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心說幸虧是走了,不然今天月黑風高的,準有場惡戰啊!他雖然初生牛犢,但是說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
這時他突然感覺身後靜悄悄的沒有動靜,疑惑的一扭頭,就看到包括爹和二叔在內的何家莊男兒們,均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看著自己。
何方小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說︰「這土匪也太膽小了些,幾句話就被嚇跑了,還是咱們何家莊的小伙子厲害!」
話說完了,後面的十幾個小伙子,臉上均有了表情,茫然中都透著那麼一股子崇拜。看何方的眼神都變的熾烈起來,剛才那聲霸氣外露的吼叫,一直縈繞在每人的胸口。致使現在賊人已退,他們也感覺渾身的熱血還在翻滾,還在燃燒,真恨不得剛才能殺進賊群,肆意馳騁一番。
而何虎呢喃了一句︰「何山你說的不錯,何方這小子確實變了,他還是那個成天扛著鋤頭下地干活,遭別人欺負的少年麼?」
何山臉色莊重的點了點,拳頭攥的緊緊的,心說怎麼像做夢一般,何方說強大就強大起來了,如果說當初演武場是何方的實力折服了他,那麼剛才的這一幕就是何方本身氣魄震撼了他。這回何山從心到外的,開始敬重這個曾經飽受欺負的兄弟了!
而何風除了臉色通紅以外,依舊不服不忿著,心說,這有什麼?換做我的話,肯定做的比你還要好!
何江樹看著盡在咫尺的何方,內心如同擂鼓一般,暗嘆道︰「這些年的隱忍,憋屈了孩子啊,原來…他竟有著這樣一面,我不如他!
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由衷的贊揚,即使越了自己,又如何?這不就是自己樂意得見的麼?
反觀何江海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了何方肩頭,差點兒沒把他拍趴下︰「好小子,有種!!!今天要沒有你,非得出大事不可!」
何方揉了揉了麻肩膀,滿臉苦笑,心說二叔你倒是輕點兒啊!
隨後他面色一肅,說︰「爹,二叔,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
「說的有理!」何江樹點點頭,隨後身子一扭沖後邊吼了一句︰「提高度,爭取在天亮前走出這條管道,白天再做休息不遲!」
後面的小伙子欣然叫好,隨後一陣馬褂鑾鈴響動,車 轆壓過一些斑駁的碎石,咕嚕嚕度極快的向前方行去!
……
……
狂狼幫的山寨之中,聚義堂的大殿內,楊忠笑吟吟的看著女兒,說︰「怎麼了小蠻?出去一趟沒撈著東西不說,怎麼回來了,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只見次座上端坐著一個渾身淡紅色皮甲,手持棕色皮鞭的貌美女子,原來她的名字叫楊小蠻。
被爹打斷了思緒,楊小蠻鼻子一皺,哼了一聲︰「下次在叫我見到那個家伙,我非油炸了他不可!」說著她不禁又想起了少年的那一雙不可讓人直視的眸子。
「哦?」楊忠看女兒的神態,臉上掛著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知女莫若父,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女兒有些不對勁兒,又問道︰「我看回來的弟兄,沒一個受傷的啊?到底怎麼回事?」
听聞這話,楊小蠻一下別過了臉去,他難道要說,被一個小伙子盯了一眼,就灰溜溜的跑回來了?
「沒事,我回去休息了!」說著利索的就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誒…!」楊忠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無奈寶貝女兒不想說,他哪里有辦法!
就在這時,打聚義廳的大殿外面,跑進來一名小嘍,歡快的像過年一樣︰「稟告大當家,青松城據點兒的兄弟們,截獲了一匹「肥羊」,金銀幾千兩。嘿嘿,外加十幾個女眷,您看!」
楊忠大喜,笑罵了一句︰「金銀拿出一部分分給弟兄們,女眷…」話還沒說完,楊小蠻臉色立即布滿冷霜,一雙秀眉擰在了一起,喝道︰「說了多少次,咱們直劫財,不劫色,女眷誰也不許動,都給我放回去,憋不住的都去青松城的窯子快活去。拿我先前說的話當放屁麼?」
說著,楊小蠻一抖手腕子,啪的一聲抖了個鞭花兒,隨後棕黃色的鞭子如同一條刁鑽的毒蛇般,嗖的一聲就纏住了那小嘍的脖子,只要她稍微一用力,這小子的命就算交代了!
「大小姐饒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嘍嚇的差點兒沒尿了褲子,由于剛才太高興了,根本沒注意大小姐也在大殿之中,孰不知這大小姐一向深惡痛絕這等事情,現在當著她的面說起沒完,不是找死麼?
「好了,金銀多分一些,女眷都給我放回去,要是誰敢踫她們一個指頭,我決不饒他!」楊忠拿女兒沒辦法,趕緊附和的說道!
「是,是!小的照辦!」小嘍嚇的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不止。並且還一個勁兒的乞求楊小蠻︰「大小姐消消氣,我知道錯了!」
楊小蠻這才冷哼了一聲,縴細的手臂一晃,繼而收回皮鞭,纏在了腰上,氣沖沖的走了出去,並且臨了扭頭說道︰「這是最後一次!」說完便消失在了門口!
楊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喚退小嘍,自語道︰「你娘死的早,現在又跟爹做了這個營生,爹實在對不住你。也好,你說啥就是啥,爹全听你的!」
……
……
出了官道,天已大亮。
趕了一夜的路,何家莊的小伙子們全都萎靡起來。
何江樹看了看此處的地形,心里算計了一下路程,沖身後的九輛大車喊道︰「小子們,現在到小陽山了,這地方還算太平,都休息一下,三個時辰以後,繼續趕路!」
聞听這話,這些小伙子們,二話沒說,先卸下馬匹,進行喂養休息,隨後十幾個人聚成了兩堆,身子一靠,倚著車板子就呼呼大睡起來。至于吃飯的過程,直接在趕路的途中解決了,他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睡覺!
而何方一晚上都在盤膝打坐吸納冥氣,晚上的冥氣比白天濃郁了不少,他可沒有松懈半分,就昨天晚上的那場對峙而言,如果他的實力夠強,哪還用費勁?早直接沖進去打殺四方了!
不知怎麼的,他自從修煉冥氣以來,心里的那股子好戰情緒,就如同施了大糞的麥苗一樣,騰騰滋漲起沒完。他沒有作何考慮,心里說話,可能是自己這些年被憋屈的夠嗆,現在猛的一下有實力了,看誰都壓不住火吧!
听聞老爹喊休息,他連忙睜開了眼楮,別看打坐了一夜,就感覺比睡上三天還管用,一點兒也不乏累,並且渾身還有使不完的勁兒!
「爹,你和二叔也睡一會兒吧,我來巡邏!」何方看得出來,他倆其實是最累的,這趕夜路不定怎麼繃著神經來呢,這點從兩人布滿血絲的眼球上就能端詳一二。
何江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現這小子一點兒困意也沒有,不禁問道︰「你也折騰了一宿,不累啊?你和你二叔先睡,第一班巡邏是我的!」
何江海呵呵一笑說︰「那第二班是我的,何方咱倆先睡,完了好換你爹!」
何方腦袋晃的如同撥浪鼓,說︰「你倆都睡,我晚上修煉了一路,壓根兒不累!」
「嘿,別犯倔,叫你睡就睡,你以為你誰啊?沒听說過,修煉還能解乏的!」何江海笑罵了一句!
何方眼楮瞪的溜圓說︰「你們咋不信我?」隨後眼珠一轉說︰「別忘了我修煉的可是天級元技,修煉跟睡覺一樣一樣的!」
何江樹兄弟倆一陣面面相覷,心說到底真的假的啊?
「你小子可不興騙人,要不我抽死你!」何江海眼楮一瞪,嚇唬何方說道。
「哪能?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這個時候我犯得著逞能麼?」何方說著胸脯一拔。這模樣真不像是一夜沒睡覺的。
何江樹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心說這孩子越來越看不透了,隨後說︰「好吧,我倆先睡,一個時辰換班,你自己注意一點兒,謹慎一點兒,有情況就喊!」
「放心吧,我懂!」
說完這句話,何江樹兩兄弟才安安穩穩的躺下睡了!
何方吸納了一夜的冥氣,現在感覺體內無比的充實,小指粗細的氣流在經脈之中不停的流轉,一絲絲柔和的涼意時刻提醒著他,你現在是八星元者!
何方看了看拴在大樹上的十匹騾馬,拍拍它們的鬃毛後,點點頭,說︰「多吃點兒,拉上鐵礦以後,就有你們受得了!」畢竟十架大車拉一萬斤鐵,平均下來,一車就得裝一千斤呢!
隨後,何方開始圍繞著這片區域轉動了幾圈兒,感覺沒有異樣後,他立刻運轉體內冥氣,瞅準了一顆大樹,蹭蹭幾聲直接就爬了上去。既然是巡邏,怎麼也得佔據一個制高點吧!
四下俯視一遍後,他安下心來。暗自思忖︰爹,你倆多睡一會兒,到了三個時辰我在叫你們,正好上路!
想著,他就時不時的四下張望一眼。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就將近三個時辰了,但就在西邊不遠處的一片低窪處突然冒出了一排腦袋!
「怎麼他娘的這里還有人?真的天助我也,正好今天沒撈著好處,拿他們開刀!」一個刀疤臉拔出了一柄百煉刀,放到嘴邊輕輕舌忝了一下,陰森的笑了起來!
「大哥,他們有十幾個人,實力不弱,咱們怎麼打?」一個瘦小枯干的家伙問道。
「笨蛋,沒看他們都在睡覺麼?待會兒,咱們一輪弓箭射過去,基本上就解決戰斗了。到時候直接殺過去,搶馬,搶錢!」刀疤臉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人趕緊點頭稱是,媚笑著贊揚了幾句,隨後臉色陰沉的說道︰「在荒郊野外睡覺,也沒個人巡邏,不找死麼?」
「弟兄們,準備了,一人瞄準一個,放完箭,甭管射沒射中,直接殺過去!」
「好~~~!」
其余的七八個人立馬動作起來,輕手輕腳的取下背在身後的硬弓。抽箭,搭弦,瞄準兒。不一會兒整整八張硬弓就拉成了滿月!
現在就等刀疤臉下令了!