順眼還需要她親自動手嗎?說一聲別說是一個巴掌,就算是一條命我也給她拿來。」冷漠無情的話頓時讓路易斯公爵驚恐的瞪著他。

有些不敢置信剛才所听到的一切。

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別讓這個女人難過,不然……

他背後的勢力路易斯公爵自然是知曉的,也相信這個男人一向說一不二,說出必定做得到。

只是……

眼看著氣氛因為布爾諾。費爾羅這句話弄得低沉壓抑,楚媛卿無奈的撇嘴,輕捏了他腰側一下,一雙清冷的眸子望著路易斯公爵,「我們沒動手,公爵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調商場的閉路電視,我想那里會告訴你一切。」

感動于布爾諾。費爾羅那一番話的維護,可這個畢竟是公爵,能夠不成為敵人還是不要,畢竟他的敵人已經太多。

「路易斯公爵您寵愛女兒無可厚非,可有些事情還必須講理。」一句話點到為止,孩子是要寵愛,可也不能溺愛。不然到時後悔的只會是自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路易斯公爵自然清楚女兒說的有些事情定不是真的。

只是當時他被那臉上的紅印刺激到了,心疼不已也沒深究,現在听楚媛卿這番話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自己的女兒他當然清楚。被他給寵壞了,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一些事物也就算了,只要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他也努力的滿足女兒,卻不想養成了女兒囂張跋扈的個性,到現在不論什麼只要是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

可布爾諾。費爾羅是人,而且這個男人的財富和勢力很有可能還在自己之上,現在是踫著一個還比較講理的,如果日後踫著一個不講的……或許剛才布爾諾。費爾羅剛才可能就應驗了。

沉著一雙眸子,路易斯有些出神的看著從頭至尾都淡然鎮定的楚媛卿。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幾句話就將自己說服了,盡管他不想承認,可她說的每一個都像是用針刺在了心上。

看著沉默的路易斯公爵,楚媛卿知道他把自己的話听進去了,也不再多說什麼,扯著布爾諾。費爾羅起身就朝著樓上走去,留著路易斯公爵獨自在那里沉思。

等再次下來時,路易斯公爵已然離開,對于他的離開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至于路易斯公爵是不是就此放棄他們也隨他,要說的他們都已經說了,如果他還執意要給他女兒討回一個所謂的公道她也無話可說了。

新婚的兩人並沒有受到路易斯公爵這個插曲的影響,依舊過著自己甜蜜的生活。

而在這幾天里,楚媛卿也充分感受到了,一個人寵另一個人可以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這樣濃烈的幸福也讓她暫時拋開了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留下的影響。

可有些人有些事就想鬼魅,當你以為它遠去的時候,又會悄無聲息的來到你的身邊,殺你個措手不及。

一早,布爾諾。費爾羅就接通了一則電話出去了,這是結婚以後楚媛卿醒來後第一次沒有看到那俊美的容顏,有些不適應的躺在床上,恍惚了半天才起床。

看著床上和地上的一片狼藉,想著那個男人昨夜的瘋狂,楚媛卿頭疼的撫額。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可以不那麼饑渴嗎?

身子酸得不想動,可轉眸一看時間,十一點半!

竟然這個時候了,在不舍也只能強撐著起床,去浴室洗漱了下,挑了件面前可以遮蓋住身上痕跡的衣服這才轉身下樓。

這個男人每次在自己身上的痕跡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又添上新的痕跡,說了雖然口口聲聲應承,可動作起來反倒愈發的大。

看著那有些不堪入目的房子,嘴角抽了抽,這才下樓讓人進來收拾。

佣人看到她下來,立刻迎了過去,「夫人,您想吃些什麼?」

「隨便。」現在她肚子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了,哪里還管吃什麼。

看著她揉肚子的小動作,周邊的人不由莞爾一笑,夫人雖然大多數時候看著冷冰冰的,可有時候的一些動作又會讓人覺得很是可愛。

「好了,我沒事了。大家去忙自己的吧!」瞧著他們那緊張的神情,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某個男人又叮囑了些什麼。

這段時間那個男人完全將自己當做瓷女圭女圭了,什麼也不讓做,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怕自己無聊了,想盡法子來逗自己……現在只要想起那過去的幾天,嘴角的微笑就甜得像是抹上了一層蜜。

看著楚媛卿在客廳坐下,只留下一個人在客廳候著,其他人全都去忙自己的了。

閑著無事,楚媛卿打開電視看了起來,節目是動畫。

誰也不知道她楚媛卿喜歡看的竟然是在一些人眼里只適合小朋友看的貓和老鼠。

可這動畫才看了會,門鈴就響了起來,望著看得聚精會神的楚媛卿,佣人跑去開門,是送快遞的。

看著眼前的盒子,上面點名是布爾諾夫人,轉眸看向正轉過來的楚媛卿道︰「夫人,您的快遞。」

聞言,楚媛卿不由揚眉!

她的!

知道她在這里的人幾乎沒有,是誰這個時候給自己寄東西了?

起身來到門邊,看到上面標注著布爾諾夫人簽收的字樣,唇角不禁揚起。

望著那精致的盒子腦海里閃過布爾諾。費爾羅冷魅的俊顏,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不知道又玩些什麼新鮮的把戲。

簽過名,拿著盒子楚媛卿很是期待的回到客廳,電視上依舊放著貓和老鼠,可楚媛卿已經沒有心思去看這個了,而是小心翼翼的拆著面前的包裹。

將上面的包裝撕去,里面是一個異常精致的盒子,打開一看,是兩具漂亮的水晶女圭女圭。

一個新娘一個新郎全都是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小心的拿起,意外卻發生了。

新郎的頭突然就這樣掉了下來,重新落在盒子里,發出沉聲的聲響,而頭此刻就這樣碎了,落出里面的一張小紙條。

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割上一刀,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怔怔的看著那水晶碎片中的紙條,身體竟不覺顫抖了起來。

這是……害怕的不甘伸出手,楚媛卿用力的握緊手中的水晶女圭女圭,面色蒼白得嚇人,良久才瑟瑟發抖的拿起那盒子飛奔的沖上了樓。

回到房間,用力的將門關上,又上了一層鎖,楚媛卿這才來到床邊,望著盒子里的紙條久久沒有任何的動作。

心中隱約猜到些什麼,那日拉斯維加斯看到的場景立刻又回到了自己的腦海里,如果真是他們……

恍惚中她覺得幸福似乎正在被某只手一點點的奪去,直到她什麼也不剩,只有那無盡的絕望和恐懼伴隨著自己。

顫抖著將那張紙條拿了起來,遲疑的展開,看到上面那寥寥無幾的幾個字,手癱軟無力的垂下,像是被抽去了靈魂,整個人混沌的讓人擔憂。

「執行計劃」

執行計劃!這是自己最後的一個任務,只要完成她就可以過回以前平靜的生活,而之前的轉變也都是為了這個計劃,為了能夠接近布爾諾。費爾羅讓他放下對自己的戒心好——殺了他!

沒錯!她最後的任務就是殺了他,殺了布爾諾。費爾羅。

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但這段時間的相處,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無上的寵溺讓當初本就不堅定的心徹底的動搖。

任務被她拋之腦後,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完全將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女人,享受著新婚丈夫對自己的寵愛。

他們的結婚證還被自己的小心的收著,那里有著自己一切的秘密。

上面寫著布爾諾太太,代表著組織已經知道了她已經跟布爾諾。費爾羅結婚了,這才冒險送來這個斷了頭的水晶女圭女圭。

一是讓自己提前完成任務,再則是警告自己,不要忘記了她與組織的最後約定。

可……腦海里閃動著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每一幕,像是電影片段,每一個場景都讓她忍不住流淚,每一個場景都讓她留戀不舍……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楚媛卿從未有過的慌亂,就算當初獨闖宮崎父子和杰克。霍爾德設下的陷阱她都不曾如此害怕無助過,就算當初中槍命懸一線她都不曾這樣恐懼不舍過。

緊緊盯著那張飄落在床上的紙條,它就像是一個惡魔,時刻提醒著楚媛卿殘酷的現實,打碎了她美好的一切。

不行……不能……她下不了手,她不能殺他!

可組織既然決定殺一個人就一定會做到,就算自己不做,還有其他人會接下這個任務……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害怕得快不能呼吸了,可楚媛卿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慌亂什麼也解決不了,只有冷靜下來,才可以救他。

這個時候能夠救的他的還有誰?

突然,腦海里躥過楚崠蓮的影響。

對了,還有大哥!

大哥是四神之一,一定有辦法。

急切的拿起電話,手指放在撥通鍵上,卻沒有按下去。

不可以告訴大哥,告訴了等于是讓大哥知道了一切,以大哥對自己的疼愛他或許不但不會救他,還會幫著組織……她不能冒這個險!

頹喪的放下手機,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楚媛卿將這些東西全都放回到盒子里,又將紙條燒掉,這才拿起盒子出了房門,將剛才陪著自己一起簽收的佣人叫到樓上來,「今天收到快遞的事不要說出來。」

那佣人一愣,有些困惑的看著她。

少爺吩咐過,夫人發生什麼事都要跟他說,不是監督,只是少爺太在意夫人,就怕她有個什麼不舒服,不愉快的。

剛才,夫人看到那盒子里的東西臉色就很不對,然後就沖了上來,她還在樓下想著要不要打電話通知少爺,就被她叫了上來,現在又听她這樣一說更加疑惑了。

知道自己一系列反常的舉動讓她不解,楚媛卿強忍著心頭的害怕。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指著那沒有頭的水晶女圭女圭新郎,看著那佣人錯愕的瞪大著雙眸,驚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才黯然的道︰「我不想布爾諾擔心。」

「雖然只是個水晶女圭女圭,水晶本身也容易碎,可這樣總會讓人擔心,我不想布爾諾忙碌之余還擔心我。」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佣人自然相信了。

而且那水晶女圭女圭沒有頭看著還著實有些讓人心里發杵,有些明白夫人為什麼不讓自己說,那佣人連忙點頭,「夫人放心,黛西不會說的。」

聞言,楚媛卿這才點了點頭,「你幫我把它處理掉,記得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接過盒子,黛西轉身出去。

看著那盒子消失在眼前,楚媛卿的心依舊還是不能平靜,斷頭的水晶女圭女圭只是組織給自己的一個警告,而且照這樣的情形來開,組織對于這次的任務似乎很重視?

為什麼?

還有組織為什麼要殺布爾諾?

要知道,組織從不輕易奪人性命,除非這人罪大惡極,可是布爾諾做了什麼?讓組織這麼想要奪去他的命?

緊皺著眉頭,楚媛卿回想著每一種可能,但最後都被自己否定了。

這樣胡亂的在這里猜測,除了浪費時間之外什麼用也沒有。

振奮自己的精神,去洗了個臉,楚媛卿這才重新拿起手機,卸下電板,將芯片插入,熟練的撥了個數字出去,不出一會對方立刻接通。

「我要見你。」簡單明確的幾個字透著她的堅定,對方似乎料到她會主動聯系自己,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

「具體時間,見面的地點我到時會再通知你。」

對方似乎也答應了,因為說完這句話沒多久,楚媛卿就切斷了聯絡,然後將芯片取了出來,丟得遠遠的,就好像那是一個魔鬼般。

她一定不能讓他有事!

布爾諾。費爾羅回來的時候楚媛卿已經調節的自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早早的就在客廳等候著,听到車子的轟鳴聲,立刻起身奔了出去,看到那欣長偉岸的身影出現在眼底,不管不顧的就沖了過去,一把撲倒她的懷里。

她從來不曾這樣小女兒姿態過,可是現在她只想著這樣抱著他,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告訴自己他還活著,還好好的活著。

楚媛卿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眷念讓布爾諾。費爾羅面對她此刻的熱情不疑有他,只是認為今天丟她一個人在家有些悶壞了,健碩的手臂環抱著縴細的蠻腰,輕吻了她發頂一劑,這才攔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唇角是溫柔寵溺的淺笑。

一路上,佣人全都抿著唇輕笑,這段時間少爺和夫人的感情增進了不少,看得人都覺得甜蜜,對于現在上演的這一幕也不覺得驚訝,倒像是習以為常了,全都自覺的別開目光。

「今天一天都在干什麼?」

柔柔的低問,卻讓懷中的楚媛卿身子猝然一僵,惶恐從眸底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不見,斂了斂心神,才從懷間傳來悶悶的聲音,「——想你。」

狐疑的神色因為一句話想你頓時被掩蓋住了,布爾諾。費爾羅禁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呵呵……」神情愉悅而滿足。

這是他不曾奢望過的甜言蜜語,可如今卻是真實的听到,心底的那種激動和興奮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抱著她的手臂愈發的用力,仿佛是想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子里,下顎摩挲著她的發頂,低啞的嗓音像是釀造千年的美酒,醇厚沁人,「我也想你。」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都霸佔了他所有的思緒,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是他最珍貴的寶貝,陪著他度過了這漫長的一天。

心因為這句話頓時滿了,緊緊的抱住她的脖子,楚媛卿努力的不讓自己去回想中午所發生的一切,裝作與以往沒任何差別的,由著布爾諾。費爾羅將自己抱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晚餐是中式,里面都是些楚媛卿愛吃的菜。

之前她根本沒發現,中午的事讓她心神不寧了一下午,現在有他的陪伴這才好點,看著這滿桌的食物,就知道中間這個男人一定打電話回來讓人刻意做的。

「其實我吃什麼都無所謂。」其實她並不怎麼挑食,對于味道很能夠將就,可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寵著,容不得她受一點的委屈。

布爾諾。費爾羅但笑不語。

有些事情就算再忙他也忘記不了,不做倒像是得了心病,做了反倒還舒服點。

「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體貼的替她布著菜,布爾諾。費爾羅覺得此刻在外面的疲憊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都消散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楚媛卿貪婪的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寵愛。

而心底的那份焦慮恐懼似乎也被一點點的驅散了。

晚飯後,布爾諾。費爾羅又陪著她在書房看了會書,兩人這才回到房間休息……

這是一個陰暗無月的夜,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細碎的雨珠窸窸窣窣一直到深夜都不見有所停歇,反倒越下越大,直叫人心煩意亂。

微涼的風輕拂過樹梢,混合著雨水的淅瀝,又透著一股詭異的寧靜,像是風雨欲來之勢,處處顯著危機和陰霾。

一雙冰冷的眸,無情的盯著楚媛卿,手中赫然有著一把比那眸子還要冷的槍, 嚓一聲的上膛,楚媛卿看著那槍直直的指著自己,可是望去又會發現好像不是對著自己,心猛的一條,轉過身去,布爾諾。費爾羅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往日冷酷的俊顏此刻溫雅清雋,眉梢之間遍布寵溺與深情,暗沉的睿眸仿佛傾注了一生的深情柔柔的望著,薄削的唇漾出優美的弧度,正優雅的朝著自己走來。

他似乎沒有看到那對著他的冰冷的槍口。

楚媛卿感覺心都快停止了跳動,看著那滿含著幸福深情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大聲的呼喊,讓他快跑,可叫破喉嚨都發不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淚水遍布了面容,看著他的視線變得模糊,楚媛卿只听砰的一聲,心像是被注入了一刀,看著那子彈穿透他的心髒,看著他穿著那件自己買的粉白相間的襯衣逐漸被紅艷的血色染紅,心已然停止了跳動。

看著他像是破敗的玩偶。一點一點的在自己眼前倒下,嘴角都染上了血,鮮血不斷的涌出,沾濕了他的全身,她就那樣看著他倒入血泊中動彈不得……

直到他虛弱的朝著自己伸出手,這一刻她像是瘋了一般朝著他飛奔而去,將渾身是血的他抱在懷里,不斷的嘶吼想要他回來……

「卿卿……卿卿……」睡夢中的楚媛卿無聲的哭泣,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滴落,嘴里不斷囈語著什麼,雙手更是不斷的揮舞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

被她驚醒的布爾諾。費爾羅立刻讓她抓住自己的手,不斷的喚著,想要將她從噩夢中幻想。

是什麼樣的夢,竟然可以讓她哭得如此傷心,那無聲的哭泣卻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那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的痛苦和絕望又像是藤鞭一下一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寶貝醒醒……你在做噩夢,快醒醒……」溫熱的吻不斷的落在眉心、眼角、唇瓣、額間、只要是能夠親吻的地方布爾諾。費爾羅一處也不放過,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她叫醒。

而夢中陷入絕望的楚媛卿,突然听到了溫柔的呼喚,那聲音好熟悉,那親吻好眷戀……緊閉著的雙眸顫抖著緩緩的睜開,看著那映入眼簾擔憂的俊顏,突然一下子崩潰的撲倒他的懷里,像是一個經歷過恐怖的事情繼續大人安慰的孩子那樣無措的哭了起來。

這次不再是無聲,而是那麼大聲那麼用力的哭著,直到嗓子哭啞了,人也哭累了這才慢慢的停下,但肩頭還是一聳一聳,不斷的抽泣著。

布爾諾。費爾羅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不斷親吻,見她終于停了下來,揪著的心這才稍稍松了一點。

半坐起來,又將她抱到懷里,看著那已經哭腫了的眸子,心疼的擦拭掉眼角未落的淚珠,動作溫柔而心疼,「怎麼呢?做什麼噩夢呢?」

聞言,楚媛卿身子立刻又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那種可怕的感覺又無情的纏繞上她,用力的抱緊布爾諾。費爾羅,頭埋在他的肩頭不斷的搖晃著,貝齒緊咬著唇瓣,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肩頭冰涼的觸覺讓他後悔剛才的詢問,再次輕聲的誘哄著,「好了,我們不想了,我不問了。乖……沒事了,沒事了!」

溫柔的話一下一下安撫著楚媛卿害怕恐懼的心,抱著他的手始終不敢松開,好像一松開他就會消失一樣。

就算此刻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夢,竟然可以將她折騰成這樣,但此刻她的情緒太不穩定,不適合問任何的東西。

只是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乖,睡吧!我在了……」

仿佛是剛才的哭泣耗費了她太多的心神,楚媛卿躺在他的懷里,听著那有力的心跳聲,竟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腫脹的雙目有些不支的緩緩合上,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良久,布爾諾。費爾羅就這樣抱著她,直到確定她真的睡踏實了這才敢將她放下,隨後自己躺下,從背後擁住她,低低的輕嘆。

或許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心力,這一次楚媛卿沒有再做噩夢,只是那雙手一整晚都用力的揪著布爾諾的睡衣不曾松懈半分。

這一晚,布爾諾。費爾羅都不敢睡,眯了會就突然睜開確定懷中的她沒有醒來才又閉上眼。

一整晚就在這一睜一閉下結束。

天才灰蒙蒙亮的時候他就徹底醒了,只是環抱著楚媛卿所以沒有動,害怕驚醒她。

一手小心的拿過手機,指尖快速的在上面打出一段話發出去,取笑今天一天的行程,然後關了機,這才又抱著她。

可楚媛卿並沒有睡很久,或許是因為有了昨晚噩夢的影響,楚媛卿在布爾諾發出信息之後不久就醒來了。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布爾諾的存在。

看著他揚著燦爛的笑容望著自己,不由輕舒了口氣,在他懷里蹭了蹭,那中失去他的恐懼這才消失一點。

「早安,老婆!」輕柔的吻了下昨晚壓抑時咬出傷痕的唇瓣,心底劃過一抹痛。

她的心里到底藏著些什麼?

「早安,老公。」沒有半分的扭捏,自然的叫出那聲,從結婚後她都不曾用過的稱呼。

昨晚的夢讓她改變了許多。

人不能控制的事情太多,在可以把握的時候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在可以享受的時刻一定要好好享受,就像叫他老公。

她不知道這樣甜蜜的稱呼可以維持多久,現在她要把握住個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每次用盡各種手段,布爾諾都不能讓她這樣叫自己,就算是被自己折騰得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她都不曾妥協,可今天她卻叫了,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心底的興奮和開心。

「老公,我想去洗澡。」指尖在他胸前游走,楚媛卿難得撒嬌道。

听著那沙啞挑逗的聲音,布爾諾快速的點頭,溫柔的抱著她進了浴室。

醒來之後的楚媛卿沒有絲毫的異樣,好像昨晚的那場噩夢不存在一般,如果不是那紅腫的眼楮提醒著一切,布爾諾都會懷疑昨晚會是自己的一場噩夢。

既然她不願意提起,他便不問,只是在她每叫一聲老公之後就體貼的替她服務,完美的就是二十四孝老公。

而楚媛卿,她一直都在笑,是那種無懈可擊的笑,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場噩夢她記得那樣的清晰,那種失去的痛到現在都還不曾消失,繚繞在自己的心間,只是這一切她不能說……所以她假裝遺忘。

這一天,布爾諾一直陪著楚媛卿,而這一天,楚媛卿叫了不下百次的老公,兩人默契的沒有問對方有關那個噩夢,而她也沒有問今天他為什麼沒有出去,彼此間像是有種默契讓他們不要去提起那敏感的字眼。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這個噩夢緊緊只是個開始,之後的每一個晚上,它就像個惡魔陰魂不散的糾纏著楚媛卿,似乎是要將她逼到崩潰。

布爾諾再次叫醒不知是第幾次被噩夢纏繞的楚媛卿,俊逸的眉宇緊皺著,無聲的將哭得發不出聲音的她摟在懷里,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的無能,面對這樣的她竟然無能為力。

幾次的驚醒,楚媛卿早已經體力透支,所以並沒有讓布爾諾哄多久就又再次陷入沉睡中,盡管她很害怕,可有時候人的身體也是不受控制的。

就像人餓了一定要吃飯,人渴了一定要喝水一樣。

看著她緊皺著眉頭,神色很不安寧,布爾諾不敢走開,只能一下一下拍著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存在。

這種意識像是傳到了她的心底,盡管沒有並沒有送來,但神色似乎要比之前好了一點,確定一時半會她不會醒來,布爾諾這才小心翼翼的下床,拿過自己的手機來到落地窗前,他不敢離開太遠。

就算現在她睡得還算沉悶,可很可能下一秒又被噩夢糾纏著。

所以他一定要呆在可以看到她的地方,可又擔心接下來的談話會驚擾了她,布爾諾這才挑在落地窗前,既可以看到她又不至于很影響她。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對方似乎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

「還是不斷的做噩夢。」

凱爾听著他那沉重的嗓音,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從楚媛卿連續被噩夢糾纏了三天並且情況越來越嚴重之後,布爾諾就找上了凱爾。

凱爾除了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他還是心理學博士,因此當楚媛卿出現毛病之後他第一個找到了他,並且將最近她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了他。

「夢里她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那端,凱爾緊皺著眉頭,楚媛卿的病情讓他覺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有些無奈低啞的回答,這個回答是醫生最不喜歡的,可也是布爾諾。費爾羅最不喜歡的。

不是他不夠用心,而是真的不知道。

每次的噩夢她只是胡亂的揮舞著手,嘴里無聲的說著什麼,然後就是不斷的哭泣,不斷的……醒來之後她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完全像個正常人。

听著布爾諾的回答,凱爾的眉宇皺得更高,沉默了半響才道︰「如果今天她還被噩夢驚醒,將我之前給你的藥片喂給她吃。」

聞言,布爾諾。費爾羅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明天我過去找你們。」這是掛斷電話之前,凱爾說的最後一句話,將手機放到一邊,楚媛卿再次被夢魔纏繞,又驚恐的哭了起來,手還是在不斷的揮舞,臉上的惶恐和絕望讓他心碎,將手機隨意的一丟,立刻奔到床上,將她抱到懷里,輕拍著她的面頰將她再次喚醒。

睜開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布爾諾,楚媛卿的眸底有片刻的怔悚,良久才緩緩的伸出手撫上那俊逸的容顏,溫熱的觸覺讓她無聲的低嘆。

是溫的……他還活著,活著!

依舊如之前一般,沒有多問,揉了揉她的發頂,「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因為發不出聲音,楚媛卿只能用行動表示著自己的意思,搖了搖頭,手用理的將他抓住,不願她離開自己半步。

她怕,怕這次的離開將會是永遠的不見。

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俯身,溫柔的在她額前印上一吻,溫熱的唇瓣輕貼著額頭,柔柔的嗓音輕輕的溢出,「放心,水就在那。」指著不遠處的桌子上大水杯,待看到她眸底出現放心之後這才微微用力掰開她的手,起身去拿。

在而在大的水杯旁邊放著一個小水杯,里面赫然躺著一刻乳白色藥丸,倒了一些水進小的水杯,里面的藥丸立刻冒著泡泡,然後消失不見,沒有顏色沒有氣味,虛無的好像不曾存在。

確定藥丸完全的溶解了,布爾諾這才端著走向楚媛卿,誘哄著她將半杯子的水喝完,接過放到一邊,這才又躺上床將她摟到懷里,「睡吧!」

楚媛卿根本就不敢再閉上眼楮,只要一閉上她就可以看到他倒在血泊中,不停的有人朝著他開槍,自己拼命的叫讓他快點跑,但一切都改變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射得像個馬蜂窩一樣,看著血一點一點的從他身上流出,看著他一點點的離自己遠去……

這種要將人折磨瘋的失去讓她根本不想再次嘗試,可眼楮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不由自主的緩緩闔上了,而神智也逐漸變得渙散混沌到最後什麼也不知道。

看著睡著的楚媛卿,布爾諾的臉上布滿了哀傷。

那是種足以讓人痛徹心扉的哀傷,只是看著就可以被感染,就可以體會到他此刻的絕望和身心交瘁……

暗沉的睿眸第一次紅潤,就算當年雲溪死在自己的面前他都不曾這樣無助彷徨過。

緩緩的閉上眼,布爾諾將懷中的楚媛卿抱得更緊,害怕下一刻她就會從自己的懷里消失。

這一頁又注定了無眠。

第二天,凱爾早早的就來到了莊園,那時楚媛卿還沒有醒。

或許是因為那顆藥丸的作用,之後她都沒有再做噩夢,一直安寧的睡到現在。

听到敲門聲,閉著眼楮的布爾諾突然睜開,小心輕柔的放下懷中的她,起床臨走前親吻了下她有些蒼白的唇,這才走了出去。

門外,凱爾神色凝重的看著他,從敞開的門望向被被子掩蓋住的嬌軀。她是那樣的嬌小,是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她夜夜噩夢,將她逼到崩潰的邊緣。關注我們搜讀閣最新最全的文字版更新

布爾諾不敢將門關上,盡管昨晚到現在她都沒有做噩夢了,可他現在真的一點也不敢讓她從自己的眼底消失片刻。

刻意壓低著嗓音,布爾諾沉聲問道︰「有什麼辦法嗎?」

看著這段時間根本被折騰得有些狼狽的好友,無奈的搖了搖頭。

心理醫生也是需要一個突破口,才可以對癥下藥,才能治好患者的病。

可對于楚媛卿的噩夢,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只在知道她一夜夜的被噩夢糾纏,可為什麼被糾纏,又是怎樣的噩夢他們都一無所知。

每當布爾諾想要問的時候,她就會崩潰的大哭,這讓布爾諾根本不敢堅持。

看著他搖頭,布爾諾發覺自己快瘋了。

看著她一天天瘦下來,眼看著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這樣的窩囊和無用讓他唾棄自己。

一拳用力的砸在牆上,沉重的聲響,將睡得不深的楚媛卿驚醒。

一如以往,第一時間不是睜開眼楮,而是下意識的去模身邊是不是有他的存在,可空空如也的觸覺讓她猛的驚醒,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側,面色白得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血液,驚恐的四處尋找著。

看到她醒來,布爾諾匆匆奔了進去,在她慌亂之前出現在她眼里,溫柔的抱著她道︰「醒了,肚子餓不餓,我讓廚房弄點吃的給你。」

無力的搖了搖頭,楚媛卿環抱著他。

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吃。

「那陪我吃點好不好?我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

聞言,楚媛卿凝眸看著他,半響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瞧著她答應,布爾諾開心的一笑,拿過一邊的袍子就給她穿上,抱著進浴室替她清洗了下,這才出了房間。

而門外,凱爾一直看著這一幕,幽邃的瞳眸閃過難懂的墨色,看著他們下去的背影,低低的輕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女人,婚令如山最新章節 | 女人,婚令如山全文閱讀 | 女人,婚令如山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